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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在分别二十年之后,我才又一次见到王林,肥硕的身躯,油光锃亮的皮鞋,大红色的奥迪。面前的这一切都似乎在同二十年前对比,那时的他和我,还有时光缝隙里那些越来越模糊的影子,都是一样的,在村庄的泥土中长大,在不知疲倦的奔跑中长大。

我们坐在这个城市一间灰头土脸的小饭馆里,杯子里是浑浊的啤酒。这样的午后我已经太久没有经历了,我喜欢这样的时光,踏实且安静。叙述就是在那盘凉拌花生米刚刚端上来的时候开始的。第一句话由他讲起。

我打算在最近一段时间结婚,新娘是刘静。王林说话的时候还是有一些小时候的影子,眼睛眨巴眨巴的。

我说,祝贺啊。回头找你讨喜酒喝。我惊讶自己的语气是如此的平静,就像分别之后的这许多年,没有壮阔的波澜,也没有丢失或者遗弃的落寞。面对眼前这个儿时的伙伴,我最多的还是喜悦,尽管岁月让我们变得僵硬。

刘静说结婚那天你一定要去,王林在喝完我们碰过的第三杯酒之后,向我发出了邀请。我微笑着点头,一个嗯字都没有说。

王林说,小时候的那帮人我只能找得到你。我说,那些人我一个也找不到。只是听说了他们之间很多的事情,仅仅是听说。我说,我希望他们幸福,希望你也是。王林端着酒,冲着我嘿嘿地乐着。

这家小饭馆的菜做得还可以,王林说,说好请你吃饭的,你却偏要请我。我们就那样大声地笑起来。我们谈到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在村子南边的池塘里捉青蛙,在西边的麦地里放风筝,在来来回回的往事里面,肆意地追逐。我清楚地记得那时候的王林,在冬天的早晨站在我的被窝前面,拖着长长的鼻涕,举着在炉火边烧透的红薯,大声地叫我的名字。

刘海洋!

带着乡音的腔调,在我温暖的梦境中一遍又一遍,一直到我哼哼唧唧起床的时候,王林还没开始吃他的红薯。因为他要跟我比,昨天打过的赌。看谁的红薯又大又好吃。很多次我都输掉了,但是我却吃掉了更好吃的那一个。因为我是刘海洋,孩子兵团里的小头目。对此,我一直都很自豪。

我的兵至少有十几个,王林是最忠诚的那一个。他会把家里好吃的拿出来全部给我吃,会帮我爬到树上掏鸟洞,会帮我从他家里偷画纸给我,然后看我轻巧地折飞机。在上小学之前,王林似乎一直都在身后跟着我。

王林总是说,刘海洋,你还要画纸么?

刘海洋,这些饼干在你这保存着。

刘海洋,你养的那两只兔子快没草了。

刘海洋,他们去上学,你也去么?

我在村庄的每一个路口都画了一个鸭子,说谁要是踩到了或者是压到了就让谁赔。王林说我画得不像,像是画了一只鹅。他还说,万一是我爸爸踩到了怎么办?我说,你爸爸在城里,不回家的。就算是回来,你爸爸也是坐汽车,我不敢让他赔。

王林说,没事,他要是真踩到了,我帮他赔你。

你赔我什么?

我把我家的院子给你,再加上那颗枣树。

我似乎加快了回忆的脚步,缩短了那些模糊到可怜的时光。我甚至已经有了一些惊恐的感觉,我怕那些拼接起来的片段会在我的不经意里丢失太多的欢乐。我不知道王林在这个时候在想什么,是那座残破的院子,还是飞起尘土的十字路口,那个并不像鸭子的图案。也许,他全部忘记了。就像那些记忆断裂的部分,枝丫横生,却毫无生机。但是这样的见面注定是要说起一些什么的,比如说将要举行的婚礼,和我将要去采访的城市。

我和王林从中午一直坐到晚上,啤酒瓶子堆了一地。我想,我们是开心的,因为我们在生疏之后,又开始不约而同地说起那些久远的童年。在村庄的时光里,依然是那么鲜活。仿佛就是昨天的事情。

王林说,我那时候其实特别想跟你一起去上学的,特别想。我说,我看着你钻进汽车的时候还不知道我们一下就分开这么久,我还想跟你一起钻进汽车,那样,我就会有更多的兵了。

笑声又一次荡漾开去,震碎了长久的想念,还有这个城市里,那些不像冬天的温度。刘静在我们喝酒的时候,打过电话来。王林让我接,刘静我认识,那时候我的孩子兵里唯一的女孩。她说,刘海洋,你的胃不好,少喝点。让王林也早点回来,没事多聚聚,比一次喝死好得多。

王林在我的笑容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开始哭,他说,我们怎么会就二十年才见面?我的笑容戛然而止,瞬间泪流满面。我看着往后倒下去的王林,心里骂着,管他姥姥的,就让老子一次喝死吧。

后来,我面前开始恍惚。穿着军绿色棉袄的王林,拖着长长的鼻涕,站在院子里,惊恐地看着靠近他的黑狗,眼眶里是蓄满的泪水。我拿着大大的红薯,穿着崭新的布鞋,放肆地笑着。刘静跟在我的风筝下,在麦地上奔跑着,前面,是巨大的未知……

王林的爸爸始终没有踩到我画的鸭子。那年的冬天,我喜欢在寒冷的村庄里穿行。喜欢上了每一个路口,因为王林家巨大的院子我一直都想拥有。在梦想着有一天我会带着我的孩子兵团,在里面做游戏。

我直到现在都能记得那个冬天,王林的奶奶用拐杖把我的黑狗打的一瘸一拐的。我开始嫉恨那个脚步蹒跚、体态臃肿的老太太。在那个年纪,王林跟我一样,管他的奶奶叫疯老婆子。

我还记得,我家的院子里摆满了风筝,那是母亲熬夜做出来的。父亲要挑到城里去卖。王林总是在父亲回来之后缠着他,问城里的事情。他说,你见我爸了么?他啥时候回来啊。父亲抽着烟,一声不吭。

其实,我也是在很多年之后的时光里才逐渐听说,关于王林爸爸的事情。在那个小小的县城里,这早已经是一件公开的新闻了。那个花枝招展的女人我见过一次,就那一次。之后,再也没有见过。也就是那一次的见面,让我跟王林的友谊分割了整整二十年。

村庄里的冬天是清冷的,我的黑狗紧紧地跟着我,我会在下午的时候穿过小学,去我家种杨树的地方。我会去看看有没有坏孩子在树上面刻字,或者,也像我一样在上面画鸭子。我很惊诧自己在那时候想起的动物只有黑狗和鸭子,直到现在我都不明白。我只是清楚地记得,我每画一次鸭子,王林都会在后面抹着鼻涕说,刘海洋,郑大明家的鹅长的就是这个样子。我不理他,依旧很仔细地画着。并且,我一直期盼着有人会破坏我画的鸭子,我好让他赔我,赔什么,我说了算。

大概是在不久之后的一个下午,气喘吁吁的刘静跑来向我报告,说她把守的那个路口的鸭子被人踩坏了。我跟王林都快喝高的时候我还想起了童年村庄里的刘静,扎着两个冲天辫儿,红扑扑的脸蛋。

刘静大声地说,刘海洋,你快去看,你的鸭子被一个女的踩死了!

刘静说的是事实,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踩死那只鸭子的女的,是哥哥新交的女朋友。他们都在城里读书。这似乎把我陷入了一种两难的境况当中,王林一直在我身后说,刘海洋,别让她赔了,别让她赔了,要不你哥哥该揍你了。

那个女的走到我面前,说,来,这本画本是给你买的。我那个时候根本不懂得说谢谢,只是恶狠狠地说了一句,就赔我这一个画本根本不够!

晚饭之前,我被哥哥打哭了,黑狗站在厨房的门口,使劲向里张望着,理都不理我。我的棉袄上全是尘土,母亲帮我拍打着。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听到屋后的另一个院子里传来王林的哭声,还有那个疯老婆子的咒骂声。

事实证明,我那天的挨打并没有影响我丁点的威信。拿到画本时候说的那句话,让那帮孩子兵们都以为,我画的鸭子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谁要是搞破坏了就得赔,甭管你是谁。当然,他们更眼红的是,我画在地上的鸭子,竟然换回了一本从来没有看过的画本,他们都想看,我知道。

哥哥的女朋友在我家待了两天。我吃了两天只有春节才能享受的食物。那两天,我破天荒的没有领着黑狗出去,只是,王林换作了在大门口喊我,我假装听不到。

刘海洋。

刘海洋,王林让我问你,昨天踩死的那只鸭子你还要不要了?刘静跟着她妈妈来我家的时候跟我说,我想看你的画本。我说,不让看。然后她撇嘴就哭了。

刘静还是拿走了我的画本,我也哭了。但是,没有她哭管事儿。我要是再哭的话,没准我哥哥还得揍我。

后来,王林又站在了我的床前,还是那么大声地喊我的名字,刘海洋!

我俩一起帮院子里的风筝涂颜料,还会等着颜料全部干掉之后小心地把风筝收起来。王林在这个时候显得非常地开心,他跟我母亲说,你家的风筝真好看。郑大明家的都没有你家的好看。他还说,我家也有风筝线。

王林回家吃饭的时候背后背着一只大大的风筝走了。没多大一会儿,另一个院子里又传来了王林的哭声,当然,还有另一个我不想描述的声音。我一直都在想,王林哭的时候是不是咧着大嘴,是不是把脸哭的花花的。让我疑惑的是,王林从来不在我面前哭,如果说有的话,只有两次,一次是他不得不离开村庄的那次,而另一次,就是二十年后的那个小饭馆里,他哭得稀里哗啦的,我也难过得要命。

王林在小学里帮我偷了一支粉笔,他说,用这个在墙上画鸭子,比在地上画好看。我就真的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蹲在墙根儿那,描描画画。那段时间的村庄,总是会有不少的人围在我画画的那面墙壁旁边打牌、下象棋。一个老头儿说我画的很好看,但是就是不知道我画的是什么。还有一个老头说我,要是画的再像点,就是石头了。我很不屑地看着他们,抓起一个象棋子儿就跑。

我始终觉得我画的第一个粉笔作品是非常棒的,在被父亲截住并揪回去返还棋子的时候,我看到黑狗慢悠悠地走到我画画的地方,一支后腿抬起来。我的画就全没了。直到母亲叫我吃饭的时候,我还堵在狗窝的门前,拿着许久之前就削好的木棍,骂骂咧咧的说,我看你还出来吃东西不?

王林一如既往的偷粉笔给我,我换了一面高点的墙,继续我的画画事业。王林站在我身后,不时的问我,刘海洋,你啥时候画好啊?等你画好了,咱们一起去放风筝吧。

时至今日,我都有一种难以排遣的懊悔和忧伤。因为,在我不知道珍惜的最美时光里,王林的风筝一次也没能够飞上天。只是,他还是一天一天地在跟我说,我也一直在答应着他,而墙上的画,我似乎从来未曾画完,粉笔,也一直都有。

我在长大之后的岁月里,曾不止一次地想这样一个问题,我跟王林,这究竟算是怎样的一种情感?除了对好吃的东西好玩的东西有留恋之外,我竟然对这个说话时眼睛眨巴眨巴的孩子显得无比思念。从离开那天就盼望的见面,终于在二十年之后光临,是世界太小,还是我们命该如此?

我始终不记得童年冬天里的寒冷,反而会觉得有一些意犹未尽。如果现在再给我一个选择的话,我宁愿那段安静的岁月中,全部都是冬天。因为在那个不知疲倦的年岁里,有我一生都不肯忘记的事物。

画本事件之后,刘静就很少出现在我们的队伍当中,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了什么。或许是这个小丫头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什么是害羞了吧。

我依旧在王林的大声呼喊中起床,带上我削好的木棍,游走在村庄的每一条街道上。黑狗很悠闲地跟着我们,我们一起经历了最惬意的时光。

只是,后来,我把他们全部弄丢了。

打我记事起,黑狗就已经在我家了。它的窝就在枣树的下面,红色的砖头垒起来的,里面,是干枯的草。王林来我家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被黑狗咬到。我一直都觉得胆大包天的王林害怕黑狗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郑大明是另一群孩子的小头目,他们的年龄都稍微大一些,大部分都已经上了小学。在我还不会用粉笔画鸭子的时候,我们的势力范围还没有产生冲突。一切似乎都源于王林拿给我的粉笔。

郑大明的爸爸是村子的小学老师,喜欢抽烟,严肃。郑大明之所以能够成为那帮孩子的头头完全是因为他爸爸。他总是欺负别的孩子,比如说王林。

刘海洋,我去学校给你偷粉笔。当时我还在被窝里趴着,我说,你去吧。我在刘静家门口等你。因为我们约好的,在刘静家门口画鸭子,刘静要是不出来跟我们玩,我们就把她家全画满。

黑狗在那天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我在起床之后就没有见到它。或许,它是跑去路口帮我看鸭子去了。我拿着木棍,在母亲的注视下昂首走出了家门。

我躲在刘静家门外的大榆树后面,直到看见刘静的爸爸骑上自行车出门,我才放心地走出来。仔细地挑选将要画画的墙壁。王林还没有来找我。我觉得愤怒,我甚至觉得,等王林回来了,我是不是要不理他。

当鼻青脸肿的王林递给我断成几段的粉笔的时候,我正在拿着一小块砖头努力地画着。刘海洋,给你。我回家了。我看着王林扭头就跑,我使劲叫他,王林。但是,他头也不回。我恋恋不舍地暂停我的杰作,决定去找王林。

我隔着王林家里的院墙往里面看,那么大,那么空。我看见王林的奶奶蹒跚地走出院子最南面的小门,我便从院子的里一个方向,一个木栅栏做的门中,轻巧的钻了过去。就像王林来找我的时候一样。我仔细打量着这个院子,心里不断地埋怨,王林的爸爸怎么就不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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