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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陳橋驛,在京師陳橋、封丘二門之間,唐為上元驛,朱全忠縱火欲害李克用之所,藝祖啟運立極之地也。始藝祖推戴之初,陳橋守門者拒而不納,遂如封丘門,抱關吏望風啟鑰。逮即帝位,斬封丘而官陳橋者,以旌其忠於所事焉。後來以陳橋驛為班荊館,為夷使迎餞之所。至宣和五年,因曾讜建言,遂命羽流居之,錫號曰鴻烈觀。俶擾之後,又不知如何耳。讜字徽言,魯公之曾孫,慥之父也。

宋咸茂談錄云:祖宗以來,殿試用三題,為以先納卷子、無雜犯者為魁。開寶八年廷考,王嗣宗與陳識齊納賦卷,藝祖命二人角力以爭之,而嗣宗勝焉,嗣宗遂居第一名,而以識為第二人。其後嗣宗帥長安,種放自從官歸終南山舊隱。一日,嗣宗往訪之,放命諸侄羅拜,而嗣宗倨受之,放以為非而誚焉。嗣宗怒云:“舍人教牧牛兒時,嗣宗已狀元及第矣。”放曰:“吾豈與‘角力兒’較曲直耶?”遂至忿爭。事既上聞,詔放徙居洛川以避之。已上宋錄中云,蓋亦略見之《三朝史》矣。而司馬溫公《涑水紀聞》乃云:“嗣宗與趙昌言角力而勝。”昌言乃太平興國四年胡旦榜第二人,嗣宗廷試所爭乃陳識,溫公所紀偶誤焉。嗣宗是歲以橋樑渡長江為賦題,蓋當年下江南一時勝捷故耳。

蔡襄在昭陵朝,與歐陽文忠公齊名一時。英宗即位,韓魏公當國,首薦二公,同登政府。先是,君謨守泉南日,晉江令章拱之在任不法,君謨按以贓罪,坐廢終身。拱之,望之表民同胞也。至是,既訟冤於朝,又撰造君謨《乞不立厚陵為皇子疏》刊板印售于相藍。中人市得之,遂幹乙覽,英宗大怒,君謨幾陷不測。魏公力為營救。事見司馬溫公齋記及歐公奏事錄,記之甚詳。君謨終不自安,乞補外,出官杭州。已而憂去,遂終。故魏公與君謨帖云:“尚抑柄用,此當軸者之愧也。”親筆今藏呂子和平叔處。

先祖舊字子野,未登第少年日,攜歐文忠公書贄見王文恪于宛丘。一見甚青顧,云:“某與公俱六一先生門下士,他日齊名不在我下。‘子野’前已有之,當以我之字為遺。”先祖遂更字曰樂道。今世多指為一人。先祖位雖不及文恪,而名譽籍甚于熙、豐、符、祐之時。文恪長子仲弓實韓持國婿,持國夫人實祖母親姑,由是情益以稔熟。仲弓之弟即幼安,始名寧,後以有犯法抵死者,故易名襄,而仍舊字。靖康初,以知樞密院為南道總管,辟先人為屬,偕行。有《督勤王師檄文》,薦紳多能誦之。

秦檜初擢第,王仲{山完}以其子妻之。仲{山完}後避靖康諱,改名仲山。仲山朴魯庸人也,禹玉子。而鄭達夫,禹玉婿,達夫之室,蓋檜妻之親姑也。達夫當闕,處以密州教授。翟公巽為守,前席之;代還,薦於朝,得學官。繼而夤緣鄭氏,中宏詞科。吳幵力薦其才學,除郎。靖康中,張邦昌使金,辟置為屬以行。邦昌使還,拜相,屬呂舜徒好問薦引入臺,浸遷中司。金酋粘罕妄有易置君位,監察禦史馬伸首倡大義,上書粘罕言甚不然,檜偶為臺長,列名為冠。酋怒,拘檜與其妻王氏于北方。檜既陷金,無以自存,托跡於金之左戚悟室之門。悟室素主和議者也。凡經四載,乃授以旨意,得其要領,約以待時而舉,密縱之,使挈其妻航海南歸,抵漣水軍。敵始至淮上,既退,郡人推土豪丁超者領郡事。敵再至,遂殺超。敵退,眾復推超子禩領軍事,年方十八九矣。禩假舟至楚州,令典客王安道偕行,幾為郡守楊揆所斬,賴揆之館賓管當可捄之得免。時韓蘄王世忠駐軍高郵,會之不敢取道於彼,復自楚泛洋至會稽,入三江門。思陵方自溫明乘槎入越,暫以駐驆。富季申為中丞,露章乞遜其職於檜,上亦懷其前日之忠,即從季申之請。尋登政府,繼拜右揆,引公巽為參政,季申為右府。富、翟二公後卒不合而紛競。二公罷政,然悉存其職名,示以報德。檜乃建“北客歸北,南人留南”之策,蓋欲與悟室相應。大咈人情,遂從策免。故制云:“自詭得權而舉事,嘗聳動于四方;逮茲居位以陳謀,首建明於二策。罔燭厥理,殊乖素期。”褫職告云:”聳動四方之聽,朕志為移;建明二策之謀,爾材可見。“投閑屢歲,呂頤浩、趙鼎、張浚前後為相,皆主戰者也。適酈瓊以廬州叛,而德遠以弗績責。粘罕誅死。劉豫廢斥,悟室大用事。思陵興念疆埸生靈,久罹鋒鏑,亦厭佳兵。檜起帥浙東,入對之際,揣摩天意,適中機會,申講和之謀,遂為己任焉。大契淵衷,繼命再相,以成其事。凡敵中按籍所取北客,悉以遣行,盡取兵權,殺岳飛父子,其議乃定。逮太母回鑾,臥鼓滅烽逾二十年,此檜之功不可掩者也。故洪光弼於稠人廣眾中,昌言室撚托其寄聲之語[“室撚”原作“悟室”,所宋史洪皓傳、秦檜傳改。],切中其病,乃遭遠竄。及夫求表勳之後,挾金之勢,權傾海內,不知有上。鈐制中外,脅持薦紳,開告訐之門,興羅織之獄,士大夫重足而立。使其無死,奈何!後來,完顏亮舉國南寇,豕突兩淮,極其蹂踐。適有天幸,顏亮自斃,不然,殆哉!由檜之軍政弛備所以致此,檜之罪不可逃者也。紀之於帙,可不戒哉!其後挽達夫之子億年視儀執政。幵以滔天之罪,流于南州,既放逐,便卜居於章貢。以其婿曾慥作郡守,王安道為江淮守帥,以禩為觀察使,邦昌家屬悉得還浙中,皆酬私恩也。

秦檜既殺岳氏父子,其子若孫皆徙重湖閩嶺,日賑錢米以活其命。紹興間,有知名士知漳州者,建言:“叛逆之後不應存留,乞絕其所急,使盡殘年。”秦得其牘,令劄付岳氏知而已。士大夫為官爵所釣,用心至是,可謂“狗彘不食其餘”矣。不欲顯言其姓名,以為薦紳之玷。

明清前志紀孫仲益童子之年對東坡先生之句,始得之仲益之從子長文,云其家世居毗陵之洛社,蓋仲益之先人教村童於市中,東坡元祐四年自禁林出牧杭州時也。案仲益以辛酉生,是年八歲矣。近觀周益公仲益之集序云,得之于葛常之立方所著《韻語陽秋》,且辨之云:“東坡自南海歸時,仲益已年二十一矣,當是元豐乙丑自汴過常州時。”東坡自黃州內徙,未始至洛社,而海南歸,終於毗陵。由是而知葛、周二說皆非,當以長文之言為正也。

東坡先生南遷北歸,次毗陵時,久旱得雨,有里人袁點思與有一絕云:“青蓋美人回鳳帶,繡衣男子返雲車。上天一笑渾無事,從此人間樂有餘。”書以呈東坡。坡大喜,為之重寫,且以手柬褒之。至今袁氏刻石藏於家。點字思與,後登第,仕至朝請大夫,以名字典郡云。[“字”字疑訛]

仲彌性并,淮上知名士也。登第之後,諸侯交辟,久之,得通判湖州。楊娼韻者,以色藝顯名一時,彌性惑之,誓與偕老。韻以誕日嘗作醮供,彌性為代作醮詞云:“身若萍浮,尚乞憐於塵世;命如葉薄,敢祈祐於元穹。適屆生初,用輸誠曲。妾緣業如許,流落至今。桃李半殘,何滋於苑囿;燕鶯己懶,空鎖於樊籠。隻影自憐,寸心誰亮?香爐經卷,早修清淨之緣;歌扇舞衫,尚掛平康之籍。伏願來吉祥於天上,脫禁錮於人間。改往修來,收因結果。辟纑織屨,早諧夫夫婦婦之儀;墮珥遺簪,永脫暮暮朝朝之苦。人之所願,天不可誣。”仲楊故事雖甚親切,然黷穹甚矣,尋即俱去。適王承可鈇為郡守,與之啟云:“方將歌別駕之功,聞已泛扁舟而去。”已而興大獄,彌性坐廢二十餘年,逮秦檜殂,始獲昭雪。繼而入丞光祿,出守蘄春,以疾終於淮東儀幕。

嘉祐末,有人攜一巨魚入京師,而能人言,號曰“海哥”,衒耀於市井間。豪右左戚爭先快睹,亦嘗召至禁中。由是纏頭賞賚,所獲盈積。常自聲一辭云:“海哥風措。被漁人下網打住。將在帝城中,每日教言語。甚時節、放我歸去?龍王傳語,這裏思量你,千回萬度。螃蟹最恓惶,鮎魚尤憂慮。”李氏園作場,躍入池中,不復可獲。是歲,黃河大決,水入都門,壞民室宇數百家。已而昭陵升遐。

熙寧辛亥壬子聞武侯李[“聞”疑“間”之誤,又明本“李”作“事”],忘其名,以供奉官為衡州管界巡檢。一日,捕盜入九疑山,深歷岩洞,人跡罕到,忽瞻絕嶺,路窮不可上。徘徊民舍,遙見嶺中間有青煙一點,了然可辨。指以示村民,云:“居常見之,但不知為何人所燎,樵夫牧子皆不能到也。”李侯識其處,歸以告同姓李君彥高者。李君業文,志未就,嘗以養生不死為意,每聞有方士異人,必訪之,與遊處者皆此類,恨未有得也。聞侯言,頗喜。即裹糧,假侯所與同行從者一人,往詣之。至其所,則獨尋路望青煙處,攀緣藤而上,嶮危備曆。忽得平地,有草堂三數間。叩門而入,見一老人燕坐其中。忽睹李君,驚相謂曰:“何為至此?此非人跡可到也。”李揖前,敘以久慕仙道,聞所聞而來。老人笑揖,與之坐。李問老人姓名。曰:“吾唐末人,因離亂避世,隱曆名山,來此亦三五十春秋矣。姓邢氏,名字不必問,吾亦不欲聞於世。”李意其為邢和璞,問之。則曰:“非也。”因問李曰:“吾避世久,不接人事,聞今國號宋,不知天子姓氏,傳代幾葉,年號謂何?”又指面前二小池,仍有竹筒作刻漏狀,曰:“從來甲子日辰,吾盡知之今日乃何日。所不知者國姓、年號耳。”李因盡告以熙甯天子姓號,傳序年月。仙老頷之而已。李又問:“仙翁居此既久,曾略下山乎?”曰:“從來此,凡三因取水到半山下,他時未嘗出也。”因叩以仙經道術要訣。則曰:“此當修養自到,難以口耳傳授。”但以修心治性,凡為人倫、慈愛、忠孝事告之。李不得問,糧盡乃歸。又數日,即為五日糧裹之而去,復至其所。其人笑喜問勞,李遂留五日。復叩之,則告以吐納鍊養之事。每坐語倦,則援瑟鼓之,其聲韻非世間之音。李絕不能辨其曲操,但覺草堂中逡巡如驚雷怒濤之聲,既罷,而餘韻不絕也。左右凡四窗,皆長。几上文史如世間書,李竊視之,皆墨字天篆古文,間以朱字,如刊正校讎者,李皆不能曉。五日糧盡,又歸。歸數日,又攜五日糧以往,仙翁復笑延之如故,漸無間矣。李復叩之,遂以內丹真訣語之。李所說如此,恐其別有得,亦不傳也。因謂李曰:“吾以天上校對天書,自有程課,不須復來,恐妨吾事,吾亦不久徙居他處矣。”李問以窗間道書。云;“此皆仙房所著天上書,凡系仙籍,皆與分校勘。此吾所校,已則歸之,別給他書也。”因贈李十二詩,臨行又書一絕,皆天篆古文,李初莫能識。其後竟不復往,莫知所之也。李得詩凡與同志或吾徒中善隸篆者討尋十八年,方盡識十三篇,遂以傳世。李今在衡、汾、湘間,頗有所得,但人無知者耳。羅君言如此。羅善篆,親授於李君天篆本摹之,許他時見贈,因默記十三篇,手錄示予,云:“此湘潭羅仲衛所記”云。詩列於後。

其題云《詩贈晚學李君》。

虛皇天詔下仙家,不久星橫借客槎。壁上風雲三尺劍,林前龍虎一爐砂。

行乘海嶼千年鶴,坐折壺中四季花。為愛《陰符》問玄義,更隨驪海入煙霞。

久掩山齋看古經,但矜{犭員}鶴事高情。爐中且喜丹砂死,岩下近聞朱草生。

堪鄙塵寰馳妄理,莫教流俗聽希聲。清溪有路無人識,獨弄滄浪一濯纓。

詰曲川原幾里深,偶尋岩壑在前林。長懷萬古典墳樂,果稱幾年泉石心。

將著道經延白日,偷收岩藥化黃金。山中欲訪逍遙客,為報白雲深處尋。

人稀境靜絕塵埃,野客尋源或到來。怪石結成真洞府,亂山堆就假樓臺。

久窮至理難期老,獨放真機學未該。得共山翁話虛寂,不妨岩下且徘徊。

翠微堆裏隱雲煙,石擁藤蘿小洞天。常篆丹符驅木魅,每呼山鬼汲溪泉。

養成玉座千年石,煉過河車九轉鉛。記得潛虛真伴侶,出門爭贈買山錢。

秋景澄清物象希,山家沉寂俗難齊。常聽嶺瀑連雲瀉,時有林猿隔岫啼。

月黑笈明靈武動,夜寒囊破蹇驢嘶。收身已脫人間世,贏得煙蘿在處題。

丹雄初伏櫃方靈,萬里蓬壺第一程。神室不封添夜火,金砂新浴煉真形。

稚川筐裏藏丹訣,《鴻寶》方中檢藥名。既得仙人小龍虎,便尋根本到長生。

旋滴岩頭石裏泉,研硃將點洞靈篇。只看壁外數千卷,勝走人間三百年。

何事役心求妙友,便須窮理到真仙。竹關松徑逍遙境,雅使山翁悠意眠。

眼前龍虎實紛紜,說破丹砂世莫聞。故脫衣冠尋舊隱,便將猿鶴入深雲。

閑編野錄前朝事,靜校仙經古篆文。滿腹分明惟自識,塵寰誰認紫陽君?

無言隱几閉松扃,萬古襟懷獨自靈。筆研特鋪三卷篆,彈冠嘗動一簪星。

青童去撅南山朮,野客來尋北帝經。天道不須窺牖見,滿門山嶽自青青。

山家何物是知音,也勝人間枉用心。學就萬年龜喘息,習成千歲鶴呻吟。

沖和久養通靈獸,關節常調不死禽。獨對翠微誰更問,鼎分三足伴光陰。

世事功名不足論,好乘年少入真門。渾如一夢莊仙蝶,況是千年柱史孫。

須向《黃庭》分內外,不交《周易》秘乾坤。他年陵谷還遷變,家住蓬瀛我尚存。

外一絕云:

日轉蓬窗影漸移,羅浮舊隱別多時。瀛州伴侶無消息,風撼岩前紫桂枝。

靖康元年,金人初犯京師,種師道為宣撫使,李伯紀以右丞為親征行營使。伯紀命大將姚平仲謀劫賊寨,數日前,行路皆知之,敵先為備。初出師,以為功在頃刻,令屬官方允迪為露布。忽報失利,上震驚,於是免伯紀,師道亦罷,復建和議。汪彥章《靖康詔旨》云“方會之文”,非也。今列於後:

臣聞天生五材,自古無去兵之理;武有七德,聖王以保大為先。蓋中國之撫四夷,猶上穹之統群物,必春生而秋殺,當仁育而義正。故黃帝神靈,爰親征于涿鹿。高宗嘉靖,尚遠克于鬼方。夏禹舞干而格有苗,周宣飾車而伐玁狁。著在前籍,蔚為顯庸。矧當真人之勃興,端慎昌時之全盛。蠢爾羯寇,干於天誅。猛將如雲,憤四郊之多壘;元甲耀日,赫一怒以安民。爰鋪張于洪休,以明示於德意。恭惟皇帝陛下,勇由天錫,聖本生知。挺表正萬邦之資,擅冠帶百蠻之勢。《春秋》書王者大一統,會茲禦極之年;夷狄聞中國有至仁,盍效充庭之貢。顧肅慎之末裔,為女真之小邦。宜修獻楛之恭,自甘張革之陋。乃連叛將,共縱野心。始盜燕雲之七州,旋陷濬邢之兩郡。敢踰天險,徑窺日畿。負上皇不貲之異恩,恣其悖侮;意天朝久安而弛備,可以憑陵。驟驅羊群,輒攻雉堞。注飛矢以如雨,僅此射天;倚長梯而侵雲,難於超海。盡矣豺狼之技,屹然金湯之雄。少卻陣以暫休,假請和而驕索,求五府巨儲之金帛,割三鎮難捐之土疆。且質宰臣,仍要帝弟。惟兼憂外夷之生命,深軫淵衷,而曲從近弼之遠猷,勉徇谿欲。其金賊謂我怯懦,愈懷貪婪。斂重賂而弗厭,散輕兵而益騁。蹈籍我郡縣,驚擾我輔邑,虜掠我人民,敚攘我牛馬。發塚取貨,增盛怒于田單;髠髪為兵,渺長思于管仲。神奪其魄,肆眈荒淫,罪通於天,決取殄滅。特游魂於死地,似絕命於歸途。可破之形,有識共見。臣恪遵睿訓,大整軍容。近越三旬之間,式備六師之眾。威名有素,敢期草木之能知[明本“知”作“兵”];號令所加,庶幾旗幟之改色。數出精銳,分據要衝。擁旄之宿將鼎來,勤王之勇士霧集。正月某日,某官種師道統若干人來;某日,某官姚平仲統若干人來;某官種師中統若干人來,(諸處將兵,排日以列於此,以誇大之。)各懷義概,願淨妖氛。奮不顧身,古之名將弗過;前無橫陣,誓難與賊俱生。馳逐習而進止閑,約束明而申令熟。禦得其道而咸作使,慮善以動而惟厥時。以戰,誰能禦之;有禮,其可用也。籌運玉帳,無亡矢遺鏃之勞;氣吞沙場,斷匹馬奇輪之返。二月一日,計議已定,部分最嚴。是夜子時,遣范瓊領二千騎,銜枚而西,斫營以入,致群賊之自擾,引大兵而夾攻、殺氣干霄,呼聲動地。臣於是時,躬帥禁旅,嗣承德音,出榮德門至班荊館,既親行陣而督戰,亦度緩急以濟師。蜚廉效靈,鼓疾風而向敵,回祿助順,扇烈火以燎原。天道甚明。人心爭奮。埽窟穴之盤結,變灰燼於須臾。臣又分兵以解范瓊之圍,遣騎以助平仲之進。疾如破竹,順若建瓴。日逐溫禺,已示染鍔釁鼓之狀。單于行說,將罹系頸笞背之刑。觀獲醜之繼來,信犁庭之可待。其金賊道窮矢盡,糧絕人饑,走尚占於即禽,鬥猶同於困獸。三日卯時,出師而載戰,圍賊壘者數重。士怒益張,馬逸不止。競執訊而折馘,紛蹀血而履腸。其日午時,某人先遣衛兵三百,易皇弟康王從行之人,出金賊不意,挾康王上馬,由某門以歸。眾智同符,神謀間發。全棠棣之愛,副鹡鸰之求。子儀見虜之誠,斯焉可擬;平原歸趙之計,彼若亡奇。其日申時,某人手刃金賊太子,某人擒獲叛將藥師。剿厥渠魁,垂街張不漏之網;生致反虜,下吏責未酬之恩。凶徒潰而冰消,餘眾驚而鳥散,亟加追躡,寧俾逋逃。寶貨具存,荀息詎慚于馬齒;武威方用,萇弘未議于虎皮。遂收十全之功,何謝八先之略。臣載惟上帝以儆晉佑宋,睿主以昌唐應天。日表龍姿,夙膺神與之異;風聲鶴唳,助成師至之威。豈容小醜之迷昬,未知初政之精厲,臨事而懼,雖有在庭之合辭;惟斷乃成,盡出當陽之獨運。果因多算,遂奏膚功,挽天河以洗甲兵,裂屬國而夷阬谷。受命清廟,方定謀以出征;飭喜端門,俄大獻而奏凱。火通甘泉而啟文帝,騎至渭水而激太宗。故知王業之難,允發天顏之喜。折隨何而置酒,效豈專於用儒;賀小白而舉觴,請無忘於在莒。臣猥參邇列,愧乏長才。聖謨洋洋,上稟新書之妙;虎臣矯矯,旁資群策之良。不敢貪天以為功,正欲與眾而偕樂。臣無任瞻天望聖、踴躍慶快之至,謹差某官,奉露布以聞。

建炎己酉春,康志升允之帥浙西,辟先人入幕府。時高宗皇帝六飛南幸,先人揣知金敵之亂未已也,辭之。臨行,移書志升,乞備西境,言極激切。是冬,敵騎果至,取道之境,悉如先人之言。今載於後:

某聞及其時而弗思,思之而不及,此天下事所以大壞而不可救藥也。先事而圖者,非利害有以見於外,英明有以主於內,則絲紛滿前,一是一非,何以適從。此賤子輒獻瞽言,冀於信察也。自以蒙名公殊遇有日矣,賓筵初啟,首蒙辟置,恩德重大,非特一己知之,士大夫傳以聳動也。昨辭去屬邑,不以為忤,未忍默默以負于門下也。切惟朝廷以錢塘重鎮、東南要衝控扼之地付於左右,拊綏制、置重任、兼而有之。明公虔奉睿意,令以威駕,風馳電駛,懲惡護善,百廢俱起。千里之間,歌頌載塗,杭民圖像以事,晨炷香如供佛、事父母。明公既保令名而與俱矣,則圖惟厥終,所謂公之安危即國家之安危,其可忽哉!某仕於此,為日滋久,覽觀山川,考驗圖史,輒有以為耳目之助,而非苟然也。杭州在唐,繁雄不及姑蘇、會稽三郡,因錢氏建國始盛。請以其西境言之:北有常潤,下連大江,浙西觀察使治所在京口,蓋相距數百里形勢也。其東滄溟,雖海山際天,風濤豪壯,然海門中流至淺狹,不可浮大舟,匪夷狄能窺。其南則浙江以限吳越。惟州西境無大山長川,虛怯可虞。錢鏐本臨安人,始因宣歙群盜,米直曹師雄作亂,自鄉里起兵,保有臨安,人始因餘姚,至敗黃巢于八百里,威名益振,遂分建八都於兩境,精兵各千人,互相策應。新城縣聖安都,杜稜守之;富陽縣靜江都,聞人宇守之;臨安縣石鏡都,董昌守之;餘杭縣龍泉都,淩大舉守之;鹽官縣海昌都,則徐友及;北關鎮則劉孟容;臨平鎮則曹信;浙江鎮則阮結。又置都知兵馬寨于龍泉、臨安以為援。建八都堂於府第,日與賓幕聚議。至建霸府也,累世皆大興佛寺於西湖,匪特祈福為觀美而已,實據諸峰之險為候望也。結婚宣歙節度使田頵,犄角以備江南李氏。蓋錢鏐本臨安人,又立功起於西境,故知此形勢為盡,惟能保其西境。由今觀之,今昔雖異,利害一同。自餘杭龍泉無五十里,地名霍山,平路如砥,可徑抵城下。龍泉拒安吉、廣德甚邇。今日議者,惟于蘇潤二州,置帥宿兵,不知西境乃先務也。某愚戇過計,萬一敵騎過江,金陵不可攻,豕突直抵安吉、廣德,以搖錢塘,則數百里響動,是邦危矣。伏望台慈,察一方之利害,從邦人之至願,考八都舊跡,別行措置,聞諸朝廷,使金陵、宣、歙與我相為表裏,出兵據險守要,事無不濟。餘杭、臨安兩邑土豪,比諸縣最為驍銳,擇其守令,例假一官以鼓舞之,使扼其要路,逾于金湯之固矣。某少游蒲中,觀唐睢陽畫像,私切歎曰:“此眉宇英威凜然,真足以定睢陽矣,況其胸中哉!”今明公文武忠孝,屏翰王室,保斯人以更生,又朝奏夕下,與聖旨相唯諾,何惜建此於朝,而始終錢塘之人也。張睢陽守一城,捍天下以蔽遮江淮,沮遏賊勢。今皇輿新渡浙江,明公能自此郊大振軍聲,連絡江東,挫賊鋒,使胡馬不敢南牧。較事機輕重,張睢陽何足道哉!有《守禦圖》一本,隨以為獻。犯分妄言,無以辭誅。或稍因閒暇,呼之使前,更畢其初說,又幸矣。

曾吉父早歲入館,然平生不曾關陞,以故後來雖為監司、郡守,猶帶權發遣也。囗囗如州資囗囗囗入縱有罷囗囗囗薦剡自若囗囗也。吉父為廣西漕,嘗舉其屬吏姓黃者,改官赴部。告行,忽啟吉父云:“有一事久擬奉白,先生早往下關陞,于門生實有利害耳。”曾氏父子每與客言,以資一笑。徐敦立守滁陽,有郡博士葛鎮者,欲上書於朝,大詆王荊公,有云:“乞將王安石之親黨盡行竄謫,使天下後世以為邪說之勸。”以副本呈似敦立,敦立笑云:“度之斥謫不足道,然公卻有利害。”鎮詢其說,敦立笑云:“度乃王氏婿,倘從公言,折了一紙舉狀矣。”鎮赧然而退。二事特相類,併記之云。

詩話云:“昭陵時,近臣賦詩,一聯云:‘秦帝宮成陳勝起,明皇殿就祿山來。’或有譖於九重者,上覽其首句云‘朱衣吏引上高臺’,即不復視,天語以為器量如此,何足觀耶?謗焰遂熄。”嗚呼!昭陵豈不見全篇?倘盡以過目,則不可以回互矣。此堯舜之用心,宜乎享國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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