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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婚事

上元佳节的来到,让落弋格外兴奋,京都街头比比皆是的花灯,让落弋应接不暇,常在古人的诗词里见到描述上元佳节的诗句,落弋心中也想,众里寻他千百度的人,会是怎样的场景。

君洛跟在落弋的后面,看落弋在前面大呼小叫地指着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君洛想,如果能一直这样,其实也不赖。

落弋陪着君洛吃臭豆腐,捏着鼻子问,“哎,我说,李大公子,臭豆腐的味道就那么好吃吗,你快把我熏死了,好歹你也是南征北战的大人物,要是你的属下看到你在街头吃臭豆腐,你的威严何在啊?”

君洛吃得更欢,“大人物怎么了,谁规定大人物就不可以在街头吃臭豆腐了,再说,臭豆腐好不好吃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一起吃。”君洛故意把臭豆腐塞到落弋鼻子底下,落弋差点没熏死过去。

吃完臭豆腐,洛阳拉着君洛在人群里穿梭,买来一对花灯,点上蜡烛,放到河中,君洛闭上眼睛许愿,落弋也闭上眼睛。

“君洛,你许了什么愿?”落弋看君洛闭眼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忍不住问道,君洛朝她眨眨眼,没有回答她。

“装什么神秘呀,我还不稀罕听呢。”落弋生气得别过脸,不理会君洛。

君洛知道她的小孩子脾气又上来了,“走吧,夜深了,天寒了,我送你回府。”

回到丞相府的时候,夜已经深了,丞相叫落雨伺候落弋回房休息,君洛起身告辞,丞相叫君洛留下有话要说。

“君洛,有一些话,我想说与你听,老夫年事已高,又只有这么一个女儿,难免平日对落弋有几分宠溺,你们是打小一起长大的,落弋的脾性你了解,丞相府与你们将军府向来交好,我和李将军在朝中也是志同道合。”丞相命丫鬟端上茶来。

君洛落座,不知道丞相要和自己说些什么,恭敬地听着。

“小女年纪也不小了,朝中大臣亦有许多向老夫提起小女的婚事,女大不中留,老夫与落弋的娘亲也都希望能给落弋找到一个好人家,近日来,落弋娘亲说,落弋总是一个人出神发呆,和往日的活泼不同,朝中大臣想要与老夫攀亲,无非是看重老夫在朝中的地位,为官多年,伴君如伴虎,我自知官场的险恶,自然不会将落弋的终身交到这些人手中。”丞相抿一口茶,继续说道。

君洛开口,“丞相德高望重,家父常夸赞丞相品德,君洛明白丞相的意思”。

丞相捻须语重心长说道,“老夫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的品行,老夫了如指掌,所以,老夫才想将落弋托付给你,你看如何。”

丞相的话让君洛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迎娶落弋,君洛自然不会推迟,自己也曾想过,从第一次见落弋,那个和自己佩戴着一样鸳鸯的可爱小女孩开始,君洛就对落弋有一种特别的亲近感,也许冥冥之中,上天注定,两个人的缘分就是这么奇妙。

“承蒙丞相厚爱,君洛感激不尽,如能迎娶落弋,君洛一定会好好对待落弋。”君洛拱手说道。

丞相哈哈大笑,像是了了一件心事一样开心,此事待老夫同李将军商量之后,再决定嫁娶的日子,丞相这样说着。

君洛说会尊重落弋的意见,丞相说自己会同落弋说清楚此事,叫君洛不用操心,从平日相处可以察觉出,落弋是喜欢君洛的。

不久之后,丞相同李将军说了此事,李将军喜不胜收,本来与丞相志同道合,两家又门当户对,李将军又甚是喜爱落弋,两家结亲,自然再好不过。两家决定征求了两个孩子的意见之后,就把订婚的日子定下来,好准备嫁娶之物。

两家即将定亲的消息在下人之间不胫而走,虽然早在落雨的意料之中,可是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落雨还是惊讶了一会儿,落弋和君洛青梅竹马,结亲是迟早的事,君洛对落弋有情,落弋对君洛有意。落雨不免有一些替自己悲哀起来,这世间最残忍的事,莫过于眼睁睁看着中意的人娶别人,而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从来不敢表露心事,从来不敢和他有过多的对话,而如今,他即将娶落弋为妻,自己虽然为落弋高兴,也祝福他们能够幸福,可是一想到这些,还是心如刀割一般的疼痛。

落弋无意中听到了下人们的对话,知道了两家即将结亲的事情,爹和娘亲还没有对自己说起,应该是认为自己不会反对这门亲事。落弋也问自己,和君洛在一起不是很开心吗,恰好凑成双的玉鸳鸯不也是昭示着两人非同寻常的关系吗,可是为什么一想到这些自己却开心不起来,自己想到的却是另外一张脸,这张脸有着一双清澈的丹凤眼,这双眼睛轻轻地眨动,自己的心也跟着跳动。

爹和娘亲终于向落弋说出了订婚一事,当娘亲询问落弋的意见时,落弋听见自己说,“我不同意这门亲事”。

连落弋自己都惊讶自己的反应,自己明明对君洛是有意的,可是为什么自己会反对定情,爹和娘亲有些诧异,他们以为落弋会欣然接受。

“弋儿,婚姻大事,不可儿戏,君洛这么好的人品家事,实属难得,弋儿不可胡闹,平日你与君洛玩耍,娘亲看在眼里,君洛是爹和娘看着长大的,这孩子心性又好,稳重持练,没有半分半毫配不上弋儿,弋儿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夫人不解地问落弋。

“娘亲……我……弋儿请求娘亲原谅,弋儿暂时还无法接受定亲的事,弋儿想再考虑考虑,也不想伤害君洛,请娘亲原谅。”落弋说出这些话,心中舒坦了一些,反对亲事,君洛会理解自己吗,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反对,心里乱糟糟的,可能还没有到该定亲的时候吧,君洛听了会难过吗,还是定亲本来就是两家大人的意思,君洛也像自己一样不知情,落弋不知道君洛那边的情况,只好自己猜想。

夫人有些吃惊,平日两人最为要好,夫人以为落弋一定是喜欢君洛的,没想到落弋竟然会拒绝,夫人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丞相倒是开了口,既然弋儿还没想好,那就多等些时日,虽然这样对不住君洛那孩子,我是极其喜欢这孩子的,将军府那边,我会亲自去说,弋儿,此等大事,爹绝不勉强你,只是,君洛的才德有目共睹,只怕上门提亲的人不在少数,弋儿可要想好了,再告诉爹。

夫人见丞相表态,也说道,“老爷,此事不能由着她孩子的脾性来,今天好了,明天就散了,这怎么得了,弋儿的婚事,我看君洛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将军府已经在筹办嫁娶之事,定亲的事情再拖延的话,如何向李将军一家交代,还有君洛,这事不能再拖,这也是为弋儿着想。”

娘亲的态度,让落弋更加觉得这件事急不得,她拒绝了尽快定亲的要求,说自己会亲自同君洛说明白,夫人没办法,总不能逼她嫁娶,丞相说也罢,让落弋自己同君洛讲个明白。

用过晚膳之后,落雨伺候落弋沐浴更衣,落弋无心睡眠,叫住正在打扫屋子的落雨,落弋躺在软榻上,落雨俯身坐在她旁边。

落雨问落弋,为什么推辞定亲之事,落弋眨眨眼,叫落雨躺下来,和自己睡在一起,你想知道答案吗,落弋问她,落雨点点头。

“阿雨,你心中可有心仪的男子?”落弋认真地问落雨。

“这……有是有,不过……我同他不可能在一起。”落雨诚恳的回答,眼神中多了一丝落寞。

落弋翻身起来,半抻着身子说,“还记得我同你讲过的山洞中的那个男子吗,救我性命的那个。”

“当然记得,你想什么我还不知道,难道就是因为他,你才推辞了和君洛的婚事,真的是因为他吗?”落雨有点不敢相信,落弋竟然会因为一个救过自己的,仅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而推辞同君洛的婚事,嫁给君洛,在落雨看来,多么可望而不可及的一件事,而落弋就因为这个就决定拒绝君洛吗,落雨觉得不可思议。

“我……我起先也不知道为什么娘亲同我讲起定亲之事的时候,我会拒绝,你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是因为他,难道我……喜欢他吗?”落弋也在自己问自己。

“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是什么样的人,但是他救了你,我想应该不赖,可是你真的就因为他,这样一个陌生人,就拒绝君洛吗?”落雨说道。

落弋低下头,“阿雨,你知道吗,我也是才知道,他竟然是当今圣上的三皇子,他高高在上,我和他不知道还会不会再相见,即使再见,他还会记得我吗?”

落雨更吃惊了,救落弋的人,竟然是三皇子,就是那个随军出征,大胜而归的三皇子夜烨,听闻他文韬武略,气宇非凡,他怎么会认识落弋,还救了她一命。

落雨明白为什么落弋会推辞婚事了,从落弋的种种描述来看,落弋是喜欢上那个三皇子无疑了,落雨见过无数种面目的落弋,对君洛时,落弋绝不会有这样的神情和口吻,如此看来,落弋确实对陌生的三皇子夜烨心有所属了。

“他虽贵为皇子,也有普通人的情和爱,如此看来,你是喜欢上他了,既然如此,我看你是没办法再与君洛成亲了。”落雨自然已经知道落弋的心事。

“阿雨,在他没有出现之前,我想,就像大家所说的,丞相府和将军府因为一对玉鸳鸯结缘,我也以为君洛就是自己命中的那个人,可是遇见他之后,我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人,对君洛,我有无数种喜欢,可那并不是爱,我知道,真正的爱,并不是那样的感觉,我不能欺骗自己,更不能伤害君洛。”落弋难得像个大人一样认真。

落雨明白了落弋的心思,对落弋说既然如此,那就由她自己去和君洛说个明白吧。

君洛来到将军府的时候,脸上的喜悦溢于言表,他是真心喜欢落弋,喜欢她活蹦乱跳,喜欢她撒娇卖萌,喜欢她善良正直,喜欢她美如云彩的面容,不卑不亢的行事风格。

落弋单独面对着君洛,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她说,定亲之事再等一等吧,也许君洛现在还不太能确定自己喜欢的到底是什么,落弋说,等两人都真正明白了,再说定亲之事也不迟,落弋这样说着,心里却知道,自己可能这一生,都不会再嫁与君洛为妻了,现在的拒绝,可能就是一辈子。

君洛面带微笑,看不出有半分的失落与不悦,“定亲之事,我也觉得不妥,是家父与家母的意思,我也觉得此事太过仓促,落弋什么时候想好,什么时候给我答复都可以。”

落弋觉得对不起君洛,不敢直视君洛的眼睛,她知道君洛是什么样的人,即使有再多的苦楚,君洛也不会让其他人担忧,他总是把所有的苦楚都留给自己,而把好的一面留给别人,落弋望向君洛,他的眉眼明朗清秀,有些时候,落弋还是很动心的,这样的男子,世间也少有了吧,今日辜负于他,无以为报他对自己的一片深情。

两人对坐着沉默不再说话,落弋抿嘴。“君洛,我还认不清你我之间的情意,我不知道这样对不对,但请你一定不要为此事懊恼。”

君洛放下手中的茶杯,笑出声来,“又不是非你不娶,难道爱吃臭豆腐就讨不到老婆了吗,婚嫁之事先缓一缓,等你想好了,我们再说。”

落弋释怀的打趣道,叫你平时少吃臭豆腐,除了我没人能忍你,君洛心中暗想,是啊,除了你,没有别人,等你多久都可以,只是怕你为难,从相识那一天起,此生,非卿不娶,小落弋,我这一生都在等你明白,等你蓦然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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