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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正欲接着看下去,却不料那个女人却蓦然回过了头,与月轻言对上了视线,两个人一瞬间都是一愣。

月轻言感到心头“突”地猛然一跳,想要装睡重新闭上眼睛,但是知道已经来不及。无可奈何之下,月轻言只好继续瞪大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女人看着月轻言,却是没有发愣多久。轻手轻脚地将手中的烛台放到了一侧的木桌上,就缓步走到了床边。

微弯身,点了点月轻言的额头,轻轻笑了笑:“囡囡,今天有没有乖啊?”

月轻言不语。连一个音节都没有发出来。她知道,像自己这么大的孩子就算不会说话,对来人也应该有些反应。但是那一刹那,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于是,沉默不言,只是睁大眼,有些迷茫地看着女人。

但奇怪的是,女人对此却没有丝毫觉得意外。只是又很温柔地笑起来,然后脱下自己的外衫和鞋袜,走上了床。

女人坐到床上,将小小的月轻言抱起,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囡囡,珍娘来陪你睡啊,乖乖,不怕打雷啊。”

月轻言还是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将头侧过了一点,继续打量着面前这个自称为“珍娘”的女人。

女人看起来还很年轻,最多只有二十四、五左右。面貌长得不算很美,但是很耐看,有一股子温柔如水的味道。

她是谁?难道是这个身体的娘?

月轻言微微蹙起眉,考虑着这个设想的可能性。但是还没等月轻言理清脑中的疑问,一阵柔美的曲调突然传进了耳中。

很轻的声音,却好像有着一种奇妙的魔力。渐渐地,月轻言感到一股浓浓的倦意袭击了自己。

朦胧中,什么也察觉不到了,只感觉抱着自己的这个怀抱,有着令人眷恋的温度。一种……自己几乎快要忘却了的温度。

珍娘又轻轻地拍打了一阵。当看到月轻言重新闭上了眼睛,陷入梦乡时,才小心地将她放到了床上。那小心的动作,就像是在照顾着什么天下珍宝一般。

侧身躺在月轻言的身侧,看着她可爱的睡颜,珍娘突然红了眼眶。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帮月轻言掖好了被角。

“这么好的孩子……这么好的孩子……上天,你怎么就忍心让她是痴傻的?上天,你好不公平!小姐已经去了,现在小小姐也……”珍娘咬住唇,将剩下的话咽进了喉咙中。

俯身,又轻轻地哼起甜美的歌谣,不知过了多久,那歌声终于渐渐的止了,珍娘紧搂着月轻言小小的身子,渐渐进入梦乡。

漆黑的屋中,一丝光亮也无。谁也没有注意到,床上那个本该熟睡的孩子,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伸手抚了抚自己脸,月轻言眼中闪过一道光。稍纵即逝。

痴女么……

半年后。

“囡囡,今天是你的生辰哦。”珍娘抱起呆呆地坐在床上的小轻言,亲昵地用鼻尖抵着她的额头,笑意满满,“过了今天,囡囡就两岁了,囡囡高不高兴?”

月轻言听着珍娘的话,微微侧了侧头,抓住珍娘散落的长发,扯了扯,半晌,傻傻地笑起来。

珍娘浅笑着看着怀里的孩子,温柔的脸上再刹那间划过了什么:小轻言可爱的小脸上,一派天真无暇,一双琥珀色的杏眸清澈见底。那么美的瞳,仿佛是世界上最美的宝石,令人心醉神迷。

但是……珍娘叹了一口气,这个孩子却真的像是一个瓷娃娃一样,美则美矣,只可惜却没有一点灵气。

“囡囡,珍娘现在要去做事,你乖乖地呆在这里,不要乱跑,珍娘回来带礼物给你好么?”

月轻言歪歪头,然后松开手中抓着的头发,欢快地拍拍巴掌,随即又是一阵傻笑。红红的小嘴不停地开合着,却是一个音节也没有发出来,只是嘴角处不停地流出涎水。

珍娘见状,神色却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温柔地将小轻在言抱回到了床上,然后从怀里抽出一张丝帕,轻轻地拭了拭她的嘴角。

亲了亲小轻言的额角,珍娘又在小轻言耳边低声嘱咐了几句,随即才一步三回头地转身离开了。

待听到门口处传来一声轻微的关门声,床上的月轻言才蓦然睁开了双眼。

那眼中,一刹那间,闪过一道绝不属于孩童的沉默和内敛的光,再仔细一看,整个人哪有半分先前痴傻的样子?

月轻言缓了一口气,慢慢坐起了身子。

“没想到……已经半年了?”月轻言看着周围已经开始熟悉的摆设,嘴角微勾,“都已经这么久了啊。”

摇摇头,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角度,轻轻地跳下木床。拍了拍衣角上染到的灰尘,然后一步一步,蹒跚地挪到了门口。

双手抵在木门上,月轻言又回头望了一眼,然后微微抿唇笑了笑,随即推开了木门,一步一顿地走了出去。

走出自己的汀晚阁,月轻言熟门熟路地绕过几个弯,不过片刻,她就来到了一个荒废的小后院里。

没有迟疑地,月轻言又往里走了几步,一抬头,就看见了一个莲池。

面前的这个莲池并不很大,但是却很别致。白玉石做的外壁,池中几朵红莲袅娜地盛开着,但是更多的红莲,却是还只有一个花苞。空中,不时吹来一阵微风,红莲就随风摆动起来。这景象,莫名地,带出了一丝吸引力。

月轻言眼中露出一丝笑意。慢慢挪动着身子,走到了莲池旁,然后坐了下来。

这个地方,是她在这里,第一次能够走路的时候无意中找到的。那时还是初春,池中也还是满目的残荷,满目衰败的模样。但是说不出为什么,她就是喜欢这里。

视线落到池中那唯一的一朵并蒂莲上,月轻言的思绪逐渐开始有些飘忽。

通过这半年的珍娘有意无意的话,她也能大概地猜到自己现在这个身体是个什么处境了。

这里是大阳王朝。是一个地球上不曾出现过的国度。换言之,这也许是一个与地球平行的“架空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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