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心也管不住,醒来时见她跟黑白子相处融洽,那时生出的愤恼,现在想想心还气的一抽一抽的疼,昏睡前……他眉峰微微一挑,一双墨色美眸盯着她瞧:“秦无色,本王……睡过去前,你哭个什么劲儿?”
她愣了半秒,他也在套她话,或许他不经意,这话却绝对是个套儿,她本不介意先开口说喜欢他,可那后果她指甲盖儿都想的到,他得意满满,更是容不得一点不顺心,那羽七音他们……
“你那时生死一线,吓到我了。”她答道。
他不甚满意她的答案,冷冷哼了一声,咕哝道:“就你还会被吓到……”
她也不恼,他才觉得愈发无趣,瞅一眼窗外渐黑的天色,他冷淡的说:“天色晚了,你还要杵在这儿多久?”
打心底里,他不想她走,可一置气起来,他尽说些言不由衷的话,常常说了后悔,过了又忘记,他眼神飘忽着不知落在什么地方好,就怕她说现在就走,她要是真敢这么说,他今晚得自己一个人气死在这破屋子里!
“你睡了这么久,怕也是睡不着了,明日回皇城了我也要忙于婚典之事,你也……有不少事等着,本想跟你说说话,既然你开口了,那我也……”
“算了算了,就允你留着罢。”他赶紧打断她的话,未免她真说出走的话来。
她淡淡一笑,突地问:“手上的伤,还疼么?”
他下意识的抬手觑了一眼,掌心那条淡淡的痕迹让他目光一沉,咬牙切齿道:“那北冥堡,待本王回了皇城,非命人剿了不可。”
“不用了,”她说,转眼瞥向他:“当日我折回,许诺若你三个月内能醒便饶他们不死,就当为你祈福了,这些日子你还是老实待着少走动,养好……”
“你又回去过?”不等她说完,他已惊愕的打断她,颇责怪道:“你蠢啊,没药医!才逃出去又折回,云苍又不是大秦能让你带着几队侍卫去,你要再让他们给逮了,本王的伤岂不是白受了,再说那个北冥堡主脑子有问题,他有龙阳之好你知道么,恶心的……”
他突地说不下去了,拧紧眉,他向来不是这么厌恶分桃断袖么,现在却不好大肆放话有多讨厌这样的人了,他现在……小心翼翼瞄她神色一眼,他问:“对于断袖之癖,秦无色你觉得……正常么?”
他若不出此一问,她真的险些忘了他还不知道她的身份,难怪小东西一直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怎么也不肯先说点什么,可他这么一问,她反而觉得有趣,不以为意道:“心之所向,旁人不议。”
“不觉得挺……恶心么?两个男人一起……那个……以前,听说晟坤堂哥府上养了**……”他眸光纠结,当时他都不跟晟坤堂哥来往了,还将以前他送来的小玩意儿也烧了个干净,生怕会传染似的,可如今……他只是跟哥哥亲个嘴都反应过度,莫不是当时就已经被传染了?
“晟坤竟有这个嗜好么,多年不见,生疏了倒是不曾耳闻。”她颇为惊讶,古时也有段时间盛行男风,到大秦也鲜有这样的事儿了,倒也不是全然没有,花街上一色儿的阁子,偶尔也会见一两个小倌楼,也大都生意冷清。
“本王问你话呢,不扯他。”他有些不悦,以前就不觉得跟她说个话这么费劲,他只要明明白白说一句喜欢她不就得了,怎么才能说的面不红心不跳,还能在之后完美的圆场呢,真想问问府里的黎叔,他为老不尊……那么大年纪了肯定知道该怎么应对才好。
“男人跟男人,或者男人跟女人,做的事不都一样么?”她斜他一眼,这小家伙心思不小,想哪儿去了!
“怎么一样了!两个男人那就有两根……总之两个东西碰在一起怪怪的。”他羞于说下去,可仔细想想,每次不管再贴近,他也没感觉到她的……也许是自己太紧张,又生怕有什么尴尬反应无暇顾及。
“既然你不认同,问我做什么。”她慢条斯理的挑起眼尾,觑着他。
“本王……”他想了想道,突而一笑,颇有威严道:“本王也并不是反感,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罢了,要说本王为何问你,你还不懂?”
“不懂。”她索性装傻到底,他这么说难不成开窍了要说了?
可她真是……低估了秦晟煜耍官腔的能力,他天生就是要当王爷的料子!
“本王就是怀疑你跟晟坤堂哥是一个德行,同为男子,谁允你偷亲本王的,早就怀疑你了,现在问了便更肯定,难怪平时看本王的眼神也奇怪得很,正常男子会亲本王么,一次便罢了,你一而再再而三,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他半眯着美目,扣住她,倾身而来,愈发觉得自己聪明伶俐,这样一来她还能不承认?
她晃眼都以为自己到了公堂之上,只是轻松的耸耸肩,她说:“亲一下就算断袖么,那今日你不也亲过我了?”
“本王那是还施彼身!”他急道。
她挑眉,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凑到他面前,用略带暧昧的声线问:“那你觉着……正常男子会如你这样还施彼身么?”
秦无色靠的太近,那睫毛又是有意无意的扫过他面颊,虽说……是他先扣住了她,秦晟煜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每每与她靠的太近,都有点儿缺氧,直发晕……
他恼羞成怒的狠推搡她一把,愠道:“你扯东扯西的本事不小,难道你还想狡辩不是觊觎本王,又亲又咬又是哭,比父王那些妃子都要烦人!”
“没事哭什么哭,母妃去世时本王都没哭过,本王又不是真死了你就哭哭啼啼的!”他皱着眉,是啊,烦死人,烦的他心神不宁的,莫名生出那么多心疼。
她怔了怔,他或许那时真没哭,可夜里做个梦,也叫着母妃哭的稀里哗啦的,亏他也好意思说!
她刚被他那么一推搡还真退了半步,再次附身过去,他身上撩人的青涩香甜,绝美的面容,甚至那双带着些不耐与愤怒望着她的墨色双瞳,都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