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欢点了点头,说:“既然画完了,那我们就先告辞。打扰了。”
凤不归送两人离开,慕清欢离开之前和他说了,以后有事就会来找他,其余时间她还是可以当一个逍遥自在,偷渡浮生的人。
凤不归微微一笑,算是回应。
虽然刚刚幕落一挥手就把野草都除掉了,但剩下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要说还有什么事,那肯定就是把那些嫩绿的野草都搬到厨房去,当做是染料,然后还要把之前住在这里的小动物们,比如蜘蛛、花蛇都清理除掉。
当然还不能忘了把自己喜爱的鲜花和茶叶都种下来!
不然,他要怎么饮酒喝茶,抱剑观花呢?!
想到这里,凤不归的手脚就变得利落起来,似乎这些事情他做过不下数十次。
其实凤不归可以用法术去处理这些事情,就跟幕落一样只需要动动手就能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好,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还要耗费体力。
但是凤不归觉得自己既然想换个新的生活,这点事情还是自己亲自动手来的比较好,至少自己的心灵得到了满足。
要真是用法术去处理这些事情,凤不归就觉得自己跟以前没有什么改变,而且也得不到自己想换个生活的目的了。
“呼——”凤不归擦了擦脸上的话,果然这些体力活对于他来说还是需要不少时间和体力,不过是做了一上午这些工作就已经满头大汗。
虽然累,但还是觉得心满意足。
大概这就是那些隐退的人的心理吧……
慕清欢拿着本子和画卷走回醉安府,交给江日晚的时候已经是优势(下午五点到七点)。
江日晚拿到画卷的时候,连忙打开一看,那画中人栩栩如生,不愧是出自幕落的手笔。慕清欢颇有感叹。
可是江日晚的关注点却不在这上面,而是画中人的相貌。
不过一息之间,江日晚就站起来,话也没说就离开了书房,让慕清欢摸不着头脑。
她学着江日晚的样子拿起画卷,左看看右看看,前看看后看看,也没有看出什么特别的地方来。
她放下手中的画卷,低声叹气:“大概又是一件我不知道的事情吧……”
江日晚除了书房之后,就马不停蹄地往鬼刎的房间走去。
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进,房中只有鬼刎一人,她盘坐在床上,似乎是在修炼。
江日晚好像早就料到会是这个样子,关上了房门,走到床边,说:“不归,她回来了。”
“这事,我已经知道了。”鬼刎张开双眼,似乎是在看着前方,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在看。“今日,我出门的时候就已经碰到了他。”
江日晚叹了口气,坐到床边,开始幽幽说起往事……
“我记得不归前世死前好像说过员今生今世再不杀人,可惜,命运弄人,今生他投胎到了一个帝王家里。就算是他自己本身不想,别人也会因为他的身份而加害于他,到了最后当然会奋起反抗,而这一反抗,当然就会血流成河……”江日晚在看完了画卷之后也看了一眼《寻安》,就这一眼,江日晚就已经明白了凤不归前半生的经历。
“你说这老天爷是不是该打一顿?不过,不归没有在上面写下最后的记过,但我想他大概已经把那个地方的人给屠了个干净。”江日晚说到这,浑身震了震,“一旦狠下心来,杀人也不眨眼。”
“这才符合他不是吗?”鬼刎勾了勾嘴角,但是怎么都勾不出一个好看的笑容,反而是一张苦脸。“虽然说轮回了一辈子,理应过上与上辈子不一样的生活,但是凤家人……这辈子都不可能逃离降生于凤家的命运。这一切,不归可能早就料到了。”
“绑定了灵魂吗?”江日晚想起自己在冥界确实见过这个东西,但没有想到凤家人就是这种特例之一。不管转生多少次,只要他的灵魂上面烙下了家族印记,永生永世都只能为这个家族卖命。
逃不开,避不过。
就连阎王爷也没有半点办法。
“是啊。”鬼子衿笑了笑,说:“但是这凤家的命运也会不断轮回,说不定那些先祖已经有些后悔了,居然把不归绑定在这个凤家里面。”
“多狠的一个人,疯起来,谁也拦不住。”江日晚深表感同,说:“不归这一点跟你真的很像,不过你更变态,不单单是修炼上的变态,就连趣味也是特别变态,真想不通当时的我到底是怎么忍受你来着……”说着说着,江日晚摇了摇头,思绪又飘回了三百年前,他们再一次遇见的时候。
那时候世上还没有一个叫做长安城的地方,江日晚跟当时他云游四海所附身的人——云残刚好走到了魔界,被一群漆黑的魔物所围绕,最后还是刚当上魔主没多久的鬼刎前来解救。
从她口中得知这种魔物不属于魔界管理的一种生物,而她——以为新上任的魔主此次就是来鸡腿这些魔物才到魔界的边境。
不知道是当时刚如墨的鬼刎还没能好好控制住自己的魔性,还是魔族嗜血的本性让她在屠杀魔物的时候显得异常欢快,一双眼睛通红,散发出来的寒光让那些没有自主意识的魔物都害怕,不敢上前,甚至有逃亡的举动。
不过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在提起也不适合。
“对了,你记得去拜访一下不归,以他当初的性子,想必他现在对于双手沾满鲜血这件事还在耿耿于怀。”江日晚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鬼刎的房间,却没有看见鬼刎那微微抽搐的嘴角。
“耿耿于怀吗?”鬼刎响起她在醉仙楼看到的凤不归,身上带着血气但表情平静,一点都不像是看不开的人。“不过,还是去确认一下比较好。”
……
江日晚出了鬼刎的房间就走回书房,途中他吹了一下口哨,换来一只白雕。
“白,这次又要麻烦你了,帮我把信带到云残的手中。”江日晚在白雕脚上的小信箱中放了一张小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