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揍我也要说!”一字马喘着粗气指控她:“就在你外衣口袋里!我的皮夹可是男士的!不信你让警察同志搜身啊!”
叶纯正想硬气地说搜!谁料随着小警察松开的手臂,她明显感觉到了左侧风衣角在往下坠,她心里“咯噔”一下,回忆最后黄板牙的动作,登时醒悟。
实习警察也发现了异状,攥眉伸手摸进她微有鼓起的口袋里,然后不可思议地抬眼看她,眼中流转浓浓的失望,两指间夹着一个黑色男士钱夹。
叶纯反倒不惊讶了,她吸了口气平复了下心情,伸手挽头发。
旁观的警察上前,用例行公事的口吻对她道:“这位小姐,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叶纯点头,临走前扭头诡异地冲一字马笑了,友好地笑出了白莲圣母的温柔,几缕鬓发滑落在耳旁,更添婉转,她探手轻缓了语气道:“我拉你起来吧。”
一字马眼角还挂着泪,闻言茫然抬头,迷失在了她的笑颜里,伸手给她,叶纯猛一使力将他向上迅速提起,一刹那间,一字马嗷一声又哭了出来,他抽回手按着自己的大腿根:“我我我我!我的腿又抽筋了呜呜呜呜呜!”
警察:“……。”
实习警察惊悚地把目光投向她,叶纯松手,无辜地摊手耸肩,一字马身体失去了向上牵引的力道,瞬间又一屁股坐了回去,两条腿再一次摆出一字马的造型:“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腿!”
警察:“!!!”
“叙述一下案发经过吧。”她对面的实习警察,端着一张貌似肃穆的娃娃脸,敲了敲桌子。
叶纯伸手揉额角,默默腹诽真是似曾相识的好场景,一天之内二进宫,真特么刷新她二十几年的人生经历了。
冬瓜被关了,一字马抬去治伤了,叶纯在安安静静的审讯室里淡然地道:“我没碰过那钱包,不信你去验指纹,我说了是群殴,不信你们去外面马路上收集脚印。哦对还有我牛仔裤也是证据,你说不可能一字马一个人,就能同时踹出来41424344几种号码的鞋底吧。”
旁观的警察噗一声喷了茶。
“真的,”叶纯瞄了他一眼,转而视线投回实习警察身上,“这明摆着是团体作案栽赃嫁祸。”
实习警察笔尖悬在纸上,也瞄向陪审警察,警察抹着嘴,抖了抖衣服上的水,道:“你看我干嘛,自己学着判断,我先出去擦擦衣服。”
待警察转身走了,实习警察才默默扭头,好声好气地道:“说话要讲证据的。”
“那领头自己交代了,而且我之前也说,在火车站是两个人来偷的我,跑了的那个就是那个领头的。你想,他们连台词都一样,上来就没人权没天理,”叶纯顺手抢下实习警察手上的笔,埋头给他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在“天理人权”四个字上画了个框,旁边打了个感叹号,“而且穿衣品位发型风格都一样,还全是跟钱包过不去,打架都是一个套路……。”
实习警察认真地听她分析,眼珠随着她手上的笔尖走,只见她絮絮叨叨一会儿功夫,就写满了一张纸,各种观点之间,或标有单箭头或添上双箭头,最后她“啪”一声把笔拍在桌面上,抬头道:“明白了?!”
实习警察懵懂地点点头,他把面前那张纸转过来正对自己,仔仔细细又回味了一遍,想了想问:“可你还是没说他陷害你的目的啊?”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叶纯抱着双臂靠回椅背上。
“为了以同样的名义让我们也收押你?”实习警察抬头不解,眼神纯洁,“还是以又被你打残了一个同伙的代价?一工伤伤俩,他们组织不缺人手啊?这与我在警校学习到的逻辑不符合。”
“也许……。”叶纯抿唇,“这只是他们的B计划,A计划只是想揍我一顿,结果没揍成,就来了个将计就计?反正一字马已经受伤跑不成了,这个方法正好可以把他身上的嫌疑,瞬间转移到我身上。虽然思路有些牵强,可是以他们的逻辑,能想到这一步已经不错了!”
小警察以一种安慰精神病人的眼神,试图安抚着她的情绪,谁料叶纯面瘫着一张脸与他对视,小警察静默半晌起身道:“我先去看一下证物,嗯,还有验指纹收集脚印。”
“那我呢?”叶纯道,“外面天都黑了。”
小警察爱莫能助,为难道:“按规矩,这案子还有疑点……嗯……你需要先被拘留……等明天早上收集完那人的口供,验完证物,才能确定……。”
叶纯无力打断他,道:“哦。”
“……而且,其实验指纹什么的,我们所里没这种技术人才。”小警察忍不住劝慰她,翻了自家老底,“要不然你就安心被关两天,罚点儿钱就能出去,要不然……。”
叶纯的眼睛立马“炯炯有神”起来。
小警察迫于叶纯越来越强大的压迫力,吞了吞口水继续道:“……这案子按你的叙述,这一揪揪出一个偷窃团伙,可算是大案了呀,是要移交公安局的,不归我们管了。”
叶纯趴倒在桌面上:“哦。”
“其实吧,重点是——”实习警察不忍直视她一脸郁卒的模样,转到她背后小声地八卦,“我们呀……该下班啦~大家都在摸鱼懒得费心思费脑查案子,你还是安心等明天吧。”
叶纯毫不掩饰自己面儿的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