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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一见顷心

公元前551年9月22日,春秋鲁国尼山诞生了一位伟人,一位影响了中国二千五百年的世纪伟人——孔子。犹泰山日出,中国从此长夜无暗……

三岁丧父,少年丧母,苦难的少年时代磨炼了孔子。

少年孔子独立闯入人生,求师问难,忍辱奋学。

少年孔子,因博学和知书达理,早已名传四方……

少女时代的颜征在,在夹道欢迎的人群中对孔纥一见倾心。从此,那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壮汉便成了她梦中的伊人。

在秋风叶雨中,两颗心终于融在了一起……

夏山碧绿,松林苍莽。

巍巍峨峨的泰山南脉,剑峰千仞,险峻峥嵘,山林中走着一个壮汉。他身着猎装,肩背箭袋,一手执弓一手持弩,正疾步追赶着一只梅花鹿。小鹿见有人追击,便连蹦带跳地飞跑了起来,壮汉不知不觉地跟着小鹿奔进了深山……

啊!夏天的山景真美,树木苍翠欲滴,小鹿跳跃、野兔奔跑,真是醉倒猎人,倾倒游人……小鹿不见了,壮汉其实已经年过花甲了,只是体格依然魁梧,远远看去,还真像一个壮汉。此时,他跑得气喘吁吁的,他看了看四周,见自己正站在一座半山腰上,面前是悬崖陡壁,于是在一块石上坐了下来。他敞开衣襟,迎着山风,想歇一个凉再去打小鹿。今天九个女儿还等着他的小鹿呢。

唉!壮汉叹了一口气,若九个女儿是九个儿子就好了,那就可以陪我来打猎了,就像群星围着太阳转一样。施氏啊!你贤良温顺,可为什么总不能给我生个儿子。

妾啊!你也太辜负我了,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还是个跛子,唉!我的命好苦啊!

壮汉正嗟叹着,忽听山崖下传来哼哼声,他忙站了起来,走到崖边往下看去……啊!有一个人挂茌树上,看样子是从崖上摔下来的,他赶快去到崖下把那人从树上抱了下来,放在地上。

哦,是一长髯老者。

“老人家,您摔坏了没有?”

老人脸色煞白,指了指胸口,说:“恐怕是……伤了内脏了,还有腰,腰也摔伤了。”

“您到这儿干吗?”

“我因腰痛,到这崖上采草药,不想摔了下来……谢谢你救了我……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孔纥。”

“孔纥!啊!您莫非就是那位手托悬门,临危救军的孔纥英雄?”

“在下正是,但非英雄,不过是一战士而已。”

“啊……啊!了不起,了不起啊!那时,我的内弟也在军中,也冲进城门去了,要不是您托住城门,那早就没命了。啊,幸会,幸会。”

“长老贵姓?家住哪儿?在下送您回去。”

“噢,我姓颜名襄,家住陬邑(今山东曲阜东南邹城),有三个女儿,长女及次女均已出嫁。唉,她们的母亲去世得很早,现在,只有小女儿跟我住在一起。”

“哦,您府上离寒舍不远,我背您回去。”

“好,多谢了。”

于是孔纥便蹲下把老人背在肩上下了山,然后往陬邑而去。

到了老者的家,那是一个小院茅舍,篱笆墙内,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出来开了竹门,她见了,惊叫道:

“啊,父亲,您怎么啦?”

“摔到山崖下了。”

“啊,摔坏了吗?”

“恐怕是伤了腰腹。”

进到屋里,姑娘忙扶父亲躺到了床上。

颜襄对孔纥说:“这是小女征在。”

“征儿,还不快见过父亲的救命恩人。他就是我们曾经到城门外去迎接的英雄孔纥大人。”

啊,是那位英雄……

“小女征在见过将军大人。”

“姑娘免礼。”

颜征在抬起头来看着这位将军,不知是因为钦佩,还是因为感激的缘故,心里竟产生了震撼……啊,好威武的将军,擎臂托住城门,救了舅舅,还救了好多将士。前年自己和父亲到城门外去迎接英雄的一幕又闪现在了眼前……太了不起啦。

于是在她的眼里,跟前的这位英雄,只有威武的感觉,而忘了是一位年过花甲的长辈……

孔纥见少女眼睛闪着光,呆看着他时,心里一怔,不由得重新看了一下这位姑娘,高高的脑门,白皙的脸上长着一双动人的眼睛,太美啦!……两人正下意识地对视着,征在的父亲说道:

“征儿,愣着干吗?还不快给将军上茶。”

“哎。”颜征在这才回过神来,说道:“将军请坐。”

“谢谢。颜兄,伤的怎么样?”

“胸口有点……有点不舒服。”

“啊,那快好好躺着,我去请人来给您看一下。”

“让您费心了。”

孔纥请了一位白发老翁来给颜兄看了,又开了些药说伤了内里了,不是很快就能好的。

送走医生后,孔纥就到街上去抓药。药买了来,颜征在感激地接了过来,然后到厨房煎药。

“坐,请坐。”颜襄指了揩桌几前的蒲墩。

孔纥便盘腿坐了下来。

“将军家在何处?都有何人?”

“在下家住陬邑,父母大人已经过世,现有一妻一妾。很想要个儿子,以便承接香火,孰料妻给我连生了九个女儿,好不容易妾生了个男儿,却又是个跛子,唉……”

孔纥长叹了一声。

颜襄听了十分同情,也叹道:“我也没有儿子,三个都是女儿,她母亲去世又早,唉,我这身体就是愁病的。”

颜襄又叹道:“唉,没有儿子,家道越来越衰落,原也是大族人家,现在死的死,散的散,就只剩我一个孤老头子和女儿相依为命了……去年她舅舅也在边地病死了,就是你那次救下的……唉,现在家里也没什么人了。”

颜襄又说:“将军现在何处任职?”

孔纥回道:“噢,是陬邑宰,一个小邑宰罢了。祖上也是贵族,到我祖父就衰落了,现在我也不过凑合过而已。”

“唉,都不容易呀!”颜父也颇有同感。

颜父又叹道:“我现在是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要不是为了女儿,早就想到上天去和父母妻子团聚了。”

两人谈得很知心,这时,征在把煎好的药端了进来。

“父亲,喝药吧。您腰不能动,我喂您。”

征在一匙一匙地,把药喂到父亲嘴里。

药吃下后,孔纥起身告辞。

颜征在把他送到门口:“谢谢您了。”

“不用谢。”

孔纥大步跨出门而去。

颜征在倚门目送若他的背影……

之后,孔纥就经常来探望颜襄。渐渐地,颜征在和孔纥就熟了起来,征在喜欢抚琴,孔纥擅长舞剑,渐渐两人便有了琴剑之意。

一天,孔纥到颜襄家来,才走到篱笆墙外,就听到了悠扬的琴声,他驻足倾听了一下……弹得太好了,他在心里赞道。便走进院里,随着琴声舞起了剑……琴声已止,孔纥还依然舞着。颜征在放下琴倚在窗前,出神地看着孔纥英武的剑舞,前年,她和父亲到城头外迎接英雄归来的场面禁不住又浮现到眼前……

孔纥抬头见颜征在倚在窗前看他舞剑,越发兴奋起来,他不停地旋转着、翻舞着……只见寒光闪闪如雄鹰搏击,犹海燕扑浪,威武矫健,英姿勃发……

从此,两人便产生了相知恨晚的感情……

这天,颜征在倚在门旁向远处不住地眺望,她在想,将军已经有几天没来看父亲了,怎么了?也不知是为什么,她总希望见到这个魁梧的身影……忽然篱墙外井边传来了说话声:

“你看,准是又在等孔纥了,瞧那神态,就像是在盼望恋人似的。”

“都可以做她的父亲了。”

“就,这不符合礼。”

颜征在把头转过去,见是两个邻居大婶在议论她,便回屋去了。

她问仍病在床上的老父:

“父亲,什么叫礼?”

“礼……就是不逾越常规。怎么啦,忽然问我这个问题。”

“没……没什么。”

颜父想,到底还是有闲话了,人言可畏啊!唉!孔纥是个好人,只可惜年龄太大了。

孔纥往颜征在家走去,前几天因为太忙,没顾上去看颜襄,不知他好点没有。他偶一回头,似乎看见人们在指点他……说我什么呢!我不过是去探望颜兄,我又没做什么非礼的事,唉,人哪!

怎么这样爱管闲事。

“颜兄,好点没有?我来啦!”

正在给父亲换药的征在听到这声音,一高兴竟把药料洒落在床单上,“哎,来啦!”她顾不上拾药,就忙着去开门。

“啊,是将军来啦,快请进。”

孔纥微笑着看看征在,就进屋去了。

“颜兄,好点了吗?我因为最近太忙,抽不开身,所以没顾上来。”

“噢,谢谢,谢谢快请坐。”

“给您带了点吃的来,得好好调理一下。”

“谢谢,谢谢。”

“征儿,来谢谢将军。”

“谢谢将军。”

“啊,不谢,不谢。”

“将军请坐。”

孔纥在桌几前蒲团上,盘腿坐了下来,关切地问:

“腰伤好些了吗?”

“伤是好一点了,只是心里觉得不舒服,越来越觉得气短。现在腰伤的药已经没有了,只有等腰好点再上山去挖。”

“噢,药吃完了,那我再给您去抓。”

“不了,还得到山上去采,那儿的药力大。”

“啊,那就让小弟替您去采吧。”

“在山崖上呢,你不知道路,并且不注意还会摔下崖去的。”

“那倒不怕,小弟经常上深山狩猎,翻山越岭不成问题,只是不识药……”

“父亲,那就让我带将军去吧,我识药,也识路。”

颜父犹豫了,这岂不是要招来更多的闲言碎语……他摇了摇头。

“父亲,不采药来,您的腰怎么会好嘛。”

孔纥说:“也好,那就让征茌带路,速去速回就是。”

颜父只得点了点头。

深秋的山林,秋风叶雨,枫红柿黄,满山红彤彤、金灿灿的,让人如痴如醉。满地绽开的野菊花,如走在地毯上一样,让人如梦如幻……

颜征在和孔纥爬上了山崖上,征在说:

“这就是父亲常带我来采药的山崖,治父亲腰痛的药就在这山崖上。”

“啊,快看,这一棵就是父亲要的药。”

征在蹲下去,拔起了一棵,又在旁边拔了一棵。

“这也有一棵。”孔纥把药拔了起来,问,“是吗?”

“是的。”

两人就在山崖林中采了起来。

征在和孔纥采好了药,放在背篓里,两人便各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

征在说:“将军,我们歇一会儿就走,以免父亲挂念。”

“好的。”孔纥说着,用手松了松衣领,好让山风进去,凉快凉快。

征在问:“将军,您真了不起,您居然能用手把城门托住,救下了那么多人,要没有您,那我舅舅早就没命了。”

“噢,没什么,应该的嘛。”

“听你父亲说,你舅舅已经去世了。”

“是的,病死在边邑了。”

孔纥看着她赞道:“我觉得你非常孝顺你的父亲。”

“是的,因为我母亲死得早,丢下了我们三姐妹,是父亲把我们带大的。父亲对我们很严,每天都给我们讲诗书,所以我非常敬重我的父亲。”

“难怪你的知识这么丰富。”

征在又说:“一方面家里没有兄弟男儿,所以一切都得靠自己。”

孔纥听了颅有同感,叹道:“我家也是九个女儿,九个月亮,好不容易有个男孩还是个跛子,所以一切都得靠我……唉,我要是有个的男孩就好了。”

忽然,一个男人的粗嗓门大声说道:“孔将军想要个男孩,好哇!恭喜啦!”

两人急忙回头望去,孔纥见是鲁国官僚季武子的家臣阳虎,一副猎人装扮,旁边还有几个随从跟着,便施礼道:

“原来是阳虎大人,见笑了。恭贺何喜呀!不过是说说而已。”

说着指了指征在,“这是颜襄兄的三女儿,她父亲腰痛,他家没有兄弟,所以让我跟她一块来采药。”

“采药,噢噢,采药……你们采吧,我们走啦!”

“好,慢走。”

“他们是谁呀?”征在问。

“是季武子的家臣阳虎,真倒霉,今天偏偏就碰上他了。”

“他必然会去议论我们。”

“将军怕吗?”

“我不怕!人正不怕影斜,你呢?”

“我也一样。”

“我们该回家了,怕父亲等急了!”征在站了起来。

“好,我们快走。”

他们把采得的药装好背在肩上,就开始下山了。

下山的路上,太阳西沉了,落日把西天染得万山红遍,红霞映在颜征在红扑扑、汗涔涔的脸上,孔纥觉得她比山桃还要美……颜征在背着药篓,两人一前一后地在红枫林掩映的山径上走着……

忽然,刮起了山风,西风卷起了漫天的红叶、黄叶、绿叶……顿时,五色叶像下丽一样,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洒在了他们的头上、身上……

“啊,叶雨,太美了……”颜征在不禁吟道:

秋风叶雨

落日西沉兮,红霞起;

金辉斜进兮,丛林里。

西风卷起兮,落叶矣;

漫天红叶兮,如落雨。

蓝天白云兮,不分离。

秋风红叶兮,两相依。

“啊,没想到你既会弹琴,又会吟诗。”

“从小父亲教的。”

忽然,细沙迷住了她的眼睛,“哎呀。”颜征在用手揉了揉眼睛。

“啊,沙子刮进眼睛啦,我看看。”孔纥走了过来。

“别碰我……”征在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孔纥站住了。

征在又揉了一下,眼里流出了泪水。

“好啦,没事了。”颜征在眨着她美丽的眼睛。

颜征在站在美丽的夕阳下,叶雨洒落在她的头上、身上,太美啦……孔纥看着她,热血潮涌……

颜征在也凝望着他,心狂跳着……

孔纥跨前一步,一把将颜征在揽在怀里,就要吻她。

“不……不,你还没向我父亲求婚。”颜征在挣脱了他。

“我……我一定要娶你。”孔纥发誓。

回到颜父家时,天已经黑了。

“父亲,我们回来了,看,给您采了这么多药,这一下父亲的腰会好了。”

“好,好,太好了,谢谢将军,征儿快去舀水让将军洗把脸。”

“哎。”

征在把水倒在盆里端了来,孔纥洗了脸,征在又倒来了茶水,孔纥接过喝了几口,看看天黑了便向颜襄告辞。

“颜兄,您好好休息吧,为弟该走了。”

“啊,吃了晚饭再走,征儿,快烧饭去。”

“哎,父亲,这就去。”征在在里屋洗脸,没有出来。

“不,谢谢颜兄,我该回去了,改天再来看您。”

“那,不送啦,谢谢你。”

“不谢。”

孔纥刚到家,在外屋就听见里屋闹翻了天,只听妻子施氏说:

“等他回来,你问他去,问我,我怎么知道他去哪里了。”

妾大声回道:“我已经听说了,他是被颜襄家的三女儿给迷住了。”

“什么?颜襄的三女儿才十五六岁,你不要乱说。”

“不信,你去问问。”

“别吵啦!”孔纥一步跨进屋。

“啊,夫君回来了,吃饭没有?”施氏问。

“没有。”

“啊,那饿坏了吧,我去给您端饭。”妾说着就赶快溜到厨房去端饭。

饭摆好,孔纥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这时,九个女儿都围了上来,问长问短,孔纥看着他的这堆女儿真是又喜又悲,唉,苍天啊,为什么如此惩罚我!

颜襄的伤逐渐好了起来,可以下床走动了,但心脏病却愈来愈重了。腰可以直起来了,但一动就心跳气喘。这天,征在扶着老父亲在院子里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父亲,您好久没晒太阳了,多晒一会儿,我去抱被子来给您盖上。”

征在把被子抱出来,给父亲盖好。

“征儿,父亲恐怕是不中用了,父亲想去见你母亲了,唉,……你的两个姐姐都有了归宿了,我惟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父亲,您的病会好的,别乱想。我决不会离开父亲的。”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也是天经地义的。我儿也不小了,是到年龄了。”

“父亲,孩儿不嘛!”

“好好,不就不,只是你的事不办好,为父死不瞑目啊。”

“父亲……”

父女俩正说着,就听见孔纥的敲门声:“颜兄,是我。”征在忙过去开了门。

“颜兄可好些了,几天没来,十分挂念啊!”

“谢谢,请坐。”孔纥在征在端来的竹椅上坐了下来。

“唉,吃了你们采来的药,腰好多了,可以下地了,就是心气愈来愈弱了,唉,恐怕是大限将至啊!”

“哪里、哪里,颜兄一定会长寿百年。”

“唉,不行了,老喽!何日归天我倒是不在乎,只是丢不下我的征儿。”

“颜兄……”孔纥心里大恸,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总没有勇气说出,现在心想,何不趁着征儿的老父还在赶快把婚事定下,以后就更不好办了。终于他鼓足了勇气说:

“颜兄……为弟……为弟有个请求,不知……不知能说否?”

“孔纥将军,你右什么话但讲无妨。我们虽然相交不长,但却有相识恨晚之感,将军不必客气。”

“颜兄,为弟……为弟想……”孔纥看了征在一眼,又鼓了鼓勇气才说,“我想娶征在,我的年龄是大了点,但是我会对她好的,我觉得征在这姑娘人品不错,不但知书达理,而且尤其懂得孝道……”

征在一听,脸刷地红了,低着头跑进了里屋。

颜襄听了,心想,唉!到底让我料到了。这两个人从第一次见面就很投缘,莫非是天意不成?……不过他的年龄是偏大,我得问问女儿才行,除非他们真心相爱,那我也就成全他们算了,再说我也没有几天了,想到这儿便说:

“孔将军,我知道你人不错,只是这事得问问女儿才能决定。”

孔纥涨红着脸说:“悉听兄意。”然后站起身,说,“那为弟告辞了。”

“好,不送了。”

孔纥走后,颜父便向屋里叫道:“征儿,你出来一下。”

“父亲。”

“征儿,过来,父亲问你,你究竟喜欢不喜欢孔将军。”

征在低头不语。

“他刚才来向我提婚了,我看他年龄虽然大了点,但身体看起来挺健壮的,人也不错,如果你愿意,那我就答应他了,如果你不愿意,那还来得及。”

“父亲,女儿但遵父意。”

“啊!你愿意。”

“好,那我可就答应他了,择日就为你们……”也许是因为过于激动,颜襄顿感必里不适,气接不上,便喘了起来。

“父亲,您怎么啦,我扶您回屋去。”

颜襄的病日益沉重。

这天,他把两人叫到榻前,他看了看征在,又看了看孔纥,说:

“我……不行了……本想活到为你们主持婚礼之日,可是活……不到了,我气数将尽……”

“父亲……不会的……,您会好起来的。”征在跪了下来,哭道。

“颜兄……您会好的。”

颜父摇了摇头,喘息着说:

“我……不行了,现在……就在床前为你们主持拜天地吧,这样为父才能瞑目啊!”

于是,征在抽泣着,与孔纥在颜父榻前跪了下来,拜了天地,拜了老父,又互相拜了。

颜父拼力把他俩的手握在一起,便溘然长逝了……

“父亲……”征在扑到老父身上痛哭。

“父亲……”孔纥也悲哽不止。

征在悲痛得晕了过去,孔纥把她扶了起来,安慰道:“征在,人死灯灭,哭也无用了,我们还是先把父亲的丧事办了吧。”

父亲的丧事办完后,征在还沉浸在悲痛之中,孔纥劝道:

“你这样下去,会把身体弄坏的,我陪你到外面散散心去。”

于是,孔纥和征在就往郊外走去。

“啊!桃花、杏花都已经开了。”征在惊奇地说。是啊,好长一段时间都像在过严冬一样,竟没有感受到春天已经来临。

他们登上了一个山丘,看着满山遍野的桃花,征儿笑了,孔纥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她的笑容了,只见那略显苍白的脸上,绽开了美丽的笑容,孔纥激动地说:“征儿,你今天真美。”

征儿停住脚步,站在一株桃花旁看着,只见一对美丽的蝴蝶正在花丛中飞来飞去。

“征儿,我们已经拜过天地了,我们……”

孔纥一把将征儿拥人怀中,征儿羞涩地看着他,她的心在怦怦地跳着,孔纥看着她羞红的脸说:“征儿,你为什么喜欢我?”

“喜欢你的威武,喜欢你的仗义。”说着她把身子靠紧了孔纥。

孔纥呼吸急促起来,他俯下头热烈地吻了征在滚烫的嘴唇,他们紧紧地拥抱着……

忽然,他们听见了说话声,两人只得赶快分开了。

“征儿,我们上山吧,免得又碰上人。”

“好,我们上深山去。”

他们爬上一座山顶,孔纥伸出手臂将征在从一个石崖下拉了上来。

“啊,蓝天白云,青松翠柏,太美啦。”

“征儿,你看,你的父亲就是从这山崖摔下去的。”

征在把头往前探了探,“哦,好深的悬崖。”

“小心,别摔下去了。”孔纥把征在拉到怀里,征在把头抬了起来,眨着美丽的眼睛说:

“谢谢你救了我父亲。”

“那是我应该的。”

“上天会回报你的。”

“征儿,我想问你一句话。”

“说呀!”

“嫌我年龄大吗?”

孔纥的眼睛亮了起来:“那告诉我,为什么喜欢我?”

“我已经说过了,因为你威武,你勇敢,你仗义。”

“啊。”孔纥把征在搂在怀里拼命地吻她,这时,一只美丽的俊鸟飞了过来,落在他们面前的松树上,“唧唧”地鸣着,一会儿,又一只俊鸟在另一株树上“唧唧”回鸣着,两只鸟使飞在了一起……

两人触景生情,相拥得更紧了,终于不可阻挡地,向那柔软的松柏落叶上倾斜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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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飞雪的冬天,外兴安岭被一场一场的雪封山了。山林原野中的食草类动物面临着缺少食物的季节,獐子、狍子、野鹿,开始从深山里走向迁徙之途。以食草类动物为食的食肉类猛兽或者集成群落,或者远随食草类动物迁往他乡。无论什么动物,在冬日里生活都是极为艰难的。每当这个季节来临的时候,总有长着两条腿的猎人要向深山里入侵,他们来猎取动物的毛皮,以换取大把的钞票。这些人是疯狂的,他们猎杀的欲望像寒冷一样在冬季里膨胀,膨胀得发冷变硬。然而,今年进入外兴安岭的五个猎人,他们是从黑龙江过来的,在俄罗斯已呆了很多年了。
  • 玉观音

    玉观音

    这是一部以表现中国女性善良宽容之美的抒情之作,奇巧与朴拙并存,阴柔与阳刚兼蓄,品质细致而又不伤大气。海岩在书中讲述了一个跌宕起伏的爱情故事,女警察安心由于一次偶然的“外遇”,生活发生了戏剧性的转折,在亲与仇,情与法之间痛苦地纠缠,她经历了死亡的残酷,也重新体味了爱情的甜蜜,最终成长为一个坚强完满的女性,投入到极其艰苦、危险的缉毒工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