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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深夜行动(2)

“这么说,出来害人的女鬼不是秋瑾而是慕容雪和柳氏了?之前不是说荒宅里只有一个女鬼吗?怎么现在一下子变成两个了?”神秘来客对菊香的说法不置可否,一个劲儿地摇头。

“这我哪知道啊!也许那个女鬼也懂孝道,让自己的娘亲待在家里,她自己出来……”

“强词夺理!”神秘来客淡然一笑,不再和菊香争辩。他打开手电筒,径直走进了慕容荒宅。

菊香并未见过手电筒,看到神秘来客手中拿着一个长筒形状的发光体,她十分好奇,便问道:“师父,这是什么?它怎么自己会发光?”

“这是手电筒,在西方国家已经开始使用,是新科技。”神秘来客故作神秘地说道,菊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打心眼里更加佩服神秘来客了,她知道这个师父没拜错,他会让自己接触一个全新的世界,让自己的生活从此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两人刚进入荒宅,便感觉到彻骨的寒冷,当时正值酷暑时节,荒宅里的气温却如此反常,两人心中忐忑不安。这时,荒宅正北面的一间屋子里传出少女的惊叫声,接着又传出男人的打骂声。

菊香登时吃了一惊,这深更半夜的,怎么会有少女的哭声?莫非是女鬼今日改变了作息时间?想到这儿,她脸色为之一变,惊出一身冷汗来。神秘来客似乎看出了她内心的恐慌,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叫她不要害怕。

两人悄悄摸到窗户下面,屋里烛光摇曳,女人的哭声渐渐消失,换上了断断续续的呻吟,神秘来客感到胳膊上被人狠狠地掐了一把,他回头一看,发现菊香脸上绯红一片,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看到菊香失态,神秘来客反倒有些不自在了,也像个大姑娘似的,脸刷一下红到了脖子根。菊香没想到一个大男人也有如此害羞的时候,激动得差点笑出声来。透过破烂的窗纸,菊香看到屋子里摆放着一口大锅和一个很大的炼丹炉,炉下的火烧得正旺,几个身穿道服的小道士轮番用手中的蒲扇往炉下鼓风。

院子里寒气逼人,冷风飕飕地灌进窗户,炼丹炉下面的火很快就被吹灭,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烟,几个小道士被呛得连连咳嗽。其中一个小道士发牢骚地说:“大师兄倒是在里面快活,苦了我们几个,这破宅子里怎么如此阴冷,难道真有冤魂不成?”另一个小道士也说道:“我听说慕容府血案跟绍兴知府有很大的关系,现在师父又和他打得火热,暗地里为朝廷做事,这宅子里要是真有冤魂,我们几个可倒霉了!”里屋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长着髯须的中年道士走了出来,他衣衫不整,面带猥亵的表情,走到方才说话的两个小道士面前,二话不说每人给了一个大嘴巴子,并气势汹汹地说:“你们这两个小兔崽子,就知道在背地里说师父的坏话,待我回去禀明他老人家,叫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大师兄,冤枉啊,我们哪敢在背地里说师父的坏话,我们刚才是在讨论,怎么才能多抓几个少女和孕妇,给师父他老人家炼丹药备足药引子。”两个小道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

“哼,你们不敢议论师父,那肯定是在议论我了!我知道你们守着一屋子的女人却不能逍遥快活,换做哪个男人都有意见。今日大师兄做主,让你们尽情地逍遥快活一次,师父那里我自有交代,你们速战速决!”长着髯须的道士不怀好意地说道,脸上带着奸邪的笑。

两个小道士一听这话,自己非但不用受责罚,反倒可以逍遥快活,他们便暴露出了男人淫邪的一面,争抢着闯进里屋。顿时,里屋传出女人惊恐的叫声和痛苦的呻吟声,她们仿佛是一群任人宰割的小羔羊,而几个小道士就是一群恶狼。

屋里的谈话,菊香听得一清二楚,联想到近日来附近村里的少女和孕妇接二连三的失踪,她现在才明白,始作俑者并不是什么女鬼,而是这些丧心病狂的道士。他们明面上打着慈悲为怀的旗号,暗地里却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来。可怜那些未出阁的少女竟成了这帮歹人的泄欲工具,一个失了贞洁的女人,以后可怎么活下去!

想到这儿,菊香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愤怒,作势就要闯进屋里,当面揭穿他们的阴谋。神秘来客及时制止了菊香,并向菊香询问了这些道人的情况。菊香告诉他,这些道人都是伏魔真人的徒弟,那个长着髯须的道士正是伏魔真人的大徒弟了无,伏魔真人的二徒弟叫碧云,他们是伏魔真人的左膀右臂。

神秘来客又问伏魔真人的情况,菊香告诉他,伏魔真人自称是武当山上下来的高人,他平日里在附近几个村子开坛做法,专门替大户人家驱魔辟邪,据说他施舍的符咒很厉害,能令恶鬼闻风丧胆。自从慕容荒宅传出闹鬼的消息,附近几个村人心惶惶,后来几个村长请来伏魔真人施法,才将女鬼暂时震住。伏魔真人还告诉村民,这个女鬼中了他的法术,改变了一般鬼的习性,定会夜伏昼出,只要村民白天不靠近荒宅,就可保平安。

“原来这女鬼夜伏昼出的说法是伏魔真人最先散发给村民的,他不让村民白天靠近荒宅,却让自己的徒弟在荒宅里行奸淫之事,这个伏魔真人一定有问题!”神秘来客神色冰冷,眉宇间的肉拧成一个疙瘩。

菊香还告诉神秘来客,绍兴知府不知从哪儿得来的消息,打听到伏魔真人炼制的丹药能祛病消灾,延年益寿,他为了讨好当今的摄政王,便不惜花重金把伏魔真人请到知府衙门。这伏魔真人从此成了绍兴知府秦瑞的座上宾,专门替他研制进贡的丹药。据说摄政王得了丹药非常高兴,特意命宣统皇帝赏赐了他一件黄马褂。

伏魔真人带领一班徒子徒孙在山上的应天寺连续做了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后来对绍兴知府秦瑞说,应天塔下埋有九个宝鼎,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皇权。伏魔真人还说,这九个宝鼎是大禹所铸,象征着九州同乐,天下一统,九个宝鼎就是大清朝的龙脉所在。找到了龙脉,大清朝便会江山永固。

秦瑞利欲熏心,企图拿宝鼎邀功请赏,于是便向朝廷奏报,说龟山上出了祥瑞,要求朝廷派人验收宝鼎。与此同时,秦瑞组织人力开挖应天塔塔基,果然在塔基下面发现了宝鼎。附近的村民都称赞伏魔真人乃钟馗转世,不但会捉鬼降妖,且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真真是个神仙般的人物。

村民对伏魔真人的描述显然是神话了的,风雨飘摇的清朝在做着谢幕前的表演,各种各样的丑角也要上台闹腾一番,但清朝终究是要垮掉的,黑暗不会永远遮住光明,历史的车轮必将滚滚向前。

贞洁

这时,屋里的女人的哭声越来越凄惨,她们在经受着非人的折磨,神秘来客从声音上判断,这应该是一群女人,起码得有二十几个。然而,屋里正在负责炼丹的伏魔真人的大徒弟了无却是一脸淫邪,他那副丑陋的嘴脸有一种想让人揍他的冲动。

危险正在悄悄来临,两人潜伏在窗户下,只顾观察屋里的一举一动,没想到一个小道士从东面的一间破屋里走出来,他手里端着一个瓷碗,碗里盛着一些黑红色的鲜血,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小道士径直来到北屋,正巧碰上有人在外面偷听,当即便喊叫起来,给屋里的人报信。了无听到叫声,慌忙带人冲了出来,他还没迈出门槛,脑袋就被人踢了一脚,身子倒飞出去,正撞向后面的一群小道士,他们一起被撞翻在地上。

了无揉了揉发痛的脖子,抬头正望见门口站立的神秘来客,原来那一脚正是他踢出去的。菊香拍手称赞道:“师父真厉害!打死这帮淫贼!”门外那个端着瓷碗的小道士见大师兄落了下风,就想搬救兵去,他刚跑出去没几步,菊香就追了上去。小道士顾忌碗里的东西,跑起来不敢有大动作,结果很快就被菊香追上,菊香从地上顺手抄起一根粗木棍,朝小道士的头上狠狠地打下去。

没想到的是,木棍还未落下,小道士先被地上的一只破箱子绊倒,摔了个大马趴,手里的瓷碗摔了个稀巴烂,碗里的黑血也泼了一地。与此同时,菊香由于用力过猛,又没有打中目标,收力不住,身子迅速前蹿,一下子倒在了小道士身上。神秘来客看到菊香的糗样,无奈地摇摇头。

菊香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也顾不上女孩子的矜持,一只手揪住小道士的耳朵,另一只手化作拳头便要打小道士的脑袋。这时,小道士心里忐忑不安,竟哇哇地哭起来,那哭声撕心裂肺,菊香哪还下得去手。

“唉,你这小道士,好没道理!我还没开打,你便哭成这样,还是不是个男人?”菊香心里越想越气,竟真的打起来了。

小道士一边叫痛呻吟,一边指着地上的黑血,朝屋里喊道:“大师兄!药引子没了……”听到小道士的呼救,伏魔真人的大徒弟了无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惊出一身冷汗来。旁边的一个小道士哭丧着脸说道:“大师兄,没了药引子,我们今天恐怕炼不成丹药了,师父那里可怎么交代?”了无冷冷一笑,指着神秘来客对手下的道士们说:“拿他去师父那里交差!”说完,他带人一拥而上,和神秘来客缠斗在一起。

刹那间,荒宅里拳影交错,打斗声响成一片,只见神秘来客动作轻柔缥缈,如行云流水一般,他的步法诡异稳健,往往道士们还没近身,他倒先贴上去了。他的两只手似灵蛇般游动,又似推波逐浪,他的身体如同一块巨大的吸铁石,道士们一旦被粘上便休想再脱身。他们在他那双灵巧的手的拨动下,在他身体周围转来转去,就像一个个不倒翁似的。

粘打,缠斗,降服,击倒,一气呵成,直打得几个道士毫无还手之力,坐在地上哀号呻吟,他们的样子实在是狼狈不堪。菊香在一边看傻了眼,没想到自己的师父会有这么好的武功,她兴奋之余也学着神秘来客的样子,时不时地对身子底下压着的小道士一顿暴打。

了无似乎看出了神秘来客的武功招式,语气也软了下来,客客气气地说:“这位兄弟,你用的是太极拳啊,你可知这太极拳出自武当山张三丰张真人之手?我师父伏魔真人也是武当山上下来的高人,说起来我们有缘啊,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哼,你们这些卑鄙肮脏、奸淫妇女的无耻小人,连做人最起码的道德准则都没有,焉能与我称兄道弟!”神秘来客看出了无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主儿,他最痛恨的就是这种人。他当即揪住了无的脖颈,将他拖进了屋里,几个小道士也都战战兢兢地跟了进来。

这时,里屋的两个道士还在行奸淫之事,发泄兽欲的快感竟使他们忘记了一切,全然没有察觉到屋外的变故。眼看着神秘来客就要破门而入,了无向身边的小道士递了个眼色,这个道士突然朝里屋喊道:“师父来了!”与此同时,里屋传来一阵骚动,脚下的地基开始晃动起来,一声巨响过后,女人的哭声戛然而止。神秘来客知道这个道士是在向同伙报信,他立刻破门而入,只见两个半裸着身子的小道士正在急着穿衣服,床上的被子下面好像还盖着什么东西。

直觉告诉神秘来客,被子下面盖着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女人,她不停地抽泣,身子在发抖,被子也跟着她的身子不断抖动。神秘来客一下子揭去了盖在她身上的被子,一个蓬头垢面、脸色憔悴的女子蜷缩成一团,两只眼睛暗淡无光,里面有的只是无尽的惊恐。

她身上的衣服被人扯成了条状,零碎地挂在身上,白皙丰满的胴体上伤痕累累,显然是受到了虐待。神秘来客不忍心看下去,悲伤地将头扭到一边。突然,床上的女人不分青红皂白,猛地扑到神秘来客身上,用牙死死咬住神秘来客的手指头。她的眼睛里射出恶毒的光芒,她想用这种最无助的方式将仇恨注入蹂躏她的人的体内。

神秘来客默默地承受着,她知道一个女人失了贞洁,恐怕此刻再多的安慰和怜惜也不能抚平她内心的悲痛。鲜血顺着指缝汩汩流出,女人竟瞪着神秘来客傻笑起来。

里屋的门被人推开,菊香急匆匆地走进来,当她看清屋里的女人的容貌时,身子一软,差点昏倒过去,接着就扑到女人身上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阿梅,你这是怎么了,我们可是最好的姐妹,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原来,这名女子叫祁春梅,是鉴湖村卖豆腐的祁老三的女儿。她和菊香差不多大,也曾在村长季梁家做过丫鬟,她们平日里很要好,情同亲姐妹,只是后来祁老三做生意亏了本,急于将女儿许给了村里教书的吴秀才,春梅才不得已离开了菊香。

就在结婚前一天的晚上,春梅到附近的河边洗衣服,不知怎的就失踪了,家里人找遍全村也不见踪影。最后,村里打更的老胡在慕容荒宅外捡到了一只绣花鞋,经过祁老三辨认,那只绣花鞋正是春梅的。这之后,春梅被女鬼抓走的消息便在村里传开了。

令菊香没想到的是,春梅竟被抓来荒宅里成了这群臭道士发泄兽欲的工具。菊香一边劝春梅松口,一边恶狠狠地盯着周围的道士们,她知道春梅此刻惊恐万分,以致谁也不认识了,所以才会失去理智,咬伤了神秘来客。

突然,春梅一下子推倒菊香,自己像受了什么刺激似的,乱喊乱叫起来,最后一个人躲在角落里,蜷缩成一团。她一会儿自言自语,一会儿又傻笑不止,俨然成了一个傻子。突然,春梅一头撞在墙上,当场就没了命。菊香用手捂住嘴巴,努力使自己不哭出来,眼泪像开闸后的洪水般夺眶而出,她的视线渐渐模糊了。她揪住一名道士的头发,发疯似的对他拳打脚踢,定要将其置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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