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瑶大惊失色,“你怎么会有琴?宫女私藏东西可是死罪!”
“这是玫儿管那太监讨的,看样子质量还不错。”朵湛将古琴往溪瑶怀里一塞,朝房门处走去,悄悄推开房门,开到外面一个人影都没有,转过头来问溪瑶,“姐姐,你会琴么?”
“儿时学过一点,”溪瑶捧着手中的古琴,“玫儿,你还是把它还给那个太监吧,万一被袁彩仪看见了,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玫儿就是为了姐姐才辛苦讨来的,哪里还有送回去的道理!”朵湛上前一步,握紧了溪瑶的手臂,将自己的坚定通过肢体语言告诉她,“姐姐,我们时间紧迫,要好好把握,从今晚开始,就要开始地狱式训练!”
“地狱式训练?”溪瑶被这个可怕的字眼吓得一颤,“玫儿,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就是接下来的三天里,除了白天照常干活,晚上玫儿和姐姐要展开艰苦的琴艺训练!争取在这短暂的时间里,练熟一首曲子,学会一首歌,玫儿都准备好了。”
说罢,朵湛从怀中取出一本琴谱,就是刚才凌枭弹奏的那首,在旁边还附上了《沧海一声笑》的歌词。凌枭说过,邻国使节爽朗憨厚,应该会喜欢这样的曲子的,要是被使节赞扬,那皇上自然会留意溪瑶。
“但是要去哪里练?被人听到一点儿动静都不行的,”溪瑶抱着琴,似乎打定了主意。
“姐姐可知道有个地方叫做潇湘竹园?”
“玫儿你怎么知道那里?难不成你去过?”溪瑶听了,刚恢复平静的脸上又变了颜色。
“就是上次被袁彩仪抢走鸡心坠,打了一顿之后,玫儿迷迷糊糊地就走到了那里,在那里呆了一个下午,觉得那儿挺清净的,没什么特别啊。”朵湛不解为什么溪瑶脸上会露出那副表情。
“玫儿你没见着一些奇怪的东西吧?”溪瑶神色怪异。
“奇怪的东西?没有啊,只有柱子啊。”朵湛被弄得更加糊涂了。
“潇湘竹园从先皇那代开始,就是宫里面的一个禁忌,传说是经常闹鬼,有一个对先皇忠心耿耿的将军死在里面,冤魂不散,要找人偿命,所以就算到了现在,即使是大白天也没人愿意进去的。”溪瑶解释道。
朵湛听了毛骨悚然,怪不得自己无论什么时候去都见不着人,除了凌枭以外就没有见过其他的生物,现在想想,竹林深处,还真是挺幽深的。
“难道姐姐还相信那些鬼话?这后宫里不知有多少冤魂,要是一个一个都要找人偿命的话那后宫还不得死绝了?说不定姐姐现在站着的地方就有冤死鬼哦。”虽然心有余悸,但是自己从小就是无神论者,再说冤有头债有主,怎么也轮不到自己的头上。
溪瑶被朵湛的话惊得往后一跳,差点站不稳倒下,好一会儿回过神来,“好哇,你个臭丫头,现在居然敢捉弄姐姐了?”
朵湛赶紧赔笑,福了福身子:“奴婢求小主恕罪。”
溪瑶嗔了朵湛一口,“这丫头越发不像话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要是姐姐被皇上看中了,不就成为玫儿的主子了么?”
溪瑶顿了顿,看着朵湛的眼睛认真地说:“那天你也见着皇上了,觉得他怎么样?”
“是个大帅哥。”
“大帅哥?”溪瑶不解。
“就是风流倜傥,容貌俊朗的意思。”朵湛在心底暗暗叹息,这么个帅哥,偏偏是皇上,可惜了可惜了。
“只有这样么?”
“姐姐,玫儿实话实说,无论他外表怎么优秀,以后怎么宠爱姐姐。他身处在那个位子,就给不了姐姐真正的幸福,但姐姐既然已经拿定了主意,玫儿也只有和姐姐并肩作战了。”
朵湛一口气说完,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似得蔫了下来。
明知那是一个万劫不复的火坑,却要看着溪瑶往下跳,自己真没用。
“玫儿,你的心思姐姐懂。你要记得,无论何时我都是你的姐姐,这不永远都不会变。”
朵湛被揽进一个温软的怀抱,鼻端尽是溪瑶身上的清香,令她觉得很安心,很舒适。
这一刻,就让自己放松休息一下吧,以后的路还长。
玩命一般练习了一整个晚上,溪瑶终于将《沧海一声笑》的琴谱背了个大概,不看琴谱也可以弹奏出来了,但是当然不是流畅的那种,而且代价是惨重的,现在朵湛和溪瑶互相对望,就想看到了两头大熊猫似得。
“姐姐,你等着,妹妹去御膳房帮你讨点面膜来。”朵湛打着哈欠,拖着疲惫的身子就往外面走,昨天晚上熬了个通宵,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玫儿,你是怎么知道那么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的?不过还真的不错,姐姐从来没想过蜂蜜和珍珠粉有这样的功效。”溪瑶一边用清水洗脸,一边问朵湛。
“山人自有妙招,这些天然的材料可不比那些妃嫔们用的东西差,姐姐你等着吧,这回玫儿给你做个蛋清珍珠粉的,有易于收缩毛孔呢。”朵湛打起了精神,欢快地小跑了出去。
“毛孔,又是些什么稀奇的东西?”溪瑶原地站着,看着朵湛越变越小的背影,一脸疑惑。
管御膳房的段大叔要了些蜂蜜以后,朵湛看着时辰尚早,脚步不自觉地就到往潇湘竹园走去。
想起刚才段大叔拼命往自己怀里塞吃的那情景,朵湛禁不住“扑哧”地笑了出来,其实在这后宫,好人还是有的,不是么。
“朵湛!什么事情值得这么高兴?是不是两天没见我想我了?”身后一个笑嘻嘻的声音响起,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你真的很闲啊,无论啥时候都能见着你的,”朵湛没好气地瞥了凌枭一眼,依旧是一身青衣,俊朗英挺。
“哦,难道小丫头不是为了见在下才在这等着的么?刚才嘴上挂着的笑意不是在回味和在下一起的欢乐时光?”凌枭一脸沮丧状,单手放在胸口,一副受到很大打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