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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杜松的故事(2)

他站在那里,看着小鸟说:“小鸟,你唱得真好听。你把方才唱的歌,再给我唱一遍吧!”

“不!”小鸟说,“我不能唱第二遍。你把金锁链给我吧。你给我,我就再唱一遍!”

“来吧!我把金锁链给你!你就再唱一遍吧!”因此,小鸟飞过来,把金锁链抓在右爪上,站在金匠师傅面前,又唱起歌来:

“我的妈妈把我杀了,我的爸爸把我吃了。我妹妹呀小马莉,把我的骨头全收齐,包在绸子的包袱里,放在杜松下草地上。叽叽!叽叽!叽叽!我这小鸟多美丽!”

然后,小鸟又飞到一个鞋匠那里去,落在他的屋顶上唱起来:

“我的妈妈把我杀了,我的爸爸把我吃了。我的妹妹呀小马莉,把我的骨头全找齐,包在绸子的包袱里,放在杜松下草地上。叽叽!叽叽!叽叽!我这小鸟儿多美丽!”

鞋匠听见这鸟叫声,只穿着贴身衣服就跑出门来。他往房顶上一看,急忙用手遮上眼睛,说:

“小鸟呀,你唱得怎么这样好听啊?”然后,他又冲着屋里喊:“老伴儿呀,快出来看看吧!这里有一只小鸟。你听,他唱得多么好听!”他又叫出他的女儿和别的孩子们、工匠、男女佣人们。他们都站在大道上仔细地看着这只小鸟。这小鸟呀,太美了,身上长着鲜红色和翠绿色的羽毛,脖子上是一圈儿金色羽毛,眼睛在脸的正中间,像星星似的闪闪发光。鞋匠说:

“小鸟呀,你把刚才唱的歌再给我唱一遍吧!”“不!不能唱第二遍。你不能给我点什么吗?”小鸟说。

“老伴儿!”鞋匠说,“你到顶楼去。在最上边的搁板上,有一双小红鞋,你把那双小红鞋拿来吧!”

因此,老板娘回去,把那双小红鞋拿来了。“来呀,小鸟,你把刚才唱的歌,再给我唱一遍吧!”小鸟飞下来,用左爪子抓住那双小红鞋。然后,又飞上屋顶唱起来:

“我的妈妈把我杀了,我的爸爸把我吃了。我的妹妹呀小马莉,把我的骨头全收齐,包在绸子的包袱里,放在杜松下草地上。叽叽!叽叽!叽叽!我这小鸟儿多美丽!”

小鸟唱完歌就飞走了。小鸟右爪子抓住金锁链,左爪子抓住那双小红鞋,飞到远远的一座磨房来。水车,咯咯吱吱地转动着。这磨房里有20个小伙计坐在那里凿石头。叮叮当当,叮叮当当,他们要把大石头凿开。水车还是咯咯吱吱、咯咯吱吱地转动着。

小鸟站在水车前边的菩提树上,唱起歌来:“我的妈妈把我杀了!”因此,有一个年轻人停下了手中的活。“我的爸爸把我吃了!”因此,又有两个年轻人停下手中的活计听起来。“我的妹妹呀小马莉,”因此,又有四个年轻人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把我的骨头全收齐,包在绸子的包袱里。”

因此,那里只有八个人凿石头了。

“放在……”现在,只有五个人干活了。“杜松下草地上。”现在,只有一个人干活了。

“叽叽!叽叽!叽叽!我这小鸟儿多美丽!”

因此,最后的一个人也把手中的活计停住了。他听到了最后的一句歌词。他对小鸟说:

“小鸟呀,你唱得太好听了。你让我听听吧,再唱一遍!”

“不!我不能唱第二遍。请你把那石磨给我吧。给我,我就再唱一遍!”小鸟说。

“那当然可以!可是,这石磨要是我一个人的,我就给你。”那个人说。

“当然可以!你要是再唱一遍,咱们就把这石磨给你!”这是另外的一些人说的话。

因此,小鸟飞落下来。磨房的20个小伙计一齐扛着原木把石磨举起来,喊着:“嗨哟!大家一齐加把劲儿吧!嗨哟!大家一齐加把劲儿吧!”

小鸟把脖子伸进磨眼儿里去。脖子上就像带个项圈儿似的。小鸟又飞到树上去,唱起歌来:

“我的妈妈把我杀了,我的爸爸把我吃了。我的妹妹呀小马莉,把我的骨头全收齐,包在绸子的包袱里,放在杜松下草地上。叽叽!叽叽!叽叽!我这小鸟儿多美丽!”

小鸟唱完歌,展开翅膀,远远地飞向他爸爸那里去。小鸟右爪子抓着金锁链,左爪子抓着一双小红鞋,脖子上围着那盘大石磨。

屋里的饭桌旁边,坐着爸爸、妈妈和马莉。爸爸说:

“啊!我的心里怎么这样轻松愉快呢!真舒畅啊!”妈妈说:“不,我的心稳当不下来,好像猛烈的暴风雨就要来了似的!”

但是,马莉坐在那里,还是哭个没完没了。小鸟飞来了,落在屋顶上。爸爸说:“我的心里真高兴。太阳照得火辣辣的。我觉得好像要见我的老朋友似的!”但是,后房妻子说:

“不,我的心怎么稳当不下来呀!我这牙震得咯嗒咯嗒响,血管里火烧火燎的。”

她说着就要把衣襟敞开,想要吹进点儿风来。马莉坐在墙角,还是不住地哭。眼睛紧紧地贴在围裙上。围裙让眼泪泡得湿淋淋的。小鸟站在杜松树上,唱起歌来:

“我的妈妈把我杀了!”妈妈把耳朵捂住,把眼睛闭上,不看,也不听。可是,这歌声,像暴风雨似的,在她耳朵里轰轰响;又像闪电似的,在她眼睛里燃烧、闪射。

“我的爸爸把我吃了!”“喂,孩子他妈!那里有一只美丽的小鸟,唱的歌太好听了。太阳照得暖乎乎的。这里还像有桂花似的,非常香。”爸爸说。

“我的妹妹呀小马莉!”马莉把脸贴在膝盖上,还是呜呜地哭。爸爸说:“我要出去,到小鸟跟前看看!”

“哎哟哟!你可不要去。这屋里震动起来了,好像什么烧着了似的!”后房妻子说。

可是,爸爸还是走了出来。他要好好看看这只小鸟。

“把我的骨头全收齐,包在绸子的包袱里,放在杜松下草地上。叽叽!叽叽!叽叽!我这小鸟儿多美丽!”

小鸟唱着,把金锁链扔下来了。金锁链在爸爸的脑袋上转啊转地往下落。正好,正正当当地套在爸爸脖子上。因此,爸爸走进屋里去。他说:

“你们看,这是只多么美丽的小鸟呀!小鸟还送给我一条这么好看的金锁链呢!多带劲儿!”

可是,后房妻子吓得哆哆嗦嗦的,噗噔一下倒在地上,头巾也从头上掉下来。

小鸟又唱:

“我的妈妈把我杀了!”

“哎呀呀!我宁愿到几千尺深的地下去,也不愿听到这样的歌。”

“我的爸爸把我吃了!”

后房妻子像死了似的倒在那里。“我的妹妹呀小马莉!”

“啊!”马莉说,“我也得到外边去,看看小鸟送给我什么东西?”因此,她走出来。

“把我的骨头全收齐,包在绸子的包袱里!”

因此,小鸟把小红鞋扔下来。

“放在杜松下草地上。叽叽!叽叽!叽叽!我这小鸟儿多美丽!”

因此,小马莉高高兴兴、欢天喜地地穿上那双新的小红鞋、连蹦带跳地进屋来了。她说:

“真的,我出屋的时候,心里还很难过呢。可是,我现在高兴了。那可真是只美丽的小鸟呀,还送给我一双小红鞋呢!”

“不行!”后房妻子说着就从地上跳起来。她的头发像着了火似的倒竖起来,又说,“我觉得天要沉下去了。我也出去试试,也许我心里能舒服一点儿!”后房妻子从屋里走出来了。噗噔一声,小鸟把石磨扔到她的脑袋上,她一下子就被砸扁了。爸爸和马莉听到声音走出来。他们看见那里冒着烟雾,闪着火苗。过一会儿烟消了,火灭了,只见小哥哥站在那里。他走过来,拉着爸爸和马莉的手。因此,他们三个人高高兴兴地一齐走进屋里去,坐在饭桌旁吃起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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