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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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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前虽没有再被攻击,但薛凯还得小心翼翼地戒备着。

对,因为彦一不可能会停止对其攻击的。

若然彦一要逃走,刚才已是最好时机了,但他却没有这样做。

明显地,彦一的目的就如之前所说“问出同伴所在”。但对于没有做过的事,教薛凯怎样回答?

正当薛凯打算把教堂大门打开的时候,突然有人把门猛然推开。

薛凯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还未清楚什么时,已有一少女慌张地撞进薛凯怀中。

眼看少女的衣着,似乎是在这工作的修女,从年龄看来,相信和薛凯不相上下。

突然冲进来,薛凯还未问及原因,少女已抢先答道:“快,快些找,村中的守卫,快些!”少女结巴巴地说着。

薛凯大感不惑,心中只是想着:“那男孩不只是想躲藏吗?想必不会引人注意吧?要是他想问出同伴所在,想必不会令自己陷于不利的处境。现在少女找守卫,那岂不是本末倒置了吗?”。

在薛凯思考时,少女低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头语带怒气的对薛凯说道:“不要再拖拉了!神父,神父已经被杀了!若不赶紧找守卫,内里的小孩随时会有性命危险!”少女强忍着泪水说。

薛凯呆若木鸡,很是镇定的问道:“通知守卫,你去不就行了吗?一般情况是女的通知,男的进内救人的吧?”

少女拭去眼眶上强忍的泪水,强装坚强地说:“你不是村庄里的人吧?没有理由要你冒险……”。

接着少女踏步回教堂内,续说:“请你赶快去吧,我会,尽量拖延时间的……”。

少女口中纵然这样说着,但身体却是不会说谎的。颤抖的双肩已说明她是硬着头皮内进的。

薛凯并不明白,只要这女孩开口,哪管不是村里的人,也会见义勇为地出手相助吧?

“你凭什么拖延时间?难道你会比神父更强吗?”。

“我知道,我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地知道,但内里的小孩我必须去营救!而且教堂,是我的‘宝物’啊!我绝不会让人夺去!!”少女紧握着那抖颤的双拳低头说着。

“……”薛凯没有发话。只是心中想着,“夺去”一词,不是指霸占的意思吗?彦一只有一人,哪来的“夺去”?

少女并未等薛凯回应,说罢便二话不说地冲进了教堂内。

薛凯本想把少女停住,但已来不及伸手,只好快步随少女入内。

一进入门内,眼前的景象令薛凯看呆了。在广阔庄严的大教堂内,左右两旁整齐排列着供人参奉的坐位。放眼开去,在楼高两层的教堂内,讲坛上,是令人眼花撩乱的七色玻璃窗。在玻璃片正中央高挂着的,是一十分巨大的金色十字架。十字架大约有四米吧?很难想像在这偏僻的村庄中,是用什么方法把十字架陷进玻璃内。在晨曦的光辉照射下,影照在教堂地板上的,是玻璃片散发的七色光线。而玻璃片中央的十字架,在照射下则拉成一长长的影子,巧妙地伸延到门前。

细少简朴的村庄竟有如此庄严宏伟的大教堂,并不常见。

不过薛凯并没有深究这教堂的打算。因为在眼前事更教薛凯必须要先处理。在教堂的四周,分别有为数不少的人群。有高大的、有矮小的,有瘦削的、亦有肥胖的。虽然手执不同的武器,然而,各人的目的也是不怀好意的。瞄视四周,视线内看不到目标彦一的人影。

薛凯凝望眼前,只见少女双脚无力地跪在地上,满身发抖。

对,因为有一头颅正满头鲜血的在少女面前不足一米地滚动着。

少女以手俺面,看着眼前的头颅,极力忍耐其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回想起往事,更教少女伤心难耐。和自己一同在教堂内的十个年头,有开心的事、伤心的事。一起经历快乐和痛苦。但现在在眼前的只是一满是鲜血的头颅,是不会再开口说话的头颅,永不。

但少女还是没掉下泪来,只是强忍着、强忍着。

因为少女有不可哭的理由。不,与其说是理由,倒不如说“承诺”更为贴切。

一个小村庄,十数间面积不大的平房,每间房子的旁边总是有一个细小花圃。在花圃上种植着蒲公英、小菊花、满天星等各种细小花朵,甚有乡村特色。

这正是十年前在地图上刚可看到村子名字的村庄娜达美村。

“快点儿、快点儿‘村名’可要小心挂上啊!”“不对不对!还得再靠右点!”一架着金丝眼镜,年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说着。

“哈哈,村长可真是的,稍迟了点便在大叫大让。不过说这也是正常的,我们等了这么久,终于能从‘帝国政府’那儿买下这村庄了。高兴也是对的。”一稍胖的妇人祥和地对身旁的小女孩说着。

“嗯!”小女孩开怀地回应着。那是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笑容,很是讨人喜欢。

妇人指着远处一宽阔的大屋说:“看看那儿,那儿本应是旅馆的大屋,我们将会改作教堂呢。”接着妇人轻摸着小女孩那长发续说:“美娜,你和小雪不是想当修女吗?这么一来,你们的愿望也可达成了。”

美娜面带不解:“这样好吗?那旅馆可是村庄的主要收入来源啊。”

妇女大笑了数下,然后把美娜的头压下:“哈哈!小孩子不用担心大人的事。这村落现在已正式成为村庄了。金钱,并不是最重要的。我们实现着‘梦想’,同时也希望你们的梦想也可以得到实现。比起金钱,这才是最重要的,对吗?”说罢便对美娜摆出一温柔的微笑。

美娜缓缓把头抬起,看着那刚完成的“娜达美村”牌坊,微笑答道:“是的,瑾太太。”

“瑾太太”一年约二十来岁、架着眼镜的年轻男子从远处的平原上跑过来。

“啊,教堂的神父回来了呢。”

“哈哈,不过教堂还没落成呢。”男子抓抓头笑说。

“但你父亲准许吗?很难想像顽固的村长会给儿子当神父……”瑾太太托腮不解地说。

男子紧握着拳头决心地说道:“没问题的!这是我的梦想。不管有多大困难,我也会把它们一一克服的。”

看着男子,瑾太太和美娜也笑了。“梦想”大概便是这么一回事吧?

“呜,呜……”是一女孩的哭声。

“美娜?怎么了?又给绊倒了吗?”一清爽凌乱短发的小女孩女叹了一口气说着。

“呜,小雪,那没有法子呢,这修女裙好像太大了点……”美娜拿起长裙拉泣地说道。

“好了好了,不要再哭了。你这么动不动就哭,哪会成为出色的修女啊?”小雪摆出一教训模样说。

“但小雪,这样好吗?你放弃当修女,难得教堂已落成了……”美娜边呜咽边说道。

“你说什么啊?妹妹刚出世,我当姐姐的当然要照顾她啊。我并不是放弃,只是把目标延迟罢了。”小雪摆出一爽朗的微笑,就像永不放弃的样子。

“是这样吗?那么我答应你,我会成为出色的修女,我要把你的份儿也一起努力。在你当修女的时候,我要把我所学到的也教给你……”美娜抹去那未干的泪痕说道。

“嗯,好的。那你答应我不可再哭好吗?因为你可是村内有名的爱哭鬼呢……”小雪耸耸肩,一脸无奈地说道。

美娜再次擦干泪水:“那么我们也不可再哭,这是我们的秘密约定啊。”说罢美娜伸出小指。

“你可曾看过我哭啊?”小雪说着也伸出小指头。

“什么?!月霞进入了墓园后方的小路?!怎可能啊?!”一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女惊慌地问着。从相貌中我们可以看到,是约五年后的美娜。

“那是真的!月霞的父母已去那儿想办法了!”一年约三十出头,架着眼镜的男子说着。从衣着看来,毫无疑问,是教堂的神父。

“那小雪呢?她现在在哪里?”美娜放下手上的圣经,准备夺门而出。

“小雪已随父母而去了!不过此事还没有多少村民知道。因为是始至终‘不可进入’的地方。可以出来固然最好,若然无法回来,至少也不会引起大恐慌。”男子弄一弄眼镜,冒下冷汗说。

“神父,那么我现在就小雪那里!你先令消息不要传开吧!”说罢便往墓园方向跑去。

在墓园后方小路前,美娜看到一人影站着不动,是一熟悉的背影。对,那背影的主人正是小雪。

只见小雪呆呆地站着,脸上没带半点表情。

“小雪!伯父母呢?”

“他们,已进去了。”

美娜大吃一惊,因为从没有人进了小路后可安然回来的,这不是未曾尝试。以往不慎内进的冒险家、旅客,也不曾会再露面。

村里人就是发生什么事情也不会内进的。这是禁忌,前提是救人也不会有外。

在美娜吃惊的同时,倒是小雪,未免太镇定了吧?

“我相信他们会回来的……”小雪突然开口说道。但她那颤抖的声音,骗不到任何人。担心,惊惶,现在的雪绝对比任何人都多。

“那现在该怎么办?”美娜紧张地问道。

“我会,等他们回来的,父母是这样说过,现在,只要相信就好了……”小雪断断续续地说道。

以现在的状况看来,的确只有这样了。

“那么,我也一起等待!”美娜紧握小雪双手说。等待,等待,还是等待。

没半点人影,没半点声响,彷佛从未有人踏进去似的。

晚上深宵时分,美娜在入口前的草地上自觉的睡着了。一觉醒来,小雪仍旧站在昨天中午的地方,想必整夜没睡过吧?

时间不断流逝,就在大家快体力不支倒地时,有一影子在小路中走动着。这时正是黄昏时分。

对,没有看错,也不是幻觉,月霞终于从小路上回来了!

月霞一踏出小路,小雪即跪下把她紧紧抱着。月霞也抱着小雪,并呱呱地哭着。对于一个五岁小孩而言,没有比独自在森林一晚更恐怖了。

美娜看着这情景,不禁热泪盈眶,眼泪夺眶而出,对,只要“相信”就好了。

小雪紧紧地抱着月霞,始终没有掉下一滴泪水。其表情就像如释重负般,是十分安心的表情。任何时候都有这么坚强的一个女孩,这是我没法相比的,美娜心中想着。

良久,小雪把月霞抱起,往自家方向走去。

“伯父母还未出来吧?我们不用等了吗?”美娜柔柔地擦擦眼睛问道。

“不用了。月霞已支撑不了了,而且我们也到了极限……”小雪没气的说道。

夜深时份,美娜不解小雪父母为何没有回来而未能入睡时,从窗外眺望出去,发现一人影坐着小路入口前。毕竟教堂距离墓园后方不是太远。但在这么寒冷的晚上,有谁会坐在阴森可怖的墓园后方?美娜虽然害怕,但还是决定去查看一下。

当走近时,美娜顿时放下心头大石了。因为这是她的好友小雪。

但小雪为何这里晚还在小路前?答案只有一个就是等父母回来。

“小雪,你还在等父母吗?不然让我来吧。你昨天也没有睡过吧?”美娜在小雪后方轻声说着。

“不,我不是等父母,因为父母是不会回来的……”小雪答道。

美娜震惊起来:“你说什么?不要这样,我会一直陪你等待的!”

“谢谢你,但他们是不会再回来的,因为我已知道小路的‘走出方法’,所以我知道,父母是不会再回来的……”小雪声音沙哑地说着。

美娜并没有问小雪原因。因为乖巧的小雪是绝不会说谎的。

美娜听罢从背后把小雪紧紧的抱住,哭着说道:“不要紧的!我当你们妈妈!我会照顾你们的!所以小雪,不要再哭了!!”

对,小雪终于哭了!

从小时候起,小雪一直在扮演姐姐角色,不论是什么时候总是给美娜依靠着,依靠着。小雪遇着任何事也总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因为小雪知道哭是解决不了事情的,只有坚强忍耐才可度过难关。

“你这一天哭两次了!我们不是约定了不可再哭的吗!?”小雪转身紧紧地拥抱美娜痛哭着。

“从明天起,我必须更坚强!为了美娜你,还有为了月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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