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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初露锋芒的早年(3)

日本陆军于1904年8月19日发起了第一次总攻,投入了五万以上的兵力。这些视死如归的日本士兵冒着俄军猛烈的炮火,飞快地向要塞冲去,日本士兵一个接一个地倒在了冲锋的路上,结果自然是尸体累累血流成河,这次总攻结束,日本死伤人数超过一万五千人。但是我们说了,固若金汤的俄国要塞遇到了凶猛刚毅的日军司令,乃木希典重新组织敢死队,并且增加人数,接着发动了第二次第三次总攻,最终以牺牲六万多人的代价攻下了这个“东方第一要塞”,最后俄国军舰在日本海陆联军的夹击下全军覆没。

现在,高野五十六登上了舰队,而太平洋舰队已经被消灭了,但是高野五十六丝毫不必为此而感到失落,因为日俄战争还远远没有结束,一场更大规模的战争正在等着他,那便是日本海大战。

高野五十六在毕业之前被编入战舰“初濑”号,不过在他登上战舰之前,这艘战舰便已经在旅顺触雷沉没了,于是又被分派到了“春日”号,但后来又被调到了“日进”号。在被调到“日进”号之后,高野五十六激动地给家里寄了一张相片,并且在相片的背面写了一句话:生死有命不足论,唯有鞠躬报至尊。

然而,正当高野五十六想大展身手的时候,旅顺已经被攻克了,太平洋舰队被消灭了,这时的他不禁感到扼腕叹息,但是他很快就听到俄国波罗的海舰队正在赶来,于是一颗冰冷的心一下子变得火热起来,高野五十六激动地等待着俄军的到来,实际上,波罗的海舰队正在缓缓地行驶,这支舰队的目的地是海参崴。要到达海参崴,有三条路可以选择:第一条是穿过对马海峡,第二条是穿过日本本州岛和北海道之间的津轻海峡,第三条便是穿过北海道与库页岛之间的宗谷海峡。选择哪条路线让俄军大费脑筋,作为舰队司令的罗日杰斯特文斯基最后决定走对马海峡。为了迷惑日本,俄军派出两艘伪装的巡洋舰,赶到日海岸附近进行活动,示意日本自己将要走津轻海峡。

如果让俄军进入海参崴的话,那么日本的制海权将会彻底丧失,也就意味着此前的战果分文不值,所以日本要截击俄国舰队。但是日本舰队对截击路线的选择同样大费脑筋,因为他们不确定俄军到底会选择哪条路线。

于是日本只能边走边看,他们算计着俄国舰队如果要走对马海峡的话,那么在5月20日就应该已经到达,可是到了5月20仍然没有得到丝毫的消息。于是日本怀疑俄军可能会走津轻海峡,准备北上津轻海峡进行堵截。可是正当日本准备北上的时候,他们在26日又得到情报,有六艘俄国船只开到了上海,日本终于明白了:俄军要走对马海峡。

准确时间是1905年5月27日4时45分,日本联合舰队司令部收到了侦察船发回的电报——“发现敌舰队!”。不久之后,司令部又收到了相关的报告。东乡平八郎眼见时机成熟,立即下令军舰出击,于是,日本的第1和第2舰队随之进入日本海,准备在对马海峡迎击波罗的海舰队。

高野五十六所在的“日进”号战舰,是第1舰队司令三须宗太郎的旗舰,高野五十六是舰长的传令兵。这日上午10时,舰长对全体人员进行作战动员,动员的说辞具有极大的鼓动性。全体士兵听完训诫之后就高喊天皇万岁,一个个作好了随时为天皇献身的准备。

到了下午1时40分,终于发现了俄国舰队的影子,晚上8时55分,东乡平八郎登上旗舰“三笠”号,在上面升起了一面“Z”字旗帜,并且发出了作战的号令:国家兴亡在此一战,各员励精努力。于是日本舰队立刻把队伍转成了“一”字形,同俄国舰队形成了“丁”字形排列,堵住了俄国舰队前进的去路。双方大致相距八千米。

俄军趁日本舰队转向的时候,开始发射炮弹,然而由于距离太远,炮击的精度十分有限,而日本在俄军靠近到六公里左右的时候才开始开炮,于是,世界海战史上的日本海大战终于爆发了。

仅仅经历了30分钟的战斗,俄国波罗的海舰队的“苏沃洛夫”号、“亚历山大三世”号、“奥斯里斯别亚”号三艘战舰便相继起火,被迫撤出了战斗。等到日暮时分,俄国舰队的主力战舰几乎全被击沉,俄国的失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已然成为定局。当天夜间,日本乘胜攻击,他们派出驱逐舰和鱼雷艇进行猛烈的攻击,再次击沉了三艘俄国军舰。第二天,日本联合舰队再度追击,全歼俄国波罗的海舰队。

俄国这支庞大的波罗的海舰队,经过一万八千海里的远航,就这样被以逸待劳的日本联合舰队在短短的两天之内消灭了,而且被消灭得十分彻底。在总共38艘军舰中,有19艘被击沉,有5艘被俘虏,有11艘被解除武装。只有一艘巡洋舰、一艘驱逐舰和一艘运输舰逃到了海参崴。包括波罗的海舰队司令罗日杰斯特文斯基在内的6000人被俘虏,另外4000人战死海中,而日本仅仅损失了三艘鱼雷艇。

从拿破仑战争到第一次世界大战,世界海战史上最大的一次海战就这样结束了,可我们并没有看到高野五十六在这场战争中的身影。在这次战争中,担任舰长传令兵的高野五十六站在舰桥上担任记录员。由于“日进”号是第1舰队的旗舰,因此自然而然地遭到了俄国战舰炮火的集中猛击,在27日战斗即将结束的时候,这艘战舰不小心被俄军的炮弹击中了。

在炮弹击中战舰的那一刻,硝烟四处弥漫,遮住了战舰的前半部分,同时,一股猛烈的热浪袭来,正在记录的高野五十六踉跄了几步,左手断了两根手指,左腿也被弹片削去了一块肉,脖子上的记录板飞了出去,他的鲜血染红了甲板。

高野五十六终于实现了为天皇效忠的理想,虽然失去了两根指头,但他还是备感兴奋,因为这在****武士道精神里是值得骄傲的。因为高野五十六被炸去了两根指头,只剩下八根指头,而当他让日本艺妓为自己修指甲的时候,一般人都要支付一元钱,而山本五十六因少了两根指头而只需要付八毛钱,所以他的同僚们便给他取了个绰号——“八毛钱”。

5.从中尉到少佐

正如日俄战争的胜利刺激着日本海军的发展一样,日本海海战也为高野五十六在海军的发展铺下了道路,从此开始了高野五十六血与火的人生征程。

为了表彰高野五十六的勇敢,日本天皇于1906年4月1日对他进行了表彰,授予高野五十六一个六等功勋旭日章,并且还奖励他350日元的奖金。整个海战的经历和奖赏让高野五十六坚定了一个信念,那就是在一个工作岗位上一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正是这个信念一直支配着他一步一步地、忠实地履行着日本****侵略扩张的计划,并且在整个过程之中一步一步地获得升迁。

日俄战争的两年之后,高野五十六晋升为中尉,又过了两年,晋升为大尉,成了一名训练舰队宗谷分队的指导官,具体工作是负责来舰上进行远洋实习的少尉候补生的业务指导。这时的“宗谷”舰舰长叫做铃木贯太郎,他跟高野五十六一样也是毕业于江田岛海军学校。高野五十六同铃木贯太郎相处得比较融洽,这也得益于高野五十六同野村贞的关系。

野村贞是高野五十六的堂兄,是明治年间出自长冈的唯一一位海军舰长。他曾经指挥舰队参加过甲午中日战争,因而他那艘战舰与东乡平八郎的“浪速”号并称为“日本海军双璧”,这对后来日本海军军官的影响非常大。

铃木贯太郎作为一名少尉候补生前来实习的时候,曾得到过野村贞的指导,因此对他非常尊敬。现在,高野五十六作为铃木贯太郎的部下,给铃木贯太郎留下的印象也不错,在他看来,这个人最引人注目的是那种深思熟虑而又果敢行动的性格。

在这里,高野五十六总是跟以前一样沉默寡言,认真负责地指导着候补生,默默地履行这个指导官的职务。他在开会的时候也很少发言,但是只要一讲就一定是观点分明且坚持己见,而且总是逼得大家不得不同意他的意见。

1910年12月1日,高野五十六被海军大学录取为乙种学生。而在1914年,高野五十六又被海军大学录取为甲种学生。为了更好地观察高野五十六的人生之路,在这里我们又有必要来了解一下日本的海军大学。

日本海军大学创立于1888年,那时候的高野五十六才四岁,它是一所主要用来培养日本将校级别军官的高等学府。最初的时候,学生被分为甲乙丙三种。其中甲种主要是大尉,乙种主要是校官和大尉,丙种则主要是少尉。甲乙类学生修习期限是一年,丙类学生修习期限是半年。1890年,海军大学修改了学校的规章条例,将学生分为四种级别:第一种是将校级甲种学生,第二种是将校级乙种学生,第三种是机关科学生,第四种是选课学生。

我们这里需要说明的是,将校级甲种学生属于海军大尉,他要求录取的学生有两年以上的海上经历,要求学生身体健康同时业务成绩突出,还要求学生具备敏锐的判断力,更要求他的上级长官认为他有远大的发展前途。而对于将校级乙种学生,要求有1年以上的海上经历,来学校学习舰炮、水雷和航海等课程。

高野五十六先后完成了乙种和甲种的学习,顺利结束了他在海军大学的学习生涯。他于1915年被授予四等瑞宝勋章,同时还晋升为海军少佐。

6.从此叫做山本五十六

高野五十六的步步升迁,引起了故乡的注意。一些渴望振兴长冈的人从他身上看到了希望,于是大家暗地里筹划了一场活动,那便是让他继承长冈名门的家业,这个名门之家是一个姓山本的武士家族。

实际上,高野家与山本家一直以来都有着非常密切的交往。高野家由于精通古典和汉学深受长冈藩主的赏识,同时也被作为名门望族的山本家族所推崇。

山本家族历代均任长冈藩主家老,是长冈武士的总头领。日本明治维新的时候,已经到了山本带刀这一代,明治政府开始大力削弱武士阶层的势力,于是,很多武士联合起来同政府军展开了激烈的斗争。在前面我们所提到的那场戊辰战争中,长冈武士的头领遭受重伤,年仅23岁的山本带刀担任了总司令的职务。在长冈被攻破之后,山本带刀率领长冈武士奋力突围,经过将近百里之路,同政府军周旋于会津平原,后因大雾迷失方向而陷入政府军的包围,于是山本带刀被政府军俘获。政府军对山本带刀的勇敢非常敬佩,于是劝他投降,但是山本带刀宁死不降,最后被砍下了头颅。

明治政府为了稳定自己的统治,防止长冈武士利用山本家的名望兴风作浪,于是下令废除山本之姓,就连山本带刀的妻子也被许配给了别人,从而改姓富士。

就像一切国家初期的资本主义运动一样,日本的明治维新同样具有很大的不彻底性。明治政府本身带有浓厚的封建色彩,在政府人员的组成上,大部分都是武士出身,在思想上也跟封建意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为了稳固自己的统治,为了利用武士道的忠勇精神,明治政府对参加叛乱的武士进行了从宽处理。

政府特意于1884年2月颁布法令,准许恢复山本的家名,几年之后,又赦免了山本带刀的叛国罪名。于是,山本带刀的女儿继承了山本家的家业。不过,按照旧例,一般只能由长子继承家业,而像山本这样的大家族更是如此,所以在人们看来,山本家仍然属于后继无人,大家为此感到十分遗憾。

为了发扬长冈武士的遗风,重振长冈武士的威名,长冈武士想要为山本带刀寻找一位后人,这个人必须能够承担得起山本家的荣誉和地位。正当大家观望踌躇的时候,有人把目光投向了这个沉默寡言的高野五十六,这个人便是长冈藩主牧野忠笃。

牧野忠笃对高野五十六格外器重,他欣赏高野五十六那种顽强坚毅的性格。在他看到高野五十六在参加日俄战争之后所显示出的良好的发展势头之后,更是对他信心倍增。除此之外,山本家跟高野家还有着一层紧密的关系,山本家的中兴之祖山本老于齐跟高野家的祖辈高野荣轩曾是刎颈之交。当高野五十六于1915年在海军大学毕业的时候,经过牧野忠笃的提议,大家已经决定把高野五十六推为山本带刀的继承人。

当然,武士们在筹划着他们的事情,至于高野五十六是否答应谁也难以断定。为了让高野五十六过继到山本家从而担起复兴山本家的重任,作为藩主的牧野忠笃可是费尽了心思,他动员曾经担任过高野家长老的田中浪江以及山本家的旧臣渡边廉吉,让他们共同来做高野五十六的工作。

要在过去也许大家丝毫不会担心,可现在就难说了,因为此时的山本家经过明治维新的冲击,那份显赫的家产早已烟消云散,唯一的财产就是一套破旧的武士礼服和一方荒凉的墓地。然而,高野五十六似乎没有用心去考虑这些现实的利益,他考虑的更多的是高野家和山本家的历史关系,经过几番思索,他终于答应了牧野忠笃的请求。

1916年5月19日,这是长冈藩的长冈城落成的纪念日,大家在这一天为高野五十六举行了过继改姓仪式,这次仪式由高野五十六的哥哥高野季八主持。就这样,在高野季八的证明之下,高野五十六成为了山本家的后嗣,从此改名为山本五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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