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口即化,不愧是御膳房做得糕点,哪怕是红袖苑中也是不能比的。
花微澜垂下眼眸,遮挡住了眼里异样的神色。
三下五除二的连吃了好几块,直到齐妃唤了人来寻她,这才回了云烟阁,帮齐妃做完日常的琐事后觉得有些困便去睡了。
这一睡便是睡了整整三天都没有起来,秦落衣整个人都憔悴下来,连宫里的御医都请过了,可就是不见起色也查不出病因,甚至于开始半夜呕血,站在窗外都能听见她痛苦咳嗽的声音,整夜整夜的响彻在云烟阁中。
夜幕降临,窗户被推开,一抹紫色身影走到床边,在看见秦落衣脸上的死气时,双眸迸发出寒光,竟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利索地割开手臂,将血滴进她的嘴中,进而点了她身上几处大穴,目光却没从秦落衣身上移开过。
也许是沾染了血,她的脸上泛出一点点红光,也有了些血色。
容云鹤掀袍坐了下来,抓住她的手腕把了把脉,果真如他猜测的一般,是中了毒!
他的脸色阴沉下来,从袖口中掏出一个小小的锦盒,打开后,里面竟是一枚极为圆润光滑的丹药。不同于以往丹药的褐黑色,这丹药赤红的宛如火焰,在烛光下有着隐隐流动的光泽,一看就不是寻常之物,可他竟没有任何考虑,直接塞进了秦落衣的口中。
窗户边传来动静,容云鹤眼神一凛,站起身来:“进来吧。”
一个青色身影飘飘然落在地面上,阮灏君嘴角含笑走了过来。
他的笑容还是和往日一样温和,可今日容云鹤没由来的烦躁起来:“快过来看看她怎么样了!”
阮灏君微微额首,坐到床边把了把脉,又翻了翻她的眼皮,笑容凝聚在唇边,眉头却皱了起来。这毒好生奇特,全然不是中土的毒,如果他没记错,这该是西域的尸魂丹。
“灏君,怎么样?”
见阮灏君的神色微变,容云鹤的眉头锁的更深了:“该不会连你都找不到解药吧?”
阮灏君苦笑了一声:“三王爷,我也就是个半吊子的大夫,你且给我些时间。刚才她服下了避毒丹,一时半刻不会有性命之忧。”话虽如此,他却已经站立起来,走到桌前写起了方子。
世人都知阮灏君是四大公子之一,却甚少有人听闻,他独爱医术,其父阮未明却恨铁不成钢,认为其不学无术,所以他幼年时只能偷偷溜进王府中学习,也因此和容云鹤关系匪浅。
阮灏君记忆力极好又聪明过人,这些年来尚存于世的医书几乎零零散散读了个遍,只怕是宫中的御医也没有他精通,可如今就连他面对这毒也甚是棘手,可见下毒之人是一心置秦落衣于死地。
手紧紧攥成拳头,容云鹤冷眸道:“灏君,无论用什么办法,你都必须救活她!”
阮灏君怔了怔,抬头看了他一眼。
相识数十年,他从未见过容云鹤这般模样,好似真的很紧张面前的女子。
将写好的方子递给他,阮灏君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方子里的药材极为贵重,只怕须得你亲自去配。喝下这服药,再加上休息,应该会渐渐好转。不过,”他话锋一转,“我觉得此事还是不要外露的好。”
“此话怎讲?”
“这毒乃是西域传来的,如今既然出现在皇宫中,说明皇宫里混入了西域之人。阮国与西域各国一向交恶,此时如果大张旗鼓,只怕会有一场硬仗要打。”阮灏君分析的句句在理。
容云鹤吐出一口气,微微点头。
话虽如此,但为了保护秦落衣,容云鹤还是暗地里派了人将话放了出去,只说秦落衣中了毒,太医们皆是束手无措,却没有半分提及西域之事,皇宫中一时人心惶惶,没人敢接近云烟阁,甚至连齐妃都暂且搬离了这里。
皇上记得她的舞姿,心中甚是惋惜,特意让最好的太医去瞧瞧,可回报的,也是同样的话,甚至到了后来,直说秦落衣回天乏术,趁早准备后事的好。
这么一来,云烟阁算是彻底被孤立了。
半个月后。
一阵接一阵的咳嗽声从屋中传来,长长的头发散落遮住了半边脸,隐约间看见一张苍白的小脸。
秦落衣微微睁开眼,撑着床坐立起来,想要下床倒杯水喝,可腿脚一软,差点摔了下去。
“现如今,我竟是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秦落衣自嘲了一声,性子却不肯服输,偏就按住了床沿,一点点站立起来朝着桌子挪去。等喝上了一口水,早已是大汗淋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