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完《薰衣草》,顾翘翘回到学校呆了有一个月,又飞到法国拍戏,顾沪欣跟着她一起去,原本顾翘翘是拒绝的,毕竟她之前去法国普罗旺斯拍电影《薰衣草》时,是独自一人,因此可见,她并不是照顾不了自己,但是顾沪欣坚持,顾翘翘推拒不了,无奈之下,只能答应。
顾翘翘和顾沪欣飞往巴黎,和《你那边几点》剧组会和之后,因为剧组还有一些事要处理,所以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开始拍摄。因此,和导演蔡明量报备之后,她俩利用开拍之前这段难得的闲暇时间,在巴黎走马观花的游玩起来。
站在巴黎埃菲尔铁塔前,上下左右欣赏其伟岸的雄姿之后,浮现在顾翘翘脑海的竟然是琼遥阿姨《又见一帘幽梦》里的紫菱形容它的那句:“它从前面看是一座铁塔,它从后面看是一座铁塔,它从左面看是一座铁塔,它从右面看是一座铁塔,它从上面看是一座铁塔,它从下面看还是一座铁塔……”奇葩之语。
其实如果不从建筑史上的意义来看这座铁塔,对普通游客来说,紫菱形容这座埃菲尔铁塔的这句话并没有错,至少在顾翘翘看来,这塔也就那样,不过由钢铁建成的一个冷冰冰的铁块子罢了,对她来说,还不如比它建立时间早了七百多年的比萨斜塔更吸引她。
从埃菲尔铁塔上面下来,顾翘翘来到位于它东南方的战神广场,看着广场上飞飞落落的鸽子,买了一包鸽食,喂了起来。看着在自己脚边吃得香甜,一点都不怕人的鸽子,她忽然想到了一个关于梁朝玮的梗,据说他常坐飞机,专程跑到伦敦去喂鸽子,喂完之后再坐飞机回来。在顾翘翘看来,巴黎有“艺术之都”之称,相比伦敦的艺术氛围浓厚的多,作为一名文艺青年,梁朝玮要喂鸽子,按道理说,应该来巴黎,而不是伦敦,但为什么他舍前者而就后者呢?实在是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
和顾沪欣随便在一家餐厅吃过午饭,顾沪欣惦记着买些特产带回国。有她在,顾翘翘就将这些人际往来的事交给了她,自己只管出钱就好,因此两人逛的目的地不一样,只能分开行动。
顾翘翘看着在灿烂的阳光下波光变得金黄的塞纳河,顺着香榭丽舍大道一路走到了小皇宫。街对面还有一座大皇宫,都是为了1900年的博览会建造。一百多年后,大皇宫已经变成了公共展览馆,每年有大量的艺术展活动在此举行,小皇宫则成了市立博物馆,藏着印象派、独/立派、中世纪以及文艺复兴时期的不少作品。
因为有点逛累了,而且午后的太阳有点炙热,所以顾翘翘跑到了馆里。里面人很少,只有寥寥几位,似乎是艺术学院的学生在临摹画作。虽然顾翘翘也能画上几笔,但是她的画技和她的欣赏水平一样,都处于表演悲伤就是哭,喜悦就是笑,忧愁就是叹气皱眉……这种表面境地。对她来说,价值连城的《蒙丽娜莎的微笑》和路边上艺术学院的学生随手的油画写生没什么大区别。
顾翘翘走到一个巴比松画派的展厅里,从米勒到卢梭,一路看下来,颇为走马观花。最后,她停在了柯罗的《田园曲》跟前,对着在野外几个人悠闲轻松嬉戏的画面,莫名看了好久。
她穿着一件带海军领的深蓝色条纹衬衫,搭配深蓝色高腰毛边喇叭牛仔阔腿裤,轻松休闲,油光黑亮的扎成干净利落的丸子头,露出笔直修长的后脖颈,颈背线条优美,整个人身姿挺拔,显得亭亭玉立。金色中略带着一抹桔红的光线侧照在她那张精致小巧的鸭蛋脸上,微微翘起的长长睫毛和隽长柔美的眼线相互呼应,形成一个优美的弧度,和脸部细微几乎不可见的绒绒的汗腺毛发,一起在白皙如玉的脸部轮廓布上了一层淡淡的光影。她坐在那里,自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美得宛如一幅画。
美是共通的,超越国籍、肤色、种族……因此,哪怕顾翘翘是一名亚裔,站在一边的保安看着她的侧影,依然看入迷了。他十分想上前搭个讪,但是理智让他怯步,因为现在是他工作时间;还因为眼前这位亚洲少女给他一种似乎只有她扰动周遭事物,而别人却不可触及的感觉;当然,还有他不想破坏眼前这一幅美丽“画卷”意愿的原因在里面。
不远处站在柯罗的另一幅名叫《枫丹白露的森林》的作品前,低头临摹的亚裔,在完成画布的最后一笔之后,抬头,前后左右转动着因为长时间低头而有些发酸的脖颈,眼角的余光无意中扫视到顾翘翘,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飞快的更换画布,拿起速写笔在画布上刷刷的勾勒起人物小像来。
大厅里非常安静,一个在看画,一个在看人,一个在作画,都是风景。
“你好——”过了半响,作画的那位亚裔完成了手中的肖像速写,走到顾翘翘跟前,先后用法语和英语和她打招呼,打破了厅内静谧的气氛,并问道,“你是中国人,日本人,还是韩国人?”
顾翘翘收回看画的视线,转头望去,见眼前是一位大约是二十四五岁,高挑瘦削,扎着马尾,还有几绺头发垂散在耳边的年轻男子。说句实话,她不喜欢男生扎马尾,因为她男生留长发实在怪异,特别是还像个女孩子似的把头发扎起来;再则是觉得能Hold住马尾的男子实在是寥寥无几,哪怕是圈中以容貌和气质著称的那些男星们。因此尽管眼前的这位男子扎马尾并不显娘气,但是她还是觉得这副打扮让他的容貌掉了好几个档次,因此本就称不上多么英俊的容貌显得普通了些,但是那双清亮,带有穿透力的眼睛,让人印象深刻。
身处异国他乡,不免要多带几分警惕,因此顾翘翘并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只是用英语问:“你好,有什么事吗?”
年轻男子眼睛一亮,笑道:“原来你是中国人,我也是中国人。在法国,都是中国人的我们应该算是老乡了。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认识一下,我叫徐于骅,来自中国大陆。”伸出手来要和顾翘翘握手。
“我的名字是顾翘翘。”出于礼貌,在他自我介绍之后,顾翘翘也报上了自己的名字,不过面对他伸出的手就没有伸手了,看了他一眼,诧异的问,“你怎么知道我是中国人的?”
徐于骅露出一口大白牙,道,“因为你英语的发音。”露出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你是不知道,韩国人和日本人说起英语来,真不知道让人该说什么才好,特别是日本人,发音那个别扭,听起来那个费劲,唉,简直了。”边说边摇头。
听了他的话,顾翘翘想起拍《有时跳舞》时,合作的日本演员讲英语的情形,明明卷不了舌头偏硬要往起卷的发音,实在是太古怪了,顿时理解了他的感触,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一笑,打破了两人之间生疏的距离,关系拉近不少。
“对了,我过来和你打招呼,就是想把这个给你。”徐于骅将手中画好的肖像画递给顾翘翘。
顾翘翘接了过来,打量着一番,是她的侧颜小像,不过她也看不出好歹来,只能从相像的角度给出结论:“你画的这是我吧,倒是蛮像的,你是学画画的?”
“不,”徐于骅答道,“我是学音乐的,不过艺术是共通的,再者,画画是我的爱好。”
“那你的爱好蛮多的。”
“对呀,是蛮多的,像摄影、画画、赛车、诗歌……全都是我的爱好。”
……
顾翘翘原本以为她和徐于骅不过是萍水相逢,分开之后不会再见了,但是没想到转头就在《你那边几点》的剧组里又看到了他。这次他的身份不仅是剧组里的翻译,并还担任着场务的工作,而且还偶尔客串一下摄影助理。
……
吃饭时,顾翘翘正要去排队拿饭,徐于骅拿着几份盒饭走了过来,递给她,“诺,你的午饭。我知道你们当演员的为了上镜好看,要控制体重,因此吃的并不多,而且要求少盐少糖少油,所以我帮你多拿了两份水果。”
“谢谢。”顾翘翘接了过来,道,“上次见你的时候,你不是说你是学音乐的吗,怎么又跑到我们剧组来了?”
“虽然我是学音乐的,但是也是要吃饭的,怎么,不许我打工吗?至于跑剧组,我不是跟你说过我的爱好之一是摄影吗,我曾经有拍MV的经验,所以到剧组里打工很正常。”
顾翘翘只是随口一问,其实对徐于骅到底是做什么的并不感兴趣。
之后,徐于骅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她面前刷存在感,明明顾沪欣作为照顾她的助理跟着顾翘翘来到巴黎了,但是她这个助理的工作在徐于骅的衬托下,显得是那么的不称职。
顾翘翘下了戏,不等她开口,或顾沪欣以及剧组里的剧务有动作,徐于骅已经早早的把休息椅给她拿了过来,并且倒好的白开水也端到了她的手边;放饭时,不仅早一步帮她将饭菜拿过来,并且饭后水果都已经削好;天冷记着提醒她加衣;剧组转场时,提前帮她占好车子前排的位子;……总之一番操作下来,剧组上上下下,包括顾沪欣和顾翘翘,都认为他对她有意,正在追求她。
察觉到这一点之后,顾翘翘觉得很是困扰,之后,下意识的拉开了和他的距离,希望她的行为表示出来的拒绝态度,徐于骅能明白。
……
在《你那边几点》这部电影里,顾翘翘扮演的是一个语言不通又偏要游荡在巴黎,名为陈湘琦的孤单的年轻女人。
她在法国,有着语言文化的障碍,偏偏又是一个人在旅馆生活,孤零零的扎在巴黎的广袤森林中,没有朋友和亲人,她几乎很少与人交流,也很少说话……因此被孤独寂寞而包围。她会半夜在房间啃一大堆零食,喝咖啡喝到吐,和偶遇的陌生女人玩暧昧……
在场记打板之后,顾翘翘一个人走在热闹繁华的巴黎街头,身处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她却表现得格格不入。
“咔!”蔡导看了一会儿她的表演,皱着眉头喊停,走过来和顾翘翘说,“戴安娜,陈湘琦的孤独是一种情绪上的境界。
这种孤独来源于她的内心,表现出来就是人物本身外在的行为。
要知道一个人的生活方式本就容易产生了孤独感。
她刚来到巴黎的时候,其实是非常兴奋的,心中有一种想开始新生活的向往,只是她处在一个语言不通,没有亲人、朋友、恋人的异国他乡,发现周遭的人对她并不友好,所以她重新陷入了孤独之中,因此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她不仅没有一个新的开始,反而更加重了她的孤独感。因此,这个时候的她不仅和人物有距离感,和物体也一样有距离感。
顾翘翘若有所思的点头,道:“导演,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当她刚到巴黎的时候,其实是抱着‘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到春朝’的积极心态,但是她实际上是一个悲观主义者,当遇到了挫折之后,顿时心态变成了类似于‘一声梧叶一声秋,一点芭蕉一点愁,三更归梦三更后’和‘萧萧梧叶送寒声,江上秋风动客情’的悲秋和秋愁心态,是吗?”
导演点了点头,说:“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女主此时是‘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和‘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的天地中仿佛只有她一个?人茕茕孑立的悲凉心态。”
顾翘翘揣摩了一下,之后开始表演起来。
“咔!”又被蔡导叫停,“戴安娜,我要的是孤独感,并不是孤寂。”
想了想,道,“在高楼大厦还没有普及的时候,邻里的关系非常亲密,人们甚至有住在一个大院子里的情形,而且不仅仅是一家人住在一起,而是好几家人,因此有诸如‘远亲不如近邻’这样的说法。
但是当钢筋水泥取代之前的建筑材料,建了房子之后,在大家住进去之后,邻里之间的关系就不自觉的疏远了,甚至会出现大家明明住在同一栋楼,同一单元,就是对门,但是却没有任何来往的情况。你能理解邻里之间的这种感情淡漠疏远吗?”
顾翘翘连连点头,表示明白。
“陈湘琦的这种孤独其实就是现代都市社会的产物,人与人之间缺乏交流,造成情感的疏离。每个人都有一个心灵的空洞,需要找东西去填补,于是就有了一些怪异的人物的怪异行为,他们执着地去追寻或等待某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以填补自己心灵上的空洞。”
让蔡导这么一说,顾翘翘终于明白他想要什么东西了。
陈湘琦不快乐,她的生活中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宛如处在逼仄的电梯中,在那两扇电梯的窄门中间,只敞开一条缝隙,让她觉得沉重、压抑、无趣。所谓的孤单,只是她一个人的狂欢,四周的热闹喧哗似乎和她有关,又似乎和她没有半点干系。
虽然她还没有事情没做完,虽然她还有梦想没实现……但是这一切就像一场放燃放完了的烟花,她拥有的只是烟花绚烂过后的冰冷与寂寞,而后的寂寞逼得她拖着行李箱,逃离虚空。因此,再次开拍,她准确的给出了蔡导想要的意境和感觉。
……
顾翘翘生日那天,原本剧组是打算帮她大肆庆祝一番的,毕竟十八岁的生日意义不同,但是被她谢绝了。
在她的坚持下,剧组虽然妥协了,但是当天并没有安排太多的拍摄任务,到了晚上七点就结束了。
原本顾翘翘打算请剧组的人一起去吃饭,但是大家全都没有答应,所以她和顾沪欣独自庆祝她十八岁的生日去了。
和顾沪欣吃完饭,回到宾馆之后,顾翘翘呆在房间,一面打开叫客房服务送来的一瓶香槟,自斟自饮,一面拿着剧本,琢磨角色。
半夜十一点半,她接到了徐于骅的电话,约她出来。
顾翘翘迟疑了一下,打电话和顾沪欣说明一下情况,然后才去见徐于骅。
徐于骅带着她来到了戴高乐广场,广场这边属于巴黎彻夜不眠的地区,在这里,有很多流浪艺人,有来逛街的巴黎本地人,有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以及应需求而生的小商贩……
顾翘翘被徐于骅带着,在一位拉小提琴的卖艺人跟前,听他拉了一首曲子。
看到她不感兴趣的模样,徐于骅笑道:“你不要瞧不起这些卖艺人,他们当中某些可能是巴黎很多音乐高校的高材生,有着非常光明的前途,将来很可能是进世界各大乐团的。他们来这里卖艺,并不是为钱,而是为了体验生活。”
“我没有瞧不起他们。”顾翘翘神色有些尴尬地解释道。
她是不会拉小提琴,但是不代表她不会听。原本得顾翘翘可能听不出来,但是她好歹也是双语国际学校接受过十几年的精才教育的,又怎么会不知道刚才那个人拉的是美国电影《乱世佳人》的主题曲《我之真爱》。
这首《my own true love》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徐于骅知道吗?他为什么带她来听这个?他和那个演奏者是提前约好的,还是他们只是恰逢其会?
这其中涉及到好的问题,她不能不多想。
在差三分钟到十二点的时候,徐于骅仿佛变魔术一般,从包里掏出一个蛋糕,并且拿出一根蜡烛,将其插在蛋糕上,点燃,正要和顾翘翘说什么的时候,顾翘翘的电话响了。
顾翘翘对徐于骅说了一声抱歉,然后走到一边接电话去了。
徐于骅看到顾翘翘接电话时眉开眼笑,柔声细语,眉眼中带着柔情蜜意的神态,眼神暗淡了下来。
等顾翘翘接完电话回来,蛋糕上的蜡烛都快要烧到头了。不等她将蜡烛吹灭,徐于骅非常粗暴的将蜡烛拔了。
顾翘翘被他的动作弄得一愣,正想说话的时候,徐于骅抢在她前面开口:“本来想着和你一起从今天,不,应该是昨天到今天这段时间来的,但是没想到你打电话打了这么长时间,以至于你的十七岁最后一刻都已经就这么过去了。其实……”
“抱歉,关于感情这方面的事,我暂时还不……”顾翘翘觉得她已经猜到了徐于骅想要做什么,赶紧打断他。
不等她把话说完,徐于骅笑道:“应该是我说不好意思才对。我想着我们是老乡,你又是一个女孩子,身处异国他乡,人生地不熟的,我作为男的,虽然巴黎不是我的本土,但是我到底在这里呆了好几年,和你比起来,算是土著了,因此应该对你多加照顾才对,没想到你竟然误解了。”
“啊?”闻言顾翘翘大囧,窘迫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温度高得仿佛都要着了起来,地上此时如果有个洞的话,她一定马上就钻进去。
就在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顾沪欣和剧组的道具师找了过来。
回去的路上,面对顾沪欣问她徐于骅找她的目的,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面对她的迟疑,道具师误解了,笑道:“不就是感情上的那点事吗,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出于爱护的心态,他提醒道:“不过戴安娜,只是你要小心。
比如,在拍戏的时候,剧组里的男士对女艺人可能照顾有加,好得很,但是等杀青之后,态度大变,一下子变得疏离起来,仿佛之前,两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这种情况,圈里称之为剧组恋人或剧组夫妻。
还有些男士,仿佛中央空调一般,虽然不能说只要是个女的,就对她好,但是也差不多,因此这种好,并不涉及到感情。
所以你要抱着甄别之心,不要被骗了。”
顾翘翘胡乱的点着头,心中暗自想着,从今以后,不管对方的行为怎么容易让人误解,怎么带有暗示意味,但凡男的那边没有明说,没有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她就当作不知道,类似今天这种自作多情,羞死人的事,她绝对不让她再发生了。
……
宽姐帮顾翘翘谈下杂志《elle》的封面,地位在四大杂志中仅次于《Vogue》。而且它的封面并不是在棚内拍的,杂志社将其拍摄地点定在了日本,还请了业内知名摄影师和造型师来操刀。
就在她在日本拍杂志封面的时候,不知道港台的娱乐报纸炸了锅。港台的几家娱乐八卦报纸和杂志,都不约而同的登了一条消息,诸如《金城珷和顾翘翘漫步日本街头,浪漫秘恋!》《金城珷和顾翘翘秘游日本,疑爆出恋情!》,《金城珷和顾翘翘疑因戏生情?》《金城珷和顾翘翘地下恋情曝光!》,《郎才女貌,优质偶像金城珷恋上内地女星顾翘翘!》这样狗血标题……配着顾翘翘和金城珷在日本街头并肩走路,以及两人到商店中买东西时,顾翘翘和金城珷侧着头含笑说话的几张照片。从观众的角度看过去,男的帅,女的美,很是赏心悦目。
……
顾翘翘拍完杂志之后,由日本飞往港城,因为飞机抵港时间已经是半夜,所以她先在酒店里住下,次日起床之后,她收拾利落,打扮停当,才来到酒店大厅,就呼啦围上来一圈的人。各大娱记们看到正主出现,顿时冲了上来,将她团团围住,然后迫不及待的发问。
“顾翘翘,你和金城珷交往多长时间了,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确定关系的?”
“之前你和金城珷似乎没什么交集,你们并不认识。据说在电影《薰衣草》里,你和金城珷扮演一对恋人,你俩是不是因为这部戏而结缘,从而产生感情的?”
“早前据金城珷的经纪人透露,他的工作重心转移到了日本,那么在你和金城珷交往之后,他会不会调整他的工作重心?”
……
顾翘翘被记者们问得一愣,她都懵了,旋即反应了过来。她和金城珷的交集除了在《薰衣草》的剧组里,就只有在日本了。电影拍了这么长时间都没出事,那么就是他俩在日本的时候被狗仔们拍到,进而衍申出眼前这个局面;又或者是拍杂志时里面的工作人员爆料。
其实别看顾翘翘拍了好几部电影了,但是电影《薰衣草》是她拍戏以来,拍的第一部爱情电影。拍戏时,顾翘翘全身心的投入到电影当中,她拍戏是体验派的框架加上方法派的填充,远没达到收放自如的境地,所以下了戏之后将戏中的感情带到现实生活中很正常。而她大学里的专业是日语,偏偏金城珷是中日混血,他的日语说得很好,因此他没少指点顾翘翘的日语学习。对着金城珷这样一个大帅哥,又有戏里的感情,延伸到现实里,两人的关系慢慢变得暧昧起来。
只是不等两人的关系有什么实质进展,电影拍完了,两人各奔东西,回到现实生活中的顾翘翘在沉淀心情的同时,慢慢理清自己的思绪和情感。她不知道是不是受戏中的感情影响,还是因为对金城珷真的有好感,反正在两人拍完戏,分开之后,她对金城珷打电话和她闲聊并不反感,甚至心中对金城珷有了淡淡的思念之意。真要说起来,对两人的关系,现在应该处于“朋友以上,恋人未满”阶段。
不过这个时候,不管是为了保护这段稍微有那么一点苗头,尚未萌芽的感情,还是因为宽姐之前对她谈恋爱的态度以及警告,还是因为这种事就算承认,在她看来,也该由男方发言,而不该由女方来开口,又或者是其它原因,反正顾翘翘不能承认她和金城珷有朋友以外的关系就是了。
“大家误会了,我和金城珷是朋友,很好的朋友。”顾翘翘为了禁止娱记们继续展开视角,赶忙开口解释:“我们在拍电影《薰衣草》的时候,相处得很好。我到日本工作,正好他也在日本,所以我们聚了聚。和朋友见面吃饭这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就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根本不像你们所想的那样。没有什么密会,密恋,你们真的想多了,想多了。”顾翘翘笑了一下,说:“我在这里给大家撂下一句话,如果我谈恋爱的话,绝对不会藏着掖着,遮遮掩掩的,一定会告诉大家。因为我觉得爱情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所以我不惧怕曝光。”
对顾翘翘的否认,在场的狗仔们根本不在意,其实他们对顾翘翘和金城珷的恋情究竟是不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并不在意,眼前一个是炙手可热的偶像男神,一个是人气急升的新生代女星,都不是无名小卒,大众们爱看,所以他们就写,至于真相,他们哪里有时间去理会。
在狗仔们的连珠炮追问下,尽管顾翘翘澄清她和金城珷目前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这些娱记们守了半天可不是为了等这么一个结果的,因此就有记者问:“听顾翘翘你的意思你和金城珷的关系不错,现在你俩虽然是普通朋友,但是有没有可能会往男女朋友方面发展?”
顾翘翘怔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四两拨千斤的说:“我如果说不可能的话,会不会被金城珷的粉丝给打死?毕竟,他们的偶像那么优秀,那么出色,在他们的眼中,只怕这天下只有配不上他们偶像的,就没有他们的偶像配不上的。”
狗仔们不肯放过她,非要她给个肯定答案不可:“那你觉得你配得上金城珷吗?按照你这话的意思,你和金城珷还是有发展的可能是不是?”
对这些娱记们,顾翘翘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谢谢大家的关心。只是感情的事,最是说不清,道不明,而且爱情从来没有什么标准可言,在它降临的那一刻,谁都挡不住。所以大家问我这个问题,我给不出答案。如果非要我说的话,其实在我心里,我之前的理想对象并不是金城珷这样的。”
这帮狗仔们并没有听出顾翘翘话里的潜台词,一直追问个不停,顾翘翘在酒店工作人员的帮助下,逃了出去之后,赶忙打电话通知宽姐。
到了宽姐的工作室,她看到宽姐的办公桌上摆着近几天的娱乐报纸和杂志,上面的头版头条大多是她和金城珷的绯闻报道。
顾翘翘拿起一张前几天的娱乐报纸,看着上面的日期说:“我还以为这事就算不是今天报道的,也顶多是从昨天开始发酵的,没想到竟然已经刊登好几天了。这不符合宽姐你的作风,按道理说,宽姐你不是应该把这条新闻压下来的吗?”
宽姐翻了一个白眼给她,没好气的说:“我倒是想压,只是我没长千里眼和顺风耳,你在日本的所作所为我看不到听不到,又没人告诉我,我根本不知道你在日本都发生了什么,你让我怎么压?”
“别当我是刚进圈的小白。”顾翘翘不服气反驳,“一般情况下,手里有料的狗仔们,最开始不是应该和你联系的吗?只要你肯给个好价钱,他们就会把新闻压下来,不会向外爆了。”
后世狗仔们拍下艺人们的新闻之后,在将新闻向大众曝光之前,会先联系其公司、经纪人或艺人本人,如果公司、经纪人或艺人不希望新闻被公之于众,就会出钱将其买下来,否则,就会被狗仔们爆出去。顾翘翘在进圈之前,一直以为这种操作方式,是被誉为“内地第一狗仔”的卓炜首创,但实际上,港台这边早已经有这样的操作。因为顾翘翘和港台各个媒体以及狗仔们没什么交情,和签的美亚电影公司的关系,类似于挂靠的方式,所以这事出来之后,狗仔们第一时间联系的该是她的经纪人——宽姐。因此,顾翘翘觉得宽姐不可能事先没收到消息。
宽姐气恼的道:“我倒是想压,但是也得能压得下来才行。你知不知道爆料人总共曝给了几家报纸杂志和狗仔?不是所有的媒体和狗仔都买我的帐的,只要有一家或一个狗仔没能压下来,那不管我之前压下多少家,多少狗仔都没用!”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又道,“况且也要其它利益体不跟着闹腾才行!”
“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其它利益体不闹腾?我好像没得罪什么人吧?”顾翘翘不解的问。
宽姐冷笑一声,“在这个圈里,不管你怎样与人为善,除非你一文不名,不然,就没有不得罪人这一说。因为你当红,你就挡了别人的路,想把你拉下来的人比比皆是。因此我说的其它利益体,未必是你得罪的人。比如金城珷那;还有你俩拍的电影《薰衣草》那,有了这个爆点,对电影的宣传,好处多多……”
顾翘翘不满的说:“电影不是正在做后期吗,离上映不是还有一段时间呢吗?这个点就开始炒戏,未免太早了吧?要知道,大众是很容易遗忘的。”
宽姐接话道:“所以,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你和金城珷这段绯闻可能要炒上一段时间,三五不时的被提出来说一说,直到电影上映。”
顾翘翘不觉得金城珷的经纪公司会愿意。想到此,她伸手使劲抹了一把脸,低头,垂下眼帘,让眼中的纷杂的情绪不被宽姐发现,“那金城珷那边,对这事是什么样一个态度?他会愿意?”
“他?”宽姐挑高眉毛,露出一个你明知故问的笑容,“他当然听公司的安排了。很显然,如果这事没得到金城珷经纪公司默认的话,这条新闻就不会一直在持续到现在了。”
顾翘翘默然,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无奈的深叹了一口气。
宽姐看出她的想法,冷笑道:“戴安娜,你不会以为在这场新闻中,你占了便宜,而金城珷是吃亏的那个吧?是,在港台这边,你刚出头不久,名气比不上金城珷,但是在内地,你可是数得着的当红女星。而在内地知名度上,金城珷更是远不如你。和你传绯闻,他并没有吃亏。要知道,他的经纪公司可不是吃素的,若是对金城珷没有好处,他的经纪公司早就在第一时间就发声了,又怎么会做赔本的买卖?”
和顾翘翘传绯闻,金城珷的经纪公司知道后,一开始是不高兴的,觉得顾翘翘占了金城珷的便宜,但是顾翘翘在内地的名气可是响当当的。
虽然金城珷在港台人气颇高,但是他拍的是电影,而在九九年之前,内地电影院线还没有开放,所以他拍的电影在内地根本没上映几部。再加上,他演技平平,参演的作品并没有达到广为人知的地步,所以在内地的知名度并不高。在后世的历史轨迹上,他是在主演了张亿谋导演的电影《十面埋伏》以及和周讯合作了电影《如果?爱》之后,才被内地的民众认识。不过这次,因为和顾翘翘的绯闻,他提前被内地大众所熟识。
别以为电影咖就不要国民度了,只不过没有拍电视剧的高罢了。况且金城珷演技并不出色,也没有奖项傍身,更没有广为人知,深入人心的作品,完全是靠外貌立足于圈中。某种意义上,说他是个男花瓶其实并不为过。圈里最不缺的就是俊男美女,他帅,但是圈里层次不穷出现的帅哥中,可能会有比他更帅,或更符合这一代大众审美的帅哥取代他。所以他需要扩大现有的知名度,并加以巩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