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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终于死透(5)

蔚景一怔,连忙噤了声,一片静谧中,似乎听到屋顶瓦砾上传来细细的、几不可闻的脚步声。她一惊,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对面的男人骤然起身,并在同一瞬间,她感觉到腰身一重,脚下一轻,等她神识恢复过来的时候,她跟凌澜已经站在屋里的横梁上。只是两人的姿势……

因为横梁离屋顶很近,空间又小,她几乎整个人都歪在男人的怀里,男人温热的气息就喷打在耳畔,她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上的体温透衫而来,一时窘迫,想挪开点,可看到脚下只有一根横梁的支撑,吓得又不敢乱动分毫,不仅如此,她还不得不更紧地依附在男人的身上。

没办法,她不会武功啊。紧紧靠在男人的胸口,男人沉稳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撞进耳朵里,她的一颗心也稍稍安定。头顶瓦砾上的脚步声没有了,她看到窗纸外有黑影翩然落下,她一惊,猛地抬头,唇瓣就斜斜刷过男人的脸。

“别怕!”揽在她腰身上的大掌用力一扣,男人咬着她的耳朵轻声吐息,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唇瓣落在她的耳珠上温热的触感。

微微一颤,她绷紧了身子,又转眸看向窗外。因为屋里有烛光,所以从里面看外面视线并不是很清明,但还是可以看出黑影站在外面一动不动了。

一动不动?蔚景一怔,心中升起疑惑,骤然耳畔一热,就听到凌澜附耳低语的声音:“闭气!”

闭气?她又是一愣,目光触及到窗纸被人自外面捻破,一根细细的竹管伸进来,她就猛地意识了过来。

迷烟!黑衣人在放迷烟!可是,可是她不会武功,如何闭气?心中一急,就在她抬头看向凌澜的瞬间,唇上一重,凌澜已经重重将她吻住。

如同瞬间被一团火焰击中,她浑身一颤,要不是整个人都被凌澜裹着,她肯定已经跌落了下去。不过只是一瞬,她很快就明白了过来,男人在做什么。温热的、带着薄荷清香的气息缓缓吹入她的口中,原来,原来,他在给她度气。震惊之余,她连忙配合地屏住了呼吸,完全依赖着他将他的气息吹入腹中。只是,这个男人到底是有多深厚的内力,度气不是也要吸取外界空气吗?而他竟然可以做到自己不吸气,也能给她度气。她睁着大大的眸子,看着面前放大的俊颜。第一次,两人离得这么近,可是她却怎么也将他看不清。

“吱呀”一声细响,门开了。

蔚景一震,感觉到大掌搂着她的力道又紧了几分,她一边承接着男人源源送入的清新气息,一边转眸望去,就看到一个黑衣黑裤,黑巾掩面的人影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隔着烛火,依稀可见来人身形魁梧,一看就是个练家子的男人,只是看不到脸,只看到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如鹰隼一般冷寒。

来人快速巡视了一圈屋内,轻手掩上房门,许是发现没有人,便开始放心大胆地翻箱倒柜起来。

不知道来人意欲何为,蔚景又转眸疑惑地看向凌澜,却发现凌澜眼梢轻斜,凤眸正凝着来人不放,眸光寒凉得比来人更甚。蔚景忽然想,或许是面前的这个男人不想打草惊蛇,又或者是他想看看来人的真正目的,不然,下面的那个人早已是死尸一具了吧。正愣愣想着,忽的就听得远远地似是有脚步声传来,她一个不会武功的人都听到了,凌澜自是早就听到了,而屋里的那个黑衣人当然同样也听到了,只见其立马停了手中动作,飞快地拉开房门,闪身而出,一个纵跃就不见了踪影,连房门都忘了掩上。

大门洞开,夜风带着湿凉吹了进来,凌澜缓缓将她的唇放开。久违的空气又重新回到肺里,蔚景微微喘息地看着男人,男人薄薄的唇边一抹水光浅浅,见男人凤眸轻凝也正看着她,她忽的脸上一热,连忙将视线移开。

“逐曦。”脚步声渐近,一道低醇的男声自门口响起。

蔚景心口一颤,差点从横梁上掉下去,所幸凌澜手臂一直裹着她的腰身,与此同时,她似乎也感觉到了他的身子微微一僵。

夜逐寒!是夜逐寒的声音。他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如果,如果让他看到她跟凌澜……

后果是什么?心头狂跳,她有些紧张地看向凌澜,只见其微微抿着薄唇,目光早已看向洞开的门口。门口,一袭玄色华袍的男人随声而入,似是感觉到了屋内残留的迷烟,男人脚步一顿,抬手在鼻翼下挥了挥,蹙眉环顾了一下屋内,见屋内没有人,似乎有些意外。

蔚景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身子紧紧地贴着凌澜,就想着让目标变得小一点、再小一点。

四下寂静。夜逐寒在屋里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往外走。见其终于走了,蔚景心口微微一松,可是就在下一瞬,刚迈过门槛的夜逐寒又蓦地脚步一顿,回头。

蔚景呼吸一滞,差点失声,惊惧不堪中,只见夜逐寒眼梢徐徐一抬,回头望了一眼屋内,那一眼极快极轻,隔着被透门而入的夜风吹得摇曳的烛火,蔚景看得不是很清明,觉得他似乎望向了房梁,又似乎没有。正忐忑间,却又见他垂了眉眼微顿,转身再一次出了房门。

蔚景刚暗暗吁了一口气,身上蓦地一松,眼前白影如雪、翩然而过,她意识过来是凌澜放开了她,独自离开横梁,顿时大惊失色,刚想惊呼,就感觉到腰身一重,凌澜扬袖一挥,原本悬在梁上用来装饰的帷幔已经将她牢牢的缠住,而且手中夜逐曦的面皮也已被男人拿去。惊魂未定中,她看到凌澜飞快地戴上面皮、身轻如燕,闪身出了房门,追了过去,“大哥。”

飞身而出的瞬间,掌风掠过,房门“砰”的一声闭上。屋里顿时恢复了一片静谧。门和窗都紧闭,蔚景想看一下外面的情形都不行,想听一下两人的对话也听不出,只听得两人的脚步声远去。她知道,必须引开夜逐寒她才能出去,可是,凌澜也走了,她可怎么从横梁上下去?

绷紧了神经,她一动也不敢妄动。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她的脚都麻了,仍不见凌澜回来,她不禁有些急了。不会将她忘了吧?垂眸看着腰间的帷幔,想了想,她便开始动手解了起来。顺着帷幔滑下应该可以下去。

也不知那个男人到底是有多深厚的功力,不过衣袖骤扬的瞬间,竟将这帷幔紧紧缠成了麻花的样子,她解得甚是费力。

眼见着要好了,脚下却猛地一滑,身子陡然失去平衡,她大惊,本能地伸手想要抓住帷幔,却什么都没有抓住,整个人朝地上栽去。惊呼一声,她咬牙闭上眼睛,准备承受着重击。

骤然,她听到门板“哐当”撞开的声音,衣袂“簌簌”的声音,下一瞬,她已经稳稳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她一怔,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男人俊美的脸。近在咫尺。

因着惯性,男人抱着她翩然旋转了一圈,才稳稳站定。蔚景怔怔看着他。白袍,夜逐曦,哦不,凌澜。

总算回来了。她刚准备抱怨几句,对方已经将她放了下来,并先她一步清冷开口:“这么点耐心都没有,如何成大事?”

蔚景一噎,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

“夜深了,回去歇着吧。”男人淡漠转身,往桌案边走,不知为何,蔚景生出一种,他似是心情不佳的感觉。

“夜逐寒发现了?”

“没有。”

蔚景怔了怔,没有发现,那他作何忽然心情不好?却也未甚在意,她又想起今夜的事来,“对了,知道今夜的黑衣人是谁吗?”

“应该是锦弦派来暗查我的人。”男人淡淡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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