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9月18日,日本关东军授意铁道守备队炸毁沈阳柳条湖附近的南满铁路,栽赃中国军队,以此为借口炮轰沈阳北大营,是为“九一八”事变。关外东北军有16.5万人,但受张学良不准抵抗的命令,除少数进行了自发抵抗,其余不战而退。至1932年2月,日军占领东北全境。
“九一八”事变是日本推行对华侵略扩张政策的必然结果。1927年日本召开“东方会议”,制定《对华政策纲要》,并由田中义一起草秘密奏折给天皇(即“田中奏折”),称“欲征服中国,必先征服满蒙;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中国”,确立了“把满洲从中国本土分裂出来,自成一区,置日本势力之下”的侵略方针。1931年3月,关东军参谋板垣征四郎发表《从军事上所见到的满蒙》,宣称中国东北是日本“国防的第一线”,“对帝国的国防和国民的经济生活有很深的特殊关系”。6月日本陆军省和参谋本部联合拟订《解决满洲问题方策大纲》,确定了武装侵略中国东北的原则和步骤……
蓄谋已久,箭在弦上,“九一八”事变的发生是必然的,日本妄图从此起步以称霸亚洲。
城野宏 “九一八”事变是由板垣和石原两参谋密谋的
大多数日侨已经尝到侵略大陆的甜头……他们不断制造各种口实,以使侵略行为合法化。在国内进行煽动鼓吹,同时促使关东就动用武力进行侵略。而关东军则由于外国,尤其是美国在虎视眈眈地注视着日本,很难以微不足道的理由行使武力。
这时,随着抗日气势的高涨,奉天军乘满铁警备力量薄弱之机,曾有在柳条沟附近的铁路上放石头,拔枕木道钉之类的恶作剧行为,以破坏铁路运行。恰好在“九一八”当夜出现一次规模稍大的破坏列车运行的事故,关东军以此为借口采取军事行动。
此次“九一八”事变,是由板垣和石原两参谋密谋的,除他们二人外,在关东军内部则无一人知晓。只有在谋炸张作霖的皇姑屯事件上充当主角的河本大作,当时已成为浪人,让他在事变中充当配角,即担任与配合制造事件的满铁当局、出兵援助的朝鲜军进行联系等工作。此次事变共用经费350万元,其中200万元由满铁负担,其余150万元由吉林的熙洽付出。
事变发生当时,以本庄司令官为首的大部幕僚都在旅顺,在奉天的只有板垣和花谷参谋,此外还有中央派来制止关东军行动的建川少将,但当他到达之前关东军已经开始行动。当时,由岛本独立大队夜袭北大营,平田联队奇袭督军公署。事前曾以演习的名义用火车从旅顺运来的重炮设在日军练兵场内,用以掩护上述平田联队和岛本大队的进攻。另一方面,第二师团主力由多门中将率领从辽阳赶到奉天集中;以关东军司令官为首的幕僚也急忙从旅顺赶到。驻长春的第二师团所属长谷部旅团进攻宽城子的吉林军,公主岭独立守备队主力(约一个半大队)奇袭南岭的吉林军,借以支援关东军主力对奉天军的攻击。
张学良与王以哲等急忙退至锦州。东边道的于芷山军(约3万)犹豫不决,迟迟不积极行动。只有黑龙江的马占山军沿洮昂线发起攻击,于是,关东军以部分兵力进攻吉林,以主力沿满铁线和洮昂线向哈尔滨、齐齐哈尔方面进攻,在双城子和昂昂溪附近展开交战,很快就将马占山逐出齐齐哈尔;吉林方面的天野旅团在未遇到任何抵抗的情况下占领了吉林。关东军的第一阶段侵略行动至此告一段落。时值1931年10月末。继而关东军获得来自日本国内的增援,便开始转入第二阶段的作战。在此之前,日本认为在政治、经济和财政方面的侵略基础已经奠定,便从国内派来驹井德三和坂谷希一,分别担任关东军统治部长和副部长,并配备了以满铁经济调查会为中心的大批满铁社员,以充实其阵容。此外,还命令大连税关长福本顺三郎接收大连、营口及安东税关,以便为将来伪满洲国的独立打下基础。
在“九一八”事件发生前后,3月和10月在东京相继发生两起阴谋事件。这两次事件都未曾表面化而暗中了结,社会上一般不了解其真相。然而,它却是不久发生“五一五”、“二二六”事件的预演,是使人们意识到日本正处于暴风雨前夕的事件。
在从1930年末到翌年初召开的日本帝国国会上,政友和民政两党仍然为了争夺政权而相持不下。国会中的斗争早已从口头辩论发展为喧嚣吵闹,最后甚至将活蛇抛进会场,简直是丑态百出。这使一般国民感到震惊,使有识之士无比愤慨。
这时,野心勃勃意欲跻身政界的宇垣一成,目睹国会腐败堕落之现况,认为有机可乘,便妄想以整顿国会为借口,发动政变,解散国会,天皇授命自己组阁。除宇垣之外,还有在陆军部内身居要职的人也怀有同样野心。陆军次官杉山元、军务局长小矶国昭、参谋次长二宫治重(宇垣同乡、冈山人)以及参谋本部第二部长建川美次等四人暗中集会,密谋行动方案。他们策划首先唆使右翼暴徒闯入国会,制造混乱,其间军队发布戒严令予以镇压,然后以收拾时局为借口,煽起舆论,从而使天皇授命重新组阁,组成军部内阁。
为实现这一计划,原定由右翼***浪人的巨头头山满作为肇事的带头人,但他毕竟已年近九十,无力担此重任。因此,又选定由满铁东京支社东亚经济调查局局长、法学博士大川周明担任这一角色。小矶国昭将大川召至官邸进行密谈,委以重任。
大川周明一向同情意大利的***主义,自己也经常身着黑衬衫而洋洋自得。其手下还拥有狩野、松波等拓殖大学出身的勇士型青年。当大川听到这一建议后,毫无异议,立即承诺。同时,除自己同伙之外,还要纠集右翼团体大行会清水行之助一派,和以九州福冈为根据的水平社的松本某。
经过秘密策划确定了行动方案。即在位于东京南北两端的品川、上野和中央的银座三处的百货商店、松坂屋和三越点燃假炮,将警视厅的大部警官和警察吸引过来。利用这一时机,将袭击国会队伍的主力一分为二,扮作送葬行列,从山手和下町两方面涌向国会。行动时间初步确定为3月上旬。
然而,小矶国昭对于大川周明的上述计划稍感不安,因此便向河本大作透露了这一阴谋,就关于大川能否完成任务问题征求河本的意见。于是,河本立即拜访大川,了解其准备情况,大川竟是得意洋洋,大言不惭,似乎宇垣即将奉命组成***内阁,自己也将入阁占有重要的一席,语言轻率,一副如醉如痴的样子。河本发现他完全是一个书呆子,一个书斋中的幻想家的形象,因而深感不安。几天之后,河本在筑地的某酒馆中进餐,忽然听到隔壁有人酒醉后口吐狂言:“最近东京要发生一起大事件。”经查询,河本发现该人就是大川周明。河本更加认为此人不可委以重任。而且,河本后来又得知当时大川每晚从一个酒馆喝到另一个酒馆,酒醉之后必定胡言乱语。河本继而走访了大川的门徒狩野敏等人,详细了解实现阴谋的准备情况,当问到有无信心时,狩野等人虽然一向崇拜大川,但认为若要委以如此重任尚需考虑。同时,让大行会一类的臭名昭著的右翼团队参加这一行动更为不妥。狩野等甚至请求河本劝告大川放弃这一计划。于是河本便拜访小矶,反映了这一期间所获得的消息。正值此时,宇垣从元老西园寺的心腹原田熊夫处得知,不久天皇即将下达组阁命令,所以最好不要采取世间传说的那种非常手段。宇垣闻听喜讯,心满意足,已无意再将阴谋付诸实施。另一方面,执政党自民党内的安达谦藏虽任内相,但自知不负众望,曾同宇垣暗中勾结。他以内相的职务之便,也获得上述情报。所以大川等人的阴谋活动在社会上的部分人中早已成为公开的秘密,已经失去了实现的可能性。然而一旦要停止活动,大川等人又以已经着手准备为理由,坚决反对放弃计划,这使小矶等人感到非常棘手。结果付给违约罚款,才遏止了这次阴谋。大川在日本战败后,曾作为甲级战犯被送上国际军事法庭,最后在法庭上发作精神病。
所谓10月事件虽同上述事件没有直接关系,却同“九一八”事件有关联,是东京参谋本部的少壮军官煽动东京卫戍地各部队的青年军官制造的一次事件。后来发生的“二二六”事件可以说就是这次10月事件失败后再次发动的。
“九一八”事件是由板垣和石原二个极其秘密策划的,因此关于这次事件的对策毫无定见,当事件发生后也始终无所作为,使关东军一度陷于孤立境地。在这一情况下,以参谋本部的课长重藤千秋为首,有桥本欣五郎少佐、和知鹰次少佐、影佐祯昭大尉、长勇少佐、根本博少佐等骨干军官秘密结党,并纠集驻京各部队的青年军官,此外还吸收千叶县和霞关的海军航空队司令小林省三郎少将作为其党羽。扬言如果陆军中央对于满洲问题仍继续采取消极态度,就要坚决在东京发动政变,用以威胁陆军大臣南次郎和闲院宫载仁。
最初,上述以大川周明为首的右翼青年也曾经参加这一阴谋,但板垣和石原二人避讳军部以外的人参加,因此完全由军人结党开始着手这一运动。其中,以桥本欣五郎和长勇二人最为偏激。他们主张无论中央是否支持关东军,都要断然实行革新。另一方面,关东军内的板垣和石原等人建议,中央军部已经援助我等,就无需再采取非常手段。但桥本等人拒不接受,强调坚决采取行动。他们连日在新桥、牛込等地的酒馆中,昼夜狂饮,气焰嚣张。安达内相同参与这一活动的同乡青年军官有秘密联系,从中得知这一消息。安达认为即便将此情况报告给警视厅,只靠警官队恐怕也无能为力。正在他犹豫时,党羽之一的根本博(战败时任蒙疆军司令)偶然将这一秘密泄露给陆军省人事局长冈村宁次,冈村立即向陆军次官杉山元汇报。由于事关重大,陆军首脑召开紧急会议,命令宪兵司令部将主要人物桥本、长、和知、影佐、重藤等人拘留,软禁在箱根和千叶,从而使运动自消自灭了。但它却构成了后来“二二六事件”的起因。
河本大作 少壮军官们对华盛顿会议日本所获利不满,伺机侵略满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