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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闪婚是要付出代价的(1)

宋杨刚把车停到楼下,便抬头朝自家的窗户看。看到黑洞洞的窗口,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打开房门,屋里冷冷清清的。他把东西放好,先去洗了个澡,随后便躺在床上看电视。电视里放着什么,他一点儿都看不进去——已经凌晨1点20分了,妻子姚姚还没有回来。

宋杨抬头看了看床头那幅超大结婚照,照片上的自己笑得有些机械。第三次结婚,已经经历了两次和不同的女人拍婚纱照,这次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激动和兴奋,只是强装笑脸。不过,相对于宋杨的僵硬,站在旁边的小娇妻姚姚,却是娇媚的,看起来天真又可爱。

小娇妻

宋杨45岁,因为脖子又粗又短,他肥胖的圆脸直接堆在双肩上,仿佛大冬天戳在幼儿园前面的雪人。由于中年发福,肚子前倾,他原本就不算高大的身材显得更矮,也和雪人一样,戳在地上。

“年轻可真好啊!”宋杨看看姚姚那张焕发着青春的脸,禁不住嘟哝了一句。

姚姚比宋杨小24岁,和宋杨结婚时,只有21岁。

结婚当天,在来宾们复杂的祝福声中,宋杨也是一半窃喜一半尴尬。喜的是自己老牛吃嫩草,尴尬的是,别人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

“想不到老宋这么花心,结第三次婚了,还找个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岁数的女人。”

“是啊,楚翘那时候不知道看中他什么了。”

说话的这两个女人是宋杨的高中同学,当然,也是他第一任妻子罗楚翘的高中同学。这些人对宋杨的婚姻史和发家史都了若指掌。女人之间,即使在其他事情上势如水火,但在对男人的花心上,向来是同仇敌忾、恨之入骨的,特别是看到自己的老公正眯着双眼盯住宋杨身边的小娇妻打量,其悲愤更是可想而知了。

宋杨心知肚明,暗自有些得意,飞快地从这两个女人的身边穿过。他知道自己最好别去打招呼,不然还不知道会被她们怎么损。

这时,姚姚正和一帮小青年嘻嘻哈哈地说着什么,并不停地朝宋杨招手,让他过去。宋杨皱了皱眉,那种不论男女都把头发染成各种颜色,还戴着一串耳钉的人群,让宋杨有种极力想要避开的冲动。

“亲爱的,快来呀!”姚姚伸出一双玉手,拼命地朝宋杨挥着。

这一声“亲爱的”让宋杨更加尴尬,因为他看到参加婚礼的人都在不怀好意地边笑边窃窃私语。

姚姚是艺术学校毕业的,学唱歌的她喊出的这一声“亲爱的”,音调是那样的悠扬悦耳,分贝之高足以让婚礼场上立马安静下来。

宋杨皱着眉,不高兴地走过去,贴近姚姚,轻声说:“在公众场合能不能别叫亲爱的?多不好意思呀。”

“你真老土,为什么不能叫亲爱的?你就是我亲爱的嘛!”姚姚嘟起了嘴,撒娇说。

“亲爱的,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些都是我乐队的朋友。”姚姚指着那些年轻人说。

“哦,欢迎,欢迎!”

宋杨心虚地朝四周看了看,挤出一丝笑容,应付着说完,便逃也似的离开了姚姚的那些朋友。走出好远,他听到一个分不出男女的尖细声音说:“姚姚,不会吧,你怎么找这么一个老男人?你是不是有恋父情结呀?”

“切,谁有恋父情结?我找他是因为……”姚姚的声音越来越小,但随后爆发出的却是哄堂大笑。

宋杨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通红。他知道姚姚和那几个人肯定在议论自己,所以便放慢了脚步。

“老也罢了,关键是长得还丑!嘻嘻……”这是一个女孩的声音,宋杨依稀记得她叫玫子。

宋杨浑身开始燥热,仅有的一点兴奋也消失殆尽了。

姚姚的那些朋友都是她在酒吧驻唱时的伙伴,经常男男女女混杂在一起抽烟、喝酒、过夜生活。宋杨在和姚姚结婚前就曾告诉过她,让她脱离那个圈子,别和那些人来往,但结婚有些日子了,姚姚依然我行我素。

想到这儿,宋杨“哼”了一声,骂道:“看她回来怎么和我交代!”

凌晨两点的时候,宋杨终于听到了开门声。

姚姚一边开门,一边拿着手机和别人说话,不时发出一阵阵肆无忌惮的笑声,在深夜里尖锐得有些刺耳。

宋杨本来就窝了一肚子火,听到笑声后,再也忍不住了,从床上跳下,扑过去,指着姚姚压低嗓门儿吼道:“你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你应该知道,你是别人的妻子了,你看周围邻居,哪个做老婆的像你这样?”

姚姚瞟了他一眼,把口香糖顶在舌尖吹了两个小泡泡,然后旁若无人地对着手机说:“宝贝,明天我打电话给你!”随后便挂断了。

“你看看,你看看几点了?凌晨两点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姚姚对着电话喊的那句“宝贝”让宋杨气愤,他的嘴唇竟开始哆嗦起来。

姚姚轻蔑地看了宋杨一眼,鲜红的嘴唇撇了撇,慢慢地说:“老人家,你没搞错吧?两点而已,我以前四五点、五六点才回家呢。”

姚姚那轻蔑的眼神一下子让宋杨感觉像是被放了气的皮球,瘪了下来,他结结巴巴地说:“可——可——可你现在结婚了,你不是小姑娘了。你老公在家里,你却天天晚上出去,一玩就是大半夜,你——你——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姚姚又瞟了一眼宋杨,使劲地嚼了嚼嘴里的口香糖,慢悠悠地说:“咱们认识的时候我就说过,即使我嫁给你,我也要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我们谁也别想干涉对方的生活。你在外面应酬的时候,我干涉过你吗?我才21岁耶,大叔!难道要我过你们40多岁人的生活?这太不人道了吧!可笑!无聊!”

姚姚一扭一扭地从宋杨身边走过,浑身的酒味和香水味灌入宋杨的鼻子。

宋杨鼻子一酸,眼眶竟湿润了。他瞪着姚姚,却又张口结舌——这个女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让他无法掌控。

站在客厅里的宋杨就那么看着姚姚,看着她哼着歌从他身边来来回回地走,然后看着她脱得只剩下内衣内裤,从他身边走过。姚姚在经过时,还故意撞了他一下,扬起下巴,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后才去了卫生间。

这种挑衅的动作是姚姚的惯用伎俩,只要宋杨管她,不管是言语还是行为,她都会像只刺猬一样来反击,并狠狠地扎他一下,直扎得宋杨心痛。

宋杨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盯着卫生间。姚姚在卫生间里洗澡,隔着卫生间的玻璃门,宋杨隐隐能看到她那年轻、蓬勃的身体……

宋杨和姚姚是在酒吧认识的,那时候,离宋杨第二段婚姻结束差不多有一年了。在那一年的时间里,宋杨并没有想过要结第三次婚。因为他想要女人时,只需要去一些娱乐场所,那里什么类型的女人都有,可以任他挑。在他选中一个后,便会去酒店开房,完事后付钱走人,无牵无挂,就和去菜市场买菜一样方便。如果那次他没有去廊桥酒吧,如果没有遇见姚姚,也许宋杨还会继续过着那样随性的生活,抑或在厌倦了那种生活后,再寻找一位结婚对象。总之,他心目中的结婚对象绝对不是姚姚这样的女人,而是一个温顺的、能把他奉为天的女人。

但人生就是这样,由不得你来计划。这一切都在他见到姚姚之后发生了改变。当然,这种改变不仅仅是生活上的,同时还有他的事业,他的人生轨迹。

廊桥酒吧在这座城市并不是很有名,所以宋杨没有去过。一个省优秀企业家、曾经的亿万富翁,虽然在经过两次离婚后元气大伤,挫伤了些锐气,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是个很要面子的人,那些没有达到一定规格的场合,他是不会去的。

那天,宋杨和一些朋友吃完饭后,本来准备去一家夜总会。不想临去时,其中一位说夜总会的小姐都是老面孔了,没意思。另一位马上就提议去廊桥酒吧,说里面新来了一位歌手,身材很火暴。

就这样,他们一群人去了廊桥,并见到了有着火暴身材的姚姚。宋杨刚见到姚姚时,就被她的烟熏妆和坦露的身材吓了一跳。现如今,很多欢场上的女人都喜欢装清纯,年龄大的都要装嫩,这种把自己完全向“熟女”上靠的女人已经很少见了。

姚姚的声音很好听,有时尖脆,有时又低沉。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产生兴趣,很多时候都缘于好奇。宋杨先是被姚姚的装扮所吸引,随后又发现了她那不羁的眼神里,偶尔竟然会有一种纯净的东西一闪而过,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却让他有种悸动。这种悸动是他和第一任妻子罗楚翘相恋时的感受,那时候,罗楚翘的眼中时常会闪现出这种神情。

宋杨内心的悸动让他不由自主地喜欢上了这个“熟女”。虽然他后来发现姚姚和罗楚翘完全不一样:如果说罗楚翘是洁白的百合,那么姚姚则是艳丽的牡丹。

那晚姚姚在唱了三四首歌后,便用染着黑色指甲油的纤巧手指夹着香烟,熟练地抽着,性感的嘴唇微微翘起,一脸漠然地看着周围的人。

那以后,一连几天,宋杨都会去廊桥酒吧。当然,他去时不再和别人一道,而是一个人,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酒吧角落里,看着姚姚唱歌、喝酒、抽烟,甚至划拳。

在他第四次去时,姚姚拿着一瓶长城干红走到了他面前,说:“大叔,请我喝杯酒吧!”

姚姚的一句“大叔”让宋杨有些尴尬,甚至有些脸红。他想,姚姚肯定是看出他的不怀好意,所以才用大叔的称呼让他打消邪念。

宋杨还在尴尬着,想着怎样应付这句称呼时,未曾想到姚姚已经坐在他身边了,而且是紧紧地贴着他。姚姚身上的温度传递到了宋杨的身上,让他一下子有种血脉贲张的感觉,浑身一阵燥热。

那天,他们两个人喝了两瓶长城干红。酒不醉人人自醉,不知不觉中,他们就自然地相拥着去了宾馆。他第一次和女人去宾馆完事后,没有付钱,没有转身就走,而是一边轻轻抚摸着姚姚嫩滑的肌肤,一边疑惑地问:“你既然叫我大叔,说明把我当成了你的长辈,为什么还要和我来宾馆。”

“哈哈哈哈……”姚姚瞪着大眼睛,放肆地大笑着,“你——你——你太可爱了,也太老土了,真是个土老帽!宋杨,你还是个大老板呢,没看过韩剧吗?那里面的小妻子都把比自己大很多的老公叫大叔。告诉你,我就喜欢大叔,我要和大叔结婚。”

宋杨听到姚姚叫出他的名字时,顿时一惊:“你怎么知道我叫宋杨?”

姚姚一下子把脸凑到了宋杨面前,轻轻地在他脸上吹了口气:“你不知道我们把你们这些有钱人都做了备忘录吗?你们就是我们的目标,是我们的猎物。哈哈哈……”

姚姚说完就骑在了宋杨的腿上,双手环抱着他的脖子,那饱满的胸脯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

“我们竟然是她们的目标?”宋杨的虚荣心暴涨,头脑一热竟然问,“你真想和我结婚?你不嫌我老?”

姚姚在他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随后躺在他的怀里,“你如果能给我买一辆Z43·0,我就马上和你结婚。”

宋杨问她为什么一定要这辆车,姚姚嘟着嘴说她有一个小姐妹,前些时间找了个土老帽大款,很快就拥有了一辆Z43·0。

“我也要,我比她长得漂亮,身材也比她好,凭什么她有我没有?”姚姚说这话的时候,嘴巴再次嘟了起来,样子很可爱、很顽皮。

宋杨笑了,他想:“真是个孩子!”他想起了自己和徐月的女儿娇娇,5岁的娇娇在问他要洋娃娃时,也是这种表情。

“好,我给你买!”宋杨用手重重地刮了一下姚姚的鼻子,冲动地说。说完后,他心里还是有些后悔的,那可是六十多万元的车呀。

宋杨虽然有些后悔,但禁不住姚姚“身体”的诱惑,当天就去给她买了。而姚姚说话也算话,在拿到车的第一周内,就和他领了结婚证。

卫生间的门咯吱一响,打断了宋杨的回忆。姚姚围着浴巾走了出来,看着她年轻的面庞,宋杨想,他应该给姚姚长大的机会。于是就说:“今天王朝立打电话给我,让我去丽江转转,说那地方不错,风景很好,我们一起出去玩玩吧!”

姚姚瞅了他一眼:“你自己去吧!我和你们这些老人家玩不起来!”

“你……”宋杨举起了巴掌,随后又慢慢地放下。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尽量平静:“那我明天就过去,待几天就回来了,有事情打电话给我!”

“去吧!去吧!”姚姚一边修自己那被涂成黑色的脚指甲,一边不耐烦地说。

“唉!”宋杨叹口气,心想,出去散散心也好,不然非被她气死不可。

三朋四友

在丽江的束河镇,宋杨和两个朋友坐在一个露天酒吧里,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这地方真他妈的不错,清静、优雅,没有烦心事!”宋杨猛喝了一口啤酒,看着对面的王朝立和许新说,“你们他妈的真会选地方。”

王朝立哈哈大笑,举起大酒杯和宋杨碰了一下,“现在我总算看明白了,我们要让钱给我们服务,现在他妈的都搞反了,我们尽去为钱服务了。这样的生活真他妈太累了,不值得!”王朝立一边说一边看了看旁边的许新,“你看这家伙,现在都变成什么样子了,像个小鬼一样,要死不活的。搞那么多钱干什么,还不知道死了都归谁了呢?”

王朝立朝许新努努嘴,又盯着宋杨说:“兄弟,活潇洒点,别弄得那么累,你现在找了个小娇妻,别人看着都挺美!可,可美不美,自己心里最清楚……你的烦恼别人不一定知道,可兄弟我知道。来,喝酒!咱俩兄弟就他妈的难兄难弟!”王朝立一仰脖子,一大杯啤酒灌了下去。

王朝立比宋杨小一岁,和宋杨、许新是五六年的朋友了,宋杨从新义市到省城后,他们在一场酒宴中相识。现在,王朝立也和比自己小16岁的妻子刚刚离婚不久。

王朝立是绝对的晚婚,40岁才经人介绍找了个女人结婚,但结婚不到三年,又离了,唯一的收获就是有了个不到两岁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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