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淫拿起电话正要打去问怎么还没回来,寝室电话便响了起来,原来是某位美女被拉住回不来享受火锅了。
那我们就不客气啦。桌子满满围了一圈人,可是锅却迟迟没有沸起。
一圈人一个个咬着从食堂拿回的一次性筷子对着锅发呆。
“越看越饿。”我郁闷。
“我也是。”小淫咽呜。
“我们猜谜语吧。”玻璃提议转移注意力。
玻璃的话音还没落,小淫掌着碗的手就忽的升到了正中,口中还念念有词:“外婆家里一只碗,下雨盛不满!”
他应该是在说谜语,可是被他说起来象江湖术士的口诀,所以我们都听的一头雾水。
“哈哈哈哈,一群白痴,这都不知道,鸟窝!”他得意的宣布答案,然后收到了一堆白眼,他却惘然未觉,继续兴奋,“要不要再猜?”
“好吧……”总比一直对着起不来的锅发呆好,虽然他的谜语弱智了一点。
他好好的酝酿了下情绪:“外婆家里2根葱,一天掐三次。”
“又是外婆家?”大家好笑的问他。
“别笑,严肃点,我们那边的经典谜语。”
“难道是……筷子?”我看他老是在做掐的动作,随便猜了猜。
“聪明聪明。”
“再来再来。”大家被他的外婆家激起了兴趣。
“外婆家里一只羊,光吃草,不挤奶……”
那天晚上到底吃了些什么已经记的不真切了,只记得一个个外婆家的谜语和大家的欢笑。
大学的时候总是这样,没什么事情真的值得忧愁,那是最快乐的一段时光,考试并不是非常重要,未来对我们而言也不是非常真切,我们只是,很知足的享受每一分属于自己的时光。
某天早上接近中午的时候,烂烂坐在我的床边,幽幽的说:“我想了想,我们也该去小弟里。”
我很诧异:“怎么突然那么有姐弟爱了。”
“屁,我是想了想,每次都是他过来蹭饭吃,我都没过去,那小子的生活费不就虚高了?”
“……虚高这个词语不是用在这里的。”
“就是虚高,虚高的那部分本来应该是我过去花的。”她握握拳,“走,我们就把虚高的那部分花了。”
在蹭饭这件事上,从来没见过比烂烂还要雷厉风行的,我甚至没有时间好好梳头就已经步出宿舍了。
“要不要先打个电话什么的?”虽然学校离的不远,可是就这样冒然跑过去,还是有可能浪费运动量的。
“不用,如果他敢不在,下次看见他抽死他。”
……神逻辑啊,烂烂姐,人家根本不知道自己需要在“在不在”这件事上玩敢不敢好不好。
对行程不进行预先确认的结果就是:到了Z大的门口,给小冕打电话打手机都完全没人接。
烂烂很有精神的给小冕的手机发了一条很长的骂娘骂祖宗十八代的短信。
我想我还是不要提醒她他们两在娘和祖宗十八代这件事上的完全重叠的。在烂烂埋头打短信的时候,我打量着这个Z省的最高学府。
从来都只在门口路过,站在这的经验这是第一次。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这个区域聚集了一堆智商比我高很多的人的时候,就觉得头很疼,感觉他们过的是我完全没法想象的生活啊,比如吃饭的时候都会好好研究一下各元素分子有没配平什么的。
烂烂终于发完了,长吐一口气,收功。
“现在做啥?”我看她煞有其事的在那表演双脚八字双手从头往下慢慢平压的收功姿势,心平气和的忽略来往人投来的视线——有个特立独行的死党的同时,群众焦点这事是经常发生的。
“运完功觉得好饿啊,可恶,走那么远,饿都饿死了。”
“……所以下次还是提早确认吧。”
她却又兴奋起来:“可是这样很有冒险的感觉,对吧?是不是心情一起一落的很让你体会到生活的真谛?”
“真谛姐你好,真谛姐再见。”我无语的挥挥手,往回走,就当锻炼了。
她跑跳这追上来,勾着我的脖子:“勇士,让我们回到自己的城堡吧。”
我的手机震起来的时候,烂烂和我正玩勾住彼此的脖子努力往下压的游戏,所以我一边抵抗着她一边又要压她一边接起了电话,压根就没看是谁打的。
必须要说,和现在不一样,那时候真的没多少垃圾电话啊!
“还在不在我校门口?”哦哦,丁小冕在迟钝拳散后终于发现有未接来电了么?可是他为什么不能打烂烂电话啊,双向收费啊浑蛋。
“在哒。”我一个转身躲开烂烂的追杀,告诉她,“小弟。”
“哦?让他速来送死。”
“我马上过来,别走开。”
这次很快,2分钟左右,我们就看见了那个一身短打奔跑过来的高峤身影。
我和烂烂很认真的互看了一眼,确定我们穿的都是羽绒服没错,那证明我们穿着的季节应该是对的,小冕才是反季节的那个。
烂烂冲上前就打算出拳了,小冕比她更快的回身跑:“快点,我在打比赛,中场休息。”
烂烂跑的很兴奋:“是时候开始一场新的历程了,冒险者。”
于是苦命的我只有跟在他们后面跑。其实我很想说,完全可以告诉我们在哪比赛,然后我慢慢走过去啊兄弟。
跑到篮球场的时候,小冕在板凳球员的区域随意指了个地方让我们坐,就马不停蹄的上场了。
“小冕会篮球?”我突然发现到底哪里有违和感了,我以前从不知道他会打篮球的。
断球,运球,急停急起,过人,上篮……汗,看他流畅纯熟的动作就知道,不仅仅是会打,而且是很会打。
“这种隐藏才艺总是要突然被发现才有惊喜感啊。”烂烂完全不纠结居然不知道自己弟弟会打篮球这件事。
“好歹我们高中三年,他就在同个学校初中三年,怎么可能在我们眼皮底下打篮球我们会不知道啊?”我和烂烂可是篮球场固定溜达者,但凡我们学校打篮球打的帅的,没我们不知道的。
“你也不想想那时候小子还是颗豆丁。”
哦对哦,小冕到初三了还只有160,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就能长那么高了。想了想,是我和烂烂不在的期间长高的,莫非以前真的是欺压太狠了么?
“你们好,喝水吧。”旁边有很和善的人拿了两瓶矿泉水递了过来。
我掐指一算,是小冕的同学。好吧,不用算也知道,坐在这片区域的,都是他同学- -。
烂烂喝了口水,趴我耳边说:“为什么我有越喝越饿的感觉?”
我笑死了,也喝了一口,发现她说的很真实。
大概是我们这么随便就喝了陌生人给的水,让小冕的同学觉得我们很好接近,闲着没球打的围了三个过来,好奇的问道:“是丁冕的高中同学么?”
“是他姐。”烂烂是不卖关子的,还开心的轻声和我说,“熊猫你看,我们和大一新生一样嫩哦。”有个动画片叫熊猫欢欢,自从看了之后,她就爱这么叫我。
“大一新生也有显老的。”我一点都不觉得哪里值得她那么开心了。
“我靠,丁冕有那么漂亮的姐姐,居然从来没说过,太过分了。”
烂烂说:“不要这么夸我,我也就最多校花级别。”
小冕的同学们都愣了愣,继而大笑了起来,觉得和烂烂的距离一下就被拉近了。
我对烂烂的开朗大方向来是盲目相信的,有她的地方绝对不会冷场,所以我就坐到旁边的一张长椅,安心且安静的继续看着球赛。
长的养眼,又打的一手好球。这种好事真的是碰上了一定要使劲看才够本啊。
小冕可不仅仅是技术好那么简单的,几个快攻打的都有创意的紧,是打控球后卫的,突破联防的时候也非常的镇定自若。
那种在场上掌控一切的气场,真是让我有种“吾家有弟初长成”的感叹。
终场哨声响起的时候,有强烈的“哎呀还没看够”的感觉。
球赛的另一方似乎对他也很欣赏,有人上去和把他握了握手,拍拍他的胳膊说了什么。
他笑着摇摇头,然后大汗淋漓的走了下来,一屁股坐在我的旁边。
正准备好好夸他一下,却被他一把就夺过了手中的矿泉水,来不及说什么就看他仰头咕噜咕噜的灌下去了半瓶。
他用手背抹了抹嘴,说:“你没喝过吧?”
……你都已经喝了再问我有没喝过有什么意义啊?
我板着脸:“喝了,觉得难喝还往里吐口水了。”想了想又加了句,“所以你看着是满的,其实都是我吐的。”
他脸都变了,连忙把矿泉水塞回我手里:“你怎么那么恶心?”
“这是我一直努力的方向。”我咧嘴。
“丁冕——”那边长椅的人大声喊着,“你怎么从来没说过你有那么漂亮又有趣的姐姐啊?”
“送你了。”他不是很在意的说。
烂烂龇牙:“死小孩,还不过来请安。”
他扬了扬手机:“我不跟连发20条短信骂人的疯女人说话。”
烂烂切了他一声,继续和他的同学开心的聊着天。她真的是什么话题都能接的上啊,国际金融军事,什么都能聊,只有她不知道的,没有她不敢瞎说的。
“怎么跑我这来了?”他终于想到问动机了。
“蹭饭。”我有气无力。
他嘴角一抽:“我姐的主意吧?”
“这都不需要用脑子想就可以知道吧。”
他看了看那边热火朝天的聊天景象,拉了我起身:“走,我换身衣服然后我们去吃饭。”
“你姐呢?”
“呆会叫她,她人来疯一开始,一时半会停不下来。”
我想想也是,真是知姐莫若弟啊。
在女生宿舍,经常可以看见那些或高或矮或胖或瘦的男生捧着各类东西或者提着水壶或者什么都不拿的站出一派望妻石的姿态,好像可以一辈子都等在那一般。
真是让人感叹婚前的美好待遇,男生在女生寝室下站岗实在算是条亮丽的风景线了。
很幸运的是,在等丁冕同学的时候,我不必要成为男生寝室前的风景线——男生宿舍女生是可以随便进哒。
小冕的床铺还是很整洁的,这充分证明了我和烂烂从小训练他的自理×顺便帮我们理的能力是多少的成功。
他一进门就习惯性的抓住衣服的下摆准备往上扒,才拉高了一点点露出他劲瘦的腰线就像想起了什么的回身对我说:“转身,闭眼。”
……一如既往的惜肉如金啊。
“有必要那么三贞九烈么?”我边转身边唠叨,“我们班男生上听力课的时候太热的时候都是半裸的。”
他很不屑:“不要把我和你们班那些没节操的相提并论。”
好吧,我从善如流的歪歪头。
想了想,他出那么多汗的换衣服,应该不是太舒服吧:“要么你洗个澡吧,反正都是等,也不差那么一下了,不如一身湿的感冒就不好了。”
“也好。”他答的很快,宣布了我不用再闭眼,还开了电脑让我玩游戏,进卫生间前,恶狠狠的说,“不要试图偷看。”
……我在他心目中是有多龌龊啊?我用头撞桌子,我真的只是在花痴这条路上走的远一点还没发展到偷窥狂的地步啊。
男生洗个战斗澡的速度还是很快的。
他出来的时候,我头也不抬的说:“等下,我玩好这把就走。”
他搬了张椅子坐我旁边,好闻的肥皂味就穿入我的鼻尖,他推推我的手:“帮我吹头。”
我看了他湿漉漉的短发一点:“不用了吧,那么短头发有什么好吹的,多吹影响发质的你知道吧?”
他不理,固执的说:“帮我吹头。”
这家伙执拗起来是完全不讲理的,我叹口气,站起来从他手上接过了吹风机。
“你真的很难搞哎丁小冕。”我用手拨着他的发,“哪有几个男生会吹头发的,都是甩一甩然后就干了的好不好?”
“甩一甩就干了的是狗。”
“你早晚有一天被人抓麻袋里打死。”太恶毒了有木有。
他冷冷的哼一声,不再接我的话。
他的头发真的很软,又很滑,吹的半干以后,手感就好的要命。我原本的怨艾也减少了许多。
明明说头发软的人脾气好的,这家伙怎么脾气又臭又硬的,相学也不是那么靠谱啊。
午饭是在Z大鼎鼎大名的留食吃的。留学生食堂,可以点菜,菜价便宜的吓死你。
一起就餐的当然还有刚刚和烂烂聊的不亦乐乎的,那三个居然还是丁冕的室友,室友都不知道他有亲姐,这保密工作做的不去当卧底都可惜了。
“萧逸、李炳强、王瑜。”丁冕介绍的很简洁。
“哇塞,你们宿舍居然甲乙丙丁都全了。”烂烂惊呼。
好吧,萧‘乙’,李‘丙’强还是很好理解的,这个‘甲’不知道她又是从哪看出来的。
一桌人除了丁冕都等着她的答案。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当甲鱼的鱼不是好鱼,甲就是最好,王也是最好哇,你父母起名字很有深意啊。”
虽然听着像是激烈着一个人上进似的,但我肯定王瑜同学一定不想当“最好”的鱼。其他几人的反应也很错愕。
丁冕脸上写这“就知道是这么让人蛋疼的解释”。
一顿饭,有烂烂在,不说吃的宾主尽欢,起码也是笑语连连。桌上饭菜都扫的差不多了,小冕说:“吃饱了么,那叫小姐吧。”——我们管服务员叫小姐,叫小姐就是埋单的意思。
烂烂一下就笑趴了:“弟你太下流了,刚吃完饭就叫小姐,这就是‘饱暖思淫欲’吧?”
丁冕脸僵硬了,不语了半晌,扭头和我说:“家里有2个孩子的,掐死其中一个不犯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