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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你准备好了吗?”子申整了整行李,背上了简易的背包。

安晴用手比划了一下,说道:“再给1分钟。”说着,她拿起桌上的剪刀,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马尾剪断了。

“你……”子申很不解安晴的举动,甚是吃惊。

“没什么,我有预感,这是个很长的旅途。长发会很不方便。”安晴整了整衣服,拿起简单的行李。

“小力,过来。”说着,安晴便蹲下身来。

“姐姐……”小力乖乖的跑过来,紧紧地和安晴拥在一起。

“小力,我们接下来会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路上会很危险,你能乖乖听姐姐的吗?”安晴摸摸他的头说道。事到如今,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世界已经变成这般模样,不论把小力送到哪安晴都不放心。

“能,姐姐,你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好好听话,别留下我在这里。”小力带着哭腔说道。

“嗯,我知道。那你一定要跟着小翼知道吗?他会保护你。”说着,安晴便朝翼看了一眼。

“嗷——”趴在沙发上的翼抬起头,叫了一声。

“走吧。”安晴起身对子申说道。

“嗯。”子申点点头。

“嘎吱——”安晴轻轻地推开门,只见外面荒芜一片。之前的喧嚣与吵闹竟然顿时消失,换来的是无比的寂静。在这灰暗的天空下,只有风儿吹过尘土的沙沙声和偶尔从上方飞过魂影。在既往不可见的魂,如今也变得如此平常。人类原来的繁华,在转瞬之间便成了废墟。

“所以,现在我们该去哪里?”安晴反问道。其实安晴内心有一点确定那个方向,但是仍然不敢全然断定。因为如果真如自己所想的话,这事情的严重程度可能远超自己所预想的范围之外。

“古海市。就是在那里感应到的断裂。”子申回答道。其实,一开始他们也只是初步断定了方向,具体还是后来光殷暗中转告他的。

“古海市??”安晴的呼吸在瞬间停滞了。如果是巧合的话,这也太过夸张,恰巧是绫子所在的地方?古海大学。当安晴再次想起绫子这个名字的时候,似乎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或许,一切的分分合合皆有因。

“怎么了?”子申见安晴心神不宁的样子,关切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只是没想那么远。”毫不夸张地说,虽然安晴现在也在南方,但是却仍然离古海市仍然非常遥远。

“急也不是办法,确保安全最重要。”子申说道。

“嗯,那我们走吧。小力,一会儿飞行的时候,要抓住小翼,知道吗?”说着,安晴便拍了拍小力的肩膀。

“嗯。”小力乖乖地回答道。

“你熬得住吗?”子申在走到安晴旁边轻声地说道。别人不明白,他还是很清楚的,维持魂伴现身是需要持续消耗魂力的,就连在她昏迷的时候,她也下意识地维持着魂伴的存在。不仅如此,刚刚安晴也在小力身上覆盖了一层能量,用于避免其他亡魂的骚扰。

“放心好了。”说着,安晴便切换了灵魂链,同翼和小力一起飞上天空。安晴也不知怎的,自从与黛丝战斗过后,自己的能力明显变得比以前要更强了。

“真是的……”子申见他们渐渐消失的踪迹,摇了摇头,自己也随后跟了上去。

当他们处在高空时,这般残破的凄惨尽收眼底。小力紧紧地抓着翼,他对这如末日般的景象深感绝望,眼泪也不由自主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飘零在空中,随风而散。

“小力,不要怕,有姐姐在。”安晴飘到小力旁边说道。安晴至今也不明白为什么小力有能力看得见“魂”态的形体。也许是长时间处在安瑞尔的幻境当中,模糊了这次元世界的界限所致。

而在安晴他们之下的地面上,竟然有零星分布着行走的“尸体”。毫无疑问,这些确实是尸体,置于他们为什么仍然有行动力,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些亡魂寄宿在他们体内。

“这数量也太庞大了!”子申惊叹道。

“确实,幸好他们分布不是很集中。”在上面看得一清二楚,虽然他们的数量非常庞大,但是分布却很分散,这也不为是一件“好事”。

“为什么这些亡魂会寻求寄宿?”子申不解道。

“活着的人以自杀作为病态的解脱,而尽管记忆流失,死了的人却仍然保留那种本能,对生的无意识追求。看似矛盾,却不矛盾。”尽管亡魂是死魂的流体,但是这种流亡并不能满足对于自由的渴望,兴许我们看来亡魂可以任意的行动,但他们却渴望那种实在的自由,毕竟,被禁锢的自由才有珍惜的价值。

“你怎么知道?”子申转头问道。

“我曾经在父亲的笔记上看到过。”安晴回答道。

“那个笔记,你现在还有吗?”子申反问道。

“那个笔记有个特殊的防护,自从翻开,它就开始一页页的消失。我也只记住了部分重要的内容。”安晴叹了口气。

“竟然做到这步。”子申轻笑道。

“可能是为了防止我大爷偷盗吧,就连找到这本笔记,都有一个既定的密阵。”安晴说道。

“你现在对于过去的那些事情有什么看法?”子申突然很想知道安晴到底是怎么想的。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想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而已。”安晴刚说完,像是想起什么事一样,又继续说道:“你放心,虽然不知道你们有求于我的事是什么。但是我也会帮这个忙的,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

“你倒是敏感。”子申应了一句。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们帮我,也肯定不是单单处于善意。很简单的道理。”安晴冷笑道。

“你难道不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事吗?”子申问道。

“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到那个时候,等到那个时候,不论怎样,我都会偿还欠你们的人情。不过,也仅此而已。”安晴无所谓的答道。

子申没再说什么,的确,安晴同以前的纺者确实有着很大的差别。不单单是态度,更多的是,那种独特的心灵,让人感到很特别。而且,那么多巧合的事情同时发生在这个世界,也是他第一次见到,虽然不知道这预示着什么,但是,答案已经在未来写好,无法更改。

……

“就这里吧。”光殷换链后轻轻地落在地上。继而众队友也陆续着陆。

“唉唉,这一赶路就是这么多天,什么都没吃,这样下去,这副烂皮囊会熬不住的。光殷,你可要知道,现在几乎找不到什么活体了,没什么更好的替换选择,难道你想用死尸的?你知……”彦梓没完没了的开始抱怨道。

“行了,你……”光殷还没说完,只听“倏”的一声,一阵微风掠过。

“呃——”在他们旁边的冬儿眼神空洞,血水也顺着口角流了出来。

众人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刚预感到有危险的气息的时,“嘣!!”的一声巨响。冬儿和百荣的身体竟然凭空爆炸了!!顿时鲜血如雨般散落,溅了旁人一身。

“这!这究竟是!?”岑的泪水不由自主地涌出,在脸上洗出一道血痕。“冬儿!!!百荣!”她失声痛哭。对她来说,冬儿就像她的亲妹妹一样,可怎么突然之间就,一切都发生得这么快,这么让人措手不及。岑从来没有感到这样失落过,她直接跪坐在地上,不能自己。

“彦梓!”光殷迅速地擦了擦脸上的血水,之后便警觉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明白!”彦梓点了点头,然后便与光殷背靠背,将岑保护在中间。

“轰隆隆——”大地剧烈的震颤,光殷和彦梓侧前方的土地也随之松动,这种让人不安的感觉如此熟悉,就像是“安晴”的气息。此刻,只见一个黑色的大虫从地下渐渐涌出。

光殷和彦梓二人转过身来,看着这一幕在自己的眼前“发生”。二人自然知道,这种生物是什么类别的生物,从那“弥散”的味道就能够感觉出来那种黑暗的阴霾。

“噗呲——”只见有人似乎硬生生地从内部将这黑虫的皮囊撕裂,顿时污水遍地。然后,一双被粘液所覆盖的脚从里面迈了出来,随之,一女子赤身出现在他们面前。她甩了甩头发,顿时,那白色的粘液甩得遍地都是。

“嚯!好舒服呢。”她很轻松地说道。

“什么??你是……子晴?”光殷诧异地问道。因为根据情报,她得知子晴已经……

站在旁边的彦梓也一脸震惊,因为他们都知道,那种黑虫,明显就是祭献时才会现身的。而假若祭献了的话,是根本无从逃脱的,那是将心灵完全从固定的链条中拖出一种死祭。

“子晴……?”岑轻声嘟囔了一句,然后便机械地站了起来。

“哟,这不是岑嘛!”子晴嘲笑的调侃道。

“是你做的,对不对。”岑恨恨地看着她。

“什么啊!哦哦!是那个人体炸弹吗?”子晴不禁笑道,“你们不会以为他们的魂魄还存在吧?怎么会呢,呵呵,那可是我蓄谋已久的PLAN-B。”

“PLAN-B?”彦梓不解道。

“对呀,我早就悄无声息地把精心准备的炸弹藏在他们身体里了,只不过是一只只小小的噬魂虫儿,你们可能一直都没发现呢。”子晴挑衅地说道。运用黑暗生物也是依照控制者本身的能力的,控制者的能力很高的话,即使是很低级的黑暗生物也能发挥非常大的效果。

“你!”岑再也把持不住,直接要冲上去,但却被光殷拦了下来。

“你冷静点!冲动能解决什么问题。”光殷想让她头脑清醒些,毕竟他们之前就是因为小看了子晴。如今,必须更加谨慎些。

“这么生气啊!你知道为什么我留下你吗?你不会以为我真的拿你没办法吧?”子晴抿了抿嘴,轻蔑地说道:“只不过是想要让你体会那种‘幸福’的感觉,失去重要的人的感觉。”

“让开!”说着岑一把打开光殷挡在她前面的手臂。

“倏——”的一声,伴随着一阵风,岑瞬间冲到前面,直逼向子晴。

还没等她到子晴面前,只听“嘣”的一声,岑的左臂突然间炸裂开来,整只手顿时废掉。

“嗯?还真有点本事。”子晴诧异地说道。本以为埋在她躯体里的噬魂虫在汲取她的魂力之后会让她全身爆炸,没想到,那些虫已经产生排斥反应,无意识地被她驱除的差不多了。

“呃!”岑痛苦的大叫了一声,接着便用右手将被炸烂的残余的左臂一把拽了下来。

“去死吧!”岑右手攥紧拳头,开了足了贰力,朝子晴挥去。

但是子晴毫不畏惧,她迅速低下头来,接着一个横踢便将岑踹飞了出去。

“岑!”光殷紧张地喊道。与此同时,彦梓早已闪身过去,将虚弱的岑从空中接了下来。她实在太冲动了,让情绪霸占了理智,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两个极端,一种是全然的爆发,而另一种反倒适得其反。岑便是后者的状态,因为她一向是个很冷静的人,被情绪控制后,也无法保持稳定的共体状态。

“她太虚弱了,彦梓,你扶她到一边,保护好她。”光殷此时已经做好觉悟了。

“那么警惕干什么?”子晴揉捏着自己的躯体,又继续说:“我只不过是来给你们个教训而已。”

“你什么意思!?”光殷毫不客气地反问道。

“我想你心里清楚得很,你们所带来的这新的‘世界’,已经把这个世界搅乱了。”子晴邪恶的笑道,似乎这正是她所期盼的事情一样。

光殷心里一惊,她很清楚自己心里的悸动是什么。毕竟自己隐瞒了很多秘密,而这些,如果让其他人知道的话,或许一切又变了。但是,子晴根本没可能知道这些事的。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光殷故作镇定地说道。

“你以为在你口中的‘投射’就命该如此么?”子晴不屑地看着光殷。光殷明白,尽管安晴是这个元世界的主角,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所有意识的聚核。而子晴,虽然是安晴子世界投射而来的存在,但是意识已经过于泛滥。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光殷矢口否认。她认为跟子晴纠结这些事情毫无意义,况且,所谓的对错,在这个问题上,也没什么区隔。

“这不是你的性格啊,不过也罢。我也不想跟你纠缠什么,今天我来的目的主要是想告诉你,与其把安晴看得那么紧,不如想想你自己的境地。而我,到时候一定会欣赏这完美的谢幕。”说完子晴便消失在一片灰暗之中。

“切。”光殷紧咬牙关。

“她指的是什么?”彦梓问道。

“只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光殷眼神突然之间变得非常迷茫。彦梓也没有多问,只是很久没见到光殷有这种表情,看来事情确实是有些严重。

“岑怎么样?”光殷平静地问道。

“左手已经废了,而且,根本无法恢复,这跟普通的伤害不一样。”彦梓摇了摇头,又继续说道:“看现在的状况,也无法找新的替换身体。”彦梓通过与岑的接触才知道,原来子晴的噬魂虫能够连带的将身躯部分的魂力同时炸散,所以才导致岑没能及时的用虚幻代替真实的身躯。

的确,现在他们都不敢确定是否还有“活人”的存在,短短几十小时的时间,他们谁也没料到会有这样的一个状况发生。对于他们来说,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更加的小心,毕竟,如果在这个时间段丢了肉体之躯的话,很可能找不到代替的活体,更别提以后他们所筹划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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