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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处境

说罢拉着小桃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女子在背后朝着她二人离开的背影啐了一口,又骂了些“不识好歹”云云的话也没再多纠缠。

小桃跟在甄玉身后,嘟着个嘴也不爱理她,甄玉一扭头就看着她这个模样,不禁问了句:“你怎么了?”

小桃心里很是不痛快,自然就带在了脸上,一向她同甄玉都不似主仆相处,反倒像是姐妹俩。听着甄玉问了句,就开口回了:“咱们这个样子在街上走,还指不定有什么人上来搭讪呢,这回是卖唱,下回保不齐就是勾栏里的人了!我受些委屈没什么要紧的,可是你是小姐,哪怕是跑出来了也是小姐,哪里由得她们作践?”

甄玉扑哧一声笑出来,这个丫头还真是小心眼儿,才要宽慰安抚两句,就看见前面黑压压挤了一堆的人。还没开口就拉着小桃往那边儿挤过去,还同她说:“说不准有好事儿,咱们快过去看看。”

她两个人身子娇小,自然是更占优势一些,打人群里挤着硬生生挤到了最前面,甄玉一看墙上的黄色绢帛,再看上面的字,满心欢喜。原来这是皇城发布的皇榜,上面写着:“天康帝登基初年,内廷稀缺,现特颁布皇榜,凡有适龄良家女子,皆可领皇牌一枚,往皇城接受审核,通过者可入宫为宫女,每月月俸二两,家中补贴二两。钦此。”

甄玉同小桃二人面面相觑,小桃有些摸不着头脑,甄玉却知道这是皇家选宫女。所谓宫女就是伺候主子的,可是宫里的宫女也有好有坏,如果运气好一点,清闲不说还能拿钱,而且吃穿用度也肯定是比宫外好得多。虽说甄玉这个现代人对皇宫没有任何的好感,可是考虑了她和小桃现在的处境,觉得一时之间也再找不出来比这个更好的工作。况且入了宫,凭你什么甄府假府,还能进宫抓她回来不成?这样一来生命也有了安全保障,想到这里,立时向皇榜旁的守卫要了两枚皇牌,又用碎银子租了辆马车往皇城外去。

皇城外面并没有甄玉想象中的人山人海,可见并非所有人都渴望着进宫做宫女,所说一夜得幸可以成为主子,可大概她们也怕侯门一入深似海这话吧。甄玉也是再没别的法子,叹了口气,拉着小桃就往门口去。

“站住。”皇城大门门口处,一个阴阳怪气地声音打断了二人的去路,甄玉扭头看了看,来人一身紫色官服,却又不像官服,是上好的古香缎料子,胸前一会儿绣着的是祥云文,再仔细打量这人身形,活脱脱的是个太监。甄玉并不大知道礼怎么行,安怎么请,只是想着从前电视里看到过的,比葫芦画瓢的行了个礼。

那太监正是这次选宫女的主管,是太后身边的大太监,看着甄玉同小桃两个模样长得标致,身段也很好,又很是懂规矩知礼数,嗯了一声:“免了吧,是来选宫女儿的?”

甄玉点点头,同小桃要了她的户籍递过去给了那太监,说了句:“这是我们的户籍,请公公过目。”

才把甄玉的户籍打开,念叨了一回甄玉的名字,那太监就退了一步,笑意不明地打量着甄玉:“打量着蒙我是怎么的?甄府的大小姐跑来宫里选宫女儿了?”

甄玉一愣,万万没想到这太监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居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左右思量了好一会儿,近前两步,打怀里掏出来个红玛瑙的镯子塞给他,还一边儿同他说:“我是庶出的闺女,不受家里人待见,也是成天的受气受委屈,听了皇榜颁布要选宫女儿,便想着还不如进了宫,从此祸福凭自己,生死也由天。还求公公给个方便。”

那老太监是见惯了好东西的,本不稀罕甄玉这只玛瑙镯子,可难得的是甄玉头次见他,就知道看人脸色办事儿,心里觉得这个丫头实在是个可调教的主儿,知趣儿的很。想着如今宫里的情形,加上太后一贯对华妃的不满意,倒是可以把这个丫头弄进宫,好好调教调教,得了太后喜欢,送到了御前,但凡得了脸面,总要记得今天他帮她一把的这个恩情,这叫个什么来着--是了,知遇之恩。当下收下了镯子,领着她两个进了皇城内,还一边儿嘱咐:“你们才来,论规矩呢是不兴上去侍奉人的,我先把你们带去见见管事儿的姑姑,先跟在孙姑姑身边儿服侍着,叫她调理好了你们规矩,回头啊我拨你们去慈宁宫服侍太后老祖宗去。”又特意地嘱咐甄玉,“从前呢,你是千金小姐,底下人再不济的尊一声‘您’,喊一声‘小姐好’,可进了宫,就再不是从前的那个身份了。见了什么人得行礼,见了什么人得磕头,再有这个恭敬的尊称,一时一刻都不能离口,孙姑姑都会一点儿一点儿的教你们。自个儿可千万揣好了身份,要不然出了一丁点儿错,连累孙姑姑不说,还累的我替你们担待,再有自己掉脑袋都没什么好说的,记下了?”

甄玉很是本分的点点头,宫里的这点儿事儿,她心里还是有数的。看看这老太监,却是没想到这居然是慈宁宫里服侍太后的人,嘴上只管应承:“您放心,咱们自然不给您找麻烦。我虽然愚笨,可有您和姑姑教导,总是记得这些的。”又把身边儿的小桃指了指,“这从前是服侍我的丫头,我有了什么不合规矩的,她也能提点着点儿,自然不会叫您为难。”

老太监听着甄玉一口一个“您”,心里也很高兴,把她的话一一应了,后话一概不再提。

甄玉拿着户籍来到了宫门口,申请做宫女。饶是经过了前一世,甄玉还是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这报名当宫女的热门程度和现代的求职招聘会有一比,人山人海的。

甄玉随着人流往前走,终于来到了报名的地方,好不容易把自己的户籍交给负责挑选宫女的老宫人手中,甄玉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只听得老宫人在宫门口大声地喊道:“行了,今天把户籍交到我手上的跟我走,没有的就散了吧。”

在现代看电视的时候,她只以为在古代,要进宫当妃子难,没想到真的回到古代才知道,原来要当宫女更不简单。

甄玉紧紧地跟随着老宫人进了宫,和甄玉一块儿进宫的还有30多名女孩儿,她们被一块带到了一个叫浅析院的地方。

“姑娘们,从现在起,这里就是你们暂时的住所了。你们要知道,这进宫当宫女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深宫里,要会的东西太多。所以,你们会在这里经过我们这里的嬷嬷的培训和测试,审核通过的才可以留在这宫里,然后嬷嬷会安排你们到各个宫里干活,如果审核没通过的,那你们就要离开这里了。听明白了吗?”老宫人对着这一群刚进宫的女孩儿说,接着,又拉着她后面的一个女人,对甄玉她们说,“这就是接下来要教导你们的嬷嬷,你们可以叫她湘琪嬷嬷。”

甄玉和其他女孩儿一块给这个湘琪嬷嬷福了福身,湘琪嬷嬷用眼神扫了眼前这些女孩儿,然后冷淡地开口,“姑娘们,进了这后宫里,湘琪嬷嬷我希望大家都能谨言慎行,我不管你们以后是什么命运,飞黄腾达也好,成为哪个娘娘贵妃眼前的红人儿也好,但在那之前,请把你们该做的都做好了。湘琪嬷嬷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得罪了哪个姑娘,也请别见怪。”

甄玉面上表情如旧,但却在心里暗暗道,看来这湘琪嬷嬷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主啊。

湘琪嬷嬷接着说,“姑娘们,这浅析院里有十二间屋子,姑娘们可以自己挑选自己喜欢的房间。今天就先让各位姑娘们休息,明日再开始培训。”

甄玉看着身边其他女孩儿都跃跃欲试地结伴,打算去抢个好房间,而甄玉自己并没有动,她不介意自己住哪儿,总归是有地方可以住的,怕什么?更何况,现在这湘琪嬷嬷看着呢,自己不管做什么,这湘琪嬷嬷可都看在眼里,自己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房间,而给湘琪嬷嬷留下不好的印象,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甄玉可不会做。

甄玉慢悠悠地走着,看着大家都占好了自己的房间,也不做声,径自走到了其中一个只有一人的房间,礼貌而疏离地问道,“不好意思,我可以和你一个房间吗?”

里头的那个姑娘倒也热情,笑着把甄玉拉了进来,“当然可以啊,你快进来吧。”

这时候的甄玉也不客气,一脚就迈进了这个房间。

“我是山西道台李稻和之女,我叫李萌,你呢?”先进屋的姑娘热情主动地说。

和李萌相比之下,甄玉就显得冷淡了许多。自己是甄府的庶出小姐,本来就不为人知,再加上甄玉是从甄府离家出走的,所以,甄玉并没有透露自己的太多信息,只是微微笑了笑,然后说,“我家小门小户,就不说出来见笑了。叫我甄玉就好了。“

“甄玉,那以后我们就是一个屋子里的了,我们以后要互相帮助哦!”李萌很是自来熟地拉着甄玉的胳膊,撒娇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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