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身痹痛,外法用火推至尾闾,令人以手跪指摩热,至湿出如汗,即愈。
行痹,须摩涌泉及昆仑相交,又背膊处摩热,无论时刻,用此法渐解。
手足风痹,念脐行通关法,或念背再推散四肢去,于骨节疼处,想火烧之。
湿痹,于筋骨疼痛处,行发汗法,次行通关法。
手足不仁:目转脐轮并气海,夜翻背水溉昆仑。遍身汗出四肢瘥,要在勤行是妙功。还宜两足交相擦,更有三阴穴处同。
医案
《史记》仓公传曰:齐王故为阳虚侯,时病甚,众医皆以为蹷。臣意诊脉以为痹,根在右胁下,大如覆杯,令人喘,逆气不能食。臣意即以火齐粥且饮,六日气下,即令更服丸药,出入六日,病已。病得之内,诊之时,不能识其经解,大识其病所在。
《唐书》许胤宗传:胤宗仕陈,为新蔡王外兵参军。王太后病风不能言,脉沉难对,医家告术穷。胤宗曰:饵液不可进,即以防风黄芪煮汤数十斛置床下,气如雾熏薄之,是夜语。
《儒门事亲》曰:郾城梁贾人年六十余,忽晓起梳发,觉左手指麻,斯须半臂麻,又一臂麻,斯须头一半麻,比及梳毕,从胁至足皆麻,大便二三日不通。往问他医,皆云风也,或药或针皆不解。求治于戴人。戴人曰:左手三部脉皆伏,比右手小三倍,此枯濇痹也。不可纯归之风,亦有火燥相兼。乃命一涌一泄一汗,其麻立已。后以辛凉之剂调之,润燥之剂濡之,惟小指次指尚麻。戴人曰:病根已去,此余烈也,方可针溪谷。溪谷者,骨空也。一日晴和往针之,用《灵枢》中鸡足法,向上卧针,三进三引讫。复卓针起,向下卧针送入指间皆然,手热如火,其麻全去。昔刘河间作《原病式》,常以麻与濇同归燥门中,真知病机者也。
常仲明病湿痹五七年,戴人涌之,后泻五七次。其药则舟车、浚川、通经、神佑、益肾,自春及秋,必十余次方能愈。公之病,不必针灸,与令嗣皆宜涌,但腊月非其时也。欲候春时,恐予东适,今姑屏病之大势,至春和时人气在上,可再涌之以去其根,卒如所论矣。
一税官风寒湿痹,腰脚沉重浮肿,夜则痛甚,两足恶寒,经五六月间,犹绵胫靴足;腰膝皮肤少有跣露则冷风袭入,流入经络,其病转剧,走注上下,往来无定;其痛极处,便挛极而肿起,肉色不变,腠理如虫行。每遇风冷,病必转增。肌体瘦乏,须人扶掖稍能行立。所服者,乌、附、姜、桂,种种燥热,燔针着灸,莫知其数,前后三年不愈。一日,余脉之,其两手皆沉滑有力。先以导水丸、通经散各一服,是夜泻三十余行,痛减半,渐服赤茯苓汤、防风汤。此三方在《宣明论》中治痹方是也。日三服,煎七八钱,漐漐然汗出。余又作玲珑灶法熏蒸,血热病必增剧。诸汗法,古方多有之。惟以吐发汗者,世罕知之。故余尝曰:吐法兼汗,良以此夫。
《李杲十书》曰:杜彦达左手右腿麻木,右手大指次指亦常麻木至腕,已三四年矣。诸医不效,求治明之。明之遂制人参益气汤,服二日,觉手心热,手指中间如气满胀。三日后,觉两手指中间皮肉如不敢触,似痒痛满胀之意,指上瑟瑟,不敢用手触之,此真气遍至矣。遂于两手指甲旁,各以三棱针一刺之,微见血如黍米许,则痹自息。又为处第二第三服之,大效。
《丹溪心法》曰:朱宅阃内,年近三十,食味甚厚,性躁急。患痛风挛缩,数月,医祷不应。予视之曰:此挟痰与气证,当和血疏气导痰,病自安。遂以潜行散,入生甘草、牛膝、炒枳壳、通草、陈皮、桃仁、姜汁煎服,半年而安。
邻鲍子年二十余,因患血痢,用濇药取效。后患痛风,叫号撼邻。予视之曰:此恶血入经络证。血受湿热,久必凝浊。所下未尽,留滞隧道,所以作痛。经久不治,恐成偏枯。遂与四物汤,加桃仁、红花、牛膝、黄芩、陈皮、生甘草,煎入生姜,研潜行散,入少酒饮之,数十贴;又与刺委中出黑血近三合而安。
一男子年十四岁,因感风湿,得白虎历节风证,遍身抽掣疼痛,足不能履地者三年,百方不效,身体羸瘦骨立,自分于死。一日,梦以木通汤服愈。遂以四物汤加木通服,不效;后以木通二两,銼细,长流水煎汁顿服。服后一时许,遍身痒甚,上体发红丹如小豆大粒。举家惊惶。随手没去,出汗至腰而止,上体不痛矣。次日,又以前煎服,身体又发红丹,方出汗至足底,汗干后,遍身舒畅而无痛矣。一月后,人壮气复,步履如初。后以此法治数人皆验。故录于此,以示后学。
李正臣夫人病,诊得六脉俱中得弦,洪缓相合,按之无力,弦在上,是风热下陷入阴中,阳道不行。其证闭目则浑身麻木,昼减而夜甚;觉而开目,则麻木渐退,久则绝止;常开其目,则此证不作。惧其麻木不敢合眼,致不得眠。身体皆重,时有痰嗽,觉胸中常似有痰而不利,时烦躁,气短促而喘,肌肤充盛,饮食不减,大小便如常,惟畏其麻木,不敢合眼为最苦。观其色脉,形病相应而不逆。《内经》曰:阳盛瞑目而动轻,阴病闭目而动重。又云:诸脉皆属于目。《灵枢经》云:开目则阳道行,阳气遍布周身,闭目则阳道闭而不行,如昼夜之分,知其阳衰而阴旺也。且麻木为风,三尺之童,皆以为然。细校之,则有区别耳。久坐而起,亦有麻木,如为绳缚之久,释之觉麻作而不敢动,良久则自已。以此验之非有风邪,乃气不行。治之当补其肺中之气,则麻木自去矣。如经脉中阴火乘其阳分,火动于中为麻木也,当兼去其阴火则愈矣。时痰嗽者,秋凉在外在上而作也,当以温剂实其皮毛。身重脉缓者,湿气伏匿而作也,时见躁作,当升阳助气益血,微泻其火与湿,通行经脉,调其阴阳则已矣,非五脏六俯之本有邪也。补气升阳和中汤主之。
《卫生宝鉴》曰:中书左丞张仲谦年五十二岁,至元戊辰春正月,在大都患风证,半身麻木。一医欲汗之,未决可否,命予决之。予曰:治风当通因通用,汗之可也。然北地此时,虽交春令,寒气尤存。汗之则虚其表,必有恶风寒之证。仲谦欲速差,遂汗之,身体轻快。后数日,再邀予视。曰:果如君言,官事繁剧,不敢出门,当如之何?予曰:仲景云,大法夏宜汗,阳气在外故也。今时阳气尚弱,初出于地,汗之则使气亟夺,卫气失守,不能肥实腠理,表上无阳,见风必大恶矣。《内经》曰:阳气者卫外而为固也。又云:阳气者若天与日,失其所则折寿。而不以当汗之时,尤有过汗之戒,况不当汗而汗者乎?遂以黄芪建中汤加白朮服之,滋养脾胃,生发荣卫之气。又以温粉扑其皮肤,待春气盛,表气渐实,即愈矣。《内经》曰:心不可伐,时不可违,此之谓也。
《医学纲目》曰:王检正患鼻额间痛,或麻痹不仁,如是数年。忽一日,连囗唇颊车发际皆痛,不开囗,虽言语饮食亦妨。在额与颊上,常如糊,手触之则痛。予作足阳明经络受风毒,传入经络,血凝滞而不行故也。或以排风、小续命、透髓丹之类与之,皆不效。予制犀角升麻汤赠之而愈。夫足阳明,胃也。经云:肠胃为市。又云:阳明多血多气。胃之中腥膻五味无所不纳,如市廛无所不有;六经中此为血气俱多者,能腐熟饮食,故其毒聚焉。此方以犀角为主,解饮食之毒也。阳明经络,环唇挟舌,起于鼻,合頞中,循颊车,上耳前,过客主人,循发际,至额颅。王公所患,皆一经络,故以升麻佐之。余药皆涤除风热。升麻、黄芩专入胃。
歙州一贵家妇,病遍身走注疼痛,夜则发如虫啮,其肌多作鬼邪,治曰:此正历节病也,以麝香丸三服愈。
《薛己医案》曰:大尹刘孟春素有痰,两臂顽麻,两目流泪。服祛风化痰药,痰愈甚,臂反痛不能伸,手指俱挛。余曰:麻属风虚。误服前药,肝火炽盛,肝血干涸,筋无所养,故虚挛耳。当补脾肺滋肾水则风自息,热自退,痰自清。遂用六味地黄丸、补中益气汤,三月而痊。
知州韩廷仪先患风证,用疏风化痰养血之药而痊。其腿膝骨内发热作痛,服十味固本丸、天麻丸,益甚。两尺脉数而无力。余以为肾水虚不能生肝木,虚火内动而作,非风邪所致也。不信,又服羌活愈风丹之类,四肢痿软,遍身麻木,痰涎上涌神思不清。余曰:皆脾气亏损,不能营养周身,又不能归源。先用六君子加芎、归、木香数剂,壮其脾气以摄涎归源;又以八珍汤数剂,以助五脏生化之气,以荣养周身,而诸证渐愈。乃朝以补中益气汤培养脾肺,夕以六味地黄丸滋补肝肾,如此三月余而安。
一妇人肢节作痛,不能转侧,恶见风寒,自汗盗汗,小便短少,虽夏亦不去衣,其脉浮紧。此风寒客于太阳经,用甘草附子汤一剂而瘥。
秀才刘允功形体魁梧,素不慎酒色,因劳怒气,头运仆地,痰涎上涌,手足麻痹,时或面赤,囗干引饮,六脉洪而无力,甚数。余曰:肺主气,肾藏气。今肾虚不能纳气归源,阳独居上,故作头运。又不能摄水归源,饮停于中,故化而为痰。阳气虚热而麻痹,虚火上炎而作渴,当滋化源,用补中益气合六味地黄丸料,一服而愈。后劳役或入房即作,用前药随愈。
一妇人元气素虚,劳则体麻发热,痰气上攻。或用乌药顺气散、祛风化痰丸之类,肢体痿软,痰涎自出,面色痿黄,形体倦怠,而脾肺二脉虚甚,此虚而类风也。朝用补中益气汤,夕用十全大补汤,渐愈。又用加味归脾汤调理,寻愈。
一男子饮食劳倦而发寒热,右手麻木。或误以为疔毒,敷服皆寒凉败毒,肿胀重坠,面色痿黄,肢体倦怠,六脉浮大,按之如无,此脾胃之气虚也。询之,果是销银匠,因热手入水挴银,寒凝隧道,前药益伤元气故耳。遂用补中益气,及温和之药煎汤渍手而愈。
太宜人年七十五,遍身作痛,筋骨尤甚,不能伸屈,囗干目赤,头眩痰涌,胸膈不利,小便赤濇而短少,夜间痰热殊甚,遍身作痒如虫行。此肝经气燥而风动也,用六味地黄丸料加山栀、柴胡治之而愈。
一男子时疮,愈后遍身作痛,服愈风丹,半身不遂,痰涎上涌,夜间痛甚。此风客淫气,治以地黄丸而愈。
一老妇两臂不遂,语言蹇濇,服祛风之药,筋挛骨痛。此因风药亏损肝血。用八珍汤补气血,用地黄丸补肾水,仍佐以愈风丹而愈。
州判蒋大用,形体魁伟,中满吐痰,劳则头运指麻,所服皆清痰理气药。余曰:中满者,脾气亏损也。痰盛者,脾气不能运也。头运者,脾气不能升也。指麻者,脾气不能周也。遂以补中益气,加茯苓、半夏以补脾土,用八味地黄以补土母而愈。后惑于《乾坤生意》方云:凡人手指麻软,三年后有中风之疾,可服搜风天麻二丸以预防之。乃朝饵暮服,以致大便不禁,饮食不进而殁。
锦衣杨永兴形体丰厚,筋骨软痛,痰盛作渴,喜饮冷水。或用愈风汤、天麻丸等药,痰热益甚;服牛黄清心丸,更加肢体麻痹。余以为脾肾俱虚,用补中益气汤、加减八味丸,三月余而痊。已后连生七子,寿逾七旬。《外科精要》云:凡人久服加减八味丸,必肥健而多子。信哉!
一妇人善怒,舌本强,手麻痹。余曰:舌本属土,被木克制故耳。当用六君子,如柴胡、芍药治之。
《医宗必读》曰:文学陆文湖,两足麻木,自服活血药不效,改服攻痰剂又不效。经半载后,两手亦麻,左胁下有尺许不知痛痒。余曰:此经所谓着痹也。六脉大而无力,气血皆损。用神效黄芪汤,加茯苓、白朮、当归、地黄,十剂后小效。更用十全大补五十余剂始安。
孝廉王春卿,久患流火,靡药弗尝,病势日迫。商之余曰:尚可疗否?余曰:经年之病,且痛伤元气,非大补血气不可。卿曰:数月前曾服参少许,痛势大作,故不敢用。余曰:病有新久之不同。今大虚矣,而日从事于散风清火,清火则脾必败,散风则肺必伤。言之甚力,竟不能决,遂致不起。
盐贾叶作舟,遍体疼痛,尻髀皆肿,足膝挛急。余曰:此寒伤营血,筋脉为之引急,《内经》所谓痛痹也。用乌药顺气散七剂而减,更加白朮、桂枝,一月而愈。
《古今医鉴》曰:一妇人患骨节疼痛,呕吐,心痛胁胀,遍身浮肿,经年不愈。以五积散全料,加羌活独活柴胡而愈。
寒门
黄帝素问
生气通天论
阳气者,若天与日,失其所则折寿而不彰,故天运当以日光明。是故阳因而上,卫外者也。因于寒,欲如运枢,起居如惊,神气乃浮。
【注 人之阳气如天与日,然生于至阴,由枢转而外出。风寒之邪,皆始伤皮毛气分。是故因于寒,而吾身之阳气,当如运枢以外应。阳气司表,邪客在门,故起居如惊,而神气乃浮出以应之。神气,神脏之阳气也。】
开阖不得,寒气从之,乃生大偻。陷脉为瘘,留连肉腠;俞气化薄,传为善畏,及为惊骇。荣气不从,逆于肉理,乃生痈肿。
【注 开者,一日而主外;阖者,暮而收引也。如失其开阖之机,则寒气从而内薄矣。背为阳,阳虚则寒,邪痹闭于背而形体为之俯偻,《金匮》所谓痹侠背行是也。如阳虚不能为荣血之卫,邪陷于脉中而为瘘,留连于肉腠之间,《金匮》所谓马刀侠瘿是也。如经俞之气化虚薄,则传入于内而干及脏神矣。心主脉,神伤则恐惧自失;肝主血,故其病发惊骇也。如邪逆于肉理气分,而阴阳不和,则生痈肿。】
冬伤于寒,春必病温。
【注 冬伤于寒,邪不即发,寒气伏藏,春时阳气外出,邪随气而化热,发为温病。】
寒伤形。
【注 阳化气,阴成形。寒则阴甚,故伤形。】
寒胜则浮。
【注 寒气伤阳,故神气乃浮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