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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来自大海的少年(2)

“泡海水?”“对!”“这样啊,看来知更教堂前院里的‘微型海洋’将是他的浴池。”随后,他们彼此交换手机号码,这时星辰与绯虹已经领着蓝夕走远了,他们上了一辆环城观光大巴,这辆大巴会途经知更学院。看着车辆绝尘而去,安琪尔丝揶揄道:“卡修,看来你还没有得到小姐们的信任。主食选得太特殊就是麻烦。”卡修仰天长叹,这是事实。“加油吧!这瓶番茄汁送给你解馋。”安琪尔丝扔给他一瓶番茄汁,又招了招手,迈步走向码头。“番茄汁哪能解馋啊!我族早在一个世纪之前就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吸血鬼了!”卡修继续仰天长叹。“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吸血鬼又是什么?”伴随这个声音,一块滑板在卡修身旁停下,操纵它的是一位卷发少年。卡修白了对方一眼:“我只是在念歌剧台词。没有你的事。”卷发少年耸耸肩:“你耍神经质的确没有我的事。我只想问问,星辰已经去学校了吗?”卡修俯身逼近他的鼻尖,一字一句地说:“安爵士!我警告你!不许打我家星辰小……星辰少爷的主意!”安爵士哈哈一笑:“如果你是星辰的哥哥,我会把这理解为妹……不对,是弟控(控:情结)。但你是谁啊?一个神经质管家而已!”说罢,他用力一蹬地面,踩着滑板箭一般冲了出去。

卡修默默喝掉番茄汁,然后三两下把易拉罐捏成细细长长的一条,狠狠地说:“如果我是传统意义上的吸血鬼,绝对会第一时间把这小子咬了!”

只是如果而已。

三、新世纪吸血鬼

星辰有一个不对外公开的秘密,“他”不是少年,而是少女。绯虹有一个只属于自己的秘密,她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名觉醒的异能者。

卡修·杰克曼也有一个不为大众所知的天大秘密,他不是普通人,甚至不是“人”,他是一名新世纪吸血鬼!

什么是新世纪吸血鬼?那当然就是区别于生活在旧世纪的吸血鬼的新一代吸血鬼。

曾经吸血鬼是生活在黑暗里的种族,神秘而浪漫,被称为“血族”。随着时代的变迁,这个种族本着适者生存的原则努力适应环境变化,渐渐与人类同化。进化到十九世纪末期,他们已经不需要以吸食血液为生,成了像人类一样的杂食动物,也可以行走在不甚猛烈的阳光下。不过,他们都没有忘记也不允许忘记自己是个吸血鬼。他们都会选择一种像血色的食物作为“主食”,这也是族规之一。

血族的族规具备神奇又神圣的效力,族民一旦确切选择了特定的主食,就必须终身依赖它。

幼年吸血鬼对于食物是不挑剔的,因为几乎所有食物对他们来说都是差不多的味道,这些食物纯粹是作为能量供给。当他们长大了,选择了主食之后,他们的味觉才真正地觉醒,在品尝主食之余,终于能够领略到各种食物的味道的不同。

主食对于吸血鬼来说,是重质不重量的,不吃死不了,只会“半死不活”,具体表现就是食不知味以及完全打不起精神来。通俗地说,主食是一种直接影响身体与精神的“瘾”吧,只有过足了“瘾”,才能产生心满意足的感觉,才有力气与心情投入精彩的生活中去。

吸血鬼会在接近成年的时候选择主食,这时候长辈们会一再嘱咐他们一不要去选“难以得到的主食”,二不要去选“颜色像腐败的血的主食”。所以,比较循规蹈矩的吸血鬼都会选择红酒、红茶、番茄汁等容易找到的、颜色是正常红色的液体作为主食,也有比较个性的吸血鬼会选择热可可、冰淇淋、牛奶甚至是水果与鲜花这些完全与“血液”扯不上关系的物品作为主食。

不过,这些选择了热可可、冰淇淋、牛奶作为主食的吸血鬼与杰克曼家族一比,“个性”马上就成了小巫见大巫。吸血鬼这个种族里有很多家族,杰克曼家族是其中之一,这个家族的成员选择相同的另类主食,那居然是“淑女的荷尔蒙”!

荷尔蒙是在人类体内产生的特殊化学物质,分为很多种,其中伴随情感而产生的荷尔蒙能够以特殊形式散发在身体周围。

选择了“淑女的荷尔蒙”作为主食的吸血鬼们,并不需要进行“吃”的过程,只需要在淑女们身旁“感受”就行了。至于“非淑女的荷尔蒙”,他们是完全感觉不到的。

于是,杰克曼家族的吸血鬼们都会选择与淑女打交道的工作,包括服装、化妆、艺术等方面。

据说杰克曼家族现任族长是玛格丽特学院的名誉校长。玛格丽特学院是什么学院?它有一个别称,叫作“指导淑女养成职业学院”,从这所学院出来的毕业生每个都是淑女,而她们的工作是专职指导女孩如何成为淑女。

对于卡修来说,自己出生在杰克曼家族简直就是“投错胎”了。他的家人只需要“淑女的荷尔蒙”,但他居然需要“特定的淑女的荷尔蒙”,更过分的是,他直到成年还没有找到自己心目中的淑女。追溯原因,大概是“天下女性在他眼中都长着差不多的模样”这样的视觉缺陷导致的。

可怜的卡修,为了摆脱食不知味与无精打采的“半死不活”的人生,他想方设法去拜访还保留皇室传统的国家的公主们,但公主们也不能引起他的“食欲”。族长为他做了一番分析后,给他一个建议:“卡修,也许你心中承认的淑女必须由你亲手培养出来。去吧,寻找几名能够让你留下深刻印象的女孩,倾力把她们培养成淑女吧。”就这样,卡修踏上了环球旅程,寻找能够吸引自己视线的非淑女。没错,是寻找“非淑女”。他想:如果她们已经是淑女了,还需要自己来培养吗?经历了漫长的旅程之后,卡修越发心灰意冷。就在他怀疑世上根本不存在自己的主食时,却在偶然之间有了“食指大动”的感觉。那真的是偶然事件,某天,他漫无目的地在海边行走,忽然听到了琴声以及歌声:“知道吗/童话之乡远在蔷薇花开的地方/看到吗/橘橙金黄点缀在暗绿密叶之间/听到吗/灵魂的歌声来自蔚蓝晴空……”他本能地循声看去。

此时是黄昏,缓缓坠向海平线的夕阳像一个金色的大橙子,有两个女孩的剪影正好映在大橙子上,她们一个坐着,拉着大提琴;另一个站着,唱着这首歌谣。

非常神奇地,卡修仿佛嗅到一股味道,它混着一丝甜、一缕香、一点儿涩,总体来说就是清新宜人,这是尚未成熟的果实的味道。这股味道还向他透露一个信息:果实成熟之后,将会非常美味。

不得了,一股异样的感觉如同闪电般溢满卡修全身,他瞬间感到整个世界改变了模样。看啊,天海一色的景色是多么美丽!听啊,海鸥的鸣叫不再嘈杂,变得动听!还有,海风掠过身体的感觉是多么舒服!

不可控制,卡修迈动双脚走向女孩们所在的礁石。两个女孩看到一个陌生人睁圆眼睛迈着机械般的步伐朝自己走来,不禁警惕起来。其中的短发女孩站前两步,问:“有什么事?”她还示意长发女孩站到自己身后去。

卡修脱口而出:“你们看起来很美味……”这一听,长发女孩把手中的大提琴递给短发女孩,短发女孩接过并把它举起来,大喊:“滚开!不然本少爷不客气了。”

“虽然打扮得像个男生,但你也是女孩。”卡修摊开双手做感慨状,陶醉而愉快地说,“能够吸引我的视线的非淑女,终于找到了!”下一秒,他的脸庞与大提琴重重地“亲吻”了。而这把尺寸为3/4规格的儿童大提琴也就此报废了。

虽然说初次见面闹了一个大乌龙,但这并不影响卡修全身心地投入“生命中的新阶段”。经过调查与分析,卡修瞄准了羽家管家这个职位。又经过一番努力之后,他绕过星辰与绯虹的反对,争取到羽家老奶奶的认同,顺利就职。

星辰非常不满:“就算你这个家伙手持英国职业管家学院毕业证书又怎么样?你比得上我的爷爷吗?”几百年来,羽家庭院一直都有管家,但这个职位却从四十年前开始空缺,原因是星辰的爷爷,也就是羽家老奶奶的丈夫很能干,他能够胜任包括管家、园丁、厨师、庭院维护及理财律师在内的所有职责。

“可是,老先生已经因病去世好几年了。”卡修与星辰讨价还价,“这样吧,我承诺会控制自己的工作能力,让它比老先生当年的工作能力稍微逊色一点点,行不?”星辰听后直翻白眼。

星辰与绯虹的抗议最终无效,卡修彻底赖在羽家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发得到羽家老奶奶的信任,还因为帅气的外表名扬整个知更城。站稳脚之后,卡修便迫切地开始了“淑女改造”行动。也许是因为从一开始就闹了矛盾的关系吧,星辰与绯虹非常不配合卡修的淑女培养计划。

星辰把卡修递来的淑女教程扔在地上,她说:“我是‘男生’!让淑女见鬼去吧!而绯虹本来就是淑女!还需要按着这些条条框框去做吗?”

卡修摇头说:“星辰小姐,基因决定你再怎么努力也当不成男生。而绯虹小姐还欠缺很多成为淑女的条件啊。绯虹小姐,你太忧郁了。你要知道,真正的淑女,不吝笑容;真正的淑女,对未来抱有信心;真正的淑女……啊!绯虹小姐,发生什么事了?淑女不应该随意动武啊!”

绯虹拾起地上的淑女教程把它们拍到卡修的身上去了,她说:“照你所说,真正的淑女,其实是任人摆布的人偶吧。”

经过一番考虑后,卡修把自己的秘密告之她们,希望能够引起她们的同情。天知道她们得知真相后误解更大了,她们一致喊出来:“谁要当吸血鬼的食物啊!”

星辰说:“哼,这与人类养奶牛是为了喝牛奶同一个道理!”绯虹接下她的话,说:“我们才不要当奶牛!”

“你们当然不是奶牛……”卡修直接做了一个失意体前屈的“orz”动作,“主食,对我族来说,是神圣的啊!真正的淑女,善于聆听,懂得尊重他人……”两个女孩截断他的话,一致甩头,说:“我们是人类,无法理解吸血鬼眼中的‘神圣’。”

由于沟通失败,选择了最另类主食的新世纪吸血鬼卡修·杰克曼在接下来的两年多里都过着“半饥不饱”的生活。幸好,两个女孩还是会时不时流露出纯天然的淑女气息,让他能够偶尔饱餐一顿,这总比以前那食不知味与无精打采的生活强多了。

真正的淑女,对未来抱有信心。同理,真正的绅士亦对未来抱有信心。请继续努力吧,冒失绅士卡修·杰克曼!

四、知更教堂

到了知更学院后,星辰刚开口:“老师,这位同学……”蓝夕马上就被一名老师领走了。

“老师一定是‘美少年控’,一切就交给她处理吧。”星辰乐得清闲,而绯虹偷偷地松了一口气。往教室走去时,她们迎面遇上直奔而来的安爵士,以及他身后喊着“校内不得踏滑板”的门卫大叔。

这位爵士同学玩滑板的技术很高超,简直是“来去自如”,还“动静皆宜”。在停稳的瞬间,他“唰”地打开一张报纸,版面上最大的照片便显现在星辰的目光范围里了。

“哇!雪豹!”

“对,它是真真正正的‘雪豹’!不是因为生活在雪山而被统称为‘雪豹’的那种。”

“真是拥有独一无二的美!它在邻市的动物园里安家了,你想约我去看?”星辰完全明白对方的意思。“对!”爵士兴高采烈地说道,“当然,你的绯虹妹妹可以一起去,我会带上我的堂妹蕾蕾。”星辰转头问:“绯虹,要去吗?”没有回答。其实,绯虹也在看这张报纸,她瞪大了眼睛,因为她瞬间想起了昨晚的梦。如此美丽的雪豹并不多见吧。星辰便对爵士说:“看来绯虹还在考虑,我们周末再商议吧。”

“行。”爵士收起报纸,又说,“《梦旅之岛Ⅱ》开放网络试玩版了,你要参与吗?一共分为八组,据说每组第一名玩家会被邀请去‘梦旅之岛’参加现场PK(对决)赛,还有限量版纪念品可拿。”

“终于开放试玩版了!当然要去打上几场啦!”星辰一握拳头。

《梦旅之岛Ⅱ》是一款即将发行的游戏,可单机玩,也可联机玩,在网络上还有成绩总排名。这款游戏是前作《梦旅之岛》的升级版,爵士与星辰都是《梦旅之岛》的忠实玩家。话说,爵士与星辰的相识就是从游戏开始的,一年前,他们在娱乐城里PK太鼓达人,那一战真是惊天地泣鬼神。据那间店铺的老板说从来没有哪组对手能不分输赢地打到这么高级别的,二人一直同步,最后累了,便平手了。从此,爵士经常来找星辰,有时候还把自己的堂妹蕾蕾拉来跟绯虹聊聊天。可以说,是爵士打破了“羽家兄妹相依为命”的校园生活模式。

快要上课了,三个人各自回教室去。星辰与绯虹走进同一间教室,她们不但同班,还同桌。这当然不是巧合,而是星辰努力争取来的。

上课铃响过后,蓝夕跟随老师出现在她们所在的班里,这肯定也不是巧合,而是蓝夕争取来的。

星辰看看台上,又看看身旁,说:“绯虹,你又变成‘红苹果’了。”绯虹深深低下头去,整张脸庞都涨红了。天哪,这个少年为什么一直盯着自己啊?刚刚见面时,他站在安琪尔丝身旁盯着车内的自己,然后,他一边吃着星辰递给他的早餐一边盯着自己,乘上大巴后他还是沿途盯着自己。当时星辰问:“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家绯虹?我可是很介意的。”他回答:“绯虹小姐很像一个人。”星辰再问:“什么人?”他总算转移了目光,望向窗外的大海,回答:“她是替我保管着明珠的人,那颗明珠对我来说很重要。”

来到学校后,蓝夕被美少年控的老师“拖”走时还伸手向绯虹做了一个“求救”的手势。绯虹不禁想:对他来说,那个替他保管“明珠”的人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人吧,让他不自觉地把我当成替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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