频繁的商演让顾翘翘累坏了,因此身体支持不住,生了病,得了重感冒。这种情况下,她显然不能继续演出了,因为回了京城。
她呆在家里,吃过药之后,不是盖上被子,躺在床上蒙头睡觉;就是用影碟机看港台电影,一面看,一面琢磨里面人的表演,一面学粤语,一举三得;反正就是足不出户就是了。
这会儿她喝过姑姑专门为她熬得特浓热姜汤,躺在床上睡得正热乎的时候,接到了刘晔的电话。尽管出门的时候,顾翘翘将自己里三层外三层,捂得严严实实的,但是出去之后,被冷风一吹,还是结结实实的打了好几个大喷嚏。原本因为出了一层薄汗,身上觉得轻快不少,头疼减轻很多的她觉得头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心中暗道,估计出这么一趟门,感冒更严重了。
中戏门口的一家小饭馆,顾翘翘到了的时候,刘晔已经在里面吃上了。她在刘晔对面坐下,谢绝了刘晔和他一起吃的邀请,向服务员要了一杯热水,笑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这不是还没开学呢吗,怎么不在家里多呆几天?”
“昨天晚上到的,在家呆着没意思,就回来了。不仅我回来了,我们班的同学大多也都回来了。”刘晔看到她眼圈发红,泪眼汪汪,鼻涕直流的模样,关心的问:“这咋还生病了?”
“前几天拍MV,被风吹的。”顾翘翘忍着头疼,拿出手绢抹了一把鼻涕,简单的将病因掠过,目光落在刘晔跟前的面碗上,“你都快十点了,不早不晚的,你吃得哪门子饭,这是早饭,还是午饭呀?”
刘晔唏哩呼噜将眼前的面吃完,觉得没吃饱,又叫了一碗,将吃完的碗往旁边一推,抹了一下嘴巴,道,“我饿了,天大地大肚子最大,管它早饭还是午饭。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当演员的,三餐不定时那是常事,若是按时按点吃饭那才稀罕呢。”
“狡辩。明明是自己懒,还给自己找那么多的借口。你不起来,难道你们宿舍的人就没有起来的,他去食堂打饭,帮你捎一份就不行了。”顾翘翘知道,刘晔很显然是早晨赖在被窝里不肯起床,所以错过了早饭,这会儿出来,饿了,所以也就不管是不是吃饭时间了。
“快别提那帮孙子了,他们还不如我呢,指望他们,估计我能饿死。”面送上来了,刘晔一面吃,一面道:“好不容易不用起早做晨功,还不许我们睡个懒觉了?”拎起身边的一个袋子,递给顾翘翘,“从家里带来的一点特产,松子和蘑菇之类的干货,给你尝尝。看看正宗东北野生干货的好味道。就街面上买回的,虽然顶着个‘东北野生’的名头,但不定是哪里人工种植的呢。”
和刘晔来往了一段时间,了解他的脾气,顾翘翘没和他客气,倒了声谢,收下东西。
“说我不等开学就回学校,你不也早早就跑回京城了吗?”刘晔忽然想起顾翘翘并不是京城本地人,家也不在这边,好奇的问,“你这么早跑过来,有什么事吗?”
“这不是要到各大艺术院校的艺考了吗,我要参加艺考,提前准备准备。”顾翘翘愁眉不展,叹道,“我担心考不过呀。”
如果是刚穿越过来时,顾翘翘对自己有一种迷之自信,抱着只要正常发挥,自己考上艺术院校学习表演一点问题都没有的信心。但是此刻她觉得没把握,确实是实话。除了谦虚之外,还因为如古希腊著名哲学家芝诺经典名言所言:“人的知识就好比一个圆圈,圆圈里面是已知的,圆圈外面是未知的。你知道得越多,圆圈也就越大,你不知道的也就越多。”表演也是这个道理。
随着在表演上的深入学习,顾翘翘越发感觉到表演这一行的高深,再也没有了刚穿越过来时,自以为凭着在社会做替身或临演的经历,以及在学校戏剧社里学的那点东西,就能做一名好演员这种不知天高低厚的浅薄想法。更何况,艺考成绩,不仅仅和自身实力有关,还和心理素质、临场表现力、身体因素以及招考老师等各方面因素有关。
闻言,刘晔一副非常肯定她一定会考上的态度说:“有什么好担心的。放心吧,你绝对没有问题的。”
顾翘翘笑了,瞟了他一眼,说:“谢谢你对我这么有信心,我自己都没有这个自信。不过你要是招生老师的话,我确实不用担心了。”
“哎,你还别不信。我说的都是实话。”刘晔为了证明他所言不虚,说:“北电的蒋懄懄你知道吧?不知道也不要紧,你只要知道她长得很漂亮就行了。当年北电去重庆招生,她在招考老师面前做自我介绍时,老师看了她几眼,直接给出了‘你这张脸就是我们给你的录取通知书,’这么一句话……”
虽然知道自己相貌出众,也知道,凭借者这副容貌,自己的演艺圈中占了不少便宜,但是那是对不熟悉她的人而言;对家人和朋友,顾翘翘并不希望他们把关注点全都放在她的脸上,因而不悦的打断他:“可是人家并没有靠脸,而是以全国艺考第一的成绩进的北电。”
刘晔看着原本态度和缓的顾翘翘的脸冷了下来,顿时知道自己刚才说错话了,赶忙道歉并解释:“对不起,对不起,翘翘,我没有说你靠脸,是个花瓶的意思。我只是……只是想说你不用担心考不上这个问题。就凭你的容貌,一定考得上。”
最后一句话一说出口,他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正是越急越出错,前面说的好好的,多说后面那一句做什么。偏偏话已经说出了口,收不回来了。刘晔神色懊恼的看着对面沉着脸不说话的顾翘翘,为了弥补自己的错误,他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作为赔礼:“为了表示歉意,回头我找人帮你作考前辅导,保证你通过艺考。”
“不用了。”顾翘翘非常干脆的一口拒绝。其实她明白刘晔的真正意思,但是不可避免的还是有一点生气。作为朋友,凭什么他根本没看过她就表演就否定了她的实力,单拿她的容貌说事。不过她拒绝他倒不是因为生他的气,所以才不肯接受。“算了吧,不用你跟着折腾了,眼看离艺考没多少日子了,现在学,又能长进多少?”
况且,她并不缺人给她辅导。她虽然到中戏去上进修班,但是并没有放弃黄宗骆和一干老艺术家们的指点,只不过时间从每天改成了周末罢了。以刘晔的能力,他帮她找的辅导老师,要么是他的师兄师姐,要么是他的同学,这些人的水平,远远不能和目前教她的人比。她除非脑抽了,不和水平高的学习,反而去低就。
刘晔不知道内情,还以为她是因为生他的气,所以才不答应,忙劝道:“谁说没用?临阵磨枪,不亮还光。哪怕提高千分之一,甚至万分之一都是好事,谁知道哪头就亮了呢。前程要紧,你别因为和我生气就不答应呀。我刚才都说了,是我不会说话,我这不是拿出诚意来和你赔礼道歉了吗,你千万别……”
看到刘晔长篇大论,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她,不想暴露自己和黄家关系的顾翘翘感念他的一片好意,无可无不可的答应了下来。
刘晔虽然把话说出去了,但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师兄师姐们,都已经大三、大四了,开始为自己的前途奔波,况且他和他们的交情也没到那,所以不用指望。至于九七级新生,这帮子师弟师妹,刚进学校没多久,自己还蒙着呢,哪能教别人呀。因此,只能打同班同学的主意。
九六级中戏本科班不足二十人,班中阴盛阳衰,一共六名男生,正好一个宿舍。虽然不能说这些男生都是后进分子,但是比起女生来,成绩终究是差上一截。顾翘翘又是个女生,因此这辅导人选,只能从班中的女生中挑。
只是班中的女生,和刘晔关系最好的是总和他分到一组做作业,常一起排练到很晚的章紫怡。不过章紫怡的家庭条件一般,艺术学校不仅学费高,花销也不小,因此她课余时间,一直在外面通过给人编舞、伴舞或者拍广告什么的赚钱。
作为几乎常常不等到月底就把生活费花光,然后到女生那蹭饭或者四处借饭票的刘晔根本拿不出报酬,所以他哪好意思和章紫怡开口,耽误她赚钱不说,还让她做白工。
刘晔想了又想,将班中的女生扒拉来,扒拉去,排除和他关系一般的,不好说话的,脾气不好的……最终把目标定在了袁湶身上。袁湶果然如他所想,听了他的请求之后,并没有拒绝。在袁湶答应后,他趁热打铁,也有着怕她反悔的担心,第一时间将人带到顾翘翘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