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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你总该心疼自己,就算全世界都与你背离(3)

小薇笑说:“就在家里工作。”看到女同学疑惑的眼神,小薇补充说自己是自由撰稿人。在一个小城,没有多少人会认为这是一个职业,但是小薇不介意。

“哦?那是?”

“就是写写稿子,骗骗稿费。”

女同学挑高了眉毛,探问着小薇的收入。小薇说:“不高,连民工都不如。”实话。

在家工作,收入不高。在银行小姐看来,小薇无疑等于无业流民了。银行小姐开始趾高气扬,“旁敲侧击”地比较她与小薇的工作。

小薇一直点头嗯嗯啊,没有被银行小姐刺激到。她只是在最后说:“难道做着自己喜爱的工作,不是一件乐事吗?”

银行小姐一愕,不过很快收拾起自己的“战斗情绪”,带着被打击了的懊恼说:“那没什么好说的,价值观不同。”

“对,价值观不同。”小薇附和道,然后继续悠闲地喝着茶。

不需要一位预言家,很容易就能看穿这位有着“稳定工作”头衔的银行小姐,现在和以后的生活。

不久,她将会和一个门当户对的男友结婚。之前,她的男友已经挣够了钱,在小城里买下房子、车子。结婚后不久,他们会生小孩。她依然在银行工作着,除了结婚生子,她的生活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就连思想也是同几年前的一样。但是她的生活重心产生了变化,她逢人便说,自己有多么注重小孩的教育。她也的确如此,为小孩不是班上第一名而焦急,不停地给孩子选家庭老师、补习班,好像当孩子在最好的学府就读,她的人生愿望就彻底圆满了。当然了,她也会去旅游。她会以经常去港澳旅游为豪,然后告诉别人,炫耀着“战利品”,这将会成为她一年的炫耀谈资。她也会偶尔出国游,那将会成为她一生的谈资。

这差不多就是她的一生了。

停下来,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找一个值得的人,说一辈子的话。

难道就没有人愿意给自己点时间,去做这些事情吗?

又或者,有人会像银行小姐一样,说一句带刺的话:价值观不同。

价值观不同?

难道当你拥有稳定高薪的工作、体面好看的家庭时,你就会在面对困难时候有着重新站起来的勇气,面对不公正有着抵抗的勇气,面对美好事物有着珍惜的感恩?

在低谷时候,一蹶不振,失落至极——对不起,价值观不同,只有金屋银屋、豪车华衣才能填满我的失落。可是,你的心呢?

看到世间的不公正,我不说不讲不看——对不起,只要自己活得好就好。可是,你的心呢?

再美好的事物摆在眼前又怎样——对不起,没有功利性的东西,我不会好好珍惜。可是,你的心呢?

你的心难道不累吗?

你的心难道不希望停下来做一下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牵着一个值得的人,说一辈子的话吗?

哦,想起来了,你说,价值观不同,你的心就是希望如此。

亲爱的,你不累吗?

没有办法,人人都是这样。

人人都这么说。

是的。人人都在急着“交作业”。男孩女孩相遇,还没了解个人,就知道了对方的家庭、工作、背景。快速简单地在心里计算了一下之后,开始交往,交往没多久就迅速掀底。这时候,家里人催、亲戚催,再一合计一商量把婚一结。晚上躺在床上,两人心里想着同样的事情——终于了结了一桩事。第二天,起来再看看日程表,想起来还有生小孩。于是,小孩很快也生下来了。想着,不要让自己的孩子落在起跑线上,小小年纪就开始了各种补习。急着等小孩上小学、高中、大学,然后又急着催小孩结婚生小小孩。

自己的一生,差不多就是这样周而复始。

可是,心呢?

生活呢?

有看过本来面目的世界吗?

没有多少人会想这些。人们会说,不要矫情了。我做的这些,就是按着心做的。我的生活,就是这样塑造的。世界?多去几次旅游就看到了。

难道内心中的空虚就不管不顾了吗?

有不少人在年轻的时候像银行小姐那样,不管三七二十一,找了一份稳定工作,然后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嫁娶了,生了小孩,平平稳稳地生活着。在一天,他们突然发现,自己回到家之后,没有可以说说话的人。就算丈夫、妻子就在自己身边,两人也是相对无语。按着习惯做完一天的流水作业之后,两人面面相觑,没有什么语言交流,更别说心灵沟通了。

爱情?

对不起,没有。

在一起开始,就是为交作业,交一份标准答案的作业。适合别人的作业答案,并不适合你的。

不管是人生还是爱情,都需要慢慢来。男孩遇见了女孩,一见钟情也好,日久生情也罢,两人都是通过慢慢的相互了解,才能逐步建立更加深厚的感情。男孩与女孩相互深爱着,那么就在一起,厮守一辈子。不用急着去想那么多,房子与车子,现在没有,可以去争取。如果一直没有,那又如何?一家人能生活得开开心心,那不就足够了?

只是没有人有勇气去赌一个这样的未来。

如果抛弃“价值观不同”这层糖衣,问问自己,究竟希望幸福快乐地过一辈子,还是希望拥着房子车子面子却麻木地过一辈子?

每天迎着朝阳出门,却不知道一年四季景色变幻;在傍晚太阳下山回家,匆匆结束一天。走在路上的人脸上是千篇一律的麻木、疲惫和无奈,匆匆走在路上,像在追赶什么东西一样,但是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追赶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不停下来?

放开手脚吧,不要再害怕,不要害怕你抓不到那些抽象的、不知名的幸福。如果你有勇气,你可以抛弃身外物,去掉浮华,还原世界本来面目,然后做一个简单澄净幸福的人。在你回家的时候,打开家门,看到爱着的人,正含笑着等着你吃饭。也许,你们在一个陋屋下过着平淡生活,但是那又如何?你的心没有陋,没有累,那就足够了。

一个人的一辈子,选对一个值得的人,比什么都重要。下雨了,他撑着伞等你;阳光普照,他牵着你的手,去散步;天气冷了,他把你的双手放进怀中温暖着。

不要再追赶了,你不要为了交作业,去完成你的人生。等自己,等自己的心,等等那个值得等的人。在累了的时候,放慢脚步,听听爱的人说话,听一辈子,说一辈子,直到你们来世再见。

没什么舍不得,也没有那么多难过

舍不得的背后,是怀着对一份关系的美好期待。舍不得说离开,舍不得说再见,舍不得一别就是天涯海角。

舍不得的背后藏着千千万万的离情别语,但是没有舍不得,也就没有了难过。放不开的,永远是自己的那一关。

你自己才是自己最大的敌人。

小茜在细细绵雨中,迎来了曾经的恋人,又在细细绵雨中,送别了曾经的恋人。

她想起三天前,把自己裹在了一件风衣里。就像詹姆斯·迪恩把自己裹在风衣一样,身后的纽约街头,因他而不同。小茜想起了这里,心中不免百感交集。现在,自己将要迎来的人,不也是从纽约街头过来的人吗?

只是在三年前,两人都有着海誓山盟,想象着未来的各种美好。只不过没有料到,自己最最亲爱的人,会突然跟自己说,要远走他乡,去一个世界上最繁华的城市,追逐自己的梦想。

“那么我呢?”小茜喃喃着。

“如果可以,你就等我三年,三年后我们结婚。”

三年过去,她按照约定来到了三年前分离的机场。

她把自己裹在风衣里的时候,望着机场上那些等待的人,看着一脸喜悦迎接客人的人,突然就想到了那部有关爱的电影《真爱至上》,同样是在机场。电影把机场形容为一个充满爱的地方,分别的人们在这里重逢着。

那么,即将要分离的人呢?

小茜不知道为什么他能在相爱的时候抛下自己,去展开另外的生活。她最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能做到如此的洒脱,说走就走?难道她心中的不舍,没有在他的心底产生一点点的回音?难道他们多年的感情最终抵不过他心中的乏味?

小茜想知道答案,她放不下。三年来,她尝试展开新的生活。她去到一个海岛城市,试图像他一样展开不一样的生活,希望新的生活能让她忘记不舍留下来的难过。

但是,无论海岛的生活多么精彩,她心中仍然忘不了。

海岛上一位充满智慧的老妇人告诉小茜,你舍不得的,不是曾经,只是那股怨念。小茜立即明白,自己才是自己最大的敌人。不是曾经的恋人带给自己的伤痛,而是自己的怨念。

她想起恐怖片中的贞子,那个披头散发带着幽怨眼神的女鬼,就是怨念所生。现在的她,不就是那个怨念所生的贞子吗?

放下怨念,就没有难过。但是小茜还是不能做到,起码她要有一个了结。解开了,才能优雅地转身。

她如约来到机场,等待着曾经的恋人。

见到他之后,她发现他没有了以前的意气风发,没有了以前的张扬,眼神里多了几分成熟与沧桑。小茜想了想,难道自己也是如此吗?三年的失落,也许会令她看起来很疲惫。

突然,她觉得自己可笑起来。

如果三年来,知道自己的恋人会在地球的另外一边被磨去棱角,失去往日令她倾慕的意气风发,大概她会减少几分舍不得。但是回望自己,在三年中,想念了太多,因而失去了更多。她离开了以往的城市,但是没有真正离开心中的牢笼,她没有办法重新站起来,放下心中的不舍,去展开自己人生。而她值得拥有更好的。

小茜等来了过去的恋人,在风衣中,调出一个笑脸,若隐若现。恋人看着小茜,感到陌生又熟悉。如果没有突生变故,他们现在也许就是一家大小坐在餐桌前欢怀大笑了吧。恋人走上去,想给她一个拥抱,又犹豫了。小茜没有扭捏,想着自己就应该好好抱一下这三年的幻影,伸开双手,拥恋人入了怀。

三天时间里,他们没有谈情说爱,也没有聚情说旧。小茜觉得好笑,三天时间里,两人就像君子之交般淡如水。几次,旧恋人想重提旧事。小茜都是摆摆手,笑着指向外面的天气说道,雨已经下了多天了。

雨已经下了多天了。也许在小茜的心里,在见到旧恋人那一刻,一切就已经放下了。在临走的时候,旧恋人对小茜说:“还记三年前的约定吗?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就回来。”

小茜笑了笑。她不是一直期待着这句话吗?可是,她摇了摇头说:“在没见到你之前,我一直想念着你;当我见到你的时候,突然知道我已经忘掉曾经爱过你了。”

忘不了,忘不了,世间上哪有那么多的忘不了。

再是失眠,也有倒头就睡的时候。再是伤心欲绝,整顿一下,继续能爱下一个。

这世上,没有谁是缺了谁就活不下去的。

无论伤得多深,跌得多么厉害,只要心不死,人还在,依然能像小孩一样,站起来,拍拍屁股,拍拍手掌。

那么多的忘不了、放不下,是自己给自己设的一幕幕无聊戏码,好让自己活得像哈姆雷特一样悲情,好给自己无聊乏味的生活,增加一些调味料。

记住,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舍不得,才会觉得难过;舍得了,就是穿着坚不可摧铁甲战衣的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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