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纤巧的身子微微的有一些绷直的坐在椅子上,脸上还是那般从容的微笑。
眨眼间,云舒便轻巧的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走到老夫人身旁,揭开盒盖,仔细的打量着里面的水粉,随即便轻笑一声:“姐姐,这盒子里装的的确不是七日香坊的水粉,那日管事将我新定的七日香坊水粉送给我时,我可是直接便送给了妹妹,是不是姐姐你今日已经将七日香坊水粉用完了,又见着这盒子精致小巧,便将其他的水粉装入了盒内?”
一句话便自己的嫌疑撇得干干净净,即便这盒内的水粉真的被调换,那也挨不着她边儿,因为这水粉她可是从管事的手上接过之后,便直接给了沉浮。
云舒就是这样,聪明机灵,而且行事谨慎,让人捉不到把柄……
沉浮的眸底冷不丁的划过一抹冷笑,清冽的声音如玉珠坠地,语调中没有一丝慌乱:“云舒,我可从未用过水粉,胭脂!每月发给东篱院的十两银子,我可是全都寄放在了母亲那里,为的就是能在十三岁乞巧节那日做得一件好看的舞衣,我身边可哪里有余钱买水粉啊!”
沉浮说完,便静静的看着云舒的反应。
她脸上从来没抹过胭脂水粉,这凡是有心的人都能观察得到,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俩有着相似的容貌,可她却总是不如云舒的好看。
而且她每月的十两俸例压根都没有过过她手过。
大夫人直接以要为她准备十三岁时进宫献艺的舞衣和头钗为由给暂扣了下来。
云舒说的是有条不紊,但是却在知不觉中将自己的母亲牵扯了进来。
二夫人一双玉手抚摸着右手上的紫玉镯,幸灾乐祸道:“呦,这纳兰府这么大的家底,连女儿进宫献艺都要自掏腰包……”
老夫人一双凌厉的双眸冷冷的落到大夫人的身上。
大夫人连忙起身,不慌不忙,并且十分慈爱的道:“母亲,我这也是为沉浮好,这进宫献艺的行头自然会由账房支出,为她置办舞衣只是个由头,实则是想控制沉浮的饮食,沉浮这孩子太爱甜食,这若是要将每月的俸例都交到沉浮手上,不知要吃上多少的百果糕,甜食最发胖,如若我不这样控制着沉浮,都不知道沉浮现在的身量会是什么样,这等到了乞巧节过,沉浮成功觅得一如意郎君,我自然会将这些年的银两如数还给沉浮,半分都不会少她的。”
大夫人说的有理有据,也实为的诚恳,显现出对庶女的关怀备至,更加体现出她大夫人贤德的品质。
“那这水粉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老夫人最关心的还是这水粉,声音中有些温怒。
老夫人生下二老爷纳兰瑞之后,白皙的皮肤上便开始长出了细密的皱纹,为了除掉这皱纹,老夫人可是花了重金请来全国几十位大夫为她研制除皱纹的护养品,可见,老夫人对自己的皮肤和容貌是多么的在乎……
事情又回到了原点儿,云舒不禁有些讶然,从来笨口拙腮的沉浮,竟倒是会为自己狡辩了。
“祖母,我确确实实是送了姐姐七日香坊的水粉的,真的不知是何原因这盒子里竟变成了普通的水粉,啊……该不会是姐姐院里头的丫鬟手脚不干净,瞧见姐姐一直没用,所以就偷偷的用普通的水粉给调换了?”云舒装作有些惊讶的样子,神色看上去十分的坦然,轻蹙的眉头倒颇像是在替沉浮着急。
“估计是东篱院的哪个丫鬟手脚不干净,偷偷的将水粉掉了包,沉浮你放心,这件事母亲自会为你做主。”大夫人一副要为沉浮讨回公道的关心模样,眼睛却看向身旁的女儿。
她这个做母亲的岂不知道自己女儿真正的秉性?那么珍贵的水粉,定制一盒就要上百两银子,女儿怎么可能会舍得送给这个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