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云鹤刚过晌午,擂台又开始了。
连赢两场的令狐,得意洋洋地在台上来回走着,嘴上反复说道:“台下英雄很多,上台来认识一下啊!”
这话像是客气,暗含的意思是,谁敢上台来。台下自认为功夫接近圆满的青年委实不少,可看了上午对阵的两个人下场,都有些胆怯。没人往西边梯子那里靠。
大海和凡世站在人群后,看着令狐趾高气扬的样子,又想着昨天那两个人被抬走的情景,都憋着气。师父的话总在心头翻腾。有人在后边捅了大海一下,大海回头一看,是梁丘部落那个店家。
店家笑了笑说:“你俩真来了?”
大海和凡世一齐同店家打招呼。
“东方部落没来人,没有热闹了,更厉害的还没上呢!”店家看着两个小和尚说,“跟我回去再呆几天吧?”
一旁有人说:“令狐好厉害啊,就是东方部落来人也是被抬下去。”
大海听到一个令狐就让各路好汉连连却步,他的怒火已经顶到了脑门。台上的令狐一看无人对阵,就转身要奔后台了。
“慢!”这一声就像黑暗沉闷的天空响了一个闷雷。
人们正在寻找这声音,只见一个小和尚飞上了擂台。大家一看这个出家人只有十七八岁,就忍不住喊道:“快下来,下来!化你的斋去吧!”
来想打擂的练家子,就没有说什么,他看到小和尚是没有用梯子,一步跃上去的,说不准能让这“狐”趴在台上呢。
凡世没有拦住大海,就看大海落在台中间,也不抬头,右掌当胸,念叨:“阿弥陀佛!”
令狐一看上来一个和尚,就更不以为然。后面的廖家三兄弟和赛金刚、夺命剑也都挤到台边来看这个小和尚。
令狐以为台下来打擂的都被他镇住了,可偏偏上来一个小和尚,一时让他心烦,就说:“这是比武的擂台,不是比坐禅啊!恐伤到你。”
大海仍不抬头,答道:“坐禅不如教别人做人啊!”
这一句话就把令狐的脸气红了。又问:“你的法号?”
“海空。”大海答得很慢,“教人就要心像大海天空一般有胸怀。”
令狐听这个小和尚的话有辱骂他的意思,就不再搭话,拉开架子就奔大海打来。
这下急坏了梁丘那个店家。他直拽凡世:“快让你的师弟下来,他不要命啦!”
台下的人没人听店家说什么,都齐刷刷地看着台上。
令狐满以为两个照面就让台下人把这个小和尚抬走,没想到,两个回合下来,他就像扑个影子一样,连小和尚的衣服都没沾上。台下的人也看清了,小和尚在台上就像闪动的光,总是出现在令狐的背后。人们在台下直喊:“出手啊!快出手!”
只四五个回合,令狐的汗就下来了。他心里明白,眼前的小和尚虽然年纪不大,却是高人。他想到了人送他绰号“鬼斧”了。他一步跳向兵器架,顺手抽出他早已准备的斧子,就向小和尚砍来。
台下的人齐声喊着:小心,小心,小和尚……大海原想看看令狐的全部手段,现在一看,令狐突然用武器来攻击自己。好歹毒的人,跟廖氏兄弟臭味相投。大海再没了耐心,他将玄极之功瞬间运在两个掌心,向着令狐猛地推出,只见令狐就像一片树叶,飞出擂台,飞出场外,撞在了一棵合抱粗的大榆树树上。令狐趴在树根上,连吐了几口鲜血,就闭上了眼睛。
赛金刚弘迪、号称夺命剑魏开年当时就红了眼。他俩一齐从后台跃上了擂台,虽然没有带兵器,可两个人都用上了不到万不得已不用的拳法。大海就把这擂台当成了他们的山顶,将玄极功就派在了这个用场了。
台下的人一看两个武林高手打一个小和尚,就在台下喊:“怎么两打一,犯了规矩啦!”
再看那个小和尚,找不到了,只见一道灰色的光在台上上下左右飞动。人们不顾喊了,这盼个小和尚打败两个武林高手,打败不可一世的廖氏部落。
十二个回合过去了,弘迪和魏开年都没有碰到小和尚。小和尚大海边打边想:不杀你俩了,你们不过是廖家的帮凶,还是留个小命吧。
大海闪在魏开年的背后,对着他的后腰,就是一掌。魏开年的脊柱筋骨俱断,当时趴在台上就不能动了。
赛金刚弘迪一看不好,他们两人都没有胜小和尚,现在只剩下他自己了,他要吃亏。他转身就去取自己的绘龙铁铲。大海看在眼里,瞬间双掌向赛金刚弘迪打去。弘迪连同兵器架,以及西北擂台的柱子“咔嚓”一声,倒下去了。弘迪口里的鲜血流个不止,还没等扶起就断气了。
廖元吉已看出今天这个小和尚是来砸场子的,是个世外高人。
就在大海看着赛金刚弘迪口中吐血愣神的时候,他感到身后重重挨了一掌。大海回头一看,是廖元吉偷袭他。大海觉得浑身热了一下,脑袋也发晕。他感到不好,就说了句:“廖元吉,下回取你的小命。走了!”说完,一纵身,就在擂台上边出去了。人们头一回看到人像一朵云似的飘起来了,飘向后山。大家再找另一个小和尚,凡世已经脚不点地追向了后山……浑元派掌门人廖元吉气得脸发白,没有追,也没有吩咐弟子去追击。他感到纳闷,他的五步断脉掌是无人能走出六步的,这个小和尚怎么还飞了?这个小秃驴究竟是什么人?
大海和凡世来到后山,回头一看,没有追兵。这时,日已偏西了,该回山顶了。大海再一次跃上林梢,总是觉得力气不足,头还是有些发晕。为了不让师父知道,他俩就急奔山顶了……
来到山脚,他俩稍微歇息了一下,就要回山顶见师父了。大海又是一纵身,他只来到半山腰,他抓住了一条枯藤,靠在山上。凡世总是点着那藤条左右摆动地向上,但看上去非常轻松。他总是不离大海,知道大海刚才被那一掌打伤。
大海停了好一阵,感觉没有力气再上那一半的山了,师兄凡世又帮不了他什么。他想运一运气,就是运不上来。他一急,手从藤条上向下滑去。
现在,他要拉着藤条荡过去,帮大海一把,就见大海像一阵风托着云彩,直接升向山顶了。凡世点睛一看,是师父在抱着大海。
来到山顶,没等进屋,大海和凡世就给师父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