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相让着坐了一桌。
王玉花见毛氏筷子实在麻利,苗氏也不含糊,憋了一肚子气。看王若霞给姚若溪夹菜,伸了筷子夹住一块鸡腿肉给了姚若溪,“你这孩子,够不着也不说。”说着又连夹几块给姚若溪,王若萍也分得了两块。与其让苗氏和毛氏吃,还不如让她闺女吃了。
姚若溪知道她的心思,冲看过来的苗氏腼腆的笑了下,埋头吃自己的。
一顿饭吃的很是快速,不单炒鸡吃完了,连那盘子煎腊肉和炒鸡蛋都吃的光光的。别的黄瓜茄子倒是没有下去多少。
姚若溪不喜欢吃太快,消化不好。正准备活动一下,苗氏坐那跟程氏问起了话,“这胎怕是得生个儿子了吧?”
这才算说到了正事吧!姚若溪听着又返回来,坐在了堂屋里给小四打扇子。
程氏看苗氏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眼神却带着冷意,心下冷哼,“才仨月不到,哪就知道是儿子了?”这是来谈判吗!?
苗氏就叹了口气,“满屯打小我就疼他,也是几个兄弟中最诚恳心善的孩子,要不是当初文昌病的救不活,家里日子过不下去,我哪会舍得让他入赘做上门女婿!这些年我们家满屯啥样你们也都看在眼里,那没有哪样不好的。你们王家有阴德,这时候菩萨还送个孩子过来,肯定是要圆你们的夙愿了。就是不知道我们家满屯,你们是打算咋办的?”
王玉花绷着个脸,对苗氏那副假惺惺的样子很是不屑鄙视。又担心苗氏问的问题。她娘要是生了儿子,她们一家几口那就要回槐树村了。那岂不是要在苗氏手底下讨生活?!
“这个事儿我们已经跟满屯和玉花商量过了,一切都等孩子生下来再商量,也不急在这一时。到时候我会去找姚老哥亲自说的。”王三全看三闺女害怕忐忑又憋恨的脸色,微微沉了脸道。
“我作为满屯他娘,也是想提前为他做打算。毕竟一家几口人,以后总要过活的!”苗氏冷眼扫了下王三全,抿嘴道。
苗氏是亲家母,王三全也不太好一句句跟她顶,给程氏使了个眼色。
程氏哎呀一声笑道,“当初既拿了二十两银子过去,那满屯就是我们王家的人,也是我跟老头子的儿子,我们作为老的自当为孩子打算好的。亲家母你就放心吧!等你当家的回来,等孩子生下来,到时候让他们男人商量拿主意就是了!”
苗氏脸色骤然发青,当初二儿子入赘,她拿了王家的二十两银子一直被人嘲笑鄙夷至今。程氏是没儿子的绝户头,及时儿子倒插门,她也不觉得低程氏一头。没想到程氏现在老蚌怀珠,敢反过来挤兑嘲笑她了。
“我婆婆是担心满屯,在家里就时常念叨,几个兄弟都靠后了。”毛氏自以为是的接话。
姚若溪轻嗤,苗氏要真是看重姚满屯,就不会把他送出来入赘,拿了二十两银子,跟卖儿子有啥区别!?
苗氏猛的扭头看姚若溪,见她低着头不紧不慢的给小四扇着扇子,那声满怀嘲讽的轻嗤能会是这六岁的小丫头片子发出来的?苗氏暗自摇了头,厉眼扫了下王玉花,又笑起来,“我们家老头子可没有亲家公的好命,这么大年纪了,又是个倔脾气,还不知道这俩月徭役服完,瘦多少肉呢!”
程氏这回没有接着苗氏的话茬儿,而是转移了话,“你们家儿子多,都是孝子,就没有对钱给亲家公免了徭役?”
王三全嘴角扬起来。
看苗氏和毛氏脸色都难看起来,姚若溪撇了眼王三全。在外面跑过几年就是不一样,分分钟就把来问罪的苗氏压下去了。
竟然拐弯说她几个儿子都不孝,苗氏眼里闪过恨意,面上呵呵呵的笑起来,“我们家老头子你们也是知道的,生就一副倔脾气,非说庄户人家不干活在家歇着不像样,说啥都要去服徭役,这不,拉都拉不住。”
“还是亲家公身体硬朗。”程氏笑的格外灿烂。
苗氏阴测测的看了眼王三全,又跟程氏说笑几句,就起身告辞了。有王三全在家里,她占不上便宜,除了撕破脸。
一家人都面带笑容的送了苗氏和毛氏出门,转身回来的时候,刚进门,程氏就狠狠呸了一口,“我呸她个骚老婆子!指不定打着啥主意过来找茬儿呢!”
“好了!你也不怕人笑话。”王三全沉声道了一句,牵着牛,夸着箩斗拿着铁锹出了门。
钱氏就转悠着过来了,“三全婶子还真是大方,晌午杀了鸡吃。不知道亲家母拿了啥好东西,让玉花欢喜的把下蛋的老母鸡都杀了!”
“就算不拿东西,孝顺长辈不是应该的!?”王玉花不耐烦的抬眼看她。
“等三全婶子生了儿子,你可有的是机会孝顺婆婆了呢!”钱氏捂着嘴笑了一通,也不管王玉花脸色难看,舔着脸凑过来,“你爹娘就没说生了儿子之后,给你们一家几口啥补偿的?都说你们家有传家宝贝,就算不传给你,好歹也该给些安家费吧!”
“你有这闲功夫,还是回家多想想啥生孩子吧!”王玉花气恼了,脸色不善的瞪着她。
三王岭都知道,王发财娶了钱氏好些年没儿子,要不是钱氏泼辣,早被休了。
钱氏阴沉着脸冷哼一声,“我看你们到时候能落啥好儿!”
对于王玉花,钱氏是怀着嫉妒和愤懑的。凭啥王玉花能在娘家招赘,不用应付公婆妯娌,就算生了四个丫头片子,可至少能生。而她每次见了婆婆都要被骂不下蛋的母鸡!?
姚若溪冷眼看着钱氏扭着腰出了门,小四已经睡着了,就找王若霞要了浅蓝的薄布,剪成了连体衣裤的片子。这样小四的裤子就不会总往下掉,睡觉肚子也会压出勒痕。
“三妹!你啥时候针线做的这么好了?真厉害!”王若霞看姚若溪穿针引线,很是惊奇了一番。
“都是看你做针线学的。”姚若溪抬头笑了笑。
“我做的不好。”姚若溪这样归功王若霞,让她有些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