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晚去刺杀皇上和锦贵妃,却遇见了太子容玉韬,然后呢……
脑袋一阵发胀,秦落衣按了按太阳穴,打量了四周一圈。这里不是长乐宫,不过看起来也不像是牢狱,看来她没有被抓住。
秦落衣拿起床边的外衣刚披上,就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门被推开,一个男子走了进来。
“是你?”
见到竟是齐国四公子之一的阮灏君,秦落衣吃了一惊:“是你救了我?”
阮灏君不置可否的微笑,那笑容颇有点风流少年的佻达,却偏偏不让人觉得轻浮,反而极为温暖:“姑娘的伤还未好,怎生就起来了?”一边说,他一边端起汤药走到床前,“将药喝了吧,对你的伤有好处。”
秦落衣从未见过比他更加优雅入画的男子,一时间愣了神,懵懵懂懂的接过药来,一口喝个底朝天,这才觉得有些不对。
不顾阮灏君诧异的眼神,她撑着身子站起身,踉踉跄跄的走到水盆前,水中映出的果真是那白皙细腻的脸庞。
她的脑袋‘轰’的一声,第一反应就是‘完了’,她甚至不敢回头去看阮灏君的反应,直到听见他走到自己身后的脚步:“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他的声音一如往昔温柔体贴,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厌恶或者疑惑。
秦落衣心中忽然安定下来。
她转过头定定的看着阮灏君的脸:“既然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不瞒着你。我之前的胎记是易容的,希望这件事除了你我之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阮灏君怔了怔,刚想说出救她的人是容云鹤,却又想起他的嘱咐,硬生生将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易容成这个模样,还混进宫里来?”
“因为我要为我娘报仇。”
秦落衣顺着椅子坐下,低头喝水掩饰住脸上的表情:“我本和娘在乡下生活,谁料地方恶霸看上了我要强娶,娘为了救我被他杀了,幸而我被好心人所救,这才辗转来到京城。我掩盖面貌进宫,就是希望能告御状,为娘亲讨个公道!”
她这话半真半假,可感情却是掺杂在其中的,那浓烈的恨意让阮灏君不得不信。
看着她娇嫩如花的侧脸,阮灏君心底生出一股怜惜来。一个弱女子,在这风雨飘摇的世间寻找杀母仇人,必定经历过常人没有经历的艰辛。这样的女子,也难怪容云鹤一反常态的上了心。
“你放心,我会保密的。”阮灏君一口答应了下来。
秦落衣的心底涌过一丝暖流,这个君公子,果真如传闻中的一般温柔细腻,是个难得一见的好人。
只是秦落衣不知道,她所以为的口风极紧的翩翩公子,出门后径直去找了容云鹤,将秦落衣告知之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你打算将她怎么办,留在宫中吗?”阮灏君开口问道。
容云鹤把玩着手上的茶盅:“这女子绝不是表面看起来的这么简单,能取得微澜的信任还能进入皇宫,是个聪明人。既然她想要为母伸冤,那么咱们便帮帮她,或许,将来这个女人会成为我们重要的一枚棋子。”
“云鹤,你对秦姑娘,倒是与众不同啊!”阮灏君眼角含笑,“似乎很上心。”两人认识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容云鹤会如此认真的商讨一个女人。
原来她姓秦。容云鹤这才惊觉自己竟对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子上了心。他偏过头去,脸上竟出现可疑的红晕,轻咳一声:“好了,她的事我会想办法,你只要保密就行。”
“是。”阮灏君弯弯嘴角应了一声,那平日里让人极为舒服的浅笑,此刻却让容云鹤芒刺在背,他不由得背过身去,心中却也生出一股异样的感觉来。
三日之后。
“让我去照顾齐妃娘娘?”秦落衣吃了一惊,“我又不是宫中的丫鬟,这宫中这么多婢女,为何独独选择我?”
丫鬟素云蹙了蹙眉,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这是皇上的命令。齐妃娘娘最近胃口不适,上次吃了你做给微澜姑娘的枣泥糕很是喜欢,一心想讨了你去服侍,这可是大大的恩赐,很多人求还求不来呢!”
她瞥了一眼秦落衣,这宫中虽算不上都是美人,但这么丑的从未见过,这种模样也只配去浣衣局洗衣服,如今竟有资格去照顾齐妃娘娘,也不知是哪里交的好运气!
可秦落衣没有这么多想法,不过脑子里却是飞速旋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