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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神山博格达

古时候有一位叫博格达图的人。九岁时,父母就让他去树林里放羊。博格达图赶着九十九只羊,骑着一匹三条腿的马,随行的还有三只没有尾巴的牧羊犬。

据说,博格达图即使放牧一千年,九十九只羊也达不到一百只,三条腿的马也变不成四条腿,狗的尾巴总也长不出。

博格达图常常想,自己做事这么努力,可为什么做的事情都不见成效呢?他把这些事讲给时常为自己送水的一位老太婆。老太婆说:“忍着吧,总有一天,你会如愿以偿的。这事儿千万别告诉你父母,要不,你的努力就白费了。”

博格达图听信了老太婆的话,对父母绝口不提自己的事儿。而父母总是想,孩子的羊大概已经很多了,恐怕只是暂时瞒着我们。不管怎么说,他的劳动成果总是咱们家的,用不着追问。

一天,博格达图越想越苦闷,忍不住把这事儿告诉了父母。父母仔细听了孩子的诉说,十分懊悔,说:“孩子,从今天开始,你要是口渴,我们为你送水,绝不能再喝那个老太婆的水了。”

第二天晌午,博格达图的父母从树林的东边,老太婆从树林的西边,分别为博格达图来送水。老太婆像往常一样,若无其事地端着水走来。此时,博格达图的父母还没有赶到。

博格达图不愿意喝老太婆的水,老太婆百般劝说,博格达图推说父母的水马上会送到,请老太婆见谅。

老太婆生气地说:“你一直喝我的水,怎么今天看不上我的水啦?”

博格达图说:“你的水我也喝,可今天我得先喝父母的水,他们辛辛苦苦大老远地送来,我不能喝。”

“如果这样,你今后再别喝我的水了。”老太婆气哼哼地转身就走。博格达图知道父母为自己送水非常不易,因此不愿意轻易与老太婆闹翻,就叫住老太婆:“罢了,今天我就先喝你的水,从明天开始,喝谁的水,我自己决定,你别生气了。”说着从老太婆手中端过碗喝了一口。正在这时,父母赶到了,冲博格达图喊道:“且慢,孩子,你又受骗了,快回头看。”

博格达图急转头,只见有九十九个妖魔正急不可待地吞食着九十九只羊羔。博格达图激忿难当,怒气冲天,扬起鞭子,冲向妖魔。

原来,妖魔按照与老太婆的约定,每次老太婆送来水的时候,便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羊群,趁博格达图喝水之际,偷食羊羔充饥,割下马腿当棍棒,割下狗尾做头发。草原上其他牧民的牲畜也是这样被残害的。

博格达图与妖魔激战了四十天,终于使他们昏迷不醒。原来妖魔只能被降服却不能被杀死。博格达图将妖魔挂在鞭子上,带到草原尽头,堆放在一个坑里。这时他忽然想起老太婆说过,她最怕头上被淋水。于是便安排人不停地往妖魔身上洒水。

博格达图降服了愚弄自己千年的老太婆和妖魔,心中十分高兴。但想到自己误中老太婆的圈套,没有对父母说明真相,又痛心不已。他向天神忏悔道:“啊,伟大的天神,现在我怎能回到父母身边,我还有何面目再见父母一面?”

天上传来一个声音:“我很赞赏你的聪明,我让你当了神仙。现在你已年满千岁,这一千年是你神仙生涯的准备阶段。你已做了你能做到的事情。如果你真觉得对不起自己的父母,那就再做一件事情。”

“伟大的天神,只要能让我的父母满意,再受多少年的苦我也在所不辞。”博格达图说。

“如果是这样,你就背着你的父亲,抱着你的母亲,在你放牧的草原上从东到西跑四万圈。到那时,所有的人都会为你的诚心所感动,而我和你的父母也会原谅你犯下的过失。”

博格达图按照天神的旨意,不顾父母的反对,背起父亲,抱起母亲,绕着草原跑了四万圈。天神为他的坚忍所感动,认为他继续以人的身份存活于世,并无什么价值,于是下令把博格达图与他的父母一起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山脉,被称作博格达图山。后来,博格达图山又被叫作博格达山。博格达山就是神山的意思。博格达图的父亲是一位白发老人,因此,博格达山峰便是白茫茫一片;他向北而立,胡须变成了片片松林。博格达图母亲的肚子变成了一个大湖,这个湖被叫作博格达湖,湖水从母子二人之间流泻下来,落在老太婆和妖魔的头上。湖水潺潺流淌着,为人们解除干渴。据说,湖水只要一断流,老太婆和妖魔便会蠢蠢欲动。

这就是博格达山和博格达湖的来历。

讲述者:卡斯木·加马尔

采录者:海热提江·乌斯曼

翻译者:梁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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