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让我赔钱？”楚微凉的匕首还握在手中，保持着划破月光纱的动作。
她偏着头，看着那个一开口就让自己赔钱的小气鬼，传说中的夜世子。
这不看还好，一看，她眼角忍不住一抽。
这不是她刚穿来的那晚砸晕的男人吗？
洛子夜微微上挑的眉昭示着他此刻的愉悦，不过这愉悦的光芒似乎带着一缕意味不明的危险。
“原来是你。”楚微凉缓缓将匕首收在了腰间，然后旁若无人地坐在了他放置衣物的石头上，将他的衣物压在连自己的屁股下。
洛子夜的眉头微微一动。
这个女人，竟然敢坐自己的衣服？
“原来是你。”他说了一句一模一样的话，但语气和她完全是两个极端。
一人淡然沉静，一人邪魅冰冷。
“上次我救了你。”楚微凉开门见山道，
洛子夜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凝了眼神，“所以？”
“所以，我今晚不小心撞到你洗澡，更不小心划破你的帘纱，你应该当作没有发生过。”她一字一句道。
洛子夜听了她的话，先是一怔，随即若有所悟，这个女人把匕首收起来是想让自己知道，她不是想杀自己，其次，她刻意提起那晚的事情，不就是想拖延时间找自己的弱点在哪里吗？
唔，短短几秒，她将她暴露行踪的不利局面瞬间转换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这样一个百里无一害的身份，这种沉着冷静，还有那满眼的坦然淡定，着实……无耻！
但，该死的他很欣赏她的无耻！
洛子夜嘴角勾起一抹兴味的弧度来，只见他懒懒换了个斜靠的姿势，然后问道：“你救了我？”
这话，是个问句。
“当然，那晚若不是我帮你宰了一半的黑衣人，你的护卫根本护不住你。”楚微凉面不改色道，心中已经开始琢磨逃跑路线。
“那我倒想好好给姑娘分析分析了，首先，当时我处于练功的关键时刻，在即将大成之际，你从天空……唔，从天空掉了下来，然后不偏不倚地砸在了我的身上。”
楚微凉没有说话。
洛子夜放低了自己的声音，他缓缓从温泉中站起身来，白茫茫的温暖雾气包裹着他的身体，但他的声音却是那样的冷意逼人。
“你这一砸，将我砸到走火入魔，险些性命不保，你说，是谁欠了谁一条命？”
他突如其来的动作，以及突如其来的冰冷，让楚微凉的心凉了半截。
她刻意避开的目光无意间瞥到一双修长的大腿，视线往上，是令人血脉喷张的却有一层薄薄冰层遮掩的男性特征，再往上，是轮廓分明让人喷鼻血的人鱼线，再往上，他的肩骨处，竟然印着一朵曼珠沙华？
在这朵曼珠沙华上，她感受到了一种无与伦比的残艳与毒烈般的唯美，如血的颜色，在男人光滑如玉的肌肤上尤为明显。
她不自觉地再往上看去，是一张邪魅异常，让人见了忍不住屏住呼吸的容颜。
她真的停止了呼吸。
但是，并非因为男人世间独一无二的绝美容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