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转眼2005年又到了。平时家人都在忙生计,只有到了年终才能聚一聚。每当这个时候,全家就围坐在热气腾腾的火锅,东拉西扯,只有母亲才不断的把孩子们小时侯有趣的故事,一遍遍地说了又说,讲了又讲,生怕我们把自己的童年忘了。母亲所讲的我都不会忘记,每当母亲再说出来的时候,全家人仍然忍不住喷笑出来。
我和我的弟弟只相差两岁,但是母亲生我的时候却很偏心,我比他要壮得多,如果他不听我的,我肯定会用‘武力’镇压的,所以嘛他一直都服从我的‘命令’。1970年的时候,我们家临时迁到了山西永济县,我们住在了一个老乡的家里。老乡家里有一口井,冬天丰水,夏天枯水。在井壁上老乡在井深2米左右与井垂直横着挖了约两米多深的洞,用来储藏易腐的食品,我和我那时7岁的弟弟总是好奇地看见房东用轱辘把家人慢慢地放到井里,然后从里面拿完东西又用轱辘摇了上来。一天趁着房东和家人都不在的时候,我命令弟弟去井边用手抓紧轱辘的绳子,然后我也想用同样的办法让弟弟下去看看井里面到底都有些什么。到现在我也记不清楚是我弟弟没有抓紧绳子,还是我的力气不够而导致轱辘的绳子急速下滑,只听见‘咚’一声,弟弟就掉了下去。当时我恐惧无比,但是却如此镇静的立即找了一个筐,并紧紧地绑在了轱辘的绳子上快速的放了下去,很长时间以后,我才感觉筐里重了,我然后用尽了吃奶的力气硬是把他摇了上来。弟弟身上都是湿的,在筐里哆哆嗦嗦的,我立即把他扶到了一个土墙根下,他就是蹲在那里一言不发。即使是这样我当时还威胁他不许告诉妈妈。后来母亲和房东还是知道了,直到我懂事了以后才越想越后怕。首先,那个时侯正值沽水期,井里的水只有半米深,而一般都在1米多,而弟弟那个时候也就1米吧。如果在丰水的时候,他的命就没了;其次这个井深有4米左右,幸亏井底下还有水,如果井底是硬的话,他那时也就完了。不过我还是很佩服他的,那时侯他居然还知道爬进那个筐子里。直到现在他还说他没有考上名牌大学就是我给他摔傻了。
我的弟弟从小毛病就很多,凡是有怪味的东西他都不吃。1972年我们从山西又迁回了北京。当时的北京很流行吃红颜色的酱豆腐和灰色的臭豆腐,我的弟弟是打死他也不会碰臭豆腐的。我决定要改改他这个毛病。在一个他熟睡的晚上,我把一整块臭豆腐都抹在他的嘴上了。第二天早上他醒来就发现自己满嘴都是臭的,不禁大哭起来,当时他都10岁了,还哭了一上午。这次我也没有得到便宜,我爸爸狠狠地踢了我一脚。
还有一次我爸爸给了我弟弟两毛四分钱,让他去买一斤豆腐。一斤豆腐是5块,每块二两。等到弟弟把豆腐拿回家以后,爸爸一看只有四块,问他原因,他一口咬定是卖豆腐的少给了他一块。爸爸让他去找售货员要回来,可是他死活也不去。在他20多岁时,我们问过他是否当时把那块豆腐给吃了,他依然不承认。可是我们全家都认为他没说真话,直到现在。实际上,我也没有比他强多少,有一次妈妈给了我3毛钱去买肉馅,我就先买了一根3分钱的冰棍,然后用两毛七分钱买了肉馅,结果那个卖肉的认识我妈,我只能向我妈承认了。最可恨的是那个卖肉的还告诉了我们班的学生,后来我就又多了一个绰号:两毛七。这个绰号在我们班流行了至少半年。
如果你要是生在我们那个年代,就会知道当时所有上初中的学生都要去学军,学农,学工。我们学工是在北京的一家印刷厂,学军是在房山的一个海军营地。学农则是去北京当时全是麦田的四季青公社(现在的西四环高速路一带)。那时正是5月份,我们要去帮助农民割麦子,扬场等等。晚上10多个学生就睡在一张大的通铺上。那时侯我们也只有13岁,听说班里一个睡在我旁边的学生还经常尿床,我和几个学生想看看他尿床到底是什么样子,可是等好几天了他都没有尿。后来我听说当一个人睡着的时候,你在他的脚心抹上清凉油,他就会尿了。在一个他熟睡的晚上,我和几个同学就在他两个脚的脚心都涂上了清凉油。第二天早上我们都把这件事忘了,可是却看见我旁边这个同学坐在床上怎么也不起来。啊,终于成功了,他那天晚上真尿床了。由于这件事我也受到了老师的严厉批评并通报给了我的家长。不过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他那天晚上尿床是否就是我抹的清凉油起了作用。
我妈妈还讲了许多我们有趣的童年故事。我们兄弟姐妹都老大不小了,但是我们在母亲的眼里依然是孩子,我们还是不厌其烦的听着这些已经讲了无数遍的故事。有一首歌好象是这样唱的:我们坐在高高的山冈上,听妈妈讲那过去的故事。而今我们围坐在火炉前,再次聆听妈妈所讲的童趣。
2005年春节前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