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迈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缘分是可遇不可求的,你们形影不离十多年,艾米拉最美好的时光都是和你度过,知足者常乐,就让那些记忆保存起来,别再奢求太多。”
“那我们的婚约呢?”迈克心有不甘,不仅是对艾米拉念念不忘,也是为了曾经两家人的一份约定而耿耿于怀。
“一份婚约又不能决定一辈子的幸福,真正的幸福不需要约定,更不需要约束,自由的幸福才更长久。我和你妈妈约定了一辈子,可她只陪我走了其中的一小段路……”老迈克说着,一边整理衣服,父子二人走出办公室。
整理衣服期间,老迈克收起了那段视频录像带,迈克看在眼里,若有所思。
二
迈克父子离开之际,天色已晚。午后的那场暴雨似乎只是为了浇灭那场丧心病狂的火,艾米拉和迈克离开后,雨也停了。
马路两旁,闪烁着熟悉的霓虹灯,迈克父子无心欣赏,汽车急速驶向远处。车轮碾压的声音,似乎带着两人此刻的情绪。
“你怎么知道会有事发生?”迈克显然不懂和父亲对话中遇到的问题。
“很快就会有人知道你和艾米拉在事发现场,既然是杀人灭口,他们肯定会追查你们发现的线索。”老迈克坐在副驾驶座上,一副疲倦的样子,看似昏昏欲睡,其实在老迈克的大脑里,正在梳理千头万绪。车子颠簸拐过一个弯道,老迈克意识到有人跟踪,便警觉地坐了起来。
迈克也有所警觉,他想回头看看但被父亲叫住:“别回头,把车开向繁华的夜市!”
迈克按照父亲的指示,直接开往市中心的夜市。
“你不用担心,他们只是想知道我们的意图,只要我们暂时不动声色,装作若无其事,就不会有危险。”可见老迈克早已猜到了跟踪者的意图。
“艾米拉会不会有危险?”迈克忽然想起艾米拉,却将自己的危险置之度外。
“不好说,甩掉后面的车,你下车通知艾米拉,近日行动务必留意周围可疑人物。”
迈克拐入大道,远远看见灯火通明的夜市,这里除了晃动的人群,空气里还混合了各种食物烹饪的香味。迈克停下车,父子两人径直走入人群。人群中,老迈克向儿子使了个眼色,迈克挤入人群,消失在人群中。
迈克打了无数次电话,艾米拉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迈克想通知艾米拉,却不知艾米拉此时此刻正依偎在杰森的怀中。
艾米拉的手机静静地躺在一个无人关注的角落嘶鸣。
艾米拉和杰森坐在父亲的实验室外,艾米拉依然沉浸在白天的任务中,身为特工组长,在关键时刻总是受到各种因素的影响,不但无法完成一次完美的任务,还要饱受失误后的处罚。她呆滞地看着自由行走的星月,说着关于自己和迈克家的渊源。
“我之所以能走上特工这条路,离不开迈克父子的影响和关照。读完小学,由于爸爸的实验室工作转移,我们全家来到新加坡,迈克是我读中学时认识的,是他的出现,慢慢淡化了我童年的阴影。”
“伯母的病过了这么多年,一直都不曾好转吗?”杰森知道艾米拉童年的阴影是因为母亲黛西久治不愈的精神分裂症。
“说来话长,以后会慢慢跟你讲。我和迈克的过去希望你不要太介意。”艾米拉深情地望着杰森。
杰森露出理解的微笑,挽起艾米拉,两人在路灯下缓缓而去。
正如艾米拉所说,是迈克改变了她的一生,如果没有迈克,艾米拉自幼形成的自闭症将继续影响她的成长。
艾米拉在饱受母亲精神分裂症的折磨下,遇到迈克,两人一度形影不离。在之后的学业中,一起成长,一起学习,经过漫长朝夕相处的岁月,两人可谓青梅竹马。不论在同龄人眼里,还是在两家人心中,艾米拉和迈克的相遇似乎是天注定,从开始的迈克关心艾米拉,到后来两人的心有灵犀,似乎一切都注定了他们走到一起。顺理成章,艾米拉的家人和老迈克在两个孩子上学期间,便促成了两个孩子的亲事。
迈克受父亲的影响,逐渐走上特工之路。艾米拉在和迈克相处的时间里,也熟悉了“特工”这个新名词,老迈克见两个孩子天赋异常,在两人学业完成后,举荐他们进入特工学校,开始接受专业的训练。
但在艾米拉即将成为特工队员期间,杰森的出现打破了以往的平静。
艾米拉进入特工学校的第一年,杰森作为父亲艾瑞的实验室的行政助理,出现在艾米拉的眼前。杰森的出现,改变了艾米拉对迈克的感情,按照老迈克所说,也许是艾米拉和迈克的缘分已尽。
两人第一次见面,一见如故。艾瑞看在眼里,虽然不清楚杰森心中所想,但女儿的眼神似乎已经表明那是一见钟情。但艾米拉和迈克在早些年已经达成婚约,这让艾瑞感到了很苦恼。
自从杰森出现后,艾米拉来往实验室的次数已经超过了回家的次数,原本患有精神分裂的黛西发现女儿不再回家,心中的不满情绪日益高涨,蓄势待发。
杰森成为艾瑞的助理,逐渐也成为艾瑞家不可缺少的一员。艾米拉全家对杰森有着特殊的情感。
实验室远处的一辆车内,有人盯着且行且止的艾米拉两人。不知不觉中,一支枪管伸出车窗,瞄准镜里,持枪者在艾米拉和杰森两人之间犹豫不定。
“是两个人,女的确认无误,男的与目标不吻合。”持枪者旋紧消音器,紧盯目标,等待命令。
杰森停下脚步将要亲吻艾米拉,艾米拉突然发觉了不远处疾驶而来的汽车。持枪者举枪朝艾米拉方向射击,艾米拉下意识地推开杰森,自己虽然躲开了枪击,但杰森被推开的瞬间,对方的汽车擦着杰森的身体而过,杰森被车身带出,翻滚在地。艾米拉习惯性地伸手摸枪,原本放置枪支的位置空无一物,她才想起自己白天被解了职。
车停在离杰森的不远处,持枪者看着艾米拉,举枪对准杰森打过去。
艾米拉奋不顾身要去救杰森,但已来不及。
“啪!”
随着一声枪响,艾米拉停下脚步,惊恐地看着中枪的杰森。持枪者急忙上车,猛踩油门驶离现场。
杰森缓缓起身,痛苦地看着艾米拉。
“杰森!”艾米拉扑到杰森身边,关切地检查杰森身上的伤。
“我没事!”杰森强忍疼痛安抚惊恐未定的艾米拉。
这时,迈克的车开到了艾米拉面前,他急忙下车问艾米拉:“他没事吧?”
“是你开的枪?”艾米拉看着眼前的迈克,幸亏他及时击退了歹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迈克走到杰森身边,见杰森并无大碍,便想支开杰森:“我想和艾米拉说几句话,方便吗?”
杰森斜眼看了看迈克,没有说话,一瘸一拐地走向实验室,艾米拉看了看,便跟着迈克上了车。
“你是不是知道有人来袭击我?”艾米拉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迈克。
“有人跟踪我,我们白天单独行动的事被人知道了,可能怕我们在现场找到蛛丝马迹,便在第一时间派出杀手监视我们。”
“那为什么不杀我,却要针对杰森?”艾米拉显然对此不能理解。
“如果我们各自的行动都被监视,你和杰森在一起,他们会误认为你接头的人便是杰森,对杰森下手也在情理之中。”
艾米拉沉思种种可能:“我明白了,现场肯定有残留的证据线索,他们怕被找到,便跟踪监视我们两个,如果发现我们有可疑行动,可能真会引来杀身之祸。”
迈克点头认可:“有道理,走,跟我去一个地方。”
迈克及时赶到,是因为最终打通了艾米拉的电话,只是接电话的不是艾米拉,是艾米拉的父亲艾瑞。
趁着夜色,两人开车来到夜市,找到了老迈克。
喧闹的夜市将前一秒的紧张化为虚有,老迈克躲在一家海鲜餐馆,他见到艾米拉和迈克安然无恙地回来,终于松了一口气。
艾米拉向老迈克问好后,三人落座。
“有没有新情况?”老迈克问儿子。
迈克点了点头:“有惊无险,不出你所料,有人也跟踪监视艾米拉,只有杰森受了点轻伤。”
老迈克担心地看了看艾米拉。
“他没大事,幸亏迈克及时赶到,要不然杰森真会出事,队长,到底是什么情况?您是不是发现了新的线索?”艾米拉凑近,悄声问道。
迈克回头四处望了望:“爸爸,这里确定安全?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老迈克摇摇头:“这里人多,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这几天你越是去隐秘的地方危险系数越高,在人多的地方不仅排除了他们的质疑,也保障了我们的自身安全。”
“队长,我想知道原委!”艾米拉见四处没有可疑人员,直接问迈克队长。
“这次抓捕任务其实是一场刻意的安排,虽然明知这帮毒贩背后有强大的背景,但长期无法准确得到犯罪证据,所以我们联合国家安全局设计了一场诱蛇出洞的计划。从下令撤退的那一刻起,计划才真正开始。直升机的出现,他们试图想杀人灭口,却没想到现场还有你们两个。我撤你的职,是为了让这场戏演得更为逼真,也正是如此,我们的敌人才放松警惕,明目张胆地出来行凶。”
“如果没有猜错,他们肯定在找一样东西。”艾米拉说。
“你说得没错,我们也在找这样东西,同时赛跑,谁先找到,谁就是赢家。”老迈克的手表忽然发出轻轻的警报声。“我们走,现在蛇已经出洞,我们该去了解他们找的是什么东西。”
艾米拉和迈克警惕地观察周围,跟着老迈克穿过饭馆的厨房,从后门离开。
后门的小道上,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三人上了轿车,消失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