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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决定

第二天,陆靖阳起身之后打算去看看上官燕儿,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上官燕儿已经起身站在院子里不知道在思索什么,身影单薄。陆靖阳怕她再胡思乱想,忙上前问道:“燕儿,你还好吗?”

上官燕儿虽然面色依旧苍白着,由于昨晚痛哭过,眼睛也有点红肿,但看上去却不像从前那样没有精神,眼睛里透出神彩来。她冲着陆靖阳一笑:“昨日又让陆大哥担心了,我已经没事了。”

陆靖阳觉得奇怪,又不知道奇怪在哪里,只能说:“你想开就好。”

上官燕儿笑意不减:“陆大哥说得对,我不能就这样消沉下去,我必须坚强起来。这次对我来说说不定是个好机会。”

陆靖阳有种不祥的预感:“燕儿,你在说什么?”

上官燕儿抿了抿唇,缓缓道出:“我要去参加选秀。”

陆靖阳大惊失色:“什么!”

“陆大哥,我想得很清楚,他是一国之君,我不过是区区一个逃亡的小女子,在这里,我根本没办法接近他,更别说报仇一事了。这次他要选秀,我正好借此机会,获得入宫接近他的机会。只要我成功入选成为傲宇天的妃子,我就可以离复仇更近一步。”上官燕儿缓缓道出她的打算。

陆靖阳并不赞同,一方面这太过危险了,另一方面他也不想看到自己心爱的女子再一次走向她曾经爱着的男人。于是他劝道:“不行,燕儿,这太危险了,我不能让你这么做。你不要由于一时冲动,毁了自己的一生啊。”

“陆大哥,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上官燕儿恐怕要令你失望了。我已经下定决心了,我不是一时冲动,我想得很清楚,我的一生早就在我的父母为我扑向刀口的时候,就毁得彻彻底底了。”上官燕儿握住陆靖阳的手,“陆大哥,这是我唯一能接近他的机会,没有什么办法比这个更容易了。我相信,以我的能力,必定不会出事的。”

陆靖阳还是不肯松口:“不,燕儿,我不会允许的。皇宫虽然表面平静,实则内部风起云涌,嫔妃之间勾心斗角不断,为了博得皇上宠爱,不管多下作的手段都使得出来。一入宫门深似海,你一介女子,我怎么能放心呢?”

上官燕儿只能再劝:“陆大哥,我知道你的担心,我知道深宫险恶,人心难测,但是除此之外,我真的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算我求求你了,你就成全燕儿吧。”

陆靖阳眉头紧锁,沉默不语,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的矛盾。于情于理,他都不想让上官燕儿进宫,可是,他知道,上官燕儿虽然柔弱,但是一向有自己的主见,她决定的事情,从来不会改变。陆靖阳不停挣扎着,最终理智战胜了情感。事到如今,无论上官燕儿做出什么决定,他只有支持她,在她身后,做她最坚强的后盾。

挣扎良久,陆靖阳才开口:“燕儿,既然你已经这么决定了,我会支持你。”

“陆大哥,我有一事拜托你。”上官燕儿迟疑再三,还是开口了。

陆靖阳回道:“何事?”

上官燕儿定定说道:“我需要一个身份,一个名正言顺进宫的身份。”

陆靖阳愣了片刻,答应道:“好,我帮你去弄一个身份。”

上官燕儿很感谢陆靖阳,无论自己怎么样,他都无怨无悔的支持自己。她真诚的道谢:“谢谢你,陆大哥。”

没多久,陆靖阳就为上官燕儿找到了一个身份。新帝登基不久后,便发下诏书,要求各省总督选秀女进宫。陆靖阳曾经对一个小县官有恩,县官的女儿今年十七,也在选秀名单上。但是县官从小极其疼爱女儿,一入宫门深似海,他不愿意将花样年华的女儿送进宫里,葬送了女儿的青春,早就为此事烦心不已。陆靖阳找到他,他虽然惊讶,但是一听有人愿意代替自己的女儿入宫,心中也是十分愿意的。虽然县官在当地作为父母官也有一定声名,但是好在县官的女儿从小身体柔弱,县官很保护女儿,不肯让女儿轻易出去见人,县官之女算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以几乎没有人认得出他女儿长什么样子,上官燕儿若是想借用县官之女的身份,还是很可行的。

陆靖阳把这个好消息带给上官燕儿,上官燕儿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来:“这样一来便好办多了。”

陆靖阳看着,内心疼痛,却无可奈何,只能由着上官燕儿去了。

上官燕儿于是冒用了县官之女的身份,化名上官无颜,与其他入宫选秀的女子一起,坐上了入宫的马车,算是正式开始了她的复仇之路。

离开小山村入宫那日,她没有见到陆靖阳来送她。

刘嫂倒是站在远处,偷偷拭泪,送别她远去。对于刘嫂,这个朴实慈爱的乡村妇人,她是十分感激的。刘嫂冒着危险收留她,无偿的给她提供衣食,还悉心照顾她,只可惜,她也没有办法报答刘嫂的恩情了。

她想,或许陆靖阳是对她失望了,所以才不愿意来送她。又或许,陆靖阳是不忍心看到自己离去的一幕。她欠陆靖阳的太多,这辈子恐怕都没有办法报答他的恩情了。陆靖阳不来送她离去,这样也好,省的离别之时又要掉许多不必要的眼泪。就此别过吧,陆大哥,但愿我们后会无期。

一路上车马颠簸,历时几天,马车终于到了京城。

京城的繁华,果然是小山村所没有的。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上官燕儿深深的吸了口气,闻着京城熟悉的繁华味道。

京城,我终于又回来了。

马车缓缓驶入金碧辉煌的皇宫之中。入选的女子们,个个都是紧张而兴奋的,上官燕儿的心情也是如此。只是让她紧张而兴奋的,是接下来的复仇之路。

深宫就像一口巨大的野兽,吞噬着每一个被召集入宫女子的命运。上官燕儿的复仇之行,缓缓拉开了序幕。

谁也没有能力预测未来,上官燕儿不知道自己的未来的复仇之路会如何,正如老谋深算的柳宰相也不会知道,自己这次逼迫皇帝选秀,不仅没有得偿所愿,反而给自己带来了无尽的祸患。

柳宰相正在家中哄自己的宝贝闺女柳琴鸢。柳琴鸢从小就喜欢傲宇天,也曾是皇后指定的太子妃人选。因为父亲是当朝宰相,从小受皇帝宠爱,所以被皇帝破例封为郡主,和公主平起平坐,由于娇生惯养,柳琴鸢性子十分骄纵。

柳琴鸢知道父亲想尽办法逼迫傲宇天选秀,心中十分不快,埋怨道:“爹为什么要逼迫皇上选秀?现在可好了,这么多美人都一个个前脚跟着后脚的进了宫,若是皇上真的看上哪个女子,那女儿怎么办?”

柳宰相不畏惧皇帝的权势,却独独畏惧这个从小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拍摔着的闺女,忙安慰道:“宝贝女儿,爹也是为了你啊。皇上一日不开始选秀,爹也没有办法名正言顺的将你送进宫去。”

柳琴鸢听了这话,脸色稍有缓和,但还有有些不依不饶:“可是这么多秀女,都是色艺双绝的美人,难保皇上不会看上哪个,到时候女儿要是被欺负了,爹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女儿受委屈?”

柳宰相劝道:“宝贝女儿,你想啊,爹是权倾天下的宰相,连皇上都不得不敬重爹几分,你作为我的女儿,又是先皇亲自册封的郡主,皇上哪能不高看你一眼,何况你和皇上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的情谊还摆在那里,这哪是那些秀女可比的。相信爹,皇上必定会待你很好。”

柳琴鸢这才满意的撇撇嘴,又想到什么,说道:“若是再有一个上官燕儿,可怎么办?”

柳宰相露出狠毒的笑容来,恶狠狠的说:“怕什么?上官燕儿便是再得皇上宠爱,还不是被爹随便给她家安了个罪名,派去杀手满门抄斩了!若是有人真不自量力,竟敢挑战你的地位,爹同样会让她不得好死。”

柳琴鸢也笑了,是啊,当初皇上和上官燕儿那贱女人两情相悦,她看了之后,心生妒意,回到宫中便让父亲找借口把上官燕儿一家抄了。上官燕儿香消玉殒,死前也不知道是她干的吧。说不定还恨错了傲宇天,她一定备受折磨,很是痛苦。想到这里,柳琴鸢只觉得内心很是痛快,谁叫她不自量力,不过是小户之女,竟敢勾引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也不掂量掂量自己,还敢和她斗。她要让所有敢和她作对的人都付出代价来,只有她柳琴鸢才会是傲宇天唯一爱的女人。皇后之位,柳琴鸢也是势在必得。

柳琴鸢撒娇道:“还是爹疼我。”

柳宰相女儿承诺道:“宝贝女儿,你放心,你会是皇上后宫中地位最高贵的女人,爹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你的地位。”

父女二人相视一笑,眼睛里都闪过一丝狠毒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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