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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旧识

“小心!”

乔纳森的喊声刚刚响起,爱因斯坦迅速向后挥手,打爆了一颗飞向他的火球,紧接着把手上被折断了脊椎的男人投向火球飞来的方向。

啪!

爱因斯坦投出的男人撞在了一个躲藏在树边的人影,发出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咻咻。

两声轻响从头顶传来,爱因斯坦收手一捞,指缝间夹住了三支箭矢,没有停顿,爱因斯坦换了个方向将箭矢反手甩出。

两个躲在树上的弓箭手被箭矢射穿头颅,摔下了树。

乔纳森在一旁看得呆了。

太强了,从头到尾爱因斯坦都保持着从容和优雅,就连标志性的笑容都没变过,袭击者到了爱因斯坦手上就和离开了水的于没区别,只能等死。

正要说话,乔纳森突然发现一个拳头在视网膜上放大,不要说躲了,乔纳森连发生了什么都没反应过来。

眼看乔纳森要死在那超高速的拳头下,爱因斯坦脚下用力一蹬,下一刻已经到了袭击者身后,朝着袭击者脑袋就是一记回旋踢。

感到了危机的袭击者立刻收手,两手掌底接下这记回旋踢。

砰,掌腿相交的巨大力量甚至产生了冲击波,地上的积雪被吹开,乔纳森也被掀翻在地。

“哇!”

直到这时,乔纳森的反射神经才堪堪跟上。

僵持了一秒不到的时间,袭击者的双手在皮鞋的强压下发出悲鸣,袭击者也没能再扛住,伴随着音爆被踢飞。

这名袭击者显然比之前几个要强很多,立刻从被踢飞的旋转中调整好姿势,在雪地上滑行了一段距离后稳稳停下。

爱因斯坦显然不准备就这样放过这名袭击者。

没等袭击者手上的颤抖停下,爱因斯坦已经再次猛地蹬地,眨眼就追了上来。

这次袭击者再也来不及回防,正如之前乔纳森一样,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只脚跟在眼里慢慢放大,最后落在自己头顶。

嘭!!

沉闷的巨响后,袭击者和他周围的地面都被破坏,袭击者本人像块破布一样摊在爱因斯坦那一记落踵造成的深坑里。

“结、结束了吗……”

乔纳森心有余悸的问到。他在这短短数十秒的时间里可谓是险象环生,他觉得自己似乎进错片场了,台风和大海的对抗里混进了他这支小小的渔船,如果不是大海照顾着的话早就粉身碎骨了。

“不,还没结束。”

这么说着,爱因斯坦看向了不远处的一棵树。

乔纳森也随着爱因斯坦的视线看了过去,却什么都没发现,不过既然爱因斯坦觉得有问题,那就一定是有问题没跑了。

啪啪啪。

果不其然,一阵拍手的声音突然从那颗树后响起。

“不愧是曾经被称为‘无名恶龙’的男人,许久不见还是那么强大。”

一名初老的男人从树后走了出来。

那人一头花白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往头后,身上是一套贵族的礼服,上面披着一套黑色的毛皮斗篷,礼服下是和年龄不搭的强健体格。

“梅菲斯特……”

爱因斯坦脸上的笑容暗淡了几分,叫出了初老男人的名字。

“这么说的话……”

紧接着爱因斯坦想起了什么一样朝先前袭击者的尸体看过去。

咔咔。

脆响吸引了乔纳森的注意力,他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结果吓了个半死。

“呀!”

无视乔纳森的惨叫,最开始的剑士用手扭着自己断掉的脖子将其复位,后面则跟着穿着长袍的魔法师,而魔法师正在将自己露出体外的肋骨塞回去。

看着眼前这幅像是鬼故事一样的场面,乔纳森连滚带爬地朝着爱因斯坦跑了过去。

就算是见到爱因斯坦变成龙,就算是差点死在袭击者手上,乔纳森也没那么慌张。这不难理解,不管是爱因斯坦的变身还是直面死亡,都在「现实」的范畴内,这些死过一次的「鬼怪」却超出了这个范畴。

没理会乔纳森,剑士走到被刺穿脑袋的弓箭手身边,替他们拔出箭矢。

在乔纳森惊悚的目光中,被拔掉箭矢的弓箭手站立起来,伤口处冒着黑色的火焰,似乎是感觉到了乔纳森的视线,其中一个弓箭手还扭头朝乔纳森咧出一个笑容,不过似乎被伤到了神经,那个笑容十分诡异,再配上还在冒着黑火的恐怖伤口……乔纳森差点害怕得蹦起来。

“那些、那些……”

乔纳森的舌头在恐惧下完全打结了。

“他们不是人类。”

“看、看就知、知道了……吧”

——死掉在爬起来的人类已经是亡灵了吧。乔纳森想白爱因斯坦一眼,却不敢把视线从那些鬼怪身上挪开半分,这不是因为乔纳森警惕,而是恐惧。就算知道没用,也想让那些鬼怪待在视线中,以求得些微的安全感。

听回答就知道乔纳森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但爱因斯坦没有解释,与其解释不如让他自己看更快。

就在这时,深坑里的袭击者也开始扭动起来,不过由于损伤比其他袭击者严重,所以稍微花了点时间才站了起来。

“正大眼睛看好,那就是他们的原形。”

爱因斯坦拉着乔纳森的衣领,让他看朝坑里的袭击者。

“这、这是……”

再站起来的袭击者已经失去了人类的模样,他身上裂开的伤口和其他袭击者一样冒着黑色的火焰,不过由于伤口更大,乔纳森这次看见了伤口里面的内容——黑色的皮肤上覆盖着细小的黑色鳞片,鳞片下散发着红色火光的经络隔着鳞片也清晰可见,关节处长着骨刺。

乔纳森知道这些是什么……。

“恶魔!”

教廷每年都会派出传教士在各处宣传教义,其中就有讲解恶魔的部分。把那些当做故事听的乔纳森还记得传教士说过,恶魔的样貌千奇百怪,唯一的共通点就是那些火红的经脉,那是种叫做「业火脉」的东西,类似血管但里面流淌的是岩浆一样的液态魔力。

“还在带着你的组织玩过家家吗,梅菲斯特。”

没理会乔纳森,爱因斯坦只是微笑着盯着被他称为梅菲斯特的男人。爱因斯坦曾经和梅菲斯特有过交集,他很清楚作为上位恶魔的梅菲斯特有多难对付。别小看上位恶魔,所谓上位恶魔就是指恶魔中的统治阶级,而恶魔的地位和强大成正比。

“怎么能说是过家家呢?多让我伤心啊。”

梅菲斯特做出擦眼泪的动作,嘴角的笑容却没变。

“我还是一如既往地在认真工作啊,你也该知道吧,我可是以满足顾客任何需求为信条的职业商人。”

梅菲斯特说过自己是买卖万物,听着大气,其实就是没固定商品和买卖形式而已。

“那么职业商人到这贫瘠的极北之地是要干什么,买雪做雪糕吗?”

爱因斯坦可不信他这套,要是以前他才不在乎梅菲斯特的目的,不过现在不同了,主人就在这里,必须要排除一切不确定要素。

“说出你的目的,梅菲斯特。视回答而定我会全力杀死你。”

微笑着说完这句话,爱因斯坦笑容更灿烂了,不过眼里却透露出有如实质的杀意。

气氛骤然转变,感受到爱因斯坦杀意,更多装成人类的恶魔现身,紧张地把爱因斯坦围中间。

作为普通人类的乔纳森比恶魔还要紧张,他颤抖着掏出一把匕首,虽然对恶魔没用却也能给自己增加点安全感。

战斗一触即发。

“退下吧,你们全部一起上也不是这笑面虎的对手。”

梅菲斯特本人像是没什么事一样随意的摆摆手。

“真是受不了你,本来只是偶然看到熟人来打个招呼,有必要弄得像是仇人见面一样吗。”

虽然并不觉得突然袭击能算是打招呼,但乔纳森还是挺同意梅菲斯特的话,至于说什么‘恶魔是人类的敌人,是要消灭的罪恶’之类的就交给教廷了,反正他们最喜欢把这些挂在嘴边。

“我不过是因为人类的高层最近为了「大武斗祭」聚集在这边,所以过来做笔交易而已,从一开始就没有闹事的打算。”

“什么交易。”

梅菲斯特一脸‘真拿你没办法,我只告诉你,不要告诉别人哦’的表情。

“一些魔界产的贵重材料,而且已经完成交易了,我正在回程途中。”

梅菲斯特说完就立刻换了副脸色,显然是不打算就这个问题谈下去。

“不过真没想到能在这里看见你,上次见面是在南方吧?大概五十年前,那个时候可真——”

“废话就不用多说了,我还有事。”

毫不犹豫地打断了梅菲斯特接下来的话,爱因斯坦可没兴趣和恶魔叙旧。

“是吗,真是可惜,难得遇见个够资格和我聊天的对象。”

这么说着,梅菲斯特朝着爱因斯坦扔出一串钥匙。

“这是交易的一部分,一座靠近王宫的宅邸,算是之前部下们失礼的赔罪。”

爱因斯坦接过钥匙,入手才发现那串钥匙材质是有些年头的白银,精致的镂空花纹看起来夜很豪华。

“那么就再见了,还是那句话,希望下次见面时我们依然不是敌人。”

梅菲斯特说完这句就转身离开,部下的恶魔紧随其后。

等到恶魔们完全离开视线,乔纳森才终于松了口气。

“……没想到你认识恶魔,没问题吗?”

“以前有过一次交易而已。”

爱因斯坦简短的回答后,不再停留在这个问题上。

“计划变更,现在没时间去清理下水道的老鼠了。”

爱因斯坦握紧了手中那串钥匙。

恶魔梅菲斯特。这是个难缠的家伙,爱因斯坦不会轻信他的说辞,在确定这个自称商人的家伙的目的之前必须提高警惕,绝对不能让主人有一丝一毫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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