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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痛苦的回忆

想到这里,许若若掩饰好自己的表情,冲两个丫鬟喝道:“还不去把地上的水弄干净!那个,斯情啊,二姐有事找你,走走我们屋里说!”一边挤出笑容,一边将呆若木鸡的许斯情拉进屋子。

刚关上门,许若若就开门见山:“斯情妹妹,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姐姐啊!”听完许若若的话,许斯情觉得分外紧张,低着头,咬着嘴唇,两只手紧紧拽着衣角说:“没,没有!”“哦?是么,我怎么看到妹妹前不久在悄悄地给男人洗衣服啊?难道是姐姐我看错了?”许若若表面上没什么表情,一双眼睛却跟扫描仪一样,扫射着许斯情。

站着的许斯情被她脱口而出的话,吓得脸都白了,却强装镇定地挤出一丝笑容:“姐…。。姐姐,你一定是看错了,我怎么可能洗男人的衣服?”

许若若自然看出许斯情已经吓傻了,继续说道:“可是怎么那衣服上有血迹呢!不过你听说了吧,薛棱薛少爷正到处找那位救命恩人呢,听说还不管身份要娶进门啊!妹妹你说这是不是大好事?”

这话中分明带着审问甚至是讽刺威胁的意思,这件事是许斯情自己也没想到的,他没想到薛棱会为了报答自己救命之恩,愿意不顾身份娶她。更没想到自己洗衣服居然被自己二姐看见了,这下许斯情的双脚也开始不由自主地打颤了。

“妹妹,姐姐也不是不想帮你啊,可是人家薛公子可是贵家的大少爷啊,虽然说在布告上说不管什么身份他都愿意娶,可是你想想看,你没有母亲,母亲又是妾室,根本就配不上他,他真的会向他说的一样娶你么,你啊,还是别做美梦了,醒醒吧,而且这么大的事情,如果你嫁不了他,必然丢我们府的脸,到时候你大姐,父亲他会怎么训斥你,你能想到后果么?可不要为了自己一时的贪心得不偿失啊!”

许斯情原本刷白的脸因为恐惧变得格外脆弱。胆小的她不是不能想一下后果。按照许若若的说法,如果薛棱真的没有娶自己,那么父亲碍于是一个面子的人,必然会因为这件事觉得我丢了他的脸,那自己在府上的日子只可能比现在还糟。想到这里,她本来仅有的几丝希望都破灭了,自己一直爱慕薛棱,救他也是自己心甘情愿,并无他人强求。她也是万万没有想到他会有想要娶自己的这份心,奈何自己身份低贱,配不上他。他是薛府的大公子,将来整个薛家的继承人,如果他不顾反对娶了自己,那么别人会有议论,会坏了他的名声,她不想害了他。

许斯情犹豫的神情被许若若尽收眼底,她知道自己说的话起作用了。于是继续煽风点火:“妹妹,姐姐有个主意,姐姐知道妹妹你必然很爱他才会舍身相救。可是妹妹有所不知,姐姐我自从数年前的那次见过薛公子,也早已芳心暗许,此身非他不嫁。妹妹,既然你没办法嫁给他,不如就成全了姐姐,让我替你去嫁给他吧,姐姐的幸福可全部都掌握在你的手上了……”说完又用衣袖装模做样地擦了擦眼睛,挤出几滴眼泪来。

一看到许若若突然无比可怜又痴情的样子,许斯情的心中又着实有些不忍,虽说许若若平时处处使唤刁难她,可到底还是一个父亲所生。犹豫之下,许斯情答应了。

去房里取衣服的时候,许斯情看着这衣服的精细的工艺,和上面依旧残留的点点淡淡的血印,眼泪就这么哗哗哗地流了下来,她是多么想嫁给他。只是,只是终究是不可能了。自己把这件衣服作为证物给姐姐,姐姐给他看,他就会相信了吧,也许怕是姐姐就会成为他未来的妻子了吧。想到这里,许斯情的心中一阵阵地绞痛。

许若若第二天就去撕了告示,拿着那件外袍兴冲冲地去了薛府,至于后来如何了,许斯情也不知道了。事情的转折一直到一周后,许斯情正在房里整理衣物。大姐在房外“砰砰砰!”趾高气昂地敲门。

进了屋,也没等许斯情让她坐下,就径直走进屋子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像个主人似的倒了一杯水就慢悠悠对喝起来:“臭丫头,现在叫你都叫不动了是吧,这个,是娘亲给我定制的衣服,可是我不小心弄破了,你给我缝补好,不能看出毛病来,这可是我很喜欢的衣服,过几日我生辰可是要穿的,你快点给我缝好!”说完就把衣服往桌上一放,站起来走了。

这是一件上面绣着梅花的粉色长裙,面料是上好的绸缎,一看就知道特别贵重。可是在袖口上却被拉破了一道一尺的口子,许斯情平常干各种杂活,若是认真慢慢缝补,要不明显也不是件难得事情。况且许若仙再三叮嘱,这件事不是小事。

这日,许斯情难得安静地呆在屋里缝衣服,门是半开着的。听到外面有人在议论:“哎,听说了么,咱们将军府有大喜事了!”

“什么啊,快,快说给我们听听!”

“我听说啊,咱们二小姐要嫁人了!”一个丫鬟兴奋地说。

“骗人吧,我怎么不知道?”

“啊呀,昨天我路过二太太门口听说的,这还有错?”

许斯情缝补的手在听到这个时略微慢了下来。

“是哪家的公子哥?”

“就是薛家啊,上次贴布告的那个,你们不知道吧,居然是咱们二小姐救了薛家的大少爷,这不,薛少爷啊,要上门提亲了,不久两人就要成婚了!”

“哎呀,那可是大喜事啊!”

“是啊是啊!”……

许斯情愣愣地听着,眼泪就无声无息地掉下来了。手上的针不知不觉就绣歪了,等她反应过来时,衣服已经绣歪了,但是许斯情整个人因为这则晴天霹雳的消息而有些萎靡不振,打不起精神,也没空顾忌那么多,只得把衣服叠好,送到许若仙的房间。

第二天早上,许斯情很早就睡不着了,挂着两只熊猫一般的黑眼圈有气无力地在小桥边扫地,整个人都病恹恹的。

许若仙满心欢喜地打开许斯情缝好的衣服,打算试穿。却猛然发现,原来衣袖上的口子虽然被缝好了,却缝皱了,原本平整的衣服突出了一块,没法抹平。一向追求完美主义的她一看便怒了,要知道这可是自己很喜欢的衣服,母亲亲自找专门裁缝给自己做的。况且自己的生辰快到了,自己本来准备拿来穿的,这样一来就没法穿了。自己明明都跟那死丫头说了这个衣服的重要性,她居然还敢缝成这样,她越想越生气,本来不错的心情被一扫而空,现在满肚子的火气。

她把衣服往床上一扔,破门而出:“许斯情你这个死丫头,给我过来!”那分贝着实吓坏了大家。

可是许斯情正在边扫地边大脑放空,根本没听见许若仙的大吼大叫。许若仙老远就看到许斯情低着头在桥边有气无力地低头扫地,似乎没听到自己叫她,心里更生气了,想也没想的几步冲下去,使劲推了许斯情一把,毫无防备的许斯情砰地掉到了河里,从小不会水性的许斯情拼命挣扎,可是越挣扎越往下,河水一下子呛到了许斯情的鼻子和嘴里。

在桥上的许若仙一看许斯情掉到了河里,非但不害怕,还挺起劲:“让你弄坏我的衣服,就要让你吃点苦头,你们现在不准救她,等会再把她弄上来!”许若仙对周围跑过来的丫鬟和家丁说。

就这样,许斯情后来是被秀儿跳下去救上来的,可怜的她这一生也就结束了。她这样命苦压抑地过了十几年,就早早去世了。

所以秀儿自然不会知道,现在醒来的这个人,已经不再是她的小姐,那个过去懦弱、性格胆小的许斯情了,或者说她的身体还在,但是她的灵魂已经被许默婷给取代了。

许默婷想起了这么多,过去的种种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历历闪现,像是自己亲临一样。她倒是没想到,这具身体的主人,还有过这么心酸悲催的过去,从小受人欺凌不说,就连爱慕的人也要让给别人,真是可怜又可悲。只是,现在这具身体已经归她了,她自然会好好对待,她许默婷好歹也是个二十一世纪的独立女性,可不会和古人那样柔柔弱弱的。这些曾经让许斯情受过苦的人,可不要想让她再受一样的罪,否则她会让他们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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