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红,只要在圈里能有名号的艺人,只要他们想,那商演就能一场接着一场,忙得能让他们歇口气的功夫都没有。
连不出名的艺人都这样,更不要说元翘翘这样当红的了,和他们比起来,她的出场费更高,商演的质量也更高,享受的待遇等等也都更高。
之前,她和天兴的关系一直比较僵,所以所有冲着她而找上门来的资源,天兴能接下的都会接下,将其分给公司其他歌手,不能接下的在回绝的时候,也会想办法搅和得让对方不仅不会再去找元翘翘,甚至还会对她有意见。
如今既然和好了,那么公司自然要把曾经截留她的资源还给她,除非她看不上,再往下分。
所以当元翘翘从王老师手里接过演出行程表时,看到上面排得密密麻麻的,一脸震惊,“王老师,我和公司的关系已经破冰了,怎么还这么可着我这么一只羊薅羊毛?这么多,是想累死吗?
而且你知道我的唱功是什么水平,就这样,公司竟然还给我安排这么多场,就不怕我在台上演砸了?”
现场演出可不比在录音棚录音,哪句唱得不好了,可以一遍又一遍的重新录,那可是和话剧表演一样,是出不得一点错的,她自认她还没这个本事。
“我先事先声明,公司没有压榨你的意思,只是从找上门的资源中挑的。
其实这些商演已经是公司挑了又挑,删减之后的结果了。剩下的这些因为档次好,价钱高,有些还有些人情关系在里面,不好拒绝,接下的。”实在是已经减无可减了。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王老师也发现了她在唱歌上的不自信,看了她,笑道:“你对自己要有信心,你的水平已经不错了。很多参加演出的,唱功还不如你呢,人家还不是天南海北,大大小小的演出照样参加。
俗话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看演出的观众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外行。以他们的水准,其实分不清毛阿慜的专业水准和你的KTV专业水准差别有多大。更何况,如今春晚都不是现场演唱,你又有什么好怕的?”
元翘翘听出了他话里的“弦外之意”,涉及到了“假唱”这一话题,皱着眉,神色不悦的纠正他,“王老师,你说错了,谁说春晚不是唱现场?我九九年参加春晚的时候,就是现场。
至于春晚会提前录制,那是因为怕观众看春晚的时候出现岔子,所以提前录播,要是现场直播时出了问题,好切换成录播,但实际上,还是直播。
不然,就不会有主持人因为拿错观众来信变成了白纸,机智救场,凌晨十二点时尚未到点就已经开始倒计时的黑色三分钟等等,还有表演时演员出错等岔子了事故了。”
王老师摇头笑道:“你也太瞧得起外面的商演了,不管档次多高,甚至哪怕是天王天后的现场演唱会,我告诉你,也没法和国台的设备比,你之前没怎么参加过商演,对这方面体悟不深,等你多参加几次,你就明白了。”
“对了,跟你去参加商演的,除了你之外,还有公司几名歌手,不过他们都不出名,虽然有的进公司比你早,但他们能参加商演,都是沾你的光,所以在这方面,你是有绝对话语权的,因此,如果有人在你面前仗着资历说事,你不用跟他们客气。”
听了王老师的提醒,尽管元翘翘知道这是圈里一个常态,一个非常客观的现实,人红就有地位,有话语权,但当非常直白的听人把这话说出来时,感觉还是不一样的,感慨万千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观众在看剧的时候,一直诟病“XX公司的大礼包”,即某个公司的当红艺人在出演某部戏的时候带上公司不出名的艺人一起出演,其实歌手也一样,只不过因为大众在听歌的时候更关心的是歌好不好听,很少去关注XX歌手和XX歌手是否是出自同一公司,因此这事不想拍戏那么引人注意。
说实话,尽管王老师的话是行内心知肚明的事实,但在这个圈里,很多事都是看破不说破,因此,他能这么直白的讲出来,对元翘翘可谓是推心置腹了。
对他的这个态度,元翘翘还是很感激的,心里领他的情。
凭心而论,尽管水平不高,但元翘翘不喜欢假唱,她和王老师的谈话也表现出了一点。
但正如王老师所说,等她参加了几次演出之后,她发现有时真不是歌手想要假唱,而是现实环境容不得他们真唱。
公司的商演日程安排得非常紧,当晚深夜或者次日一大早的飞机,到了地方,稍微休息一下就演出,有时一天要跑两三个场子,中午演出完,马上坐飞机到下一个地方,晚上接着演。
这种情况下,显然是不可能像办演唱会一样带着设备跑。所以演出时,用的都是当地提供的音响设备。
这东西档次高低参差不齐,而且场地选址有时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举办单位更看重的是场地足够大,能容纳更多的人,因此对其它方面的条件不免忽视一二,以致于演出现场人非常多,而且很是嘈杂。如果真唱,大部分观众根本听不到。
因为行程安排的满满的,元翘翘带着干妈当起了空中飞人。不过不管多么辛苦,她都会尽量在周日返回帝都,不管时间有多晚,如果实在赶不及,就在周一凌晨回来,为的是不耽误周一上课。
其实只是单纯的累点倒没关系,她不是不能接受,毕竟当初选择学业和演艺事业两者兼顾时她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但到了地方之后,一些临时增加的要求让她有些难以忍受,加歌倒还无所谓,可演唱会结束之后的宴席,常让她胆战心惊。
单纯的喝酒,以她和干妈的酒量,她并不惧,但怕的是酒桌上你来我往的,那些大老板或某些官员的目光,又或者他们在席上开的一些黄腔或带颜色的笑话,让不擅长交际的她,还有护犊子的干妈疲于应付。
幸好,因为她现在咖位够,而且参加的商业都够档次,所以像这种演出,都会碰到一些前辈,原本正眼都不看她一眼的这些成名已经的老歌手,因为遇到的类似情况比较多,所以早已经都知道怎么应付不说,甚至袒护她,帮她周旋一二也都游刃有余。
这其中以同样也有部分经纪约在宽姐手中的那瑛帮她居多。
圈子就这么大,元翘翘在各种活动上以前没少和那些当红的前辈歌手碰面,早就认识他们,但在她晋升一线之前,他们碰面永远都是她主动和他们打招呼,而他们大多都只是对她颔首点头,表示一下回应,有时心情好或许会应付她几句。
在她唱红了《少年》这首歌,晋升二线之后,这些前辈歌手会纡尊降贵的和她多说几句话,但他们对“炎黄联盟”这个音乐人更感兴趣,话里话外都是和她打听他们,日常还是不带她玩。
等她晋升一线之后,这些前辈才对她平等相待,圈子也向她打开了。这其中就包括了因为宽姐,可以称一声“师姐”的那瑛。
只是尽管有前辈们护着或帮着转圜,有时,元翘翘依然得亲身上阵,虚以委蛇的同时要避免被占便宜,最重要的是保持清醒,不被灌醉。
尽管她和干妈的酒量不错,但为了保证自身安全,在被灌酒之后,她俩时不时的离席跑到卫生间里用手抠着嗓子眼催吐,吐完了回到席上再继续。
元翘翘自己受委屈没关系,但看着干妈跟着她一起受罪,心疼不已,和天兴公司商量,努力将商演又删除了些。
但因为她现在不进组拍戏,公司给她安排的商演都是在周末,让她拒绝都不好拒绝,因为留在她行程表上的商演都是不仅仅钱到位,人情关系也到位的那种,是不好拒绝的。
对此,元翘翘很是郁闷,没想到有一天,原来她进组拍戏从某个角度来说,也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