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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故人谈心

北京、上海两大城市的建筑洽谈会,与会企业皆是城中最负盛名、最有实力的建筑单位。顾子瑜联合整个市场部忙活了小半个月,今天终于迎来了验收成果的时候。一切前期工作皆已圆满交接,真正到了洽谈会当日,反而没有顾子瑜什么事了,但她还是亲自到了会场,一大早,打扮一新,笑容恬静。

蒋慎言作为银亿负责人,这种时候自然是要提前到场的。令他讶异的是,竟有人比他更早,而且,分明是今天可以放假的人。

“小……子瑜,怎么了?现在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赖在床上吗?”上次的摊牌事件过后,蒋慎言一直没有能够好好和顾子瑜说说话。一开始是出于自己的介怀,后来则是想不出好的理由。距上次之后,许是最近真的忙坏了,她整个人似乎瘦了一圈,本就尖尖的瓜子脸现在已经只有他一个巴掌大小了。黑漆漆的眼睛,加上今天特意化了妆,显得更加乌黑水灵,衬得整张脸也愈发楚楚可人。顾子瑜自己都不得不承认,这张脸是有一定欺世盗名的资本的。

“呵呵,师兄,你好早!我啊,特地过来等个人。我一死党啦,上海过来。”听到他终于叫她子瑜,顾子瑜明白,他是真的想通了。她由衷地感到释然,再想到快五年未见的李商别,嘴角不自主地翘起了一个愉悦的弧度。

“哦?男的女的?上海哪个公司?”对于她,蒋慎言是很难那么快放下的吧。但是,自上回听了她与瑞仕沈司墨的过往情事,他也明白自己在顾子瑜心中是毫无那方面的地位的了。必须放手,这是他最近每天都要强制灌输给自己的指令。虽然需要时间,但他知道自己可以。他是这样的人,一旦说服自己要死心,就势必让自己真正断了念想,不折手段,尽快。

“呃,男的。禾泽建筑行。师兄你完了,男人一旦开始八卦,离gay或娘娘腔则不远矣。”顾子瑜戏谑地笑笑,再想到师兄真变成娘娘腔的场景,不由化谑笑为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哎呦呦,不行,肚子抽筋,哈哈,太好笑了!完了完了,我今天特地刷了睫毛膏。哈哈哈~”边笑边去揩眼角。

“好了好了!真不知你这大脑什么构造。穿得那么OL,麻烦你好歹也稍微配合一下形象,顾大美女!”蒋慎言无奈地摇摇头。

“遵命,蒋老大!”顾子瑜笑嘻嘻地行了一个礼,然后故作严肃地踏着猫步进了会场。只有蒋慎言盯着她的背影有微微的失神。

此次洽谈会进行地十分顺利,顾子瑜只在入场时匆匆和李商别碰了个面,之后就只有隔着会场遥遥对望的份了。不过,顾子瑜严重怀疑她是在独演这出重逢苦情戏,因为人家李商别入座后根本鸟都懒得鸟她一眼。

顾子瑜隔着人群费力的睁大眼睛,幸亏今天戴了隐形眼镜。李商别,完全不同于上次见面时的书生样,现在的他,架着一副金边眼睛,专注的眼神,端正的坐姿,俨然一副专业人士的架势。偶尔与身边的同行交流两句,浑身掩不住的自信满满,这是一种少年得志的姿态。

时间的魔法师,可以将一个人打磨成什么样子呢?如果对象是李商别,那么这位魔法师显然是极其厉害的。顾子瑜看看他,再低头审视审视自己,跟他相比,自己显然差了一大截,但也终究不至于没脸见人,足够了。

晚餐时间,顾子瑜家,这是昨晚就约好的。这几年,他们之间虽隔着一个太平洋,但联系也是不算少的。顾子瑜去了L.A以后,跟国内多数的朋友都断了联系,唯一保持通话的大抵也只得他与思屁两人了。

思屁结了婚,嫁的是一个博士,很幸福,现在定居广州,且已有五个月身孕。而李商别,跟家人再三讨价还价,最终达成协议,婚姻大事至少等到他30。真好,尚余3年自由时光。他却更羡艳顾子瑜,下一代任务完成,目前仍享受单身,且无须忌惮家长压力。

“伤离别,快来快来,我不会换煤气!”顾子瑜炒菜炒到一半,熄火了,于是急急呼叫现有可用男丁资源。伤离别是她新近给李商别同学取的绰号。李商别,商李别,伤离别,多好!

“无用小女子,一边凉快去!本大爷来也!”李商别跟Dennis倒是很谈得来,两人对弈竟有棋逢对手的感觉。他不禁感慨,以顾子瑜这等IQ,竟生出了这么个高智商儿子,看来另一个DNA提供者的遗传因子实在很强大。“子瑜,你那旧情人祖上有没有可能是爱因斯坦?”

“伤离别同志,我看你脑子被门夹了吧?他姓沈!纯种中国人!白痴。最近猪脑吃多了吧?”顾子瑜忍不住翻白眼。

“沈司墨嘛,我知道。诶,说实话,我对他可真是越来越好奇了。”李商别摸摸下巴,饶有兴致地看向顾子瑜。

“别!收起你的狐狸尾巴。我严正警告,答案是NO!”顾子瑜挑挑眉,毫不犹豫地拒绝。

“哎呦,干嘛叫得那么亲热。‘别~”,啧啧,听得我骨头都酥了!难不成……你顾大美人中意的原来是我?”李商别自恋中。

“阿呸!骨质疏松您就补钙呀,别寒碜我了成不?”顾子瑜真是被他打败。早上对他的专业人士论此刻彻底推翻。这家伙,几年来贫嘴功夫真是一点没退步。

“好了,正经的!干嘛不让我见上他一见?你们家沈相公就这么见不得人?”

“咳,你不明白。现在我跟他的情况灰常灰常不尴不尬,DO U UNDERSTAND?”

“OK OK!那你说吧,接下去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计划赶不上变化,顺其自然吧。”顾子瑜现在可谓是一团乱,哪有那个火星时间去筹划下步走。说实话,她恨不得逃得远远的……哦哦,说起来,李商别倒真是个不错的合谋!顾子瑜眼珠子一转,立马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嘿嘿,李大帅,我看你最近混得灰常灰常滴风生水起嘛!”

李商别一见她脸上的笑,汗毛顺势叮了起来。阴谋!绝对有阴谋!“闪远点,说吧,又要怎么坑害我?”

“没!就是……嘿嘿,你知道的,北京这气候对于我们江南人士也实在是干燥了那么一点你说是吧?你看我最近都有点脱皮了。我在想啊,要是能在上海待两年倒是不错。你说呢?”

李商别闻言皱了皱眉,正色道:“子瑜,你可考虑清楚了?丢下一堆烂摊子逃之夭夭,不会太不成熟了一点吗?何况,以他沈司墨的能耐,若真想抓你回来,你以为又能躲上多久?”

顾子瑜何尝不知道。可她现在太混乱了,她需要时间、空间,好好地把这件事理理清楚。她跟沈司墨,隔了太久、太远、太多东西,她能确定他们两个还能走到一起?她不能。过去的遗憾已然造成,而她不愿意给自己重蹈覆辙的机会。

“商别,我不知道,别逼我。就算是我不敢好了,我真是怕了。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状态,简简单单,没有太大的压力,不需要为感情的事情患得患失。就算我自私吧,但我首先得爱我自己。”

李商别看着顾子瑜,良久,终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好吧,那你们母子俩就来投奔本大爷吧!”

顾子瑜白他一眼,心底却升起一股暖流。真好,有这样一个人站在她这边,做她的坚强后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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