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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告别彼岸的少年(1)

能把生活打趴下的男人不多,可男人们胸口都烙着两个字:不服。

要挨多少时间的打,吃多少岁月的亏,那与生俱来的、如胎记一般的两个字才会消失,这不好说。无须怀疑的是,被生活劝降是早晚的事。在我们突然意识到已经失去的那一刻,在我们突然意识到即将老去的那一刻,我们终会想起一位很久以前曾对我们微笑的长辈,终会理解那位长辈笑眯眯的眼神不是赞赏,也不是鼓励,而是在说你可以不服,但有生活替我治你。

能把生活打趴下的男人,不包括我和太广,那时我们也不信。我们和任何一个尚未懂事的男人一样,在KTV里扯着嗓子吼完一首《海阔天空》,唱完那句“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就隐约觉得自己有了当年,有了故事,甚至也有了未来。那时我们还不知道,当时能唱出眼泪,是在用坚信未来会海阔天空的那份笃定,为即将出行的自己打赏;后来再唱出眼泪,就仅是祭奠了。

我无论如何都忘不掉,多年前,太广喝醉后拽住我的衣领,伸出拇指顶着自己胸口冲我嚷的那句,“我们初中的人都得管我叫广爷”。我也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多年后,太广会把剥得干干净净的小龙虾递给他媳妇,抬起头笑盈盈地问我:“你到底愿不愿意给我儿子当干爸?”

太广是我的高中同学,说话喜欢带一个铿锵的前缀:想当年。我们班是重点班,招来的都是各个初中的尖子,自负一点儿也是能理解的,但像太广这么自负的,我还是头一回见到。那时他说完自己的“想当年”之后,还会故作神秘地加一句:你可别说出去,我不想太高调。结果他的“想当年”,倒是从其他同学嘴里道出来了。我正想问他是从哪儿听来的,被另一位同学抢了台词。甚至连旁边的一位姑娘都捂着嘴惊呼道:“原来大家都知道啊。”

不过说实话,太广是挺有资格自负的。他是我在那个年纪见过的知识面最广的人。不论天文地理还是国际大局势,周易八卦还是生活小窍门,他都能琢磨出道来。但太广也知道自己的短板,他经常自嘲说自己是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这话的确没错。他的特长是太能侃,他的毛病是就能侃。

慢慢地,我们侃的内容越来越庞大,能从古今中外侃到宇宙洪荒,就像两个被迫发了三个月哑誓、终从组织逃离的人。尤其是军训,军训时我们能聊一天一夜,甚至因为站军姿时侃,导致被教官罚跑圈儿时侃。当我们发现我们把牛吹得再大对方都不反感的时候,我们就莫逆了,开始聊一些世界终极问题,比如女人。

太广说,他对女人的态度秉持了贪官污吏的典型作风: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说白了就是他可以出轨,他女朋友不能。这话被米可知道以后(我发誓绝对不是我说的),太广请了一个全天的病假。

实际上我们都明白,米可也明白,关于女人,太广虽然经常口出狂言,但他就是个既没贼心也没贼胆的货。跟米可一起逛大街碰到美女时,太广连眼都不会斜一下。经常是米可悄悄指着问他“美女漂亮吗”,太广这才眯着眼瞅上两下,瞅完啧啧两声说“哪儿比得上你”。全世界唯一不知道太广的就剩下他自己了,即使我们都明白他脸上的印子是被米可揍出来的,他仍要在我们面前嘴硬:“就她,离开我能活下去吗?”

米可跟太广的父亲曾是同一个军区的战友,也是同一个地方的老乡,转业后又分到了同一个单位,也就住在了同一个家属院里。因此,太广和米可是从同一段青春里长出来的青梅竹马,俩人早就管对方的父母叫爸妈了。我们问他俩从几岁开始好的,太广说不知道,好像不知不觉就在一起了。但米可的答案不一样,她说是在他俩十三岁刚上初一的时候。

那时米可收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封情书,是班上的一位男同学写给她的。放学后,米可拿着情书去跟太广炫耀,没想到他无动于衷,甚至连她赌气说要答应那位男同学,太广也依旧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米可问:“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太广一脸轻浮,说:“是。”米可噙着泪转身要走,太广将手伸进桌洞里,掏出一堆各式各样的信封甩在桌子上,全部是他收到的情书。米可心里咯噔一声,却还是不忘用余光数了数,一共有六七封。她正讶异太广从何时起收到这么多情书时,太广说了一句话。米可跟太广确定关系是从这句话开始的,虽然在她心里,早就非太广不嫁了。

太广说:“我这辈子除了你不会跟任何人好的,我知道你也一样。”

这是太广第一次跟米可说这样的话,他指指桌上的情书,又说:“这些对我们来说跟废纸没什么区别,他们找错人了,接下来还得继续找,不停地找,甚至满世界去找。但我们跟他们不一样,我们一生下来就不用找了,我们只需要等着再长大一点儿就行了。”

六年后,太广和米可分手了。

他们确定在一起后的这六年里,米可跟太广分了无数次,最长的一次持续了两天,结束于太广放学后的一次等待;最短的一次持续了两秒,结束于太广扑上去的一个热吻。但这次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一样,这次是太广提的,因为一个和米可没有任何关系的理由:他高考失败了。这个理由对太广来说,比任何一次都要充足。

高考失败犹如突如其来的死刑,被推上断头台的是太广享受了十八载并引以为生的年少轻狂。

我们那里在高考成绩出来之前是要估分的,太广刚考完那天就估完了,估了五百九十多,比他的正常水准还要高二三十分,上一个中上水平的一本大学绰绰有余。谁知成绩下来,他才考了四百九十多,连一本线都不够。太广拿着成绩单的样子,将我们这群习惯了他说“想当年”的人折磨了一个暑假,考得越好的人越不敢面对他,尤其是那几个模拟考无论如何也超不过他的,比借给他钱还难受。当然,我们的难受和米可的相比不值一提。

太广决定复读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米可分手,米可用尽了所有办法都没有让他回心转意。她问太广,不是说只要等长大一点儿就行了吗?为什么刚刚长大就要分开?太广冷笑着说了一句话。米可跟太广结束关系,也是从这句话开始的。

太广说:“你知道我为什么高考会失败吗?因为我对未来一点儿期待都没有了。你知道我为什么对未来不期待了吗?因为你。”

太广拽我衣领那次就在他读高四、我们几个上大一的那个寒假。那天米可没有去,太广特意嘱咐让我们不要叫她。那天我们几个兄弟围着太广,又过了一遍他的“想当年”。那天我们谁都没开他玩笑,而是像上课一般认真听着。太广已经喝蒙了,但还是感觉到了我们的异样,他讲着讲着停了下来,双手叉在胸前对我们笑。

“你们是不是在看我笑话?”他说。一个想发火的人,全世界都会帮他,亲手奉送无数理由。太广笑了两声,继续说:“这样吧,换你们讲,讲讲你们的大学,让我也羡慕羡慕。”

我听他阴阳怪气的就生气,说:“大过年的你别犯病,这里没人瞧不起你。”

太广一愣,脸一白,拍着桌子说:“我说你瞧不起我了吗?”他一把揪起我的领子冲我吼道:“想当年,我们初中的人都他妈得管我叫广爷,你他妈上个大学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正准备推开他,一个姑娘的声音从我们身后透了过来:“你有本事你别复读,你有本事你别上大学啊!”

我们扭过头一看,是米可。米可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绑着丝带的钢笔盒,眼眶里汪满的眼泪把她愤怒的神情放大了好多倍。太广一看到米可,立马把我的衣领松开了,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米可努力压住发抖的下巴说:“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你考不上大学就拿你哥们儿撒泼,你考不上大学就跟我分手!你又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天爷一欺负你,你就欺负我们。除了伤害在乎你的人,你还会什么?”说完,米可眼睛一眨,眼泪唰地划过脸颊滴落下来。她把手里的钢笔盒往太广身上一扔,扭过头就走了。

太广直勾勾地望着米可走掉的方向,往前踉跄了几步,我们都以为他要追过去,谁知他往下一跪,腮帮子一鼓,吐了。吐完依然不肯起来,拾起米可丢给他的钢笔盒,趴在地上小声嘀咕,我蹲他旁边拍他背的时候才听清。

“太难受了,米可,瞧不起自己太难受了。”他说。

一年后,太广拿着三本录取通知书,低着头走进了所谓的大学。所谓的大学是太广用来自嘲的话,就像他瞧不起复读的自己一样,同样,他也瞧不起上三本的自己。太广入校门时没让他的父母送他,嫌他的身份配不上父母的两步一回眸、三步一招手。去学校那天晚上,太广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是硬着头皮进去的,说自己是凤凰落架不如鸡。我劝他,说文凭也没那么重要。太广又阴阳怪气地说我考的是一本,当然说这种站着不腰疼的话了。

我正想反驳,电话那头发出了一声怪音,像一只被踩了爪子的狗发出来的。完后太广清了清嗓子,声音比刚才柔和了许多。

“不好意思啊,”他说,“我心情不太好。”

我以为他还在为三本的事耿耿于怀,正想继续劝他,他又说:“我今天看见米可了,就在他们学校马路对面。”接着,电话那头又传出来一声怪音,听了半天我才知道,那是太广在哭。“我看见她在马路对面跟我招手了,可我不敢过去,我只能装没看见,我他妈只能装没看见。”太广哭得太凶,后面说什么我就听不清楚了。末了平静下来,他用像要杀人一般恶狠狠的语气说了一句话。

“我要考研,我要一雪前耻。”

有一首歌叫作《笨小孩》,但有些小孩,不论笨还是不笨,老天自始至终都不待见。我一想起太广就觉得老天不公。也努力,也爱琢磨,变着法儿在生活面前讨喜,却怎么都得不到命运的偏爱。

太广为了“一雪前耻”消失了整整三年,我们就连过年也没能见到他,包括米可。听说他在学校附近的一个城中村里租了一间短租房,他的寒暑假就是在那里度过的。

跟我担心的一样,三年后,太广考研失败了。这么说可能有点儿伤人,我从很早以前就隐约觉得,太广是考不上的,自他上大学起就这么觉得了。

我不是不相信太广的能力,而是不相信太广的心。实际上,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能考上,也比任何人都确信他考不上。因为我明白,他考研不是为了学习深造,甚至连有一个好起点,将来能找一份好工作都不是。太广就是在赌一口气,跟曾经那个说着“想当年”的自己,跟那些一夜间输掉的桀骜不驯。这种赌气带来的压力能毁掉一个人,带来的动力却微不足道。

考研失败之后的见面,太广再没有对着我乱吼,也没有吐得满地都是。他只是目光呆滞地坐在家乡的湖边,嘴唇微动,对着湖水说了句“不提了”。说完他抬起头,脸上的泪痕被月光映得亮晶晶的。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连劝他放弃还是继续都没谱。我们已经在社会上混过一年了,也发现了文凭的意义。文凭就像擦屁股的纸,到处都有,但没揣在兜里就完了。这些话我不能对太广说,我怕什么他都能听成讽刺。我问他明年还准备考研吗,太广头摇得好像我在问他吃不吃屎一样。

突然,他一挺身,侧过身问:“哎,你说我是不是命不好?”问完又自顾自地摇了摇头,“其实我也不是命不好,我知道我为什么考不上。”

“为什么?”我问。

太广像是琢磨出了什么天机,故意卖关子不说,只是梗着脖子冲我笑,笑容有些害羞,竟有点儿像是在示弱。他以前从未有过这种庸人的笑容。

“因为我其实挺普通的。”他笑着说。

我一愣,也跟着他沉默了。看着他温软的眼神,我心里难受得很,比四年前听他说“瞧不起自己太难受了”还要难受。之前像是站在病床边看他挣扎,现在则像是参加他的葬礼。我拼了命想安慰他的话,却什么也说不出口。我想说,他在我心里一点儿也不普通,却知道这些话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对了,”太广主动打破僵局,问,“米可这几年怎么样,你们还有联系吗?”他问的时候依然看着湖水,尽力装作是临时想到的,但他就连面前的一汪湖水都骗不过。随着一阵突如其来的微风,湖面泛起的波光将他的心思映得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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