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小雨的洗礼之后,清迈机场外空气清新如洗,深吸一口气,仿佛能闻见草香。
凌晨1点,Simon、宋青风抵达清迈。
Simon身着灰绿色的西装套装,颇具东南亚风情,九分裤刚到脚踝,露出光面发亮的黑色皮鞋,即使是深夜他也还戴着墨镜,神秘而深沉。
宋青风为Simon拉开的车门,请大佬上车。夜色中,银灰色的凯迪拉克在清迈的高速公路上穿行,畅通无阻。
车窗完全摇下,Simon把手搭在窗边,感受着清迈湿暖的秋风。
宋青风在驾驶座,开车朝市区的方向驶去。
“往西。”Simon说。
“不是去酒店?”宋青风问。
“我有约。”Simon言简意赅。
汽车开到距离金三角营地不到2公里的的岔口处,Simon让宋青风停车。公路沿边是一家摆摊买铁板烧的小商贩,虽然摊铺上只有零星几位客人,但食物阵阵飘香,很是诱人。
宋青风看着Simon在摊位上坐下,心中满是疑惑,但也只好自己开车离去。
宋青风立即拨通了一个电话,“到Shakeyo见我。”说完便挂了电话。
老板用纸盒装着烤好的铁板烧端给Simon,茄子、土豆、牛板筋、馒头片、大虾、鸡翅,各种食物混合在一起,烤得外焦里嫩。
张忌天从车里走过来,在Simon对面坐下。
“来得真是时候。”Simon咬下一颗牛板筋,边嚼边说。
“闻着香味跟过来的。”张忌天也自然地开着玩笑,“老板,来两个米酒,冰的!”
“这是什么吃法?”
“您不知道?铁板烧配冰米酒,绝。”张忌天和Simon在街边的喝着米酒,分享着一个碗里的铁板烧,像是许久未见的老友。
车开了半个小时,宋青风抵达ShakeyoClub。车刚靠近club附近,就听到爆炸般强烈节奏感的音乐,震耳欲聋。门口整齐的站了6位穿着白色衬衣,黑色马甲的门童,染着满头金发的那位帮宋青风打开车门。宋青风把钥匙扔给门童,换了号码牌,走进Club。
Shakeyo内部与普通夜店相比除了更加奢华****之外,并没什么特别之处。随处可见穿着比基尼的兔女郎,戴着天使翅膀的“维蜜”女郎,在钢管之间旋转性感美人,雌雄难辨的长发美女们,端着鸡尾酒,踩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裸露着身上所有能露出的部位,妖娆地穿梭在club的各个角落,急切地寻找猎物。震人心脾的动感乐曲,五光十色的灯光,令人头晕目眩。
宋青风不在舞池流连,独自走向VIP通道,直达五层的贵宾间。
贵宾包间内是复古奢靡的欧式装潢,就连墙壁都镀上了一层金边。小牛皮沙发上,金俊搂着以为粉红女郎,大唱着韩国女团的热门歌曲。
“Nobodynobodybutyou~Iwantnobodynobodybutyou!”金俊已经半醉,夹着生硬的英文发音,扯着嗓子嘶吼,完全没在调上。60寸的电视屏幕上播放这MV影像,四个穿着深V连衣短裙的泰国人妖美女和MV的舞步亦步亦趋,如出一辙。金俊笑得眼睛眯起来,满脸通红。一旁的阿金,也搂着一个36D的丰腴美人,谈笑风生,没端着杯子那只手在美人身上四处游移,美人则在阿金怀里扭动着性感的腰肢,画面甚是迷醉。
宋青风推开门的瞬间,金俊和阿金同时站起身来,上去迎他。
“风哥。”阿金轻轻弯腰示意。
“Oh!Song,longtimenosee。Beerorwhiskey?”金俊上前搂住宋青风的肩,故作亲昵,满身酒气熏得宋青风下意识地向后躲。
“金少爷,还有心情喝酒?”宋青风斜眼看了看醉得有些失态的金俊,摁停了音乐。六位女郎顿时跟泄了气似的,耷拉着脸。
“看什么看,出去啊!”阿金把女人们轰走,六个女郎立即从座位上起身,踩着高跟鞋,一扭一扭地除了贵宾间。
穿粉色裙的女郎关上门,便点上一支烟,朝着屋内没好气地白了一眼,“什么老板来的嘛。”她从内衣里取出几张钞票,熟练地数了数,“小气哦,又捏又抓的,两千铢都不够!倒霉!”粉红女郎跺着脚,往楼下走,期待能遇见出手阔绰的男人。身后的姐妹附和着跟了上去,个个精神抖擞。
屋内一片寂静,花生皮、瓜子壳遍地,一片狼藉。花色的灯光依然闪烁,少了音乐声,反而格外阴森。
“那也不怪我的咯。那女的刚到机场那天,你不是也没搞定她吗!只能怪那小子厉害了。”金俊喝多了,毫不理会宋青风的指责,倒是数落他当时没能在机场捉住杨沐悔。
“废物!”宋青风低吼一声,把玻璃酒杯摔在地上。
宋青风松了松领带,叉腰来回踱步,“还有什么机会?”
“办法总是有的,风哥不要着急就是了。”阿金腆着笑脸,劝了两句。
宋青风吸了一口烟,紧促地吞吐着,“不急?Simon来了,叫我不急?”
“Song,金三角这种地方,要争,总归是个鱼死网破,还怕没人动他?”金俊眯着眼睛,瘫软在沙发里,说完这句话就醉倒晕了过去。
宋青风把烟头甩在地上,用脚尖使劲碾了几下,推门出去。推门的一瞬,外面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又浮动在耳边,感觉耳膜都在跟着节拍震动,宋青风皱着眉头,快步走出了ShakeyoClub。
张忌天和Simon吃饱喝足,沿着公路边的房子向深处漫步。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清冷的月光照在古朴的简陋的村落小屋之间,竟有种山水画中的古镇小巷般的诗意美。
“这么好的地方,你从哪里找的?”Simon不禁好奇,这样僻静的古朴村落,不像是外国初来乍到的人能找见的地方。
张忌天冷笑道,“机缘巧合。差点在这儿成了孤魂野鬼,算不算缘分?”
“什么意思?”Simon察觉到张忌天约他到这里并不只是吃饭那么简单,其中必有文章。
“那天我从机场接到杨沐悔,一路被跟踪,那辆车越逼越近,目的明确。最后杀到了这里。”张忌天边说边引着Simon走进了当晚事发的那间民宅,康的家。
“三个泰国本地人,有拿枪的,有拿刀的。我们躲进了这里。”
“然后?”
“然后她们全家被杀,我和杨沐悔逃了。那个女人和她的小孩就倒在这里。”张忌天指着Simon的脚下。Simon惊吓地往后退了一步。
“不是孽缘是什么。呵。”一个月以来,张忌天从来都没有忘记那晚血腥残忍的一幕,善良农家妇人和她的女儿先后倒在这里,因他而死,而他却苟活至今。张忌天没有一夜能安稳入睡,梦里是康悲惨的嚎叫和绝望的目光,告诉他要报仇,报仇。
Simon沉沉地呼出一口气,拍了拍张忌天的肩膀,“老天就是这样咯。该死的不给他死,不该死的随便死。谁知道。你难过管屁用是不是。”
张忌天听了觉得讽刺又释然,“对,就是管屁用。”他给Simon点上一支烟,再给自己也点上。
“查过吗?”
张忌天含着烟,摇了摇头,“不用查。没有痕迹,直冲杨沐悔来的。掌握她行踪的人,你、我还有……”张忌天说到这里顿了顿,斜眼看着Simon,脸上浮出一丝莫名的笑意,“还用查?”
Simon会意地点点头,目光锐利地扬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