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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五十九)

胡一凡从威海飞到了上海,住进了新亚饭店。一是靠近四川路,购物买衣服比较方便。二是与沈吉礼的家比较近,联系起来比较方便。这次来沪是假公济私。威海的立丰与上海的果品公司策划,共同加工威海果品制作果酱,返销日本市场。沈吉礼在外国投资委工作,与日本企业打交道比较多,已联系一家在沪日企东旺食品株式会社,让胡一凡与日企商洽。

临来的时候,白梅嘱咐胡一凡,如果见了顾惠欣,带个口信给顾明,那天是有一点儿失态了。不过已没事了,让顾明不要担心,也让顾明多注意身体。一凡接下来有两个事情,属于私人事务。

一是约会沈吉礼。听听沈吉礼与家庭商量的意见,想把关系正式确定下来。然后可以介绍给惠欣。因为自己的家庭已经通过了。临来的时候,自己先找了父亲沟通。而父亲胡乐成是支持女儿的意见。二十一世纪了,子女的婚姻应该由子女自己确定,父母不应干涉。得到了父亲的支持后,一凡又与母亲姜玲娣作了详谈。

在国贸大厦的二楼咖啡厅里,在浓浓的咖啡豆香中,母女俩敞开心扉。姜玲娣知道女儿的想法后,明白了女儿在威海,迟迟不愿找对象的原因了。应该说是好事,女儿不想做剩女、单身贵族,也不想独身、丁克家族,这是姜玲娣最害怕的。对男方的工作、家庭和学历,姜玲娣是满意的,因为女儿优秀,寻找的对象是不会差的。姜玲娣又询问对方的长相,因为姜玲娣是属于外貌协会的。一凡的回答简单,一米七五,五官端正,姜玲娣没话说了。女儿也是外貌协会的。对方比女儿高十公分。但是剩下的难题,使得姜玲娣,也迟迟答应不下来,就是年龄问题。双方差十岁。从两家的家庭条件和背景、子女的工作条件和学历是想匹配的,问题是年龄。但是反过来说,即使年龄、学历、工作、家庭各方面都门当户对,但是后来出轨了呢?又怎么理解?譬如说,像白玲美,现在多苦啊。至少,年龄大的会疼老婆,也不大会出轨。想到这里,姜玲娣答应了。不过提出个条件是,在双方父母同意后,带小伙子到威海来,准丈母娘想见见准女婿,自己亲自考察一下,才最后领证。

二是代父母去看望一下自己的小叔胡思敏。今年十月底,正好五十岁大寿了,替父母亲送上寿礼。胡思敏也是医生,毕业于上医大,与顾惠欣是校友,而现在任徐汇区中心医院副院长。

夜幕降临。新亚饭店二楼的餐厅内,人头攒动,灯光摇曳。胡一凡坐在靠窗的位置,等待沈吉礼。虽然今天一天很累,但效率很高。特别是上午一下飞机,便直接去了浦东金茂大厦34层东旺食品株式会社总部。米田专务很热情地接待了她,米田对上海和威海果品公司提出的合作事项很感兴趣。米田建议,加工果品,不仅仅是返销日本市场,还可以拓展到香港、澳门、澳洲、西欧和美国。日本方面建议,威海方面负责货源;上海方面负责国内市场;日本方面负责海外市场。产品可在上海加工,也可在威海加工。但无论那方加工,希望采用日本的加工工艺。由日本方面投资自动加工生产流水线,果品进去,成罐出来,非常专业、简便、高效率,且成本低。

胡一凡觉得这个建议有价值。回来以后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于是,在等孙吉礼的时候,想打手机给白董。可是拨了好几次号,总占线。该不会是下班时间,手机用户多吗?正思考着时,沈吉礼走了进来。

“一凡,你在想什么呢?”

“吉礼哥,我在想上午去东旺的事”。胡一凡说道。

“还顺利吗?”沈吉礼问道。

“很顺利。东旺公司叫米田的专务还提出了好多建议。”一凡简要地把米田的建议告诉了沈吉礼。

“一凡,米田的建议很好,可以考虑。”沈吉礼说道。

“是啊,吉礼哥,我想回去好好跟白董说。刚才想打电话,老是占线。吉礼哥,我们的事,你跟家里人说了没?老爷子有什么意见?”一凡有些着急。

“好像有点麻烦”。沈吉礼说道。

“啊,什么麻烦?”一凡觉得心要跳出喉咙口了。

“一凡,你不要太紧张。家里人说了,一是年龄有麻烦。差十来岁,女方是否认可。二是两地分居问题。老爷子不希望我们分居,最好的办法是让你调到上海。因为你年轻,且容易找工作,浦东日资企业很多,你又精通日语,又在日资企业工作过,找工作方便。说我年龄大了,又是公务员,找工作困难,一凡你看呢?”沈吉礼说道。

“吉礼哥,我们相识相知直到相爱,全是心灵的沟通。彼此有共同信仰和共同追求,也有共同语言。所以,年龄不是障碍。我喜欢年龄大一点的,可以呵护我,照顾我,尽管外表看上去,我好像有点儿强势,有知识女性的领导范,或者叫大姐范,其实我内心很脆弱,需要别人呵护我,保护我,关心我,爱护我。所以,年龄不是主要的。我们家里都没有把年龄看成主要问题。关键是你将来能否真正爱我,保护我。”胡一凡说道。

“一凡”,沈吉礼眼圈有点儿湿润了,“谢谢你能理解我,信任我。我能认识你,这是个缘分。从即第一天起,我是真心喜欢你,我相信眼缘。所以,我至死不渝。这将来能够证明。”沈吉礼说道。

侍应生拿来了菜谱。打断了沈吉林礼的话。“一凡,你点菜吧。”

“不急,吉礼哥,你继续说吧。”胡一凡催促。

“一凡,如果年龄问题可以排除,那么,还剩下关键问题。就是两地分居的麻烦。我爷爷意思是希望你回来,今天米田见你,其实是面试。你走后,他就给我打电话,说他喜欢你到东旺发展,如果与威海、上海果品公司能够合作成功的话,他希望你能帮东旺协调。工作在上海,工资由东旺出,这样,就算到上海工作。按夫妻分隔两地政策,满五年以上,就可以进户口,不知你有什么想法?”沈吉礼说道。

“吉礼哥,我明白了。我回去再和妈妈、白董好好商量。说实话,我不想放弃威海的事业。白董对我有知遇之恩。但是,为了你和家庭,可能要我牺牲了。”胡一凡说道。

“谢谢一凡,我们点菜吧。”吉礼催一凡了。

晚饭过后,两人在四川路上散步。四川路是继南京路后又一条商业街,共有一、二百家商店。大都是服装店铺。一凡喜欢上海的服装。顺便看了好几家。过了横滨路桥,快要到沈吉礼家的时候,沈吉林礼对胡一凡说,“一凡,刚才光顾看衣服了,忘了下午米田专务说,倘若三方有意的话,日方准备九月中旬去威海考察;九月下旬安排接待你们考察;九月底草签意向书;十月份正式签合同。”沈吉礼说道。

“这么快啊。”胡一凡说道。

“日本人做事是雷厉风行。”沈吉礼说道。两人说着,说着,已过长春坊。

“一凡,我们去甜爱路吧。”沈吉礼说道。

“啊?上海有叫甜爱路的啊?象征爱情的路?”胡一凡问道。

“对,就是象征爱情的路。那条路很有特色。路两旁,镌刻着二十多首爱情诗。还有-----”话还没说完,一凡就叫了起来,“吉礼哥,我看见了,对面墙上就有诗歌。红砖绿蔓,浓荫覆盖,太有诗韵了。”

“一凡,你看,这儿还有个绿色邮筒,在这里寄上封信,就能盖爱情邮戳,让你忘不了真正的爱情。”沈吉礼说道。

“太有意义了。下次你给我寄一封。”胡一凡说道。

“好的。”沈吉礼说道。

一凡挽起了沈吉礼的手臂,幸福地走在甜爱路上。

“为什么叫甜爱路呢?”一凡问道。

“原先有个小姐叫田爱,爱上一个庄家人叫祥德,世世代代相爱,所以叫甜爱路。”沈吉礼说道。

“当真?”胡一凡觉得惊奇。

“的确是真的。”一凡把头靠在了沈吉礼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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