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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没事的

那边,肖以然半天没有做声,只是冷冷地,恨恨地看着自己,像是要把自己吃掉。

“我跟你,从来就没有姐妹情分!”肖贵妃站起来,狠狠地说道:“秋斐艳,我肖以然从来没有承认过有你这么个妹妹!”

她猛然站起来,还隔着一个八仙桌,就把孱弱的秋斐艳肩膀抓住,秋斐艳整个人差点被她提起来。肖以然那双手紧紧地掐着秋斐艳的脖子,桌上的杯子,也被她宽大的袖子拂倒在地,重重的落地声音响起,茶渍溅了两人的衣摆,却没人注意。

“娘娘,总管,发生什么了?”外面的人听到响动,有人在喊。

秋斐艳明显地听到,是小扇子的声音。她一定很着急,觉得是自己受了委屈。虽然,确实是自己受了委屈。

“没事!”肖以然应答,声音已经压住了愤怒,还是保持一贯的缓慢优雅语调说话,说道:“不过是不小心把杯子摔破了,不用进来。”

秋斐艳笑着看她,装得还真像!

肖以然感觉得到外面人没有那么担心了,又专注眼前,手上的力气又大了几分。

秋斐艳被勒得疼,喉咙里面火辣辣的,快喘不过气来,自己本来身体虚弱,没办法把她推开,只能用手指在肖以然的背上抓出几道红印。

“肖以然你放手,在这里掐死我,你逃不了干系!”她气若游丝,还是鼓起一口气狠狠地说话。

肖以然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慢下来,本来准备在这里把她掐死,手上也使了十成的力气。这话之后,手上的劲一松去,泼妇行径才停下来。她整理好衣服,又回到那边坐下来,做回她美丽端庄的肖贵妃娘娘。

秋斐艳感觉到脖子上的钳制松下来,大口喘着气,觉得自己几乎又去了阎王殿一趟,这里的姐妹又如何,哪里有亲情?她冷笑着,看着上面的肖以然,觉得这个女人,也不过是个猴子,在自己面前耍一遍,在别人面前再耍一遍,在皇帝面前耍一遍,在下面小奴才面前又耍一遍,难道不感到悲哀吗?

“我们没有姐妹情分,可是,契约还在,你想摆脱我,休想!”肖贵妃也不笨,秋斐艳平时心高气傲的人,一开口便是和解的话,她肯定另有打算。无论什么打算,都不如眼前两人的契约,对自己有利。

契约?什么契约?秋斐艳心里一惊,这种事情,没问过小扇子,她根本不知道,只能硬撑着说道:“肖贵妃认为,我们的契约,在这场事情之后,还有效没?”

“秋总管怎么会认为没有效呢?”肖贵妃居然笑出声。刚才她自己太过冲动,那么轻易被秋斐艳挑起心中的怒火,竟差点闯下大祸。现在自己又心平气和,能谈笑风生,和自己恨了二十多年的人谈起条件。

秋斐艳不知道她所指,也按兵不动,等着那边的人自己按捺坐不住。想必那个契约,对于肖以然十分有利,否则怎么打算接着利用?

只是,自己很奇怪,既然有契约,说明自己活着对于她十分有利,那为什么她又忍不住下毒想害死自己?中间又有什么隐情?

“那日,父亲去世,我回府里吊唁,你专门找到我,你我约定,你帮我重新夺回皇上的宠爱,而我把你弄进宫来,帮助你夺得太监总管之职。也不知妹妹你忘了没有!”说起这事,肖以然心里舒坦很多,她有把柄在自己手上,若是哪一日自己跟皇上一说,这风光无限的太监总管是个女的,也不知道是凌迟呢,还是五马分尸?

秋斐艳默默记着,又马上分析一下。这个契约,说明两个人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虽然自己女扮男装混进宫是大逆不道,可是,幕后推手却是肖贵妃,自己身份被揪出来,她也脱不了干系。

肖以然把以前旧事重提,又是怎么回事?自己已经是太监总管,难道,她现在仍然没有夺回皇帝的宠爱?

正思考着,肖以然说道:“皇上那边,你准备怎么想办法?”

果然问题出在皇帝宠爱身上!

“肖贵妃娘娘不要着急,小奴才自有办法,也不会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一定帮娘娘争宠。“她轻笑出声,虽然这件事自己还不知道怎么着手,可是,太监总管,古装剧里面,翻翻牌子做点手脚也是很容易的。可笑的是,后宫女人,要靠着心机来争宠,才能有自己的幸福,真是让她可怜。

“如此甚好!”肖以然咬牙切齿,秋斐艳的笑,那里面讽刺的意味太明显,让自己的那点小心思无所遁形,她有点窘迫,说道:“你记得就更好。”

说完了,肖以然也没有多做停留,便走了出去。

“小石子,替我送一送肖贵妃娘娘。”肖以然有气无力坐在凳子上,镇静下来,礼数不能忘。

“是,秋公公!”小扇子接到命令,看到门打开,两人都平安无事,这才放心下来。她送肖贵妃出院子,又赶紧折回来。

“秋公公,小奴才扶您去休息。”本来秋斐艳是在外面晒太阳的,后来因为肖贵妃过来一趟,扰乱了自己的好兴致,加上夏天的太阳到了半中午,外面热起来,也不适宜去休息了。

“我们回房间吧。”秋斐艳吩咐。

“回到房间,四下无人,秋斐艳才问:“小扇子,皇上和肖贵妃娘娘,这一直以来的关系如何?”

根据昨日了解到的情况,这肖贵妃进宫,已经好几年。按理说,虽然不会一直专宠到现在,可是能做到贵妃,应该还是深得皇上的心,皇上待她也不薄吧。

“据说,大小姐开始进宫,倒是因为一首诗,一下子在秀女中间脱颖而出,皇上专宠了好长一段时间呢。

“哦,什么诗?“她倒是对诗词歌赋颇有研究,以前受爸爸影响颇深,对唐诗宋词的了解较多。想不到这里也有这种艺术,而且,自己的长姐,竟以此得名。

“我也不记得许多,只是里面有两句印象颇深,大街小巷的孩子都知道呢!说是‘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然后大小姐就把这首诗写在手帕上面,交给了皇上。皇上当天就宠幸了她。”小扇子书读得不多,这两句话也只是有印象而已,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秋斐艳却一下子明白过来,这是借手帕含蓄地表达自己对皇帝的爱慕之意呢!不过,那两句诗确实不错!

虽然秋斐艳第一眼就讨厌肖以然,可是对于才女,还是有敬重之意。对于那人,不由得刮目相看。想来,也不是单纯以色事人,到底是有点内涵的女子。

“后来呢,这么多年,大小姐在宫中又是生活得怎样?”既然肖贵妃和自己约定,拿自己也得先了解情况再说吧。

“大小姐进宫之后专宠了半年多,这在宫内可是没有的事情。不过那时候皇上也是新登基,后宫空空,只有三五妃嫔。再后来又有新的秀女入宫,皇上才冷落了大小姐。皇帝究竟薄情寡性,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肖贵妃的殿内,又是半年冷清。这两年,皇上也到了而立之年,做事越发稳重,心思放在朝政上面,后宫去得倒是不勤了。后宫也就相安无事,大小姐的地位才稳定下来。不过,这一年来,皇上倒是再也没有踏进幽雪殿了。”

小扇子把这段往事回忆了一遍,也忍不住唏嘘,说道:“大小姐看着风光,也挺可怜,比起大夫人,更加冷清。”

秋斐艳不以为然,古代都是一夫多妻,自然总有女人要独守空房,即便是普通人家,也是司空见惯。若是可怜一个人,那全天下的女人岂不多值得同情?怨只怨这个时代不公,女子太过弱势。

“大小姐有没有龙子?”秋斐艳觉得,子女是有用的纽带。

“大小姐膝下,有三皇子和二公主,在宫中,也未见多有宠爱。”小扇子说。对于皇子公主,自然是了解不多。

“嗯哦,我知道了。”她已经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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