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白云之下,依稀能看到阿尔卑斯山脉上的皑皑白雪,在一处空旷的绿野上,竟盛开着大片的薰衣草,极目所至,似乎蔓延到了山脚下。
沈桐从未见过这巨幅的紫色,这简直让她心旷神怡。
两人在骑在马上慢慢溜着,沈桐实是喜欢这处,便下了马,朝那片随风轻摇的薰衣草走过去。
俯身,轻抚一株,淡淡的清香,顿时让人心神舒爽。
“好美!”沈桐伸展双臂,深一呼吸。
之前,跟着马科斯公爵总是在马场附近,那里满目的青绿已让她感叹,没想到,景外有景。
“去过维也纳吗?”“波克”已经走到身旁,独留两匹马在原地,时不时的低头吃草。
维也纳?一百多年后的倒是去过。
正琢磨着自己是答去过,还是没去过时,“波克”却笑着说:“你一定会爱上那里。”
是,她确实喜欢维也纳独有的风光,可曾经在那里发生的一切,让她再也不想靠近。
看到沈桐的神情有些异样,“波克”略带疑惑:“是我说错了什么?”
不知怎的,她竟有些沉浸在那段让她不堪回首的记忆里,不可自拔,当她回神看到“波克”满是探究的目光时,她笑了笑:“或许,那里真的不错。”
“波克”觉察出沈桐的情绪,知道这个话题并不会使她多有兴趣,于是,又笑说:“有兴趣赛马吗?”
提到赛马,沈桐倒是来了兴趣,曾经一度向往影视剧中,那些策马奔腾在原野上的人,是那么的快意潇洒,如今,自己也学会了骑马,也尝试过一小段的奔驰,那感觉,确实畅快。
她犹豫了下,看着这倾野的碧色,不策马扬鞭,简直就是浪费。
“。。行,只是,我得先准备准备。”
沈桐将身上穿着的红色斗篷解下来搭在马背上,然后,开始又伸胳膊又伸腿,居然做起了伸展运动!
“波克”有些忍俊不禁,她这是在干什么?不过,看起来倒是很有意思。
见他一直不解的盯着自己,沈桐才解释到:“我这人,做这些运动前,必须得先热热身,不然非得骨头散架,腰疼腿疼的。”
至今,她仍能想起上次在马场里跑了几圈之后,第二天就像是半残一样,腿不敢打弯,海伦妮见她那样,更是笑个不停。
“波克”笑着看她,算是理解了。做完热身运动,沈桐再次系上斗篷,翻身上马,动作利索而漂亮。
见沈桐上了马,“波克”才迅速的一跃而上,拉着马缰,“你先?”
她的马打着响鼻,已经有些跃跃欲试,“既然是赛马,自然是一起出发。虽然不是什么高手,可也不必小巧我。”
“好。”
只是简单的一个词,这严谨的德语,在他低沉充满诱惑华丽的腔调中,尽显魅力。
沈桐夹紧马肚,喝了一声,犹如一道轻风奔了出去,“波克”勾起唇角,挥手扬鞭,追了上去。
斗篷翻飞,裙摆轻扬,沈桐微微俯低上身,随着马儿的奔驰起伏着,宛如翩飞。
余光能看到紧随身后的“波克”,虽只是余光,却也能清楚的感觉到,那双追寻在她身上的灼灼眸光。
他既不超越,也不刻意落后,就是那么恰到好处的与她保持着距离。
忽然,沈桐的马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猛的扬起了前蹄,沈桐一惊,下意识的抓紧缰绳,然而,她越是紧拽缰绳,马儿越是嘶鸣的厉害,她的手越来越抓不住缰绳,眼见整个人也连带着从马上滚下,一双手,却将她稳稳的捞了过去。
落马的那一瞬,她还想着,完了,这次不定是胳膊骨折,就是腿骨折,可下一秒,就落入了一个坚实的臂弯中。
撞入眼帘的,是那浑然天成,彷如雕刻的侧脸,鼻梁,下巴勾勒成流畅的线条,浓密的睫毛在尾部微微卷翘着,让沈桐不禁羡慕,他的睫毛怎么能那么的长。
“波克”一手揽着沈桐,尽量让她紧靠着自己,一手从马侧又抽出一根缰绳,遥遥一挥,顷刻间就套上了那匹马的脖子上。
他紧收缰绳,不知用了什么力道,竟然让那匹看似受惊的马立刻安静了下来。
察觉到沈桐的视线,“波克”低头看着她:“你还好吗?”
猝不及防的被那双墨蓝色的眸子看着,那里,仿佛蕴藏着无底深渊,诱人而入,沈桐竟有一丝莫名的紧张,心跳也随之快起来。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只盯着地上的草,“我没事。”
任谁被那双眼睛看上一眼,都会心乱如麻,更何况是如此近距离?沈桐,你这是正常反应,嗯,淡定,淡定,她正做着心里建设,就听耳畔带着点低迷的声音道:“我们应该看看你的马,到底怎么了。”
她这才后知后觉,自己依然靠在他的怀中,腰身被他的左手轻轻的揽着,像是怕弄疼了她,他的气息就在她的头顶,天哪,这样的动作,极具暧昧。
瞬间,沈桐的脸红透了,还一直红到了耳根,她急忙坐直,窘的不得了。“波克”低笑一声,抱着她下了马。
沈桐惊呼一声,落地后,连忙后退了几步。
“波克”绕着沈桐的那匹马转了一圈,才发现了异样。
马儿不安,略带痛苦的低鸣着,“波克”让沈桐过来,她才发现,自己的脚凳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了一截尖锐,正扎在马肚上。
“应该是松了。”
“波克”拍拍马背,捋了捋鬃毛,像是安抚一样,才小心翼翼的握住脚蹬,猛的拔出来。
又是一声嘶鸣,却没有刚才的狂躁。见马儿的肚子在流血,沈桐左右找了找,没有合适的东西包扎。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裙摆,于是扯起一角,猛的一撕,只听“刺啦”一声,一条中指长宽度的布条被撕了下来,露出了一小截白腻腻的小腿。
“波克”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沈桐居然会扯掉自己的裙角,来包扎马肚。
“你真是让我意外。”他不禁赞叹一笑,从沈桐的手里拿过那条裙带,绕着马肚一周缠了一圈。
当沈桐牵着这匹受伤的马回来时,海伦妮正坐在庭院里的吊椅上看书,见她回来,又羡慕又嫉妒的说到:“你可真自由,想玩多久都行,不像我,最多能在这院子里看着无聊的书!”
说完,她才注意到沈桐牵的那匹马,居然受伤了,再一看沈桐,头发稍稍有些凌乱,连裙子都短了一截,便急慌慌的从吊椅上跳下来。
“天哪,你是遇见暴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