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皇太后的反应,也算是在沈桐的意料之中,毕竟,要接纳一个异族人成为自己的儿媳,甚至是成为奥地利的皇后,确实太过匪夷所思。
当晚,索菲皇太后与自己的妹妹闭门在房中,几乎是彻夜长谈,海伦妮心里担忧,也不怎么能睡的着,于是,悄悄跑到沈桐的房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说着话。
皇太后的驾临,公爵府内所有人做事更加的小心了。因为是“微服”并没有引来镇上的骚动,或是巴伐利亚的轰动,也只有公爵一家与平时有了些不同。
用餐时,皇太后理所当然的坐在主位上,她不动叉,绝没有人会先吃第一口,就连几个半大的孩子,也都是规规矩矩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为了配合妻子,马科斯公爵放弃了喝自己平日里最喜欢的慕尼黑啤酒,而是小口的浅尝着葡萄酒,连日来的几顿饭,让公爵吃的索然无味。
这两日的天,始终都是阴沉沉的,似乎一场暴雨即将来袭。海伦妮被她的皇太后姨妈叫去谈话,沈桐无事,便帮着塔瑞斯给花圃里的花浇水,之后,又给马厩里的马喂了草料。
“孩子,过来。”是马科斯公爵,正坐在廊下对她招手。
沈桐把剩余的一点草料全放进槽里,擦了手,忙走了过去。
“陪我下会儿棋,这几天真是憋透了。”马科斯公爵边发牢骚,边示意沈桐在自己对面坐下。
马科斯公爵下的棋有点类似国际象棋,沈桐有中国象棋的基础,再加上又跟着克里耶学了一段时间,倒也掌握了精髓,便陪着公爵下起来。
“公爵先生,能问您一个问题吗?”当马科斯公爵拥一枚棋子挡了她的去路时,她又执起一枚从旁突围。
“说吧,孩子。”
马科斯公爵看她下的这步棋,赞许的笑了。
“奈奈的表哥,弗兰茨皇帝,他。。是个怎样的人?”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想着代替海伦妮嫁到维也纳的事,却从未想过那个或许要成为自己丈夫的人,是个什么样的。
“弗兰茨?”公爵笑着说:“这个孩子我没见过几次,不过,他是个招人喜欢的年轻人,他跟他的母亲不一样。。”马科斯公爵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继续说到:“别看索菲皇太后现在掌控政权,要不了多久,她就只能在她的霍夫堡花园里晒晒太阳了。”
沈桐惊讶,没想到一向对权势不在意的公爵,竟然能将维也纳宫廷里的事看的透彻。
惊讶之余,她心中思腹,还好,这个奥地利皇帝比自己想象的要好的多。
天色越来越沉,明明是午后,可光线几乎让他们快看不清棋盘上的格子。很快,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狂风卷着廊上的藤蔓摇摆不停。
马科斯公爵让人匆匆收了棋盘,和沈桐快步进了厅里。
只刚进门,便迎面撞上了塔瑞斯,她看起来急匆匆的,只顾低着头往外跑,幸好沈桐稳稳的扶住了一旁的矮柜,不然,真得被她撞倒。
“出了什么事?”马科斯公爵问到。
塔瑞斯忙扶着沈桐,十分抱歉的给她行了一礼,忙不迭的答道:“皇太后突然发热,而且还有些呕吐,夫人让我去请医生。”
皇太后突然身染疾病,可不是开玩笑的事。马科斯公爵摆摆手,示意她快去,不要耽搁了时间。
皇太后的房外有两个守卫把守着,皇太后跟前的几个女仆来来回回,进进出出,手上端着盆,热水。
马科斯公爵不方便入内,只能在外面等着,沈桐正要进去,恰巧碰上出来的海伦妮,她一脸焦急,吩咐仆从再多端些热水,根本没在意自己身上已经沾染的污秽。
“皇太后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发热呕吐?”沈桐偏了身,给端着热水的女仆让了道。
“不知道,姨妈正和我们说话,她的脸色就变的很难看,忽然的就呕吐起来,现在还发了烧,沈桐,怎么办,姨妈不会有事吧?”虽然海伦妮不满意她的皇太后姨妈给她指的这个婚姻,可毕竟是她的亲姨妈,这会儿也急的乱了分寸,居然问沈桐会不会有事。
沈桐安抚的拍了拍海伦妮的手,这个时候,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说着应该不会有事。
她跟随海伦妮进去,卢朵维卡夫人正在一旁照料,而索菲皇太后已经躺在了床上,紧闭着双目,脸色非常的苍白,神情看起来也很痛苦。
照她从前在书上看到的判断,这似乎像是食物中毒的症状,可若是食物中毒,为什么其他人会没事?
沈桐心里否定,不会是食物中毒。
“医生来了没有?塔瑞斯呢,她怎么还没回来?”卢朵维卡夫人冲着一旁的仆人焦躁的问。
此时,索菲皇太后又一个俯身,对着女仆手中的盆开始呕吐。
卢朵维卡夫人焦急万分,如果,索菲只是自己的亲姐姐,也许她不会这样的恐惧。
外面狂风依旧,雨,也没有要停下的趋势,反倒是越下越大。
这样下去,可不行,塔瑞斯许久没有回来,多半是被阻在了路上。沈桐冥思了一会儿,问到:“夫人,皇太后除了发热,呕吐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症状?”
卢卡维多夫人扶着依旧昏沉的皇太后躺下,又从女仆手中接过热毛巾边替皇太后擦拭着额头,边回头看了眼沈桐:“如果再有其他症状,我们就必须要把皇太后送去天鹅堡了!”
所以,索菲皇太后目前只有这两种病症而已。那么,食物中毒的可能性被进一步排除。
沈桐倾身,探手,小心的用手掌感受着皇太后的体温,确实烧的厉害。
因为没有体温计,她不能确定皇太后到底烧到什么程度,不过,不管是什么病,首先,必须要把体温降下来才行。
沈桐二话不说,只问卢朵维卡夫人,家中是否有酒精,卢卡维多夫人和海伦妮诧异,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看着她们疑惑的面孔,沈桐这才意识到这个时代应该还没有“酒精”这种产物。
“有烈一些的酒吗?”沈桐进一步解释。
“沈桐,现在可不是喝酒的好时候,虽然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喝酒的。”海伦妮对沈桐的要求百般不解,又很是无奈。
“奈奈,我不是要喝酒,而是要给皇太后用。”
这话,连带着卢朵维卡夫人也越发不懂了。
“皇太后高烧不退,在我的国家,我们有一种方法可以暂时止热,我想给皇太后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