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烈日,挂在万里无云的晴空,烘烤着世间万物,到处充满着炙热的气息。
一片密林中,虎啸猿啼。
这里是黑山。
“村里老一辈人常说,这黑山中危险无比,密林深处更是有数之不尽的凶残野兽,看来这话不假。”
一名少年,约十六七岁,模样清秀。似乎是长期营养不良的缘故,整个人看上去略微有些消瘦,他将腊黄色小脸上的汗水擦掉,充满惊惧之色的望着密林深处。
他叫凌易,是个孤儿,住在离这不远的黑山村,从小吃百家饭长大。
打十岁起,他就拿着从别家借来的斧子,到黑山脚下砍柴,一部分,分给村里年迈且无人照顾的老人。剩下的则带到相隔十几里远的镇子上贩卖。村里有个老拳师,念他可怜,便帮他谋了条生计,据说可以介绍他进入镇上的一家武馆,去当学徒。
等入秋,他就去镇上的那家武馆谋生计。
趁着这段时间无事,他打算多砍点柴,一来交给村里的老人,二来拿到镇上卖,赚些口粮钱。
饿了,就从怀里掏出面饼啃几口,渴了就找些山泉水喝。
忽然,一阵阴冷的气息袭来,他纤瘦的身子忍不住抖了抖,一双明亮的眼睛警惕的向四周望去。
“这七月盛夏,怎么跟入了秋似的?”
他小声嘀咕一声,将一捆柴背上,攥紧斧子,却是不敢在此处久留。从小耳闻目染,听村里老人讲述黑山的奇闻异事,自然对黑山深处的未知事物充满畏惧。
刚走几步,天色逐渐昏暗,抬头一看,黑云遮住了烈日。
冷风不断袭来,他心里直发毛。他听老人讲过一件真事,村里一个身强体壮的年轻人,在黑山砍柴,不知是何缘故,彻夜未归。第二天一早,面色惨白的躺在村口,有人怀疑是风邪入体,之后就大病一场,找不出病因,没过几个月就死了。
天色越来越暗,阴风阵阵,说不出的诡异。
此时,凌易只能看清五步之外的事物。
“这是怎么一回事?”
凌易摇头晃脑,朝四周望了望,黑胧胧一片,使他无感迷失,根本分辨不出回去的路。如果是别的地方还好,大不了生火凑合一晚,但这是黑山。
掏出怀里的面饼啃两口,然后塞回去。他准备弄个火把,找出山的路。可是,在那股阴风之下,却无法生火。
也不知他硬着头皮走了多久,肚子咕咕叫,掏出面饼狠狠的咬了几口,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道:“真晦气,早知道就不来这儿砍柴了!”
隐隐的,他看到前方有一丝光亮,不禁心头一喜,难道是村里的人知道自己在黑山迷路,来找自己了?
有这个可能。
他快速挪动脚步,朝着那丝光亮赶去。
嗖!
越是靠近光亮,阴风越发冰寒,他一边跑,一边忍不住用手搓着裸露在外的皮肤取暖。忽然,他奔跑中的身体猛然停下,瞳孔放大,怔怔的望着前方的光亮。
他他妈根本不是人,而是兽!
奇异的是,那四五头分不出种类的野兽,全身上下冒发着荧光。这一幕惊的凌易全身颤抖,难道自己误打误撞,闯入了黑山深处,遇到了传说中的妖怪?
一定是的,不然这奇异现象又该如何解释?
黑山,有妖啊!
“逃命要紧!”
他也顾不上震惊和恐惧了,一心想着下山,并发誓再也不踏足黑山半步!可双腿却不听他指挥,艰难的挪了挪脚,颤着身子躲进一旁的灌木林。一屁股坐在地上,轻微的喘息着,他可不敢大口喘气,万一被那些妖怪发现的话,就难逃一劫了。
想了想自己十几年吃了苦,至今还不知道父母是谁,他不甘心就这么死去啊。
摸了摸怀里的面饼,本想嚼两口压压惊,却不想只剩下一小块了,恋恋不舍的将面饼重新装回怀里,小心翼翼的站起来,朝着灌木林深处走去。
最好能找个丛林密集的地方,凑合着睡一觉。
他多么希望今晚经历的这一切,是一场梦啊。
可惜,四周刮来的阴风时刻提醒着他,这不是梦,是真实的。
也不知走了多久,丛林逐渐变得稀疏,又往前走了几十步,他面前是一条平坦的道路,两边生长着杂草,路面上也有许多小石块。
“这会不会是下山的路?”
他小声嘀咕一声,从未进入黑山深处的他,自然不怎么熟悉这儿的环境。
沿着小路,一路摸索,警惕的观望着四周。
“糟糕!好像把方向弄反了。”
很快,他走到了路的尽头,是一面峭壁,借着周围忽暗忽明的萤火虫,就看见不远处有个黑漆漆的洞口。
那洞口很大,足以让十个成年人并列进去。
“这可怎么办啊?”
他心中焦急,转头看了一眼,幽静的小路,漆黑一片。如果沿着这条路折返回去,自己剩余的体力肯定是不够的,而且路上充满了许多未知的变数。他可不想轻易冒险,又转头看了眼漆黑的山洞,目光流转,暗骂一声:“不管了!只要这山洞里不住着老妖怪就好,折腾了一晚上,累都累死了。得赶紧睡一觉,补充点体力,明早好下山。”
束手束脚的走到山洞旁,朝里面瞅了瞅,太暗,什么都看不清。但当他一步迈入之时,顿时灯火通明,墙壁上挂满了一枚枚闪烁白光的珠子。
“夜明珠……”凌易愣住,怔怔的看着那一枚枚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满墙的夜明珠,看的他眼花缭乱:“这不是在做梦吧?我砍一辈子柴,估计都买不起一枚夜明珠……”
幸福来的太突然。
唰!唰!
踮起脚跟,毫不犹豫的抓住几枚色泽靓丽的夜明珠,脱下自己的外衣,将五枚夜明珠紧紧包裹,然后背在后面。
他隐隐约约看见,不远处矗立着一块石碑,就走了过去。
“可惜啊,我不认识字。”
凌易无奈的摇摇头,他虽然不认识字,但也知道上面写着八个字,龙飞凤舞,笔画之间充满着一股凌厉的气势。
“擅闯龙族祭坛,杀无赦!”
忽然,那八个大字印入他脑海,轰隆一声,他竟然看懂了那八个字,全身一颤,蜡黄色的小脸满是震惊之色。一个念头在他脑海里闪过:“反正拿了五枚夜明珠,卖掉之后,一辈子都花不完!趁现在跑还来得及!”
轰隆!
他刚欲转身,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时候,整个山洞猛地一震,旋即一道厚重的石门,迅速落下。
“完了,这下子小爷我插翅难逃了!”
凌易一屁股坐在地上,满是颓废的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