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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南有樛木葛藟累之乐只君子福履绥之南有樛木葛藟荒之乐只君子福履将之南有樛木葛藟萦之乐只君子福履成之

毛诗序差误既多既甚理难尽信今观是诗殊无后妃之状惟言君子尔毛诗传亦未尝言后妃亦未尝言不妒忌独为序者始立其说曰后妃不妒忌郑笺又从而和之故诸儒从其后而不可告语矣学者观书奚可雷同不复考察至是益信东汉书谓卫宏作毛诗序果明验矣与毛公传异而又差谬太甚是诗当曰君子逮下也毛传曰木下曲曰樛[按今郑笺本木误作木]绥安也萦旋也尔雅释木云下曲曰枓释者引是诗樛木为证盖枓樛音义同陆玑云藟一名巨苽似燕薁亦延蔓叶似艾白色其子赤亦可食酢而不美作是诗者偶见樛木在其南故取以为喻不必逺言南土也郑笺云木枝以下垂之故故葛也藟也[按原夲脱下故字今校补]得累而蔓之简谓此喻君子礼贤下士故贤士之在下者由是而升大抵自贤满假者多严厉虚懐下士者多乐易诗人于是赞其德曰乐哉君子又祝其福曰愿君子常有福而安荒者蒙之徧也将者与之俱也愿君子行履常与福俱也曰将顺曰将迎皆与之俱也曰将持曰相将即次第皆与之俱也曰将军者将军众而与之俱也能将其军则其体大矣故主大义其转音则子漾反只语音也止只之皆一音而记之者偶不同也只说文曰语已辞也呜呼此逮下之心与夫诗人爱敬其君子赞之祝之之心皆道心而人往往多不信其为道者百姓日用而不知也

螽斯羽诜诜兮宜尔子孙振振兮螽斯羽薨薨兮宜尔子孙绳绳兮螽斯羽揖揖兮宜尔子孙蛰蛰兮

陆玑疏云今人谓蝗子为螽子兖州人谓之螣许慎云蝗螽也蔡邕云螽蝗也毛诗传曰螽斯蚣蝑也疏曰此言螽斯也七月云斯螽文虽颠倒其实一也故释虫云蜤螽蚣蝑舍人曰今所谓舂黍也陆玑疏云幽州人谓之舂箕舂箕即舂黍蝗类也长而青长角长股股鸣者也或谓似蝗而小班黒以两股相切作声闻数十步按尔雅释虫蜤虫蜙蝑释曰周南作螽斯一名蜙<虫从>余同诗疏然长而青长角长股作舂黍之状作声者乃间见不多舂黍殆非此螽斯也若蝗则多矣释虫土螽蠰溪者殆蝗邪蝗生子于土中释曰土虫一名虴蜢今俗曰<虫盍>蜢者即蝗也色或青或毼能跳能飞若旱干蝗作不胜其多害稼甚平时<虫盍>蜢在田间亦多于他虫若稍多亦害稼盖盛而为灾则曰蝗不为灾则曰<虫盍>蜢<虫盍>蜢亦多能飞羽谓羽多然则螽斯谓是尔诜诜言其多薨薨言其盛飞作声揖揖言其羽多相比宻子孙多谓之宜子孙犹宜民宜人宜黍稷宜家振振肃敬振整也子孙多故曰振振音真者乡音轻清与子孙长少次第循序或行或列如绳然蛰蛰盛而有声也是诗以螽斯羽喻子孙众多尔毛传亦未尝言后妃不妒忌惟序乃言不妒忌序所以必推原及于不妒忌者意谓止言子孙众多则义味不深故推及之吁此正学者面墙之见不悟道不离于平常故曰百姓日用而不知孔子以一言蔽诗曰思无邪而已初无髙奇幽深今子孙众多如螽斯羽何邪之有振振绳绳何邪之有既无邪僻非道而何何必外求其义不妒忌虽为善而于螽斯之诗言之则为赘则为不知道于以验卫宏之学又不逮毛公逺甚卫宏作序往往亦本毛义而又多置已意焉故益差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桃生荣夭好其华灼灼女之颜色似之之子女子也妇人谓嫁曰归其居室家甚宜不必分男有室女有家也蕡者实之貌有子之象也其叶蓁蓁庶事咸宜之象也宜其家人一家之人咸宜之也相安也此夫妇和乐之正情也非邪僻也归妹天地之大义也说以动归妹也妹少女也虽说而非邪正心也道心也为序者不逹是道必于诗外推及后妃所致又及不妒忌不妒忌诚善而于桃夭之诗言之则为赘则为不知道毛传亦未尝言后妃不妒忌所致于以益验序果卫宏所作补音云其华芳无切郭璞云江东谓华为敷陆徳明亦云古读华如敷易曰枯杨生敷老妇得其士夫记曰不当华而华楚大夫屈原九歌瑶华与离居叶汉斋房乐章华与都叶扬子反骚重华与苍梧叶光武曰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急就章芫华与藜芦叶易林云桃夭少华季女宜家君子乐湑长利止居家公胡切左氏传伯姬之占曰侄其从姑六年其逋逃归其国而弃其家虞人之箴曰武不可重用不恢于夏家兽臣司原敢告仆夫屈原楚辞厥家与封狐叶战国策歌曰长铗归来乎食无鱼又曰长铗归来乎无以为家扬子云酒箴家与乎协龟策传渔者几何家谁名为豫且或曰家本音姑为阿家家即姑也未详按华有胡瓜切家有居牙切宜从有两读例而诗八用华韵七用家韵无叶此二音者今定从一读且子余切

肃肃兔罝椓之丁丁赳赳武夫公侯干城肃肃兔罝施于中逵赳赳武夫公侯好仇肃肃兔罝施于中林赳赳武夫公侯腹心

毛传曰肃肃敬也兔罝兔罟也丁丁椓杙声也赳赳武貌尔雅云干扞也孙炎云干盾自蔽扞郑笺云干也城也皆以御难也尔雅云兔罟谓之罝李廵曰兔自作径路张罝捕之也尔雅释宫云樴谓之杙郭注云橜也是诗疏云此丁丁连椓之伐木传亦云丁丁伐木声尔雅释宫云九逹谓之逵此逵山林中九逹之径尔仇疑逑字之差关雎云君子好逑此言兔罝者之贤公侯之所好所逑也施谓张施其罟中逵逵中也中林林中也周徳化之盛至于兔罝之武夫赳赳肃肃徳容如此可以为公侯御难卫民如干如城公侯之好逑所信任如腹如心则成人有徳小子有造于是乎验此乃大王王季文王积徳于上大任大姒协徳于中武王十乱辅徳于后所致而序惟言后妃之化则偏矣毛传未尝言后妃之化独序有是说则序为卫宏所作益明简咏诵兔罝之诗不觉起敬起慕庄肃子谅之心油然而生不知所以始亦不知所以终道心融融此人心所同千古所同天地四时之所同鬼神之所同补音云好仇渠之切汉赵王之歌曰为王饿死兮谁者怜之吕氏絶理兮托天报仇史记龟策传囚而辱之王难遣之江河必怒务求报仇

采采芣苢薄言采之采采芣苢薄言有之采采芣苢薄言掇之采采芣苢薄言捋之采采芣苢薄言袺之采采芣苢薄言襭之人感于物而为言为音无非道者惟流而入于邪则昏则迷芣苢无邪之诗也无邪则无往而非道先儒不知道顾于坦夷无说之中外起意说必推及于后妃之和平和平则妇人乐有子虽非邪言实失本旨芣苢虽曰车前所治难产遂谓妇人采之此容或有之又安知芣苢无他治及他用乎殆不可必言妇人也薄犹畧也言语助之辞也薄言有优悠不迫之意掇取之易也易曰患至掇也毛诗传曰拾也即搯也以爪搯取之易也捋则一握所取多也尔雅释器云执袵谓之袺扱袵谓之襭盖扱袵而扱之于带也汾沮洳言采其藚孔疏引陆玑疏云今泽蕮也其叶如车前草大其味亦相似徐州广陵人食之据此则芣苢亦可食矣释草云芣苢马舄马舄车前郭注云今车前草大叶长穗好生道邉江东呼为虾蟆衣陆玑疏云车前一名当道今药中车前子是也幽州人谓之牛舌草可鬻作茹[按原本作误作其]大滑其子治妇人难产王肃引周书王会云芣苢如李出于西戎王基驳云王会所记杂物奇兽皆四夷逺国各赍土地异物以为贡贽非周南妇人所得采然周亦西戎之地二说不同当两存之以俟后人然孔子所取是诗之大旨则不在是孔子所取取其无邪无邪即道道心庸常无可言者正不必于诗外求说且采采芣苢之时何说之可言掇捋袺襭之时何说之可言孔子曰予欲无言正以明道无俟乎言易大传曰百姓日用而不知孔子曰中庸之为徳也其至矣乎民鲜久矣非谓民无此道也民日用此道而自不知故鲜徳其实庸常日用皆道学者迷焉故必求说索意襭或作撷补音有羽轨切说文痏洧鲔皆以有得声史记封禅颂有与祉叶龟筴传有与纪叶司马相如叙传有与始叶班固西都赋有与里叶傅毅洛都赋有与畤叶按采有此苟切有有云九切宜从两读例而诗十用有韵无作云九切者今定从一读

南有乔木不可休息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翘翘错薪言刈其楚之子于归言秣其马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翘翘错薪言刈其蒌之子于归言秣其驹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此不敢犯礼之心即正心亦道心亦天地鬼神之心彼不知道者必以为粗近之心非精微之心吾则曰此即不勉而中不思而得之心孔子曰下学而上逹知我者其天乎知此者奚止千无一万无一无惑乎为序者不足于此而推于文王也序曰汉广徳广所及也文王之道被于南国美化行乎江汉之域无思犯礼求而不可得也是其为言非不善惟不明乎道不明乎是诗之道心而赘为说焉则亦足以乱人之道心故不可用知夫关雎太姒之诗而不言太姒惟曰后妃之徳则汉广不必推文王矣毛传曰南方之木美乔上竦也思辞也疏云以上竦之故不可就而止息汉上有游女以贞洁之故不可犯礼而求尔雅释水云潜行为泳郭注云水底行也晏子春秋曰潜行逆流百步顺流七里毛传曰永长方泭尔雅释言云舫泭也郭注云水中<椑>筏孙炎云水中为桴筏也方言云泭谓之<椑><椑>谓之筏尔雅释引此汉广不可方思以释舫泭论语云乘桴浮于海注云编竹木大曰筏小曰桴是也舫方泭桴音义同释言又云舫舟也郭注云并两船释水云大夫方舟然则舫方虽通用而有或舟或筏之不同江既湍急深险而又永长不可方筏乔木不可休息江汉不可方泳皆以喻女之贞洁不可遽然不以礼而求刈楚刈蒌以秣马驹是退而以礼求之也游或作游错杂也于杂薪之中而刈其楚楚者毛传曰蒌草中之翘翘然疏引尔雅释草购蔏蒌郭云蔏蒌蒌蒿也[按原夲下蒌字脱]生下田初出可啖江东用羮鱼也陆玑疏云其叶似艾白色长数寸髙丈余好生水邉正月根芽生旁茎正白生食之香而脆美其叶又可蒸为茹毛传曰秣养也六尺以上曰马五尺以上曰驹疏曰庾人云八尺以上为龙七尺以上为騋六尺以上为马以次差之故知五尺以上也秣马及驹将以亲迎欤补音云泳于诳切郭璞江赋紫<艹耎>荧晔以藂被緑苔鬖髿乎硎上帆蒙笼以盖屿萍实出而漂泳正用此读方甫妄切尔雅舫泭也疏云水中为泭筏也汉广不可方思舫方同马满补切秦琅琊刻石泽及牛马索隐音姥汉书仆射莽何罗谋反孟康曰征和三年通合侯马通今言莽明徳皇后恶其先人有反易姓莽颜师古莽莫戸切案必易马为莽者以马与莽皆满补切左氏传辛廖之占曰震为土车从马又童謡曰鸲鹆之羽公在外野往馈之马屈原离骚经登阆风而绁马与哀髙邱之无女叶韵九歌絷四马与击鸣鼓叶韵汉乐章灵之下若风马左苍龙右白虎野上与切其蒌一读力俱切一读力侯切其驹一读居侯切易林蹇之豫曰川深难游水为我忧多虚少实命鹿为驹

遵彼汝坟伐其条枚未见君子惄如调饥遵彼汝坟伐其条肄既见君子不我遐弃鲂鱼赪尾王室如毁虽则如毁父母孔迩

尔雅释水云汉为潜江为沱汝为濆郭注引诗曰遵彼汝濆大水溢出别为小水之名然则毛诗作坟殆字误与尔雅古书春秋元命苞云子夏问夫子作春秋不以初哉首基为始何则尔雅乃孔子以前之书当以尔雅为正尔雅他文虽有可疑而此汝濆辞旨重复明着而毛诗别无明证毛传曰遵循也汝水名也枝曰条干曰枚惄饥意也调朝也肄余也斩而复生曰肄遐逺也赪赤也鱼劳则尾赤毁火也孔甚迩近也扬子方言云悼惄悴慭伤也自关而东汝颍陈楚之间通语也汝谓之惄秦谓之悼云云又云忧也怅也妇人敬其夫曰君子夫逺役未归其妻伐薪于汝濆之侧思念其夫惄焉如朝饥劳心甚则气虚如饥虽食难饱虽暂饱旋饥此劳心甚者之疾状诸儒咸以调为朝盖本朝字一讹而为輖再讹而为调与今当音朝释文音周未安盖因别本作輖輖亦无义不悟其讹也既见君子其夫妇既见则曰不我遐弃叙情相悦之辞也曰今不逺弃我矣君子劳苦颜色瘦病如鱼劳尾赤所以然者纣在上王室如火毁暴乱不得宁也虽则如毁而父母甚近意恐其夫或惮其劳苦或怠或逃惧将得罪累及父母也是诗忧念其君子之心忧累及父母之心勉君子以正之心即道心序曰汝坟道化行也文王之化行乎汝坟之国妇人能闵其君子犹勉之以正也是序虽足以见当时事情而首言道化于以知为序者不知是诗之道而外求

麟之趾振振公子于嗟麟兮麟之定振振公姓于嗟麟兮麟之角振振公族于嗟麟兮

[按此篇永乐大典麟字趾字下皆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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