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那你为什么不把那巨蚌抓上来?”我不解道。
“抓上那巨蚌来并不难,可是那巨蚌一旦离水,它所吸收的灵气,就会尽失,金师傅的命就不保了。我让你撒的那些东西,是一种特质的尸灰,这种东西,已将它暂时困在这里。要想救金师傅,必须用更厉害的海凶逼迫他释出金师傅的灵魄,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说完,我们架起金师傅,把他送回到了河边的那座小屋里。
与此同时,那条黄狗也跟了过来。
见我们把金师傅安置妥当,它立刻就跑出屋子,向着村子跑去。
不一会儿,那狗带着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来到了这里。
后来我们知道,这就是金师傅的儿子和儿媳妇。
金师傅的儿子说,金师傅早就想捉了那河凶赚一笔,可是很多次都没成功,而且有几次还险些丧命。于是家里人就劝他,不要再捉那玩意儿,可是,金师傅不听。这不,那狗一去叫他们,他们就知道出事了。
最后,金师傅的儿子恳求我们,一定要救救金师傅。
胡小易说,我们会尽力救金师傅,但需要一些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你们好好照顾他就是了。
在金师傅的小屋里,我们凑合了一晚上。
按照胡小易的说法,要救金师傅,必须要弄到一个海凶。
关于海凶,他只是听南方的渔民说过,也没亲眼见过,。
在海口,胡小易认识一个渔民。他估摸着,也许那个渔民能帮上我们的忙。
本来是想用河凶来压微海湖的湖凶,可是,没想到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河凶没弄着,差点儿搭了条人命,所以不论是解决微海湖的问题,还是救金师傅,我们只能去找海凶。
关于海凶,《淘鬼笔记》中有一句话的阐释:“海凶,居于冥海,水域之大凶也。”除此之外,没有关于这种东西的故事,没有一笔关于海凶的买卖。这说明,淘鬼的那些前辈们,也不曾接触到这种东西。
和胡小易商量的时候,我就问他,对于捉住海凶这种东西,他到底有没有把握。
胡小易说:“现在只能是拼死一搏了。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到了一种捕捉海凶的办法,但是离不开你的帮助。”
我说:“这是自然的啊,我们本来就是合作关系。我只是一个淘鬼的人,只会卖鬼,安鬼,但不会捉鬼。我们正好互补啊。”
胡小易诡秘一笑:“这次的买卖成了,你打算给我多少?”
我说:“这一个海凶值多少银子?”
“海凶,基本上都是拿命来换的,你说值多少?”
我一听,心道,这小子想漫天要价吗?他要一千万,人家微海湖那边也拿不出啊。
于是,我就笑道:“胡大先生,您把一座金山弄来,也得有买家买的起不是?海凶是难弄,是贵了点儿,但你也得按照经济规律来不是?况且,咱还得用这海凶去救那金老头。你说,你要多少钱?”
胡小易小道:“看来你还真是个新手,老规矩,你给我百分之二十就成了。”
我一听“老规矩”这仨字儿,就问他:“你们胡家和我们这种淘鬼人合作多长时间了?”
胡小易说:“好几代了吧……”
我说:“你做捕鬼这行当多长时间了?”
胡小易翻了翻眼道:“四十八小时了快……”
我一听,觉得好笑,但是没乐出来。
闹了半天,胡小易他娘的也是个新手!
“昨天,制住那河凶,是你出道后第一次正式上岗工作吧?”
“是啊,第一次,怎么样,我表现得够老练吧?”
听到这里,我的心就凉了一半截。虽然初生牛犊不怕虎,可是虎毕竟是虎,牛犊不怕虎,并不代表老虎不吃这傻牛犊子。胡小易这新手,上来就去擒海凶,我还真替他捏了一把汗。毕竟,多年的捕凶猎鬼高手,都没做过这种事儿。
我干笑了一下:“是够老练的,但愿,擒海凶的时候,你也发挥出色。”
胡小易贼笑了一下,然后道:“除了你,还需要一个人。”
“谁?”
“小招。”
“什么?没必要让她搀和进来吧?”我知道,这次出海捉海凶,肯定是九死一生。带着小招,不怕她帮不上忙,就怕她添麻烦啊。
“你不情愿?”
“不是不情愿,小招那点本事,我还不知道?她去了能干什么?”
“她的用处,无人可替代,你都不行。”胡小易又摆出一副卖关子的表情。
“为啥啊?”
“去了你就知道了,先不说。”
“行行行,那就让她去。至于她同不同意,我就管不了了。”
“呃……小招以前是做什么的,你知道吗?”胡小易转而问道。
“她就是做个临时工,画些画什么的。”
胡小易摇摇头:“有件关于小招的事儿,秦非让我跟你坦白。”
听胡小易这话,我怎么觉得这么别扭啊。小招的事儿,秦非让胡小易跟我坦白?我心里一阵麻乱,难道秦非和小招还有什么关系?
这时候,我的脸色或许已经变得极为难堪。
胡小易见了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之前,小招就一直在秦非那里工作,这个你不知道吧?”
“什么?”我一听这个,彻底傻眼了,“小招一直跟着秦非工作?这……这不可能吧?”
“其实秦非也不过是接手了小招父亲的买卖,现在秦非有事,索性就把这这生意交给了你和小招。小招怕你不同意,所以一直隐瞒着你。”
“秦非招我去工作那件事儿,原来是他和小招设下的套儿?”
“他是想让你先接受这件事,然后再去接受小招。”
我一听,全明白了:“原来小招的家人,一直是做这个的!我整个儿一被蒙在鼓里的傻帽啊。”
“不只是小招的家人,还有你的父亲张玄渊,我的父亲胡萧都是做淘鬼这一行当的。”
听到这些,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小招的父亲,我的父亲都在十二年前失踪了,你的父亲……”
胡小易点点头:“我的父亲也失踪了,时间也是十二年前。至今,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去做什么了。”
“那么,秦非……”
“秦非是他们的朋友,他们失踪后,秦非继续打点着这个淘鬼店。如今我们长大了,秦非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就……这一切,让我们三个走到了一起……”
那天,我遇到了胡小易,我父亲张玄渊朋友的孩子。
由于父辈的渊源,我感觉我们就是一对失散多年的兄弟一般,心里的酸甜苦辣,万千感概一涌而上。
那一晚,我们坐在黄河边上,看着满天的星斗,望着黑夜中的黄河,一直谈到深夜。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按照当晚的计划,坐飞机去北京,然后直飞海南。
到了海口,没想到小招已经在那里等我们了。
小招说,她早就接到了秦非的电话,已经等了大半天了。
见到小招,我上前一步就抓住她的胳膊,想抽这丫一嘴巴子。暗地里做淘鬼的事儿,竟然瞒了我那么长时间。
小招纹丝不动:“你想抽我嘴巴子?抽吧,我不拦着你。我骗了你,是我不对。”
我抬起手,只是想吓唬吓唬她。本想等着胡小易上来拉架,我也就收场了。可是胡小易撇了我一眼,笑道:“张是,你赶紧打吧。打完了,小招就不理你了。以后,我可就有机会了。”
我咬了咬牙,把手放下道:“这账,咱回家再接着算。在大街上打老婆,显得我素质太低了!”
小招把背包丢给我:“回家算,就回家算,到家里还不一定谁收拾谁。”
接下来,我们三人找了个小店儿,简单吃了点东西,坐上一辆长途汽车,顺着一条高速路,向海岸直奔而去。我们的目的地,是海南省南部的一个叫做白礁村的小渔村。
四个小时后,我们下车。
湛蓝的天空,清晰的空气,沁凉的海风,远处的沙滩海岸,隐隐的潮水声,悠久朴实的小渔村,让我们顿时有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白礁村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小渔村。胡小易所认识的那个叫周海平的渔民,就住在这个小渔村里。
周海平是四十多岁,世代以打鱼为生。
听胡小易说,他的父亲和周海平很熟悉。这次来之前,胡小易提前给老周打了电话。
为了接待我们,老周没有出海,而且为我们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此外,他还按照胡小易的要求,提前准备好了一艘十几米长的渔船,作为出海之用。
奔波了这么长时间,我们只是开开心心地吃饭,并没有谈及要做的事情。
吃完饭,周海平道:“我知道,你们要出海。所以,一切都准备好了。出海的前一天晚上,还是老规矩,我们还是要祭海神,船神。”
按照老周的安排,我们在院子设下祭台,摆上贡品。最后,老周让人从屋里抬出来一口两米见方的大木箱子,箱子上着一把巨大的铜锁。
这个箱子里面装的不是金银财宝,而是一些朽烂的木头。但,这又不是一般的木头。这些木头,是周家祖辈们一代一代用的渔船,破败之后,留存下的。
你可以认为周海平家搜藏这些东西,是为了留作纪念。但,其中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这些船板,都是供养过船鬼的供板。
渔船,就相当于厨师手中的菜刀,歌手的嗓子,音乐人的乐器,是吃饭的工具。因此,渔民们倍加爱护。
每当买来,或者造出一艘新船,为了能够确保平安,很多渔民都请船神,杀猪宰羊进行牲祭。
在我们这种淘鬼的人看来,请船神,其实就是请船鬼。神鬼虽然殊途,但能够保船平安的船鬼,其实就船神。
在出海打鱼的时候,渔民总都要带只活鸡。带鸡的目的不是在海上杀了下酒,而是在危机到来的时候,给船鬼上供,让其吓退海上的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大海之中,到底有什么样的鬼怪,这些谁都说不清,而每个人遇到的情况也不一样。作为渔民,听他们讲,遇到的最多的当属海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