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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活在当下努力过好每一天(4)

我从21岁开始实习,22岁毕业就工作,身在知名大公司,入行又足够早,看着身边好多二十五六岁的朋友,也不过坐一个比自己高一级的职位,生活上也比自己宽裕不了太多,总觉得自己的未来足够敞亮,想着这样小年纪,努把力,等自己二十五六岁的时候,工作和生活一定会比他们要超前很多。三四年后,真到了二十五六岁时,我的人生并没有达到曾预想的高度,仅仅是比曾经这个年纪的朋友们好一些而已。回想起来,大体是因为总觉得自己起步早,便扬扬得意于年龄优势,总觉得自己有的是时间,打打闹闹,也不争分夺秒,结果蹉跎了岁月,用尽了青春。现在的自己,虽一点都不敢懈怠,但身体已无法像刚毕业时那样熬夜加班还热血沸腾,生活里也有了很多其他内容,让自己无法再专一地去做一件事。

以前带的实习生,现在正式工作了,想让我对她说些“打鸡血”的话。结合自己这么多看似差不多的经历,“打鸡血”的话没有,建议倒是有一条,在工作的前三年,什么都要去做,努力做,拼命做,有多余的精力,不要太过沉迷于自由,不要尽情地泡酒吧夜店。纵然前三年是最辛苦的,薪水最低,看起来付出和回报差距过大,却是人人都愿意毫无保留地教你的三年,更是奠定你未来职场生涯基础的三年。别说什么工作是为生活服务的,工作不是生活的全部之类的话,前三年你还没资格说这话。环顾自己和周围朋友职场的磕磕绊绊,追根溯源,都与职场前三年的基础有关。那些曾经躲过的辛苦,逃过的困难,自以为幸运没有分配到自己头上的费时费力的事,总有那么一天,会成为你职场生涯的软肋,让你懊恼当初为什么不多长个眼睛看一看。

我们总取笑日本女人婚后不工作,只伺候老公,特别没地位,如果说这是日本传统习惯使然,那我们为什么会一边取笑别人没地位,一边自己又期盼过这种看似轻松,其实隐患还挺大的日子呢?地位这种事情,从来都是自己给自己的,每天的努力,都是在给明天的生活埋下伏笔。男人的每一面都可以很帅,女人的每个年纪都有自己的美,每次见到那些在不同年纪都可以熠熠生辉的人,总觉得这才是自己期盼的人生!

如果连死的勇气都有

在一个讲座上,偶然认识了一位朋友。她的故事,带给我很大的震动,让我对自己每日的“无病呻吟”产生了鄙视。在争得她的同意后,我原本想为她写篇文章,带着我的思考和心得。结果,尝试几次后,我发现我思考不了她,因为我还没有死的勇气,我希望能原本呈现一个真挚而纯洁的心灵,一如她之后给我的邮件中,那段让我感动得落泪的话:

我现在仍然是个在物质上什么都没有的普通人,没有漂亮的脸庞,没有好身材,没有优秀的学习成绩,没有社会经验,但我仍然怀抱希望努力去生活,英语不好可以学,不懂可以问,我什么都不怕,因为我想好好活下去,认真地活下去。现在我自己独立生活,每天早出晚归,自己挣钱,走出校园去挤公交,去当服务员,去做各种工作,很累,但我很充实。服务员不可耻,因为我靠自己的力量生活;实习生也不卑微,因为我在努力生活。我现在很快乐,我热爱生命,我要热情地去生活。

她给我发的邮件,这样叙述自己的故事:

总是听说这个学校跳楼了一个,那个学校又跳了一个,大家在讨论的时候,仿佛逝去的不是一个生命,而是很平常的一件事,见怪不怪,或只是象征性地来个Bless(注:祈福)。我在想,当跳楼变成一种常态时,我们可能连Bless都懒得说了。而每次听到这样的消息,我都很心痛,可能是感同身受吧,我曾经经历过的岁月,那些过往,一幕幕在眼前重现,我想我必须说点什么。

不知你身边是否有这样一种人,他们每天沉迷于网络或游戏,或什么都不干,生活堕落,性格乖张,是老师、同学眼中的不合作分子。我曾是这样的人,过过这样的生活,冒昧地请你听听关于我们这样的人的故事。

2006年,我来到北京上大学,在这之前,我跟大家一样,经历了残酷的高考,幸运地考到了北京。在我们家乡,北京就像天堂一样,只可仰望,不可企及,而我居然考来了,我是父母眼中的骄傲,整个镇子都知道我很出息。我带着新奇来到北京,这样繁华、这样高档的生活,带给我了许多刺激。我的家乡,是个偏远小镇,但由于我的父亲上过大学,而且当时家里办了一个培训学校,家庭情况不错,中学时我是在我们那儿的市里上的学,并不是没见过世面,但北京还是带给我了很多震撼。在来北京之前,我从未自己管理过超过1000元钱,是个年级里的优等生,鄙视玩世不恭的人,生活中完全中规中矩,那时我认为烫头发都是坏学生的表现。

第一年当最初的兴奋过去后,我很失落。原来我周围的人都很优秀,我很普通,我没有了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同时我很土,没有时尚、漂亮的衣服,对很多新鲜的事物也不懂,可我又很羡慕那些穿着时尚又懂很多东西的人,我除了学习什么都不会,不会弹琴,没有特长。再者,原来我的学校,在北京也只是一所普通的重点大学而已,在这之前我一直很骄傲自己考上了农大。周围的舆论,给了我一种信息,就是农大其实很受歧视,我开始羡慕清华的同学,多大的校园,多大的名气啊……

这种失落,一直延续到大一结束,包括学习,过去我是那么优秀,而现在我听不懂老师讲的课程,这在过去是绝不可能发生的。我开始变得虚荣起来,大一时每个月我有1000元生活费,我买很多名牌衣服,买新手机、新MP3,去看电影,我甚至认为吃金凤呈祥蛋糕是身份的象征……我的生活开始变得不正常,过去17年我一直是规规矩矩地生活,没有想过可以逃课,可以睡懒觉不去上课,可以自己刷卡买好多东西。

我彻底放纵自己,刻意去学别人说话,因为我的普通话不好,有口音,当时我特别羡慕北京人说话的腔调,我急切地想让自己变成一个城里人,一个时尚的人,而不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农村女娃。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一年。当时我还加入了学生会,我是抱着很大的期盼进去的,可发现很多东西并不是我想的那样,有些人拿权力当炫耀的资本,拿指使我作为自己居高临下的垫脚石,不受尊重、强烈的屈辱感,让我选择了离开。现在看来,其实很多东西是我自己造成的,比如给别人一种没有能力的感觉,没有抓住机会,这些都是我自己造成的,但当时的我,意识不到这些。

第二年,家里给我买了电脑,大家或许预感到了,情况变得更加糟糕。我大一时特别羡慕别人有电脑,我觉得那特有档次,这下自己有了,于是我整天沉迷于电脑,上网看小说,通宵看电影,整个人完全变了,这一年我挂科了,但我无动于衷,继续这种生活。那时候我周围的人都很瞧不起我,他们总用一种同情加鄙视的目光看着我,老师也是,找过我谈话。可在我看来这是人格侮辱,只有坏分子才会被谈话,我很排斥老师、同学。我很喜欢回家,这样我可以跟别人夸耀我在北京的生活,他们都很好奇,而且他们一直认为我很优秀,这极大地满足了我的虚荣心,其实这个时候的我,已经陷入了一种病态心理,但我自己不知道,我欺骗父母,欺骗亲人,欺骗自己。

这个时候的我很痛苦,整夜地失眠,我很迷茫,18年来第一次怀疑自己到底一直在过什么样的生活,此前我一直按照别人给我安排好的路去走,没有质疑过。我读大学到底有什么意义?这念头从大一开始就困扰着我。每天认真学习到底为了什么?我在学什么?实际上,我对自己很不满意,不满意自己这样的状态,偶尔去听讲座受点刺激,会振作一两天,但紧接着的困惑,又会将我打回原形,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学习,学什么。我还特看不起那些整天特认真学习的人,我觉得他们其实跟我没有区别,也是迷迷瞪瞪的,什么都不清楚,就知道学,过着别人给安排好的生活,并不是自己真心想学习,我觉得他们都是木偶,都是被摆弄的木偶。

我很清楚自己的状态,但我不知道怎样去改,当一个人觉得生活没有意义时,学习也便没了什么意义。我就这样铸造了一个铁桶,把自己围在里面,畅想成功,幻想拥有一切,但又极度痛苦,那时我真心不想失眠,不想通宵上网,可我又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难道生活就这样一直被安排吗?

在这个当口,发生了两件对我打击极大的事。第一,我爸妈要离婚;第二,我妹妹死了。我的痛苦达到了巅峰,我的妹妹只有六岁多,得了白血病,虽然知道她总有一天会死,但我没想到一切来得这么突然,我和她生活了五年,对她吐血已经习以为常,但对于她的死亡,我以为只是玩笑而已,因为最后那一年,我连帮她倒一盆盆的血都已无动于衷。医生说她只能活三年,但她五岁了都还挺好,我一直以为她会活下去。接到电话的时候我没有哭,哭不出来,我并不知道这时候我已患了严重的抑郁症。我恨那些不帮助我们的人,恨那些不让她上幼儿园的人,恨那些用有色眼镜看她的人,我甚至恨那些被救了的人,为什么死的是我妹妹?但我最恨的是我自己,恨自己没有去做过努力,恨自己眼睁睁地看着她死。我对她一直很严厉,因为我相信她会一直活下去,所以不希望她特殊化,这是我给自己编织的一个梦。当梦碎了,我恨自己为什么对她那么严厉。

暑假回家,我爸发现了我的情况,他不敢相信自己优秀的女儿——引以为豪的女儿,竟然已经变成了这样,但他没有骂我,他的沉默,让我开始内疚,开始反省,开始做出改变。

可是,有些东西一旦形成了习惯,想改不是那么容易的。我的情况就是间歇性努力,努力几天就坚持不了了,受点刺激就努力一下,当时的我相当敏感,别人无意识的一个动作,我就会认为是对我的不屑,当然,现在回想起来,其实很多人不是想伤害我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依旧缺乏动力,依旧很迷茫,就算我为了父母去努力,可我并不是心甘情愿地想去做,我依旧觉得这样的学习是没有意义的。

我同意一种说法,就是兴趣是建立在成就的基础上的,我过去一直拿不感兴趣当借口,到底是不感兴趣,还是因为不擅长才给自己找借口,我自己也迷惑了。实际上我迷茫的就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对什么感兴趣。看小说可不是兴趣,我到底擅长什么?过去十几年,我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认为只要学习就对了,当我一个人时,这些问题排山倒海地向我袭来,我实际上并不清楚自己到底对什么感兴趣。我的意思是,这种兴趣能够让我有“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决心去做,而且我很快乐,可我没有发现这样的事,我也质疑过到底是因为不擅长才不喜欢吗?其实那个时候的我,非常想有目标,想有梦想,想为一件事去付出,可我不希望是盲目的跟风,所以我想说有梦想是件幸福的事。

在这样矛盾、痛苦的时候,第二次打击来了,我爸爸破产了,我曾经富有的家庭,负债二十多万,我的生活瞬间跌入最低点,爸爸委婉地告诉我,希望我减少生活费。我猛然间发现我变成了父母的负担,而不再是骄傲;祸不单行的是,我因为感情的事,痴恋了五年的人告诉我,他不爱我,私下我一直有感觉,就是不愿承认,或许我把生活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我并不是多爱他,而是生活中必须找个人去爱,否则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事情可干。在这样的打击下,我终于崩溃,病了,整个人失去了生气,不是因为没有钱,而是一切突然残酷地摆在了我的面前。我这么差劲,那么多人瞧不起我,受不了别人鄙视的眼光,受不了父母期盼的眼神,其实最受不了的,是自己对自己的失望,我想去死,想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我有不舍,有不甘,我不想让我的父母以我为耻,不想让嘲笑我的人活得那么好,我承认我最初放弃死的理由是恨,是满腔的恨,最后,我的理智战胜了情感。我很庆幸自己在最绝望的时候,没有放弃自己,即便全世界都放弃了我,可我没有放弃我自己。

病好了,我开始认真反思自己,我给自己一个学期好好学习,给自己一个机会找寻自己的兴趣。我认真地去学习,生活渐渐恢复正常,这期间我想了许多办法克服自己的缺点,包括各种激励法等。我受够了那种睡不着、痛苦万分的日子。我开始努力学习专业知识,一个学期下来,我的成绩上升到中等偏上,但我不快乐,一直有一种找不到归属的感觉,至此我知道我是真的不喜欢。我很佩服那些可以将自己不喜欢的事做到卓越的人,我无法说服自己去做那样的事,所以我开始对自己进行彻底的分析。此时已是大三下学期,我喜欢什么?我擅长什么?哪些事情让我不反感,让我可以心甘情愿去做?

我发现我擅长分析人的心理,尤其长期自闭之后的我,可以帮助别人分析他们问题的症结,并很快地找到解决办法,我喜欢自由度大、自我发挥空间大的工作,可能是机缘巧合吧,这时我知道了战略管理——一个特别需要用分析能力去策划并解决事情的专业,可我不能立刻就有机会去做,我必须通过一个通道,来实现我的兴趣,我想学习这个专业,我可以通过考研达到这个目的,至此我决定考研。不是跟风,不是为别人、为父母,而是为了我自己,我愿意通过我的努力,去实现我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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