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李亚男来到她的宿舍,元翘翘对刚才和徐春阳的冲突只字不提,和留在宿舍,没去教室上自习的尚琼、冯颖、李晓苏她们聊着天。
想到刚才的事,李亚男忍不住挑起了话头,“我以为你刚才会和徐春阳掐起来。”
元翘翘很是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满心不解,“明明我占着道理,为什么要和她争执,只要把道理讲明白不就行了?就算她不讲理,难道其他人也不讲理?
我的时间很宝贵,不会浪费在没有意义的人身上。”
就学校里这帮未步入社会的那点小手段,和圈里的人比起来,根本不是一个段位,她连圈里的人只要不触犯她的底线,基本都不会撕,又怎么可能会和他们一般见识?
李亚男尴尬的笑了笑,觉得她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和徐春阳撕的机会挺不可思议的,“事是那么一个事,但我以为你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报仇的机会,不该这么轻易……”
元翘翘笑着打断她,“什么报仇机会?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从前我好说话,是觉得大家同学一场,没必要去计较这个那个的,但这并不是意味着我是‘冤大头’,可以被当成任意提款机,好欺负。
既然把我的好意当成好拿捏,那我也没必要客气了,不是吗?
明明是她做的不对,我就事论事,你无端端的把从前的事扯进来做什么?”
说完,她转移话题和李晓苏她们聊起其他事来,摆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李亚男看出她因为她的话有些生气,对上舍友投过来的好奇目光,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非常识趣的没有再说什么,而且和她们一起闲聊起来。
……
尽管元翘翘这次没有理会接送车辆的问题,但温泉活动还是顺利开展了起来,不过因为班级向心力的问题,又没有人帮着分担费用,出去玩每个人要交的钱不少,因此有近四分之一的人没有参加。
到了活动那天的正日子,位于京郊的一家温泉度假村,尚琼去温泉池看了看,没下水,而是和同样没泡温泉的李亚男在草场打起了羽毛球。
在周遭逛了一圈的冯颖过来时,她俩正好结束,三人到一旁的休息椅坐下。
冯颖看着眼前的草坪和绿植,点评道,“这个度假村我刚才各地方都看了一下,不知道午餐怎么样,反正就环境和设施来看,六十块钱一位,费用比较高,不值。”
李亚男将手中喝剩一半的可乐瓶盖拧紧,轻笑道:“六十块一位原本谈的前面的度假山庄,那地方我高三时跟着家里人去过一次,比这个度假村高级多了。
不过这不是少了一个掏钱的嘛,要去那的话,单咱们班每个人六十可谈不下来,可再多花钱的话,班上的同学未必愿意掏,没看就算是这,都有好几位觉得贵,不来。”
“说起没来的。”尚琼好奇的问,“我好像没在队伍中看到元翘翘,她怎么也没来?”她不可能是因为嫌贵而不来吧?
知道内情的李亚男替她发言,“她请假去香江拍戏去了。不过就算不去拍戏,她也未必会来。
因为这个温泉活动,她不仅和徐春阳的关系变得很僵,还没少落埋怨。
有些同学之前占了便宜,没见他们说她好,可这次没能拿到好处,对她倒是有了怨尤之心。
她那个性子,看似不显山不漏水,跟个棉花似的,但其实绵里藏针,只不过那些扎人的针都藏在棉花里,平时显露在外的就是轻软好拿捏的棉花模样。
可有人若是不知轻重的招惹到她,那就怨不得挨扎了,至于被扎的深浅程度,取决于对方招惹她的力度。
因此,为了避免尴尬,更是为了避免和同学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差,她就算在学校,也不会来。”
冯颖沉默了一下,颇有感触的道:“从中可以看出一点人的劣根性来,人心不足,哪怕他们心里清楚元翘翘不欠他们的,但理智是一回事,感情上是另外一回事。”
类似李亚男她们三人的谈话在度假村各个地方上演,作为他们话题中的主角,元翘翘尽管没到场,可他们都会说些什么,她就算没听到,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来。
且不说她根本不在意同学对她的评价,就算在意,对现在正在拍《新扎师妹》的她来说,也根本顾不上,因为她现在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她的第一部商业电影上。
其实她这次出演的方丽娟这个角色,相比她之前演的角色性格要简单得多,可简单并不意味着好演,因为她现在拍的是部喜剧。
圈里不管是导演,还是演员,都公认喜剧要比其它类型的电影难演;在拍摄时,演员要比塑造其他类型电影中的类似的角色至少要多花十倍的心力。
因为喜剧不仅仅承担将观众逗笑的任务,同时,还要把握好分寸,不能拿低俗当做笑话,要分清艺术和低俗之间的区别。
同时,演员在表演时,不管是癫狂也好,还是一本正经的搞笑也罢,又或者是用孤独、严肃、气闷、跳脱等方式去表演,都行,但绝对不可以,真那么开心的去演,哪怕它们效果是一样的。
比如娶了“娘娘”的那位“伐木累”超哥,做导演时,导的那几部电影,因为未能掌握好低俗和艺术之间的平衡,尽管他自认拍的是喜剧片,可观众不认,也不觉得电影好笑,觉得低俗;而他的表演也被观众认为过火,太浮夸做作;在业内看来,他就犯了演喜剧时开心的去演的这个错误。
周逊作为圈里公认的演技派,合作过的,没合作过的导演都夸她表演有灵性,但她也有短板,即从来没演过喜剧电影,因为她自认驾驭不了。
国际章倒是试过一次水,在自己做监制的电影《非常完美》中,演苏拉这个角色时想通过喜剧表演来表现人物性格特点,最后出来的结果,不仅没能获得观众的认同,觉得是她演得最差的一个角色,在业内也没得到认可,之后再也没做过此方面的尝试。
至于四大花旦中剩下的两位,徐敬蕾属于习惯呆在舒适区中的。她对自己有着非常清楚的认知,知道自己的水平在八十分,就只干八十分及以下的事,轻易不会去挑战八十一分上面的事。
而成功出演了古灵精怪,言行出格却讨喜小燕子的赵葳,在大众和圈里的人的心理,一度认为她既然能演好小燕子,那么喜剧绝对没问题,结果她在香江试水了几部商业片,其中就有喜剧片,可惜翻车了,还被扣上了“票房毒药”的称呼。
知道喜剧难演的元翘翘于月头在剧组开机之前,提前来到香江,在宽姐的带领下,拜访了有“喜剧之王”之称,因为心思都放在了舞台剧上,在圈外名声不显,但在业内知名度很高的表演大拿詹锐文。
很多知名艺人,比如谢停峰、Twins、梁骆诗、林家欣……都受过他的教导,有些艺人在拍戏时,还会请他作为跟组老师指导他们拍戏,比如在韩国出道第一位回过发展的偶像国鼻祖——韩更在拍文艺电影《万物生长》的时候,就请了他跟组。
詹锐文知道她的来意之后,拿了一把扇子给她,指着一把椅子道:“将你眼睛以下的部位挡住,就坐在那不要动,根据我的描述,你来表演恐惧、轻蔑、后悔、落寞、惊奇、羞愧、……情绪。”
在她演完之后,他将她叫到眼前,又递给了她一个纸袋,示意她直接套在脑袋上,“接下来你用肢体语言演出开心、愤怒、悲伤、专注、疲累……”
看完她的表演,詹锐文对她的水平有了数,将她头上的纸袋摘下,“你的演技靠空口白牙的这么点拨,基本不会再有进步,反正我是没这个本事,需要配合戏中的角色、合作的演员的激发和导演的指导才行,总之,要靠实践。
不过你第一次拍喜剧,没有经验,开拍时估计摸不到头绪,要走弯路,我在这方面还算有经验,可以和你分享一下。”
指着刚才她坐过的椅子示意她坐下,他继续道:“其实喜剧的表演和其它类型的片子的没什么区别,唯一一点的差别是在节奏上。”
詹锐文沉吟了一下,琢磨着该怎么描述这其中的不同,让元翘翘能听得懂。
“《大腕》这部电影你看过吗?”
“看过。”
“泰勒想要一场喜庆的葬礼,冯导用的音乐是国歌变调曲,因为改变了节奏,没了原本的慷锵有力,明亮雄伟、激昂奋进的感觉,在影片中显得荒诞搞笑。
喜剧表演与之类似,就是演的时候,台词、神情和肢体语言的节奏,或慢或快的发生一点变化,就能达到搞笑的效果。
至于这其中的分寸需要你自己去感觉,哪种舒服,或导演觉得哪种好,就用哪种,没有一定之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