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3566700000012

第12章 风(9)

吃早点的时候,大账房展贵堂来报,说灯夫救起个溺水的,乡下来的饥民,叫张三,想求老爷赏口饭吃。耿家有例,救死扶伤,周济饽饽或棺木,并不惊动耿秀山。可这个叫张三的溺水者求赏口饭吃,那意思是谋个差事,从来救得了急,救不了穷,展贵堂就做不了主了。耿秀山问,那个叫张三的多大啦?展贵堂答,有个二十大几三十啷当吧。耿秀山又问,你看人性怎么样?展贵堂说,要不,把他叫上来您看看?耿秀山不耐烦地说,怎么这么多饥民?大庄稼都起来了,眼见就有收成了,还走饥民!别是大清国真的要完啦?刚刚北洋水师在威海吃了大败仗,真是弱国无强兵啊。我这烦心还烦不够呢,这么点儿子事,不必来问我,你看着办吧。

展贵堂把吉田满留下,分派到库里。祥发开着偌大买卖,库里整日进出不断。一件布,有布二十匹,死沉,二百多斤,不是膀大腰圆棒小伙,等闲扛不起来。吉田满刚刚死过去一回,走道都摇晃。展贵堂对他说,张三呀,耿家大院宅心仁厚,留下你,能不能给祥发出力放到一边,先端上了饭碗。扛不动布,你就打杂吧,凡没人干的活,就是你的。展贵堂何等精明,东家让他做主,他必得办得妥妥帖帖,给这不知底细的人一个闲差,最能验人,心善心恶,惜不惜力,一看就知。

吉田满从此叫了张三。张三也掂出这打杂的分量,由是十分地巴结。货进货出,他跑前跑后地数数,不能叫差了一件。布匹入了库,他一件件归置齐整,又抄起扫把,把货道和库门内外打扫得干干净净,下次再进出货时,叫扛布的人脚下清爽,出活儿。晌午,大厨房送了饭来,库里和柜上两样饭食。柜上柜头、伙计,大米饭加一荤一素;库里扛布的,窝窝头加一荤一素。张三饿透了的人,窝窝头赛过小站稻,大口大口往下吞,吃完了一抹嘴,抄起扫把干活儿去了,不用谁支使。展贵堂留心,抓空过来瞅上两眼,暗暗点头。过了半拉月,见张三身体强健起来,两眼也灼灼放光,展贵堂就不叫他打杂了,叫他扛布。

那天正从南边来了布匹,由打海河码头卸了货,三套的大马车拉到了库门以外。张三撂下扫把,径直奔马车。一件布二百多斤,吉田满吃过万般苦,没下过这样大力,一件布刚压上肩,腰一软,咕咚跪到地上,整个人被布压在下边,下巴、膝盖都磕破了。展贵堂不叫人扶他,说,你自己起来,起得来祥发的饭碗就算端上了,起不来呢,别废话,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张三暗自咬牙。二百多斤压在身上,平白着走还走不动,更别提从跪姿往起站。他憋足了劲儿大叫一声,没起来;攒了攒力,再叫一声,还没起来。引得扛布的都围住了看,眼见张三憋得脖梗青筋凸暴,大汗珠子吧嗒吧嗒的,大账房展先生不发话,谁敢上手?张三闭了会儿眼,俩眼再睁开的时候,目光里有了拼死一搏的狰狞。他两脚死死蹬住地面,腰和双腿用一股力气紧绷着,他不喊了,一声喊出去,力气就散了,他用牙齿咬住下唇,整个身体在一瞬间发力,他不用喉咙,他的身体在这一瞬间大喝一声!压在他身上的布件终于缓缓上升。

有人在后面帮他托起了布件。

展贵堂说,东主!

围观的伙计都噤声。

耿秀山不搭腔,也不换肩,两手掐住张三的后腰,跟张三前后脚,合伙把布件扛进库房。

东主在场,谁不争先?顿时卸货的跑出溜儿来。耿秀山向来亲历亲为,一件布扛到他肩上,稀松平常,腰不软肩不塌,一连扛了五六趟,额上才微微沁出汗来。展贵堂说,住了吧。耿秀山一边揩汗一边笑着说,毕竟五十岁的人了,再没有给瑞生祥挂匾的时候喽!展贵堂笑笑说,那是,那是。两人说笑着往账房走,耿秀山边走边压低了声音问,这就是那个张三?展贵堂说,正是。耿秀山说,我看他不是个下苦力的人。你留心访访,不明不白的人,咱祥发不能用。展贵堂立马臊了个大红脸,连忙点点头说,是,是。

吉田满想不到九死一生,竟一头撞进了津城首富之家。天照大神眷顾,大难不死,他断定自己必定还要有一番大作为。在祥发库房里安顿下来,吉田满渐渐试探着上街。他不敢回恒昌洋行,只能暗地里查访王高峙。却原来王高峙抓不到吉田满,被衙门处了斩刑,人头装进木头笼子,高悬于城东镇海门上,冲着海河,来往船只,北上京城,南下闽越,满世界都看得真真的。吉田满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一心一意在库里扛布,到了秋后,吉田满的身子骨眼瞅着壮实起来。可他又浑身不自在了,总觉得有人盯着他,脊梁骨针扎赛的,再回头寻吧,任嘛没有。吉田满后脑勺长眼,剜着心眼要找这个人,那天还真叫他找着了,是大账房展贵堂。

不等展贵堂开口,吉田满先发制人。吉田满问,展先生,您为什么总盯着我?展贵堂打一愣怔。吉田满又问,您看我不对劲儿?不等展贵堂回过神儿来,吉田满拍拍身上的土说,我要见耿秀山,只有耿秀山有资格跟我讲话。

耿秀山端坐账房太师椅,让展贵堂坐到挨窗户一溜扶手椅上,让张三站到对面,也不给座。伙计给东主和大账房上了茶。上好的明前龙井,滚水一激,清香扑鼻。耿秀山慢慢呷了一口茶,才抬起头说,张三,展先生说你有话跟我说,嘛话?说吧。

吉田满说,耿先生,我不叫张三,我叫吉田满。

耿秀山不搭腔,展贵堂急着问,嘛玩意儿?吉田……吉田满?

吉田满说,是。吉田满。姓吉田,名满。我不是中国人,我是日本人。

展贵堂从椅子上跳起来叫,你是日本人?那你为嘛跑到我们祥发来?

耿秀山摆摆手说,叫他说。

吉田满说,先不说我,说说祥发。

耿秀山道,说。

吉田满说,我在库里扛了几个月布,我考察了祥发的情况。祥发的洋布都是从南边来的,对不对?

展贵堂说,对呀,从上海转口,进到祥发,再由咱柜上卖往市面;批发呢,近的销往河北、山西,远的趸给东北、西北老客。

吉田满说,从上海转口,上海布庄就扒一层皮,祥发的利润就少一层。耿先生为什么不直接从国外进口呢?

展贵堂说,你说得轻巧!从哪国进?上海那边十几年的交道了。

耿秀山又摆摆手说,你叫他说。

吉田满说,我是日本人,我们东洋的机织布品质是最好的。我能给祥发介绍最优秀的日本公司,保证物美价廉。现在天津市场上的洋布都是做转口贸易,布价跟着上海走,受制于人。我听说耿先生是天津最有胆识的商人,我愿意跟耿先生合作。

耿秀山不说话,端起盖碗,隔着氤氲的水气瞟着吉田满,可吉田满看不清他的眼神,水气障着,耿秀山两眼似睁非睁,打瞌睡赛的。吉田满叫他给看毛了。天下商人没有不逐利的,利润送上门,耿秀山还不得上赶着他!他原想抻一把,当下也憋不住了,连忙说,我来祥发,就是来做考察的。日本有家大公司派我来考察祥发的经营状况,如果符合条件,我们要跟你祥发做一单大生意。

耿秀山发话了,他问,你们是谁?

一句话噎了吉田满一个倒憋气。他哪有什么大公司呀!可他不能露馅,他得撑着。他说,这我还不能说。耿先生要信得过我,三天,三天过后咱签合同。

展贵堂跳起来说,谁能信你呀!你装死觅活地诳进了祥发,原来是个卧底。你们日本人都是探子,谁能信你呀!

耿秀山端起盖碗,拿碗盖慢条斯理地拂着水皮儿上漂着的茶叶,送客了。

就三天。吉田满想得脑瓜仁儿疼,也想不出到哪能淘换出个大公司。这天,他壮着胆子上街,不知不觉走到妓馆里。枝子见了他,吓得脸煞白,躲在幛子后头,叫人掌了灯来。烛火将吉田满的影子打到白墙上,清清楚楚。枝子上前一把拉了他,径直拉进佛龛后头暗间。

枝子说,我以为你死了,清兵到处抓你。

吉田满说,死的是王高峙,不是我。于是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说完,醋意大发,搂过枝子来,拨弄着她的乳房问,王高峙死了,你伤心吧?

枝子被他弄痒了,在他怀里笑得花枝乱颤地说,王高峙是谁呀?我认识王高峙吗?

两个人闹了一遍。吉田满发狠道,看来祥发不能留我了,不让我容身,我一把火烧了它!枝子说,别跟中国人一般见识。你是大才,日久必有大用。你今天先回去,再过一天,后天来吧,后天我让你见个人。不就是东洋机织布吗?要多少有多少。吉田满不走,闹着要酒喝,枝子哪有心思拢他,连哄带轰把他推出门。

后天,吉田满如约来到,枝子在暗间摆上一桌酒菜。吉田满以为枝子一个艺伎,自然会认识一些日本的富商大贾,却万万没想到,枝子让他见的是日本国驻天津的新武官,接替鸠山次郎的,叫坂本祥六。

坂本祥六很年轻,下巴上胡子没刮过几次,胡子楂鹅黄,脸就像刚刚孵出来的雏鸡,这让吉田满想起自己初到天津的时候。坂本祥六很谦恭,张嘴就叫吉田满前辈。他说,我在日本就听说前辈的大名。前辈丰功伟业,是我学习的榜样,还请前辈多多指教。

吉田满想起自己跳海游河扛大布,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惊吓,如今总算熬出了头。当下坂本祥六恢复了吉田满岐山组分会会主的名号,商量着租房子开洋行,就叫吉田洋行。吉田满忙说,我的名字恐怕不方便,清兵到处抓我。枝子撇嘴道,衙门里早换了官了。新官上任,搂钱还来不及呢,谁管你是谁!吉田满说,枝子呀,想不到你也是岐山组的,还这么有见识。枝子不理他,只顾伺候坂本祥六,拣了一块寿司先噙到自己嘴里,然后噘起樱桃小嘴,口对口渡到坂本祥六嘴里,也不避着吉田满。坂本祥六说,先利用祥发的渠道打开天津市场,然后让东洋机织布从天津铺满整个北中国。赚钱不是目的,我们的目的还是情报。第一是情报,第二是情报,第三还是情报。吉田满大包大揽说,搞情报我在行,只要经费充足。坂本祥六笑道,银子有的是!我先支给你。等我们的机织布来到天津,还愁没银子吗!前辈可以拿银子造一座洋行!吉田满大叫:痛快!喝酒!也不管枝子和坂本祥六,自顾自喝了个酩酊大醉。

三天期满,吉田满果然拿来一份合同,请祥发做日本内山丸公司在天津的总代理。他穿了和服,脚下蹬着一双木屐,踢踢踏踏的。耿秀山不见,展贵堂出来说话。展贵堂说,你这生意太大,祥发现时凑不出这么多银子。吉田满说,我跟祥发东伙一场,我信得过耿先生。双方盖了印章。吉田满深行一揖说,展先生,我辞工,劳驾您给结了工钱。展贵堂一愣怔,再一想,人家鸟枪换炮了,不是当初的张三了,于是咬着后槽牙说好,翻出工本来算了算,结了两吊制钱。吉田满捧着这两吊制钱,哈哈大笑着出了账房,丢下展贵堂坐在账房里干捯气。

11

十八小姐耿秀媛天天泡在永泰照相楼。她出门着男装,偏分头,礼帽,黑呢子大氅,藏青色西服,打着领结,脚下蹬双锃亮牛皮鞋。反差是最高调的强调,男装将她白皙皮肤和秀丽面庞衬托得越发妩媚,她娇小的身材也被男装勾勒出妖娆的韵致。她的出现,宛如一道靓丽春光,行人纷纷驻足。她招手叫了辆东洋车,交代车夫去永泰照相楼。车夫是个棒小伙,拉这样一位男装丽人,心里十分美气,忙说,英国城?好您啦!您啦坐稳喽。说完,撒开腿就跑。就有街上玩耍的闲童,七八个追在车后拍着手叫,东洋车,好买卖,大爷拉着大奶奶!

耿秀媛进了永泰照相楼,直奔暗房。亚伯拉罕的暗房在十八小姐心里是座天堂。一切幻想都能在黑暗里实现。耿秀媛常常一动不动地坐一整天,看照片在药水里一点点儿显像,看亚伯拉罕把它们一张张挂起来。相纸水淋淋的,耿秀媛的眼睛里也弥漫着一团水汽。

镜头里凝滞的海水在黑暗中涌动起来。那是天津海滨的景象。海风像个激情澎湃的恋人,揽着海水,抱着海水,将海水温柔地放置在滩涂上。海水张开它的唇,一排白色的浪花回吻着海风。几只海鸥在海面上飞翔,它们叫着笑着,啊呀,啊呀,带来遥远的祝福。

镜头里无边无垠的湿地在黑暗中渐渐显现出缤纷的色彩。那是天津郊外的景象。金黄色的芦苇漫野开洼,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光芒里有一种金属的重量和锋利,让耿秀媛眯起眼睛。是什么在叫?鸟儿。各种各样的鸟,此起彼伏着,在苇淀深处,自由自在地歌唱。

有时,亚伯拉罕给她看他过去拍的照片,广袤的俄罗斯原野,喀山的苏尤姆别卡斜塔。耿秀媛瞪大了眼睛,眸子里闪烁着孩童的天真与贪婪。这是什么?罂粟花吗?它多美!这条河呢?叫伏尔加河?它比海河宽哪。是什么水呢?海河好像要比它清亮一些哪。苏尤姆别卡斜塔?多奇怪的名字。它为什么是斜的呢?是俄国的皇帝征服了喀山,要娶喀山的王妃。王妃苏尤姆别卡只提了一个条件,用七天的时间给她建座高塔。皇帝鞭打着喀山人,高塔终于在七天后建成了。王妃苏尤姆别卡要在塔上与她的人民告别。全喀山的人都来到塔下,王妃一步步登上塔尖,然后从塔尖跳了下来。那塔是想拦她的,没拦住,塔身就永远倾斜了。这世上还有这样刚烈的女子呀!

亚伯拉罕拿出奥珂的照片说,这是我妻子,小雅各布的母亲。照片上的犹太女人温情脉脉地注视着他们,耿秀媛不知不觉就红了眼圈。她说,我好像见过她呢。亚伯拉罕苦笑着摇摇头。耿秀媛说,真的,在梦里吧,苦命的人。你不娶我,是因为她吗?亚伯拉罕又苦笑着摇摇头说,小姐,你爱上的不是我,是这间暗房。耿秀媛长长地叹了口气。

同类推荐
  • 短笛

    短笛

    泽旺邀请我们暑假到白玉县作客,说那儿的春天如同山外的阳春三月:“风儿是那么的柔:天空是那么的明净;朵朵红的、白的云与地上红的花、白的花默默相对,似在相互倾诉那许许多多不愿人知晓的什么秘密;站在山岗上,你可以领略到山外阳春三月也不曾有过的美妙,你还可以听到不远处寺院传来的袅袅钟声……”泽旺的这一番描述,的确勾起我对雪域白玉县的向往。
  • 北京,终究与我无关

    北京,终究与我无关

    陶洁怀着对爱情的美好憧憬奔赴北京,投奔了坚持要在北京扎根的蚁族男友李耀明。在这里,他们爱过、疯过、悔过、痛过、挥霍过……然而,生活条件的简陋、工作压力的巨大、人际关系的微妙,还有那看得见却永远摸不着的房子,让陶洁对未来充满了苦恼和困惑……心中有着创业梦想的李耀明最终不顾陶洁的反对与人合开了一家软件公司,希望能打开一片天空,也能实现他对女友曾经的允诺,殊不知,他越努力,跟陶洁走得越远…… 他们能坚守住曾经那样纯真的爱情吗?
  • 加倍偿还

    加倍偿还

    8岁女孩茉莉遭人绑架,返家以后母亲克莉丝遇害,接着克莉丝的上司也因车祸而死,这时才发现她很可能侵吞了300万美元巨款……受茉莉父亲之托,私家侦探乔治亚·戴维斯与影视制片人艾利·福尔曼(《谋杀鉴赏》、《谜案鉴赏》、《凶案影象》与《绝地反击》之主人公)再次联手破案,兵分两路,乔治娅身处险境,行程万里,历尽艰辛,终于查到了真相……您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结局。《加倍偿还》是亚马逊长盛不衰的热销佳作《谋杀鉴赏》系列的姊妹篇,曾于2009年秋被五大湖区畅销书协会评选为:“伟大的湖泊产生的伟大作品。”
  • 圣手神偷

    圣手神偷

    故事会编辑部编著的《圣手神偷》为“中国当代故事文学读本”古今传奇系列之六,不仅收入了当今故事界优秀作者的短篇精品力作,还首次整合了《故事会》杂志创刊以来尚未开发的古今传奇中篇故事资源。故事情节生动曲折,人物形象饱满鲜明,尤其能历经岁月的考验,令读者叹为观止、拍案称奇。
  • 间接叙述

    间接叙述

    陈集益,70后重要作家。曾就读于鲁迅文学院第七届中青年作家高级研讨班。浙江省作协签约作家。在《十月》《人民文学》《中国作家》《钟山》《天涯》等大型文学期刊发表小说六十万字。2009年获《十月》新锐人物奖。2010年获浙江省青年文学之星奖。
热门推荐
  • 我和端端

    我和端端

    冰心图书奖、金麻雀图书奖得主,儿童文学作家于德北讲述了一个真实动人的父爱故事。这是一本叫人动情的书。一个年轻父亲与儿子一同成长的真实记录。与众多的亲子书完全不同的是,它没有一点点说教,通篇都溢满了一个字——爱:初为人父的亲情与柔情、责任与担忧、养家糊口柴米油盐之上的爱情与拳拳真情,普通而又热烈,开卷就扑面而来。
  • 我的唐宋兄弟:穿越千年的诗词人生

    我的唐宋兄弟:穿越千年的诗词人生

    读一句诗容易,读一个人却难,更何况是三十二位多思的诗人。在作者心里,唐诗是一个赤诚率性的白衣少年,迎风放舟,击剑长歌,有心怀天下的壮阔,有舍我其谁的激昂。宋词则是一个冲淡含蓄的青衫客,月下徘徊,倚栏望断,有晓风残月的天涯,有灯火阑珊的醒悟。唐诗是一曲高亢入云的羯鼓,宋词是一首呜咽低徊的埙曲;唐诗是黄河远上白云间的正午,宋词是疏影横斜水清浅的黄昏。就算相隔千年,那些阴阳平仄、长短错落的字句,无论是千般豪迈还是万种柔情,永远是人世间最美的语言。
  • 医医小草

    医医小草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东坡先生年谱

    东坡先生年谱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如实论

    如实论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轰动全球的影坛佳作

    轰动全球的影坛佳作

    全书介绍了多国的电影,这些电影都是轰动过全球。有美国的电影,《党同伐异》、《美国往事》等,有前苏联的电影,《列宁在十月》、《白比姆黑耳朵》等,有浪漫的法国的电影《天堂的儿女们》、《最后一班地铁》等,还有日本等国家的电影。
  • 嫡女重生之毒后风华

    嫡女重生之毒后风华

    她出身将门,身份贵重,可却因为天生经脉逆乱,成为废材,被人踩在脚下。她宁负天下人,也终究不愿负他,可却在他功成名就之后极尽羞辱,拉去喂狗。重生之后,她抛去废材头衔,重拾嫡女光环,挨个收拾那些欺辱过自己的人,重新勾引那个没良心的薄情男子。她变得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指挥的了千军万马,做的了地痞流氓!当一切尽在她手中的时候,什么皇子、什么第一才女?统统滚到一边去,权倾在手,还怕你翻天?
  • 药香农女忙种田

    药香农女忙种田

    新文已开,《农门长女有空间》~前世碰到医闹魂归异世,再次醒来,穿越成家徒四壁,未婚生子的小农女。不仅如此,渣爹继母白莲花妹妹轮番上阵??呵,她这双手不但能妙手回春,还能收拾你们这帮渣渣。呆萌女包子:“小白娘亲,爹爹去哪里了?”控姐正太舅:“大姐我们去采药吧”实力强势娘:“要爹?那边那个美人叔叔没钱给医药费,让他以身抵债给你当爹。”腹黑狐狸爹:“闺女乖,叫爹爹”晏清秋莞尔一笑,银针在手,天下我有。
  • 我的青春来晚了

    我的青春来晚了

    以三十好几的年纪开始痴迷偶像剧,开始追星,说出来似乎连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将近中年了才渐渐认清自己,原来我也有一颗渴望温暖的心。什么叫青春?什么叫爱情?现在开始用心体会会不会太迟?
  • 刁蛮PK冷酷:和亲丫鬟

    刁蛮PK冷酷:和亲丫鬟

    什么?和亲?还是嫁给一个冷血无情从来没有见过的家伙,谁知道他多大年纪,有没有什么不良癖好和老年痴呆症?不嫁不嫁!但是父皇怎么会答应呢,无奈之下,她只有……丫鬟成为公主,公主沦为丫鬟!这个丫鬟好大胆,看到不爽就扬起下巴,不管你是王爷还是皇上:“臭男人,每天摆张臭脸,以为你很了不起,要不是运气好,谁会屌你是什么鬼屁王爷!”当刁蛮公主遇上冷酷王爷,究竟会是怎样一番缭乱情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